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钓一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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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詹月白对着水银镜给脸上的伤痕摸完药,又认真观察了自己相貌。自从魂魄转移到这具身体,他并没有过多关注长相。就算前世用着墨流觞身体,他也不会每天盯着自己,主要也是怕盯久把自己帅死。

    而前世日夜相对的詹月白的脸,如今是自己顶着,哪儿哪儿都奇怪。这也让他不太愿意照镜子,总觉得似乎下一秒,镜中人就会对着他开心活泼地喊出师尊二字。

    也不知前世徒弟对着墨流觞那张脸,是如何心情。

    但不管怎样,要好好扮演徒弟的角色。

    鉴春会在即,若真的鸿蒙宝蕊出世且被他所得,他的灵识根基修复就会激活魔族血脉。他不清楚墨流觞发现这具身体的血脉真相,会不会大义灭亲。

    他算浮华岛一行得到宝物以后,直接跑路。免得被那群仙门百家发觉,攻上全能真教讨法。就算这一世主角的后宫都活得好好的,自己的存在也必然会成为众人讨伐墨流觞的理由。

    光是包庇魔族中人,就已百口莫辩。

    拾掇完行李,他听见门口有奇怪动静。推门一看,竟是墨流觞。

    香甜的槐花香迎面扑来,带着热度。面前人面若桃花,连发冠都没束,几缕长发披散在胸前,掩过不整的衣衫。

    詹月白瞳孔一缩,背后伤口的热度再次出现,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师尊?”他试着叫道。

    “嗯?”墨流觞倚在门口歪头看他,目光扫过他脸上的伤,又举着酒壶喝了口。酒水顺着他嘴角淌下,划过衣领,一部分擦着裸露的脖颈渗进去。

    “师尊你喝醉了,弟子送你回西苑。”

    “笑话,本尊千杯不醉。”

    墨流觞摇摇头,往前一个踉跄。詹月白急忙将人接住,发烫的腰身落入他手掌,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脑袋也顺势埋在他脖间。

    呼吸间吹起寒毛痒痒的,激得他心乱如麻。

    墨流觞推开他很不开心:“别扶我,本尊才没醉!”

    他又将酒壶举起,对詹月白笑道:“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槐花酿。为师可是专门带过来给你喝的,想喝吗?不许——”

    他了个酒嗝,

    “不许拒绝。”

    詹月白眼神无法自制地顺着微红的脸颊,滑到下面那张开合的唇。唇珠沾染了水色红光潋滟,饱满欲滴,模样很是可口。

    他瞥开视线盯着酒壶,喉头滑动:“想。”

    墨流觞很满意他的回复,摇摇晃晃上前拉住人坐到桌边,拿杯子帮他倒酒。动作不太流畅,酒水顺着壶口断断续续浇在杯沿又撒了不少在下裳。

    “衣服脏了。”墨流觞皱眉比划着净身决半天没点对位置,很不开心,“怎么回事,我明明盯着这团污渍,它为什么消不掉?”

    詹月白轻轻拽住墨流觞衣袖帮他固定好角度,灵气从指尖冒出,总算洗干净。

    想收回的手被墨流觞反扣住,詹月白带了点力气还是抽不出来,索性任由对方抓着。反常的温度一点点从指尖传来,他将注意力转移,主动拿起桌上的酒杯。

    “多谢师尊。”詹月白一饮而尽。确实和前世的槐花酿口味无差,清甜利口花香四溢,一点都不呛人。

    他想到前世主角将这酒做出来,就是为了麻痹压抑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墨流觞做这酒是为何,就是单纯嘴馋吗?

    “怎么样?好,好喝吗?喜欢吗?”墨流觞话都有点大舌头了,但很期待詹月白的反馈。

    “好喝,喜欢。”

    得到想要的答案,墨流觞咧开一个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那你多喝点,我那里好多坛呢!”

