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电话◎
祝遥的话一出口, 秦恬就愣了:“你要给曲老师电话呢?”
祝遥:“手机不是开了全球通么?难道给曲老师电话还能不通?”
“谁跟你扯技术层面了……”秦恬挥挥手:“我是,你们不都半年没联系了么?”
半年前,《我的老师》电影还没拍完, 曲清澄就离开了祝遥的世界。
斩钉截铁, 头也不回。
秦恬觉得祝遥应该偷偷去找过曲清澄,但没有下文。
总之, 从此两人再没有过任何联系。
秦恬对于祝遥和曲清澄的事门儿清, 毕竟随着一部电影拍完,她和祝遥也算一起“失恋”。
那段时间两人都过得特颓, 除了用工作麻醉自己,内心的苦闷也没法儿跟别人, 只能约着对方一起喝酒。
秦恬每次喝醉酒了都骂:“闵佳文大混蛋!祝遥你一定要把她的金鹿影后抢过来,气死她!”
话是这么,当祝遥今晚真的拿了金鹿影后,两人一起走来汉堡店的路上,秦恬又用高跟鞋狠狠踩了祝遥一脚:“你居然真的抢了佳文姐的金鹿影后!她伤心了怎么办啊!”
而祝遥每次就是沉默的喝酒, 不曲清澄好,也不曲清澄不好,好像根本提都不能提曲清澄这个人。
是秦恬死撬活撬, 才从祝遥嘴里撬出了关于曲清澄离开的真相。
曲清澄第二天早上她妈要来家里包馄饨、不让祝遥留宿,这当然是个幌子。
她只是, 在祝遥让她失望以后, 根本不想再面对祝遥而已。
当祝遥第二天早上带着满脸的笑, 拎着加了两个蛋两根肠的煎饼果子、还有满肚子告白的话, 去敲曲清澄家的门, 已经无论如何都敲不开了。
曲清澄不在。
当祝遥当晚从片场出来, 天空投射下让她联想起“愿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洁”的月光,她再次走到曲清澄家敲门,曲清澄还是不在。
到了第三天,已经两天没睡的祝遥去曲清澄家敲门,还是没有人,她一直给曲清澄电话,通是能通,但一直没人接。
那天祝遥让副导演改了她拍戏的场次,在曲清澄家等了一个时,一直电话。
走回酒店的路上,手冻的握不住手机,还是一直电话。
手机始终保持着那样的状态:响到断掉,无人接听。
那时开始,祝遥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曲清澄走了。
她搬了家,也下定决心不接祝遥的电话。
切断一切见面的机会,切断一切联系,她选择彻底远离祝遥的世界了。
第二天,祝遥给区物业了个电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我们片场对面的房子,上叠……”祝遥问:“现在是没人住了么?”
“是的,房主要我们把房子租出去。”物业很热情:“你们是也看中了这套房子来拍电影么?”
“暂时不用。”祝遥的声音一下子闷下去。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
又过了一天,祝遥让副导尽量把她的戏往前排,九点前下戏,然后赶去了曲清澄的学校。
很快到了学生下晚自习的时间,虽然夜色很暗,但祝遥估计学生里看过她戏的人不少,于是戴着帽子遮住脸,才坐在路边的安全围栏上抽烟。
不一会儿,就看到曲清澄的车从学校里开了出来。
祝遥松了一口气。
曲清澄不知搬去哪里了,也许是她爸妈家,也许是另租了房子,不过还好,她没有换工作。
祝遥想联系上她,还是有办法。
祝遥当晚本来只想确认曲清澄还在不在二中,之后从长计议,没想到曲清澄一出现,她的视线就移不开了。
三天不见,好想她。
原来古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的不是妄自夸张。
祝遥三天不见曲清澄,她的世界便从夏日蝉鸣走到黄叶满地,从积雪冰棱走到春日黄沙,走过一个个四季轮回,好似瞬间度过了九年时光。
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老得很快。
可当晚一见到曲清澄,她发现她世界的时间,又瞬间静止不动了。
风儿停止喧嚣,月光凝在半空,周围所有人都变成了玩木头人游戏的搞笑角色,保持着奇怪姿势化为不动也不出声的背景。
她的世界里,只剩开着一辆白色宝马缓缓驶过她面前的曲清澄。
祝遥愣愣的看着。
曲清澄带着熟悉的金丝边眼镜,穿着熟悉的白色山羊绒高领白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甲透着淡淡的粉,一张脸依然白净而清秀,像祝遥记忆里的白水仙。
然而好巧不巧,曲清澄驶过安全围栏的时候,往这边望了一眼。
祝遥怔在当场。
虽然她拢着大大长长的羽绒服,别人看不出是她,但曲清澄当然能认出是她。
然而曲清澄的目光,没有半分以前温柔的神色,冷的出奇。
像当晚冻红手指的风,像当晚落地凝霜的月。
祝遥随着曲清澄的目光化为冰雕,因为那一眼,再也动弹不得了。
曲清澄看到祝遥以后没有半分停留,开着车唰的一下走了。
就跟完全没看到祝遥似的。
好像早恨不得祝遥离开她世界似的。
祝遥是直到所有学生都从学校出来,保安已经开始锁大门的时候,才从安全围栏上起身的。
曲着腿坐得太久,腿都麻了,一路的步伐踉踉跄跄,狼狈又可笑。
其实刚才,她想追上去,不顾一切的拍着曲清澄的车窗,“曲清澄我tmd我喜欢你,什么都别管了跟我在一起!”
