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礼◎

    这时休息室的门又被什么人推开了。

    祝遥和曲清澄、秦恬和毛姐一起抬头, 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时乐。

    贺时乐看着曲清澄刚把手指从祝遥嘴里抽出来的一幕，脸红了。

    秦恬不满的哼一声：“进人休息室怎么不敲门呢？”

    好像完全忘了她自己刚刚也是不敲门就大剌剌闯进来。

    贺时乐脸还红着：“对不起，摄影师叫开拍了, 我以为遥遥姐已经没在休息了。”

    是没在休息, 但是在做什么特别的事。

    祝遥笑了一下：“贺时乐，你进来嘛。”

    贺时乐愣一下：“怎么突然叫我全名……”

    祝遥温和道：“你先进来嘛。”

    贺时乐走进, 祝遥笑看着曲清澄：“昨天贺同学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

    “还我们长得有点像呢，问我们是不是姐妹……”

    秦恬嘴快抢答：“人家这可不是姐妹脸, 而是妻妻脸！妹妹你没戏唱了，一边玩泥巴去吧！”

    贺时乐脸更红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求助似的看向曲清澄。

    曲清澄柔和一笑, 温婉又大气，坦荡荡：“我和祝遥，是正在交往的情侣关系。”

    “我们家孩子，承蒙关照了。”

    祝遥的心里又开始像可乐一样，咕嘟咕嘟开始往外冒气泡了, 连每一次爆破都是愉悦的声音。

    一贯清冷的眉眼弯起来，笑盈盈看着曲清澄：“曲老师你这样可不准确啊，我们明明是已经订婚的未婚妻妻关系。”

    贺时乐看祝遥的表情看得有点愣, 秦恬则在一旁看曲清澄的表情看得有点愣。

    实话她之前犯过嘀咕，祝遥长这么张祸国殃民的脸, 要想谈恋爱的话, 什么样的姐姐妹妹找不着啊？干嘛非逮着自己的高中老师不放？

    虽然曲老师是挺有气质的, 但她也不是那种惊艳到过目不忘的长相, 而且她是老师啊！秦恬作为一个从看到老师就腿肚子颤的人, 现在看到曲清澄还觉神圣不可qin*犯, 实在不知道祝遥怎么做到在床上不怯场的。

    但她现在看着曲清澄柔和带笑的脸, 被深深震撼了——

    什么叫端庄大气正宫的从容！曲老师真是用自己的气质给秦恬好好上了一课！

    秦恬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曲清澄的风韵气质，决定以后要是有什么姑娘往闵佳文身上生扑的时候，她也要拿出这种范儿！

    虽然……还要十年。

    秦恬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先存着吧。

    ******

    曲清澄和秦恬，跟着祝遥她们去拍摄现场，作为家属拉拉队送上爱的鼓励。

    先拍的一组是祝遥单人，祝遥走过去试光。

    毛姐在跟来巡场的杂志主编聊什么事情，秦恬很没出息的被一盒荔枝吸引走了，一边蹭人吃的一边鬼鬼祟祟让人帮她掩护，生怕被毛姐看到了告诉慕姐。

    曲清澄站在一个不挡人工作的角落，看祝遥试光，贺时乐走过来：“姐姐。”

    曲清澄温和的：“我叫曲清澄。”

    贺时乐从善如流：“曲清澄姐姐。”

    曲清澄微笑看着她，她自己反而有些扭怩起来：“我对遥遥姐，真不是恬恬姐的那样……”

    曲清澄笑道：“我知道。”

    她能看出来贺时乐不是什么心机深重的人，也能看出来贺时乐现在对祝遥，并没有什么带明确目的的感情，而是少年人朦朦胧胧的一团，更接近于单纯的仰慕，就像祝遥曾经对她那样。

    也许这棵种子，以后会生根，会发芽，但那要看以后有没有适合的土壤了。

    曲清澄并不觉得在祝遥这里有。

    她摸摸手指上的圆钻，心里一片安宁，主动问贺时乐；“今天拍片的感觉找得还准吗？有没有要跟祝遥讨论的？我想，她应该有时间。”

    贺时乐不笨，能察觉到曲清澄对她的态度，是温和而没有敌意的。

    松了很大一口气，心里放松下来。

    她对曲清澄：“我幻想过遥遥姐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

    曲清澄笑问：“什么样呀？”

    “想不清楚。”贺时乐摇摇头：“遥遥姐长得那么好看，天赋又高，我想也许她想找葛苇影后那样的？站在一起，一个明艳一个清冷，一样的出挑。”

    “但我现在看到你，才知道自己之前完全想错了。葛影后一点都不适合遥遥姐，你站在她身边，才最相衬。”

    一个柔得像水，一个倔得像树。水离树无依，树离水无源。

    曲清澄柔柔笑着道谢：“谢谢。”