    詹月白面露难色,喝多了醉倒发酒疯怎么办。

    眼见着墨流觞脸色就变了,他似是生气又似难过:“果然还是难喝,不喜欢就不喜欢,骗我作甚。还想为师好不容易得了领悟,在里面加入灵石碎片,对你身体恢复很有帮助。算了,就当为师的好意喂了狗。”

    “自是喜欢的。”詹月白急忙按住他手,将酒壶抢了过来。

    目不转睛盯着詹月白喝光整壶,墨流觞才满意点点头,随后长呼一声脑袋垂下。詹月白反应很快地用另一只手托住墨流觞的脸,才避免让人很没面子地脸朝下砸到桌面。

    这下左手被墨流觞脸占用,右手被墨流觞手占用。

    詹月白慢慢将右手抽出,心捋开墨流觞咬在嘴角的鬓发。虚空抓过床上的枕头,他将左手也腾了出来。

    还好墨流觞酒品不错,醉了就睡觉。

    再次服用蓄力丸,他将人送回西苑。院中散落着不少酒壶,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喝多少。

    槐花酿再好喝也不该贪杯,下次得提醒提醒。

    心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刚走没几步他脚下一软。糟了,果然还是酒量不行。

    房间里槐花香的浓度很高,辨不清是酒的香味,还是身边人散发出来的。

    詹月白勉强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本能地朝着想接近的人那边靠去,晃着脑袋,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像是为了确认哪一个才是真的墨流觞,詹月白贴得很近。从浓密的睫毛,看到下面微张的嘴唇。

    看着看着,詹月白就无法自控凑上去咬住。触感仿佛柔软的棉花糖,滚烫香甜,食之入髓。他就真的只是咬,从唇峰咬到唇角又转回去,似乎怎么都吃不够。

    被不轻不重这么咬着的人明显不舒服,又反咬了回来,两人就跟互啃一样动作生涩笨拙。

    不过很快,因为酒力麻痹的舌尖变得灵活,棉花糖化开成了糖水,只能舔舐才能尝到味道。

    “嗯……”听到人发出声音,詹月白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动作略微迟缓地离开,他还没完全清醒,胆子大得很。

    他看到墨流觞睁开双目,眼里都是雾气,似乎没有聚焦。

    鉴于墨流觞有前科,詹月白此刻还没有那么慌乱,压住性子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墨流觞眯着眼,发出轻笑含糊道,“美人!”

    詹月白搓搓右手大拇指,逼问他:“哪个美人?叫什么名字?”

    “美人就是美人,名字,”墨流觞认真思考着,“太多了,记不得,叫……唔……”

    后面的气息被碾碎进强势的唇齿交接中,有几次墨流觞想话都被堵了回去。

    詹月白好气,为什么要给墨流觞安排这么多后宫。不管墨流觞出哪一个,他都不想听到。

    “美人怎么这么凶。”墨流觞轻轻笑着,手指撩过詹月白的头发着卷。那一副慵懒模样,看得詹月白火气更甚,一句话都不出。

    “怎么停下了?”墨流觞似乎很不满,伸手拉住他。

    他,真的醉了吗?

    詹月白手轻轻蹭上墨流觞的脸,再次吻上,动作轻柔。他知道墨流觞的点在哪里,舌尖轻轻划过,墨流觞舒服得颤动起来,随即一双手落在詹月白腰间。

    衣衫层层褪去,微风透过未关严实的窗户钻进来,吹散不少香味。

    “月白。”趁着换气的空当,墨流觞气息沉重,吐出两个字。

    詹月白浑身一个激灵,怕是墨流觞醒了酒,吓得他一动都不敢动。

    刚自己跟自己什么来着?要做好弟子,怎么这会儿就完全控制不住。明明以前都做得很好……

    果然不该喝酒,而且酒后的墨流觞,也让他没办法拒绝。不能怪他攻眼看人受,墨流觞这个模样实在是太磨人了。

    “月白,鉴春会可不能让为师失望。”墨流觞嘟囔一句,竟然就睡过去了。

    被勾起火的詹月白酒醒了大半,自然是不可能继续。他只能默默爬下床,把墨流觞衣服整理好,随后盘坐在地运转灵力卸去身上的酒力。他境界不高加之槐花酿灌注了灵石,折腾下来竟也消去部分酒力,但能保持片刻冷静也够了。

