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干的办案人员一张脸沉了下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审讯室有片刻的寂静，就连写笔录的书记员都停下了，惊愕地看着阿呆。

    两个办案人员相互对视了一眼，貌似要对阿呆采取什么更有效的审讯。

    对于一些嘴硬的家伙，有时的确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撬开嘴，有些事心照不宣，虽然知道有这么回事，可是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身正不怕影斜，明人不做暗事。”阿呆想到一句谚语，壮壮胆。

    “听你这个人做事很呆。”精干的办案人员调整问话方向。

    “我呆！我！”

    阿呆不知道问话的用意，他按照自己的理解继续道：“唉，您的呆是不是指做事很卖力，不错，抗疫紧张时，码头药品装船，装卸工一般一次肩扛两箱，狠命一点的，扛三箱。我是一次扛四箱，一口气跑上船，没哼一声。”

    精干的办案人员一直注视着阿呆憨厚的脸，语气软了下来，：“老弟，你知不知道你有什么仇人吗？”

    “我有仇人？”

    “东郭先生救了狼，那只狼却恩将仇报想要吃掉他。”

    “我还不够那种资格。”

    “即使没有仇人，或许有人讨厌你，你这个年轻人，就是喜欢广交朋友，喜欢发家致富。”

    精干的办案人员走到阿呆前面，递一支香烟给阿呆，阿呆摇摇头示意不会抽。

    他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几口，：“现在，坦白地告诉我，不是一个犯人面对检察官，而是一个受委屈的孩子面对关心的人。”

    接下来，精干的办案人员示意书记员念桌面上放着的胡同学的交代材料。

    “我通过大学同学梦影认识阿呆，从酒桌开始，到出国旅行称兄道弟，继而狼狈为奸，损公肥私。在抗疫关键时期，阿呆空手套白狼，倒卖紧缺药品，有真凭实据。”

    书记员大声念完胡同学的交代材料。

    精干的办案人员问阿呆：“这封交代材料的内容是不是真实？”

    “真是恶人先告状，倒一耙，先行诬告。”阿呆不卑不亢，“我听不懂，但可以把实情告诉您。”

    精干的办案人员深吸一口香烟，挥挥手：“吧。”

    “事实是这样的，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阿呆竭力维护自己的清白：“我是通过梦影在酒桌上认识她大学同学胡同学。”

    “怎么是诬告你呢？你们的法很一致。”精干的办案人员插话。

    “那时胡同学到滨江学习抗疫经验，胡同学通过我把他所在省的抗疫药品支援到疫情重灾区海上市，当时还进行了新闻报道。”

    阿呆强行道，但他这种口气，精干的办案人员从内心里还是喜欢的。

    他不像有的嫌疑人，一抓到里面去，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胸中什么都毫无保留地兜出来。

    拿起笔就签字，要怎么签字就怎么签，可一旦出去，立即翻供。

    精干的办案人员观察阿呆，灰头土脸，嘴唇没有血色，不长的黑发，被抓得乱七八糟。内凹进的两只眼睛充满血丝，像金鱼眼一样红肿。

    “是的。”精干的办案人员，“看来你的也像是事实。”

    “我就是太呆了，话不会绕弯子。”

    “但事实的前因后果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调查。你把胡同学出国的这份材料签了，然后取保候审，回到你的公司那里去，需要你的时候，你再来。”

    “这次，我是真的可以回家了咯。”阿呆高兴地喊着，认真签完字，一笔一划，生怕别人不认识是阿呆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