    这时化妆师叫贺时乐过去换妆了，贺时乐：“那我先去啦。”

    曲清澄：“待会儿祝遥要是问起，你能帮我跟她一声我先走了么？”

    贺时乐惊讶：“你不继续看遥遥姐拍照了吗？”

    如果是她，有了祝遥这样的恋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时守在片场，根本舍不得转开视线。

    曲清澄却摇头笑道：“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她跟贺时乐告别，转身往片场外走去。

    贺时乐看着曲清澄的背影，觉得这个水一样温柔的大姐姐，身上的确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的。

    ******

    曲清澄走出片场的时候，看到秦恬拿着一串荔枝跟上来。

    “要走？”

    “不是，这荔枝太甜了有点齁，我去买罐可乐。”

    秦恬见曲清澄笑着看她，心虚解释：“哎呀我买无糖的！你可千万帮我好掩护别让毛姐知道啊。”

    毛姐一知道，等于慕姐就知道了。

    秦恬看着曲清澄和祝遥这么好，突发奇想：毛姐和慕姐这么多年战友情深的，别是心里也种着什么特别感情的种子吧？

    一个娃娃脸却心机重性格辣的钱串子，一个长相成熟却有点单纯有点木的老干部，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毛姐不知帮慕姐扛了多少是事儿。

    秦恬越想越兴奋，莫名觉得这CP有点带感。

    曲清澄问她：“你傻乐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秦恬嘿嘿傻笑着，心想这想法可不能让毛姐和慕姐知道，不然不得断她狗腿。

    “对了跟你正事儿啊，那贺时乐一看就对祝遥没安好心，亏你脾气好，还笑着跟她那么久话。”

    曲清澄笑笑：“可能单纯的仰慕有，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你真沉得住气。”秦恬：“实话你家祝遥长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招姑娘？”

    “知道的呀。”

    “那你不担心？”秦恬一想到闵佳文身边那些莺莺燕燕，都快担心疯了。

    曲清澄笑着低头，摸摸自己的圆钻指环：“我想，她已经给足我安全感了。”

    祝遥像一辆坦克，也许启动很慢，但只要启动以后，就是一往无前。

    买房、求婚，祝遥是她自己急，可曲清澄知道，祝遥也是不想她有任何一点情绪。

    刚聊天的时候，祝遥跟毛姐了未来想把工作转到邶城的意思，毛姐结合祝遥以后在电影圈的发展，觉得这也是个必然趋势，也没反对。

    她还觉得祝遥应该买那套房，算是一笔绝对会增值的投资。

    祝遥就挺高兴的：“那就把房子装出来吧。”

    曲清澄没必要，她的房子收回来就可以住，祝遥却坚持：“新房嘛，总要有个新房的样子。”

    着自己又脸红：“你爸妈想给你的一切，我也都想给你，什么仪式感都不缺的。”

    秦恬和毛姐在一旁一阵起哄，热烈讨论起自己想吃的喜糖的牌子，都觉得这两人不抓紧办场婚礼的话估计很难收场。

    曲清澄微微笑。

    祝遥是认真把她当自己的女孩，让她永远不受委屈、不吃苦头的。

    她从十七岁开始扮她姐姐而硬生生扯掉一块的青春，在祝遥横冲直撞的温柔里逐渐生长，有了血肉。

    她不用再扮演温柔，是这样的祝遥，让她发自内心的想要温柔。

    曲清澄久违的有种灵肉合一的感觉。

    秦恬在一旁挺感慨的：“在重新遇到你以前吧，我真从来没在祝遥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

    “又温柔又认真的，肉麻惨了！”

    曲清澄笑：“所以我也该给足她安全感啊。”

    “你又想怎么撒狗粮啦？”

    “见家长……算不算？”

    ******

    祝遥一发现曲清澄走了以后，微信立马追了过来：“怎么走啦？”

    “想你得很。”

    曲清澄对着手机微笑，不过等到做完今天计划的课件以后，才给祝遥回微信，解释自己今天也要工作。

    她头脑清醒，知道像昨天那样、让自己陷入漫无目的的等待之中，只会让心态失衡。

    祝遥从十七岁开始的所有感情一朝释放出来，依恋她、赖着她，像辆横冲直撞的坦克。

    那，曲清澄就来当把握航向的人吧。

    为了她们走得更稳、更远。

    晚上，袁怡张罗着叫曲清澄出来喝酒。

    电影迷王老师：“她肯定不会来的，她今晚有事。”

    外加陈童也：“她肯定不会来的，她今晚有事。”

    所以当曲清澄带着笑，迤迤然出现在酒吧里的时候，两个人目瞪口呆：“你……今晚……不去现场啊？”