可是。
可是她坐在安全围栏上的时候,又接到了祝映岚的电话。
她知道祝映岚当晚为什么给她电话。
因为当天,祁胜军结婚纪念宴的精修照出来了,虽然祝遥和祝映岚早已看不到祁胜军的朋友圈,但架不住祁胜军还有些朋友会转发。
祝遥看到了,祝映岚当然也看到了。
照片里祁胜军虽然老了不少,但拥着妻子儿子一脸满足,像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却幸福的三口之家。祝遥忍不住把那照片放大看了看,想看看祁胜军那吃着西瓜尖尖一块长大的儿子,嘴角的笑容,会不会比她甜蜜的多。
那时祝遥就知道,一个人孤单无依躺在疗养院的祝映岚,一定会给她电话。
于是祝遥坐在二中门口,看着曲清澄的白色车影渐行渐远,听着手机里,祝映岚颓丧又恶毒的声音传来:“祁胜军那狗东西……”
祝遥挂了电话忍不住想:如果曲清澄其实早就想离开她的世界。
如果曲清澄不用让她爸妈伤心,不用牺牲那些她最为看重的东西。
那么,这件让她痛彻心扉的坏事,会不会对曲清澄来是好事。
好坏之间,她的一切衡定标准,只向曲清澄的世界靠拢。
让她自己变为渺的尘埃,成为滋养曲清澄这朵水仙的泥里的一份子。
她心里在哭,又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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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半年,祝遥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然而这句话就是个屁。
现在祝遥坐在巴黎街头,看着秦恬对着一盒冰淇淋又哭又笑,感受着一个巨无霸汉堡也填不满自己内心的空虚。
时间哪里能冲淡一切呢?
原来真正的感情像酒,埋在心底,不断发酵,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愈加浓郁。
祝遥终于意识到:她对曲清澄的感情,怎么会淡去呢?
她们会争吵,可也会和好。会冷战,可也会拥抱。也许等她们相处得更熟一点,吵架时也会恶语相向,为了谁用完卷筒纸没拿、谁用了微波炉没关这样的事,气得跳脚,大骂混蛋。
气血上涌的时候为了占得上风,也会不顾一切出对方的话,像在对方心上插钉子。
可是之后,她们还是会用最温柔的手拔掉钉子,然后一点一点,把留下的痕迹也抚平。
秦恬反应过来后,旁边给她鼓劲:“吧吧,给曲老师电话!”
祝遥又开始犹豫:“现在国内几点啊?会不会吵她睡觉?”
秦恬看看手机:“巴黎马上一点,国内马上七点,你的曲老师一个要上早自习的人,七点怎么着也该起了。”
“就这样,你等到国内七点了,还有十分钟。”
祝遥:“那……好吧。”
也许是刚在晚宴喝的几杯鸡尾酒,后劲上来了,十分钟的等待时间里,祝遥的心越跳越快。
她和秦恬一起死死盯着手机,眼看着“59”的分钟数终于跳到了“00”。
祝遥的心快跳裂开了,比她刚才获封影后上台领奖的时候还紧张。
她忍不住:“是不是要下雨了气压低,我怎么觉得有点缺氧。”
秦恬一推她胳膊:“得了吧你,明明万里无云好么,别怂,快。”
祝遥:“你会不会……赵先生已经回来了,他们相处的挺好……”
“又或者她会不会遇到了其他女的……毕竟都半年了,她又那么优秀……”
秦恬斜眼瞟她:“你到现在还不了解你家曲老师么?哪个女的在她眼里能比上你这个女的?”
祝遥:“可是……”
“别可是了,你刚才获奖了在台上发言的时候,当着全球观众的面不都很A得上去么!”