    收拾完西苑的狼藉,确认墨流觞睡得好好的,他才回月阁。

    待人离去,墨流觞忽又睁开眼,抬起一只手覆在额间。本来只是想试试人,确认詹月白这边的进度,差一点没收住。

    他喃喃道:“勉强是美人吧,可不好攻略呢。脾气又倔又不粘人,不过……”

    手指抵住唇,他回味了一下,略有些意外,“挺霸道。”

    “只是,还不够啊。”

    接连几日詹月白都躲着,墨流觞多次想找他商讨鉴春会的事,都被人以静心养伤不便会客给发了。

    墨流觞哭笑不得,这薄脸皮跟前世简直一模一样,不过算起来被轻薄的明明是自己才对,他害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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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春会的名额正在确定中,参加过任务完成度不错的弟子都有提名,但墨流觞直接将余尧,谷和齐思岩给划掉。箫书问起理由,被告知一个太吵,一个太胆,一个脑子不行,去了鉴春会也是垫底。

    詹月白赢了李翰,正好顺水推舟加入名额,无人非议。因詹月白先前的提醒,要对李翰进行考察,于是李翰也被提名。岳清风由箫书举荐,再加上紫烟和几个明显就是卧底的弟子,凑了不少人。

    最后箫书算了算,就紫烟一个女弟子,还是把谷也放进去。

    “两位女子路上好作伴。”

    墨流觞啧了声,勉强同意。

    白芷因为已结金丹没有参加资格,被无情留在全能真教看家。而全能真教也不能无人掌教,所以又剩下师徒二人留守。

    “师兄放心,我定帮你折几枝最新鲜的桃花,用储灵囊好生护养。”

    储灵囊和储物囊功效一样,但储灵囊能储存带有灵气或者活物,是上等宝物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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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华宫位于东方浮华岛上,四面环水,岛上同全能真教一样布了回春阵,种的却是桃花。

    虽然全能真教和浮华宫之间有传送阵相连,一次性传送这么多人消耗灵力巨大。碍于詹月白无法御剑,时间上也不紧张,墨流觞祭出御空船。

    御空船空间较大,船舱内部有很多隔间,分下来平均两人一间倒也行。

    分房间的时候岳清风和李翰都争着要和詹月白做室友,墨流觞正色道:“本尊的弟子自然是和本尊住,你们有意见?”

    墨掌门都发话了,其他弟子自然只得遵从。私下都在议论,墨掌门怎么愿意跟詹月白同住一间。

    “师尊,你若是不方便,弟子可以……”詹月白不想跟他住一起,好不容易忘掉那天夜里的事。喝醉酒断片的人太可恶了,好像一切都是他的臆想,别人行得直端的正。他也不想和其他弟子住,宁愿睡甲板。

    “你要是想暴露自己恐高,为师自然不干涉你。”墨流觞没有强迫他。

    御空船在墨流觞施法下开始启动,很快离开地面飞行在云雾间。众位弟子都非常兴奋,围着船身转。

    “哇!好厉害!詹师兄你快来看,这个云彩,好漂亮!”

    紫烟见詹月白一个人站在角落不动弹,开心地过来拉人。詹月白兴奋劲早过,脸一白退避三舍,迅速钻进分配给墨流觞的房间。

    才不是恐高,只是不想跟紫烟待在一起。詹月白安慰自己。

    墨流觞收回法术安置好灵石,回房看到詹月白紧闭双眼似乎在默念什么。詹月白脸上的伤还没好,他看着碍眼,便上手用灵力掩盖掉。

    詹月白条件反射拍开对方的手,睁开眼见到是墨流觞,局促道:“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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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詹月白:啊啊啊!

    墨流觞:徒儿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烫,受了风寒吗?

    詹月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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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么,油也不关我事,捂脸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