郑天罡看到钱孙李，第一反应是把头转过去，斜着眼看他。钱孙李不知道他在拽个什么劲儿，就照葫芦画瓢也把头转到另一边。两个人谁也不看谁。

    郑道行问钱孙李，“你怎么出来了？”

    钱孙李，“睡醒了睡不着了，就出来看看你在干什么。”他斜睇了一眼郑天罡问，“你们商量什么呢？”

    郑道行，“出了点事情，他自己搞不定，就来找我。”

    郑天罡立刻反驳，“不是我搞不定，是爷爷让我来找你。”

    郑道行不理会他的辞，继续跟钱孙李，“我可能要跟他回趟山。”

    “回山？什么山？就你们门派的那座山？”钱孙李着，比划了一个武术动作，虽然他知道这个动作跟郑道行他们门派一点屁关系都没有。

    “对……”郑道行还没完，郑天罡插嘴，“官鼎山。”

    钱孙李听到这三个字，动作一下僵住了，这个山的名字好熟悉，他从到大听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从郑天罡的嘴里出来，他多少还是有点恍惚。

    “官鼎山？”他自己重复了一遍。

    “官鼎山老君洞，你太爷爷被一阵黑风吹到了那里！”钱孙李脑子里回响着爷爷经常提起的这句话。

    郑道行一眼看出来钱孙李神色，于是拉了拉他的衣服，对他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官鼎山。你太爷爷和我太爷爷相遇的地方。只不过我们门内修炼，离老君洞非常远。老君洞在山阳，我们在山阴。”

    钱孙李一脸迷惑，“什么山阳山阴的？”

    “山南水北为阳。”郑天罡不屑的声音传来，“你上没上过高中？”

    钱孙李无意跟他争执，自己也是一时脑子卡壳了，才没反应过来是地理方位。他拉过郑道行，“你要去那里？”

    郑道行看了看郑天罡，摇摇头，“还没确定下来。”

    “不行师兄，你必须跟我去。爷爷特意嘱咐我来找你，你不去就是不听爷爷的话。”

    钱孙李摇了摇郑道行的胳膊，“去吧，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这次十分凶险，就算我去，你也不能去。”

    郑天罡过来，从钱孙李手中把郑道行拉出来，“确实凶险，不过咱们俩都在了，什么鬼神都不在话下。而且，我还有件事刚才没有。”

    “什么？”郑道行问。

    而钱孙李却先一步猜到了，“是不是跟鬼君有关？”

    郑天罡把眉毛高高挑起，“你还挺会猜。”

    钱孙李，“我一听到这个地方，就猜到了。所以才想去跟你看看。”

    郑道行摇头，“如果跟鬼君有关，那对你来就更危险了，你更不能跟我去了。”

    “师兄，让他去也行。你刚才不是出主意，要有人里应外合吗？”

    郑道行看了看自己师弟，又看看自己男朋友，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决定。他甩开郑天罡的手，“你住哪？”

    郑天罡被问得愣住。

    “你先在我家住一晚，我们回去商量商量，明天有了结果，咱们直接动身。”

    郑天罡想想，似乎也不耽误什么，就点头答应，“行，那我正好享受一下我精心布置的房间。明天正午，我去找你。”

    二人回了钱孙李家，郑道行这才把师弟跟他的消息一五一十跟钱孙李交待明白，连带把“里应外合”和“连蒙带唬”也跟他解释清楚了。

    钱孙李听完之后犹豫了，这听着好像要比他们之间遇到的鬼都更凶，他们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借着活人的身体，搞了这么一个组织。

    “他们这样做是什么目的？”

    郑道行摇摇头，“不清楚，所以才要去查。要把鬼擒住之后，才能知道原因。不过，我师弟跟鬼君有关系，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很多之前的事情。”

    “什么事情？”钱孙李一下子紧张起来，抓紧了郑道行的手腕。

    郑道行思考了一下，“还记得咱们是什么时候拿到业火血印的吗？”

    钱孙李，“你那个球球？”

    “嗯。”

    “当然记得了，给那个死鬼老板清鬼宅的时候。”

    郑道行点点头，“那时候，我我怀疑鬼君在搞一个实验。他让鬼有了意识，可以隐藏自己气息，懂得躲避。”

    钱孙李想起来了，“没错，你是这么的。”

    郑道行接着，“然后咱们就遇到了曲静的事情，在周期谈到曲静的时候，血印就有了反应，然后咱们到曲静的梦里去捉梦鬼。一路都是血印在指路。”

    钱孙李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你过梦鬼和鬼君也有关系。”

    “有，而且梦鬼比鬼宅里那些鬼更高级一些。它不仅有意识，它还学会了利用人的意识。曲静沉睡在梦里，就是它搞的鬼。”

    “所以，梦鬼是鬼君更高级的实验品？”

    “嗯。比那些聚集在鬼宅的孤魂野鬼要更高级。”

    这时候花花从沙发背上跳到了钱孙李的头上，顺手抓了一把他的头发。给聚精会神听郑道行话的钱孙李吓了一个激灵。他把花花从头上赶下去，立刻，“那前两天那只猫呢？跟鬼君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郑道行一直没有跟钱孙李直，但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有。”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血印也有反应？”

    “有。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其他人听不见猫叫，却只有变态、603夫妻还有咱们听得见？”

    “因为路易斯，想让咱们听见。”

    郑道行摇摇头，“它想让变态听到，这是合理的，可咱们和603夫妻呢？为什么也要让咱们听到？”

    这个问题钱孙李没有想过，一下子把他问住了。他低头看到我在腿上的花花，忽然灵光一现，“因为……花花？”