“可那句话……也没明什么对吧……而且她肯定不会看转播,而且国内转播要控制时长,肯定要把我的那句剪掉……”
“别而且了。”秦恬问她:“你不?不我帮你。”
她作势要拿祝遥的手机。
“别!”祝遥赶紧把手机抢回来:“我自己。”
对曲清澄重新迈出第一步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假以别人之手。
祝遥心之所向,必须自己完成。
她翻出通讯录里曲清澄的号码,心一横,把电话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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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出电话的时候,祝遥心里想了无数种最坏的可能:不会停机吧,不会是空号吧……
然而电话顺利的拨通了。
秦恬在旁边吞了口口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祝遥,看上去和祝遥一样紧张。
电话一直响着。
祝遥紧张得手指蜷起,抠着自己的礼服裙子。
秦恬忍不住问:“你这礼服借的买的?”
祝遥轻声:“品牌方送的。”
秦恬:“那还好。”她生怕祝遥紧张到把礼服抠出个洞,还得赔钱。
时间一秒一秒的在流逝。
终于祝遥:“她……没接。”
电话响到自动挂断了。
秦恬:“再一个。”
祝遥:“不好吧……她肯定不想接我电话。”
秦恬:“她不想接很正常啊,我要是她我何止不接你电话,我都大嘴巴呼你了!嘿我这暴脾气!”
祝遥:“……”
秦恬问:“难道她不想接你电话,你就算这样放弃了?”
祝遥:“那当然不是。”
秦恬:“那不就结了,再。”
祝遥又了一个。
还是没人接。
曲清澄每次都是不挂断,等电话响到自己挂断,好像她根本没听到祝遥电话似的,连“挂断电话”这个动作都吝于给祝遥。
祝遥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面前空掉的汉堡盒子:“怎么办啊?”
秦恬忽然问:“你看绿江么?”
祝遥一愣:“啊?”
绿江她听是听过,就是很多作者在上面写各种那地方,好像也有百合的,但祝遥从高中时就是看动漫游戏居多,对那儿也只是听过而已。
秦恬一下子来劲了:“虽然现在已经凌一点多了,但起绿江我可不困了啊!我给你介绍介绍!”
“你知道那儿有一种文,专门写追妻火葬场,我给你微信上多推几本,你抓紧看看。”
祝遥懵懵的睁着她鹿一样的眼睛:“为什么?”
“还为什么……”秦恬同样对祝遥的理解能力感到很无奈:“因为追妻火葬场就是你的未来啊!祝大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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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澄躺在卧室床上。
这是她爸妈家里,属于她的那间卧室。
在南方家里,属于女孩子的卧室,从都是有两间的。虽然她和姐姐关系亲近,但爸妈一向尊重她们的独立性,家里空间也阔绰,卧室就是独立的两间。
姐姐的卧室阳春白雪,文房四宝加书法挂画。曲清澄的房间不着边际,乐队海报加墙角木吉他。
当姐姐还在的时候,爸妈管她确实也不多。只有姐姐经常到她的房间,听她不怎么着调的弹一首新写的歌。
现在回头去看,那些歌当然难听的要死。可当年姐姐就是听的很认真,曲清澄弹完她还会鼓掌好。
当姐姐出事以后,爸爸的精神状态一落千丈,一家人就不愿在南方呆了。
像是留在姐姐生活过的城市,都怕触景生情。
那时曲清澄已经定了以姐姐考上的师范为目标,好在爸妈都是职级很高的大学教授,想要在学院之间调动也还算容易,一家人就这样移居来了邶城。
到了邶城,新买的房子里,属于女孩子的卧室,就只剩一间了。
文房四宝加书法挂画,一派阳春白雪的模样。
曲清澄很难,随着姐姐生命的消逝,彻底消失在世界上的,到底是属于姐姐的那间卧室,还是属于她曲清澄的卧室。
到了现在,三十岁的曲清澄躺在床上,望着墙角放着的一把木吉他。
倒是没有落灰,因为家里有扫阿姨,每天清理,但在姐姐出事以后,曲清澄就再也没弹过了。
她走向另一个极端,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了姐姐的模样。
曲清澄收回眼神,又落在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上。
七点的时候,手机进来两个电话。
那时曲清澄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谁会那么早给她电话,摸起手机一看。
一个没有标注名字的陌生号码。
只是曲清澄看着那7325的尾号,心里就猛然抽了一下。
这个被她狠狠删掉的手机号码,属于祝遥。
通讯录里是删了,可脑子里的记忆删不掉。
只是曲清澄不知道,明明已经半年没联系过了,祝遥现在又突然给她电话干嘛。
她扯起空调薄被蒙住头。
不想接。
无论手机在床头柜上滋滋呀呀想多久,无论祝遥来多少个电话。
她都不会接的,不会给祝遥任何回应,连挂断都懒得。
在床上躺了很久,早已过了曲清澄每天起床的时间了,曲清澄还躺在床上。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到很久以前姐姐的事,想到不久以前跟祝遥的事,就不知该怎么起床,屏住一口气又去开启一天的生活。
这时曲妈妈敲门进来:“清清,你不舒服吗?怎么还没起?”
