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世承哥,你是不是没亲过女孩……
陆勋仰头喝水的动作一顿, 奇怪地看着他。
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这还是席世承第一次接这样的话。
“池晚中暑了?”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勋以为池晚身体不舒服,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你俩在水里干嘛呢,我可全都看见了啊。”
席世承心不在焉地喝着水,抬眼:“你什么?”
“我你俩搞什么呢。”陆勋回头看了看遮阳伞下的池晚。
她正拿着席世承的茶色太阳镜,戴在挺翘的鼻子上。
陆勋又扫一眼四周,偏过头来, 压低声音问:“池晚和厉书白的关系可不一般,你是不是喜欢她?”
席世承神色平静, 拿着矿泉水瓶,笑了笑没话。
“顾栀最近刚回国,厉书白立马坐飞机去沪市见她。”陆勋的消息一向灵通, 看一眼池晚,“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和顾栀长得很像,你厉书白是不是把她当顾栀的影子?”
“哪里像?”席世承抬手拍他的肩, “陆勋,你该去看眼科了。”
“我现在也觉得不像,”陆勋又否定了自己的话,摸了摸下巴, “明显池晚要比顾栀漂亮啊!”
席世承瞥他一眼, 把喝一半的矿泉水丢给他,走到沙滩靠椅上坐下:“好点了么?”
池晚太阳镜下的眼眸扫过来,笑了笑:“好多了,我第一次游那么远, 幸亏有你在,不然可就危险了。”
想起在水里的一幕,席世承笑:“不解释一下?”
“嗯?”池晚不理解,喝了一口柳橙汁。
席世承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睫尾上挑,吊儿郎当的模样。
池晚看了看沙滩上的人,倾身凑过去:“世承哥,你是不是没亲过女孩子?”
席世承顿了下,镇定自若地反问,“你觉得呢?”
池晚咬着吸管,眉梢恣意一扬,笑容别有深意。
还用觉得吗?她可是刚解锁了一张【意外初吻】的羁绊卡啊。
想起另一张被和谐的羁绊卡,池晚戳了戳兔子:“白,第二张卡被屏蔽的四个字是什么啊?”
兔子羞羞地捂住眼:“哎呦你别问啦,人家好害羞的。”
池晚:“你这个色批……还有害羞的时候?”
想到席世承在海里的神情反应,池晚隐约明白了。
他ED的毛病应该是好了?
在遮阳伞下坐了二十分钟,池晚站起身,准备再去浅水滩游几圈,被席世承叫住。
“换个号的。”席世承指了指她手里的游泳圈。
池晚应了一声,欢快地抱着粉色的游泳圈,往沙滩不远处的泳圈店走。
席世承盯着她白晃晃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池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厉书白。
清脆的铃声响个不停,自动挂断后,再度响了起来。席世承拿起手机,滑动接听,漫不经心地贴在耳边。
“回家了吗?”厉书白富有磁性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我在沪市。”
顿了顿,他低声:“和顾栀在一起,她回国了。”
席世承低着睫,漫不经心地听着。遮阳伞外的白金细沙被太阳烤得发烫,反射着细碎的光。
没听到池晚的声音,厉书白猜测,可能是自己的不告而别让她情绪低落。沉默几秒,他问:“你在生我的气?”
嘟一声,席世承按断通讯。
……
高档的日料餐厅内,厉书白拿着手机,心神不宁地回到桌前。
对面的顾栀坐在地上,巴掌大的脸未施粉黛,皮肤清透干净。
她撩起散在耳边的一缕头发,嘴角扬起一抹让人舒心的笑,“怎么啦,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你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厉书白勉强笑了一笑,望着顾栀素面朝天的模样,眼睛里的笑意稍纵即逝。
顾栀今天特意没有化妆,眉眼略寡淡,厉书白以前很喜欢她素颜的样子,看起来元气又清纯。
可是现在……
厉书白不受控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妆容精致妩媚,大波浪黑亮浓密,爱穿各种颜色的吊带修身连衣裙,高跟鞋最低五厘米,御姐范十足。
和清纯不沾边的扮,偶尔还有点慵懒性感,却让他见一次惊艳一次。
厉书白盯着顾栀,走神了很久。
“你刚刚在跟谁电话啊?”顾栀故作不经意地提起,声线甜美,“是家里那位池姐吗?”