    “去什么现场？”袁怡一脸问号：“你们到底共享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太不厚道了啊！”

    曲清澄笑着坐下，拿出背后藏的一瓶酒。

    袁怡大呼叫：“可以啊曲老师！你一个不喝酒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酒？很难买的！”

    曲清澄带来的是一瓶1990年的法国波尔多拉菲葡萄酒，法国的气候较欧洲多变，那一年产出的葡萄酒占尽天时地利，不是被炒到贵价的问题，而是普通市面上根本很难买到的问题。

    袁怡上课之余喜欢酌两口，所以对这酒很清楚，拿在手里兴奋得不行，曲清澄今晚本来该有什么事的话题，就被暂时带了过去。

    王老师和陈童对视一眼，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们所的曲清澄有事，当然指的是今晚曲清澄要去邶城国际电影节的事。

    祝遥本来也是这么安排的。

    她本来没好意思对曲清澄专门自己得奖的事，但既然聊天时起这件事了，她当然希望曲清澄跟她一起去现场。

    “不用穿礼服，很随便的，在贵宾休息室看转播等我就好。”

    祝遥发了好多微信又了好几个电话，非要让徐晓来接曲清澄。

    曲清澄坚持不去，后来祝遥知道曲清澄要跟袁怡陈童她们这些朋友去聚会，才悻悻作罢。

    后来还是让徐晓来找了曲清澄一趟，从利哥的酒吧里，拿了瓶很不容易买的好酒过来。

    今晚曲清澄她们聚会，也是在一家酒吧。

    王老师找的，算是清吧，老板是王老师的熟人，也是个电影迷，酒吧里高悬的一台电视，这会儿正在放邶城电影节的直播。

    明星们正在走红毯，记者们举着相机咔嚓咔嚓拍照外加采访。

    今年电影节规格挺高的，连许久没拍片的葛苇都露面走了个红毯，一头长卷发还是那么风情万种的，不过她不是作为得奖候选人，只是作为特邀嘉宾。

    有记者缠着她问：“请问葛影后，今年的最佳女主奖项你觉得会花落谁家？”

    葛苇一向话直，也不完那些“我觉得大家都很优秀”的虚招，大剌剌直接：“祝遥呗！她来了还有其他人什么事？”

    “我就看好这孩儿！再演两年攒点经验，妥妥的把我拍死在沙滩上！”

    记者们又对着葛苇咔嚓咔嚓一顿拍照。

    曲清澄、王老师和袁怡、陈童四人坐在吧台边，王老师和曲清澄同坐左手，这时王老师凑近曲清澄耳边低声问：“得了吗她？”

    邶城国际电影节和金鹿电影节不一样，获奖名单不是现场开而是提前开，方便获奖人安排来现场领奖。这是出于很现实的考虑，毕竟规格没有金鹿电影节那么高。

    估计现在圈里人想的都是：要是国内多出几个祝遥这样的好演员，电影节规格的提升指日可待。

    所以祝遥作为得奖候选人，是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得没得奖的，只是王老师作为普通观众的一员，要到电影节颁奖礼直播的时候才知道。

    不过没关系！作为每年都看颁奖礼的资深影迷，今年她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因为作为家属的曲清澄可以给她提前剧透！

    果然曲清澄笑着点点头。

    王老师哇一声：“我就猜到！”

    袁怡喝着酒表示不满：“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曲清澄笑：“没有瞒着你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时酒吧老板喊：“祝影后来了！”

    四人一起往电视屏幕上望去。

    毛姐给祝遥请的造型团队应该是花了大价钱的，很了解祝遥的优势，每次给祝遥选的礼服，都是通体一身黑。

    比如今天，选的就是一件黑丝绒深V礼服。

    裙摆似鱼尾，顺着纤长的双腿线条勾勒下坠，到了最纤细的脚踝处又倏然绽放开来。无袖设计露出香肩，深V剪裁露出胸前一片雪肌，不走暴露的性*感路线，反而因为这白皙的肤色，衬得人越发清冷。

    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就那样不加任何修饰的垂在肩头，除了一对大大的水滴形银钻耳环没什么别的首饰，璀璨的光泽，却仍比不过她的一对星眸夺目。

    袁怡看呆了。

    她发现祝影后的长相是很神奇的。有些女演员吧乍一看也漂亮，但是越看越不好看，祝影后正相反，越看越好看。

    袁怡感叹道：“祝影后这样的妈生脸也太招人嫉妒了吧！你们她脸上是不是一点瑕疵都没有的？”

    “有。”曲清澄声：“她少两根眉毛的。”

    “每次化妆师给她化妆的时候，都要把那两根眉毛画上的，因为是很一个缺，所以看不出来。”

    袁怡和酒吧老板震惊了。

    袁怡追问：“你怎么知道？从哪个八卦账号上看来的？快告诉我我也要去关注！”