曲清澄从床上爬起来:“没,就是今早没有我的早自习,想多躺会儿。”
曲妈妈笑:“多休息会儿好,今晚你不是还要跟赵出去吃饭吗?休息好了脸色好。”
曲清澄“嗯”了一声。
赵先生,是两周以前结束进修回到邶城的,比预计的晚了一个月。
曲妈妈催曲清澄请人吃饭给人接风,曲清澄推:“不用了吧……不定人家都有新对象了。”
“谁让你平时不跟人家联系的!”曲妈妈微微瞪她一眼:“不过你放心,没有的事,你苏阿姨都跟我了,赵还单着呢。”
曲清澄:“人家在国外交女朋友,也不一定告诉家里的。”
“哎呀,这种事你不联系人家怎么会知道?”曲妈妈:“联系一下嘛,赵多好的孩子啊,你爸爸那么喜欢他的。”
一提到曲爸爸,曲清澄不话了。
看着曲清澄沉默,曲妈妈也跟着沉默下去。
两人心里都清楚,要是曲清澄的性向一曝光,会给曲爸爸的身心带来怎样的击。
结果到了第二天,虽然曲清澄没联系赵先生,赵先生却主动联系她了。
“喂,清澄。”
声音哪怕在电话里,也能听出一股浓浓的羞涩。
常年沉浸在学术的世界里,连接触异性的时间都少,更别提恋爱了,还有一种少年般的生涩和纯真。
曲清澄淡淡应一声:“嗯,你好。”
赵先生很积极的约见面吃饭的时间,曲清澄总工作忙,三推四推的,这事就被曲爸爸知道了。
曲爸爸明示暗示了好多次,曲清澄不为所动,曲爸爸就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是这份工作这么影响正常生活的话,趁早别做了。
急得高血压都犯了,进了医院。
曲清澄最终还是答应见赵先生一面,赵先生挺高兴的,依照曲清澄的饮食习惯,订了一家本帮菜馆子。
曲清澄坐在床上想着今晚见面的事,曲妈妈在楼下喊:“清清,你怎么还没下来?汤包再热的话,皮子就要破了。”
曲清澄应一声:“来了。”
从卧室出去的时候曲清澄在想,要是妈妈知道她今晚是去彻底拒绝赵先生,不知这顿汤包还有没有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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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澄坐在餐桌边,趁曲妈妈去醋碟的时间,把手机里祝遥的两个来电记录删掉了。
吃完早饭,曲清澄开车去学校。
上午有她两节课,二班一节,五班一节。
马上快要期末考试了,新课早就讲完了,现在是全面复习时间。
今天复习的是必考名篇《归去来兮辞》。
曲清澄站在讲台上给学生划重点:“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下课之后,又回答了一阵学生的问题,曲清澄抱着教材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又想起这两句。
刚才学生问她的问题也是这个,一个字一个字抠翻译。
其实来也简单,直译过来无非就是:认识到过去的错误已不可挽回,知道未来的事情还来得及补救。
曲清澄想,她过去的确是做错了的。
自己把自己束缚在姐姐的人生里,拿爸爸当幌子,把人生改变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她六岁的祝遥身上。
祝遥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呢?
祝遥当然是不勇敢的,把自己困在祝映岚的情感桎梏里。但曲清澄自己呢,又哪里是勇敢的了?
在和祝遥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想不透这一点,总把祝遥有没有勇气告白,和祝遥有多喜欢她搅合在一起。
却唯独忘了她自己的作用。
现在分开半年多了,曲清澄一个人想了很多,反而越来越清楚了——
能够改变她人生的人,只有她自己,爸爸的身心情绪,是她需要自己去面对和解决的,那并不是她不敢面对真实自我的借口。
她不需要祝遥,她需要的,只有她自己。
至于祝遥……
曲清澄想起今早那两个未接来电,闷闷的抿了抿嘴角。
至于祝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曲清澄抱着教材往办公室走去,脚步越发的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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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平时很空的办公室,反而还是满满当当。
快期末考试了,老师都集中在办公室画考点、出卷子。
六月的天,逐渐燥热起来,所有人埋头工作了一两个时,都觉得有点闷。
其中一个老师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昨晚金鹿电影节颁奖你们知道吧?”
曲清澄忽然站起来:“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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