    郑道行缓缓点头，“我是这么推断的，但不一定对。因为603的夫妻，其实也是想把花花扔掉的，不然他们不会这么久都找不到一直在周围流浪的花花，他们只是把责任推给了男方的母亲。”

    钱孙李明白了，“所以，他们对猫咪来，也是加害者，所以路易斯选择让他们听到，也是为了折磨他们。”

    “对，普通的鬼是不可能有这种选择的。同样是动物的鬼魂，枣树村的大蟒鬼，只会盘桓在电死他的老王家。”

    钱孙李慢慢理清思维，点了点头。他转念一想，“那咱们俩呢？咱们做错了什么？”

    郑道行，“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咱们收养了花花。可是第一次听到猫叫那晚，花花还在外面。第二种可能，就是因为血印，或者因为鬼君。”

    “啊？”

    郑道行点点头，“鬼君跟咱们玩的把戏。让路易斯的鬼魂找到咱们，让咱们帮它。我想到这些，也就是……”

    钱孙李举起一根手指头，激动地，“也就是！鬼君……已经……找上我了！”

    郑道行握住钱孙李举起的手指，“你别害怕。我们会有办法的。但是这次，很明显，鬼君的实验品又不一样了。被附身的寡妇，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头绪。我不觉得事情像我师弟的那样简单。因为简单的事情，爷爷绝对不会让他来找我。而且，这次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冥罗剑来做赌注，这事情肯定是把他难住了。”

    “那你也别去了！”钱孙李抱住郑道行的头。

    郑道行头窝在他的怀里，噗嗤就乐了，“没那么危险。大不了就是不过，还不止死在它手里。”

    钱孙李心里矛盾，他想跟着去，但他又害怕。可是虽然自己的害怕是真的，但硬着头皮壮着胆子，也跟着郑道行上刀山下火海，见识了不少妖魔鬼怪。而现在，他马上就要遭遇到终极大boss了，如果自己缺席，岂不是太怂了，钱孙李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我也要去。”钱孙李异常坚定，这可是他少有的口气，“我必须去。既然你没那么危险，你保护好我就行了。我相信你。而且我能连蒙带唬，跟你们里应外合。而且，我不去我也不一定安全。你看你都分析出了鬼君一步步的计划，他已经找上我了，不定这次他搞这些事情，还是调虎离山呢。你想想，是不是我跟着你，更安全。”

    钱孙李分析地也很有道理，确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应该更安全。郑道行闷闷地，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听到郑道行同意了，钱孙李心情突然忐忑起来。他也不知道，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

    “咱们要去多久？”

    郑道行，“可能要好几天。”

    钱孙李，“咱们准备准备，先给花花找个寄养的地方。”

    他着，拿出手机翻了翻，先电话给李欢，李欢成年人，自己能做主，唯一有点问题的地方就是，他住宿舍。果然，李欢听到是养猫，就犯了难，他室友不常回来倒好，但是不知道宿管会不会管，他不在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扑杀猫咪。

    不过，李欢反而对他要去哪里非常好奇。

    “这个现在不方便告诉你。等我们回来了再。”

    李欢反应极快，“是不是和郑大师一起出门？”

    钱孙李就犹豫那么一秒就被李欢看穿了，“你们去干什么？是不是去降妖除魔？能不能带上我？上次就带上我了，咱们现在是革命伙伴。”

    “谁跟你革命伙伴？写你的代码吧。”

    “不行！我的声波检测仪还在你家，你们什么时候走？”

    钱孙李跟郑道行个对了个眼神，决定实话，“明天中午。”

    “好，那明天上午我去拿声波检测仪。”

    钱孙李叹口气，“行吧。”挂掉电话，钱孙李又想起了米超。可是电话响了半天却没人接。他又给周期，还是没人接。钱孙李看了眼日期，“今天是周日。这俩不会在游戏吧。”

    郑道行，“那咱们带着花花直接去米超家看看吧。”

    “嗯。”

    两人背着猫，上车，来到了米超家区门口。区警卫已经认识他俩，很顺利就进去了。

    郑道行一路走在前，做不了电梯，一路吭哧吭哧爬楼到了米超家门口。

    钱孙李狂摁门铃，“米超开门！你钱哥郑哥来了。”他大喘着气，倚在墙上休息，郑道行帮忙给他顺气。

    过了好久，等到钱孙李气都喘匀了，还没人来开门。

    “嗯？没在家吗？”这时候花花已经在猫包里坐立难安喵喵叫了。

    “家里有人。”郑道行隔着门往里看。

    “你能看见？”

    “可以能看见。但我没看，你要看吗？”

    钱孙李又点好奇，转过身趴在防盗门的猫眼上，正在道德感与好奇心交战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周期？”开门的不是米超而是周期。“你也在，怎么那么半天不开门。”

    周期神色有些慌张，虽然他极力掩饰，还是被深谙此道的钱孙李看了个透，“你怎么了？在搞什么鬼？”他推开周期直接往里走，然后把毛包放到了门口地上。他看了一圈屋子里没其他人。

    周期赶快在后面解释，“米超爸妈有应酬出去了，我来找米超玩儿。”

    米超房间关着门，钱孙李直接走到了门口，他回头问周期，“米超怎么不出来？”

    “他……他在游戏。”

    钱孙李根本没听到敲键盘的声音，而且周期那样子一看就是在撒谎。他正要抬手敲门，米超房间的门开了，米超也同样神色诡异，对钱孙李尴尬地笑着，“钱哥，你来找我什么事儿啊？”

    米超可能太紧张了，留下了蛛丝马迹自己也没注意——

    他的JK裙摆，从裤腰里面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