    曲清澄但笑不语。

    陈童和王老师又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袁怡又问：“不过怎么会少两根眉毛？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你看的那八卦里写了么？”

    “后天的。”

    “啊怎么弄的？”连王老师都来兴趣了。

    “为了……保护一个人。”

    曲清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在和祝遥聊起了很多往事之后，她才明白一个极之内向的少女，内心能怀着怎样千回百转的细腻心事。

    原来，她并不是只能当爸妈默默忽视的那个影子。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早已有人为她奋不顾身，孤勇而来。

    所有的目光只投向她，如同曾答应承诺的那样，像默默执剑的骑士，守护在侧。

    这么重心思的孩子啊……

    就让人很想疼，也很想宠。

    曲清澄喝不了什么酒，就喝着酒吧老板榨的一杯橙汁，目光随着电视镜头，追随着祝遥，越发柔和。

    祝遥看了镜头一眼，像是想看到镜头外的什么人。

    曲清澄端着橙汁微笑。

    她今晚不肯去电影节颁奖礼，倒并非是因为朋友聚会。倒不如，为了不去电影节颁奖礼，朋友聚会成了她的主动选择。

    她不想当那个孤坐在贵宾室一味枯等的人。

    她体会过一次之后，便尽量避免漫长无止境的等待，让自己再次陷入心态失衡的境地。

    她希望自己的生活也丰富而充盈，这才是她和祝遥能够走下去的不二方法。

    就像祝遥曾经默默守护她一样，现在，就让她来默默守护祝遥吧。

    ******

    颁奖礼正式开始以后，就进入了常规吐槽环节。

    吐槽欧美演员怎么这么显老、吐槽某长腿女星的造型团队一如既往跟她有仇、吐槽最佳男配奖的得主不足以服众……

    终于，颁到最佳女主角奖项了。

    现场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候选人在影片中的精彩表现，那是祝遥主演的《我的老师》这部电影，第一次以这么特别的方式跟国内观众见面。

    虽然精彩片段剪辑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但足以令人振奋。

    现场是从这时开始安静下来的。

    曲清澄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好的电影，在大银幕上播放，在影迷虔诚仰望的氛围中，真的会有化学反应，产生更加震撼人心的感染力。

    那是她第一次深刻认识到祝遥作为一个好演员的价值，同时她也在内心默默祈祷，能有更多好的电影，能在大银幕上跟国内观众见面。

    男女主持人用中英双语宣布：

    “本届邶城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的得主是——祝遥姐！”

    镜头带到祝遥，跟坐在她身边的梅导、秦恬和其他团队成员拥抱。

    闵佳文去国外拍戏了，据本来是可以请假回来的，可不知怎么的，最后又把机票退了，没有回。

    拥抱完团队的祝遥微提着礼服往舞台上走，镜头一路跟着她，拍她的脸，拍她的全身。

    就连曲清澄所身处的酒吧，也变得鸦雀无声。

    那是一种极致的美，所带来的强大震撼力。

    如果在金鹿电影节上，祝遥还有点作为新人的慌乱，那经过那次的历练以后，祝遥在这次的邶城国际电影节上，就真有作为影后的气韵了。

    红唇星目，清冷冷的一张脸，极致的干净中有一种英气的妩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的美。

    袁怡看得骂了句脏话：“我cao。”

    曲清澄不提倡脏话，但她是能理解袁怡的。

    毕竟她作为一个语文老师，这会儿也有点词穷，很难形容内心的震撼。

    王老师悄悄问曲清澄：“祝影后是怎么培养出这么清冷气质的？”

    曲清澄一笑：“我是因为她社恐你信么？”

    王老师：“……”

    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长得好看的人，连社恐都能社恐出一种气质！

    祝遥要致获奖辞了，台下所有人都痴望着她。

    她首先感谢了导演、团队、家人、影迷和制片方，官方发言，无一遗漏。

    等大家都准备鼓掌的时候，祝遥再次轻轻开口：

    “能获得今天这样的殊荣，我还要感谢一个人，一个让我有勇气踏上演员这条路的人。”

    “她是全世界第一个夸我漂亮的人，让我意识到自己也可以是美的、好的。”

    “感谢她把目光，投在了曾经那么不起眼的我身上。”

    她往台下扫视一圈，找到那个正在拍她的主机位，对着镜头、或者对着镜头外特定的某一人灿然一笑——

    “喂，谢谢你呀。”

    那一瞬，冰雪消融，莺飞草长，春山含笑。

    冰美人的一笑，那冰与暖的极致对比，带来的是一个最美的春天。

    袁怡再次看呆了：“我cao我cao，第一个夸祝影后漂亮的人，值得祝影后这么笑的人，是不是她喜欢的人啊？”

    “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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