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孤苦伶仃
风刮得很努力,疯狂而执着。
精神病医院大门外,围墙的一角,一条漂亮的红丝巾挂在一棵大树粗壮的枝干上,像旗帜一样飘扬。
有一些破塑料袋,壮阳传单,脏绳子,也挂在树干上和红丝巾一起飘扬。
秋水拉一拉阿呆的手,伤感地对:“你看,多漂亮的一条红丝巾,太可惜了。”
阿呆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我看它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色,即使跌落凡尘,依然出众。”
他把秋水娇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了一下。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两只口罩,先帮着秋水戴好后,自己的一只挂在胸前。
往医院里面走,就能看到铁栅栏的门,跟牢房一样,不时听到阴森恐怖的歌声、尖叫声、悲嚎声。
一两束惨白的阳光射在病床边,白晃晃的。
同时,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把庭院中的树影映照进室内,白色的墙壁上洒满了摇晃的叶影,能清晰地听到床上入睡的病人发出微微的鼾声。
躺在床上睡觉的人就是史金柱夫人。
阿呆脚步放得很轻,慢慢地走进去,闻到床单上一股陈旧的带点腥臊的气味。
他皱皱眉头,其实不只是床单,整个房间,包括墙上水渍的痕迹,墙角拖把留下的水印,还都弥漫着喷洒来苏尔消毒水后,所散发出的煤焦油和醋酸的药臭气。
秋水站在门外,隔着口罩,感觉到这难闻的气味,简直要把自己熏晕过去,忍不住声咳嗽了几下。
阿呆静静地站在史金柱夫人的病床边,看着她穿着一套病号服,在发皱的已经看到梅花状肮脏斑点的白床单上继续呼呼睡着,不知是衣服还是人发福了,那是一条丰满而迷人的曲线。
忽然,史金柱夫人翻了一个身,把两只安静的大白兔压在胸下,翘起高高的臀股,如此天真烂漫的姿势,阿呆看到这情形,笑了一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风韵犹存。
“在这么悲惨的地方,你还好意思笑得出来。”秋水拉出阿呆,严肃地警告。
“真是一个睡美人,想象着史金柱当年有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阿呆解释自己忍不住笑出声的原因。
“那你更不应该笑出来,给别人感觉,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多不好。走,我们赶快去找医生。”秋水着,拉着阿呆到医生的办公室。
从表情冷漠的医生那里知道,史金柱的夫人在史金柱坐牢后,精神上没有了依靠。
加上债权人对她的人身侮辱,和女儿在英国遭遇车祸死亡的刺激,精神重度抑郁。
想跟这个女患者接触,医院里的专家花了好多时间,才能坐下来交谈,因为她整日生活在恐惧担忧之中,不相信任何人。
绝对不能提及工厂的事情,只要一提及她肯定会发病。刚刚跟她谈的事情,转过背就忘了。
但是,对过去的记忆片断,谈起来犹如在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样。
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弱者,不管从生理结构,还是天生的敏感心性,都注定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受到伤害。
秋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情绪,只觉得史金柱夫人承受的东西也太多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阿呆:“你有没有想过,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现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最亲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