厉书白表情平静,始终没吭声,心里乱七八糟的。
池晚挂了他电话,她一定是生气了。
好想回去见她……
等等,他到底在想什么?
脑子里的思绪纷杂,厉书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对面的白月光身上,修长指节摩挲着烟盒,点头:“嗯。”
顾栀喝了一口清酒,垂着眼,遮住眼底的情绪。
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很清楚。她回国后,厉书白会给那位池晚姐一笔报酬,从此划清界限。
顾栀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担忧的,眼前的男人爱她胜过一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厉书白,你和池姐签订了一份协议,是吗?”顾栀忽然问。
厉书白点了点头,倒也坦然:“我和你过了。”
“哦,”顾栀看上去并不意外,有些好奇地问,“协议结束后,你给她……”
本想问“你给她承诺了什么”,但这表述太直白,顾栀不知道怎么问。
厉书白明白她的意思:“一笔酬劳。”
八百万吗?顾栀心里想着,不假思索地笑了:“她不会要的。”
厉书白眉梢一扬,想起家里那个财迷,突然来了兴致:“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要?你应该没那么了解她。”
“只是猜测而已。”顾栀想起前世的池晚,神情放松下来。
虽然觉得很池晚可怜,但也只能怪她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
池晚还了游泳圈,在浴场附近的淋浴间换了衣服,湿着头发走过来。
席世承把手机递给她:“抱歉,擅自接了一通电话。”
“厉书白来的?”池晚接过来,看了看通话记录,“他什么了?”
席世承静静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他和顾栀在一起。”
女主这么快就回来了?
比预想中要早很多,池晚有点意外,哦了一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抓了抓湿润的发尾。
席世承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定定看她半晌:“喜欢的人在陪别的女生,你不生气?”
池晚不假思索道:“谁我喜欢他?”
席世承嘴角缓缓上扬,漆瞳里闪着光,心情忽然大好。
陆勋和那帮富二代站在沙滩上,胳膊勾着一个女孩的肩膀,姿态亲密。
封佐咬着烟低头,揿一下火机,朝池晚的方向掠了一眼,偏头跟一个年轻姑娘了句什么。
过了一会儿,陆勋慢悠悠朝遮阳伞下的池晚走过去:“晚晚,明希儿想去滑冰,要不要一起?”
池晚单手摘下太阳镜,扫了一眼那几个妹子:“谁?”
“影大的一个学妹,长头发。”陆勋抬了抬下巴,给她指最漂亮的那个,“粉丝几百万的网红,封佐前女友,没听过?”
池晚抬睫望过去,看见封佐身边站着一个高挑的女生。
身高一米七左右,下巴尖尖的,黑长直发型,短裤下的腿修长。
察觉到池晚的视线,女生转头望了过来,又轻飘飘地移开目光。
陆勋这人最爱八卦,看到明希儿的表情,心知肚明。
他弯下腰,跟池晚悄悄话:“明希儿是影大的校花,主动追的封佐,追了俩月封佐才答应和她交往。后来他俩还是分了。”
池晚长长哦了一声:“怎么了?”
陆勋斜睨她一眼:“她对封佐念念不忘,一直想复合,看到封佐死乞白赖当众纠缠你,你她什么心情?”
不远处,封佐插着兜走过来,沉沉看一眼池晚,目光转向席世承:“走,陪妹子滑冰去。”
……
到了溜冰场,几个豪门阔少坐在场地外,看漂亮的年轻女孩子们玩。
池晚找了个位置坐下,放下包,没算加入。暗淡的灯光下来,面前递来一双白色的冰刀鞋。
明希儿拎着鞋,声音冷冷清清的:“你滑吗?”
“我不怎么会,你们玩吧。”池晚抬起眼睫,笑了笑。
“不会我可以教你。”明希儿把鞋放地上,看了看她这身及膝的裙子,“你是怕走光吗?”
“我怕摔跤。”
“我可以扶着你啊。”明希儿不达目的不罢休,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姐姐,你是讨厌我吗?”
十分钟后,席世承完电话,看见池晚换上了冰刀鞋,抱着手臂,倚着场地边缘站着,孤零零一个人。
明希儿宛如冰上天鹅一般在场地上优雅滑行。
其他几个年轻女孩动作不怎么熟练,滑了几圈就停下来,安静地看着明希儿,仿佛是她一个人的主场。
二楼的栏杆旁站着几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中间的少年抄着裤兜,眉眼桀骜,五官轮廓立体分明,正淡淡地看着右下方角落里的池晚。
“阿远,看谁呢。”迟华伸着脖子,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
就看见一个气质出众的姐姐,穿着白色的冰刀鞋,裙子下摆的腿像凝固的玉脂,又细又长。
一身鹅黄色吊带裙,懒洋洋靠边站着,连头发丝都好看得要命。
哪怕看不到脸,华子也知道这一定是个大美女,赶紧掏手机准备拍一张。
清瘦的人影一晃,季修远离开了原地。
华子抓着手机扭头,“哎,阿远,你上哪儿去?!”
陆勋勾着席世承的脖子,盯着池晚:“她是真不会滑啊,世承,你要不要去帮帮她?”
席世承扯了扯唇:“你见过哪个新手,站那么稳的?”
池晚看了半天花式摔跤,一动不动站着,明希儿三两下滑过来,朝她伸出手:“我带你滑几圈。”
池晚看她一眼,把手搭上去。
明希儿扭头拉着她往前滑,一开始速度还算正常,第三圈忽然加速,越来越快,弯腰左右躲闪,简直是贴着冰地在跑,完全不顾身后的池晚能不能跟上。
几个富二代看出不对劲,陆勋微微变了脸,“她干嘛呢?”
到了场地中央,明希儿忽然松开池晚的手。
这么快的速度下松手,初学者来不及反应,肯定要撞到人或者狠狠摔在地上。
始料未及的是,池晚迈开腿,直立滑行几步,轻松跟上前面的明希儿,腰身一旋,突然大开大合急速倒滑压步,裙摆飞扬,来了个漂亮的后内点冰三周跳。
围观群众:???
刚刚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明希儿眼里泛起一阵迷茫,忘了还在加速,脚下一滑,忽然仰面往地上摔:“啊——!”
腰身一紧,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接住她的池晚。
空旷的冰面上,池晚俯身,手臂稳稳抱住女孩的腰。
一上一下,四目相对,明希儿烧红了脸,愣愣地了声对不起。
“当心点。”池晚把她身子扶正,松了手。
明希儿本以为,池晚要质问她忽然撒手的事。
没想到池晚什么也没,三步并作两步,宛如冰肌玉骨的仙女,在冰上花样滑了起来。
明希儿的脸有点烫。
这个姐姐也太帅了吧。
二楼的迟华盯着大美女看了好一会儿,总算看到了正脸,直呼卧槽:“飞镖公主?!我这气质怎么这么眼熟呢!”
酣畅淋漓地滑了十分钟,池晚有些累,刚准备停下来休息,身体忽然凌空,被人一把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手忙脚乱揪住对方的衣襟。看清少年冷酷不羁的侧脸,池晚愣了一下。
昏暗的彩灯洒落,红绿色块淌过少年精细的脸。
头发不像初见那样长,稍稍剪短了些,柔软的额发划过眉骨,好看的眉眼天生薄凉。
周围的看客在吹口哨,二楼还有人怪叫着鼓掌。
季修远勾着唇,故意抱着她转了几圈,死活不放她下来:“什么时候能听见的?”
他这几天利用他爸的人脉,到处托人找耳科方面的专家,她好了也不知道一声,没良心的。
“……放我下来,这么多看着人呢,季修远!”
少年身躯单薄,上衣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凉香,池晚贴在他怀里,能听到嘭、嘭的心跳声,鲜活而有力。
隔着薄薄的布料,池晚掐了一把狼狗的腹肌。
季修远猛一僵,垂头瞥她一眼,抱着她滑行到场地边缘,把她放了下来。
“——你跑什么呢?”
池晚换了鞋,匆匆走向洗手间。
十五分钟后,估摸狼狗已经走了,她提着包走出来,看见堵在走廊上的席世承。
“晚晚,”席世承靠着墙,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的烟,似笑非笑地问她,“刚刚那个人,是谁?”
翻船在即,池晚踩着凉鞋走过去,眨巴着眼装傻:“哪个人呀?”
席世承弹了弹烟灰,抬眼,看向她身后。
池晚侧了侧身,扭头。
身后五米处的安全通道出口,季修远安静站在那儿,两手插兜,肩上搭了一件黑外套,不知道等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