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御弟哥哥,你紧张什么?”……

A+A-

    火红色的超跑停在别墅附近。

    池晚准备下车, 季修远不慌不忙按下一个键。

    车窗徐徐上升,挡住外面投进来的目光。

    他一偏头, 倾身朝她靠近,手搭在座椅背上:“席世承是你什么人?”

    “你又是我什么人?”池晚不慌不忙地把话抛给他。

    季修远气得笑出一声,手顺势按了一个键,池晚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呯地一下躺倒了。

    兔子:“卧槽。”

    池晚:“……”卧槽!

    副驾变成了床,池晚躺下和他对视,莫名感觉到了似有若无的羞耻感。

    季修远手撑在她旁边, 膝盖一顶,分开她并拢的腿, 低头看着她:“姐姐,好好话。”

    “季修远,你的礼貌呢?”池晚瞪圆了眼, 端起姐姐的架子,手肘一撑,要坐起来,又被他一把推回了座椅上。

    季修远垂着眼, 不依不饶地摁着她肩:“问你话呢。嗯?”

    池晚慌得一批,偏开头不吭声,脖颈两条V字的肌肉线条性感突显。

    他手按在她光滑裸.露的肩头,掌心压着凹陷的锁骨, 没忍住蹭了几下拇指。

    季修远盯着看了半天, 往下瞄了一眼。

    池晚脖子上戴了一条精细的红宝石项链,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能看到胸口的弧线, 一缕柔顺的发丝滑了进去。

    他像被毒针蛰了眼似的,飞快地移开目光,顶了顶腮,脑袋一片空白。

    “起开。”池晚动了动膝盖,碰了下他的腿。

    季修远稍稍直起身,回到驾驶座上,静静把玩着方向盘。

    半晌,他解了车锁,缓声:“那帮人玩得很开,家里都有背景,女朋友三天两头换,没几个走心的,你别跟他们一起。”

    “知道了。”池晚微微一笑,下了车,动了两下手指,“再见。”

    目送池晚进了别墅,季修远这才偏过头,静坐一阵,懒洋洋发动车子,使出这片别墅林立的富人区。

    瞥一眼后视镜,季修远搭着方向盘笑,谁他不喜欢姐姐?

    真带劲。

    ……

    周末,梵音山。

    燕骁低着头,从佛母洞里走出来,异常英俊的脸庞祥和安宁,肤白俊秀,焕发着动人的神采。

    宫泽凯当了他这么多年的助理,也经常会被老板的美色所慑,愣愣忘记所有的反应。

    燕总坐禅时间结束,宫泽凯第一时间走过去,抓耳挠腮地:“老板,那个超级美的姑娘,她——”

    燕骁轻抬眼睫,望向绿影扶疏的佛寺后院,想起那张笑吟吟的脸,侧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老板,”宫泽凯寸步不离地跟着,结结巴巴红着脸问,“你不算去看一眼吗?她好像在等你!”

    燕骁步伐沉稳,仿若未闻,从容不迫地往前走。

    宫泽凯心里有点遗憾,眼巴巴回头瞅了一眼,低头跟在燕总身后,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走过去。

    穿过一道红墙大门,走过阴凉僻静的堂道,一束阳光照入天井,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燕骁凝白的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心神宁静,气质清雅,宛如雪山之巅那一抹干净的新雪,让人见之忘俗,心驰神往。

    啪嗒一声轻响,一颗金黄饱满的杏子落在他脚边。

    燕骁捏着佛珠,缓缓抬头。

    天井里栽着一颗杏树,树下是一双高跟鞋。

    池晚一身惹眼的玫红吊带裙,靠坐在杏树粗壮的分叉上,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装满了金灿灿的杏子。

    头顶是遮天蔽日的绿荫,她浑身雪白,姿态妩媚,笑嘻嘻望着他,嗓音醉人:“燕叔叔,你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燕骁仰头望着她,只一眼就匆匆移开目光,偏头看向自己的助理。

    宫泽凯目瞪口呆:“她刚才……明明还在后院……难道我眼花了?”

    燕骁定了定心神,安静片刻,转身要走。

    池晚手里捏着一张捷径卡,低头望着树下的燕骁,“燕叔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看到却不敢见我,是不是心里有鬼?”

    燕骁顿住脚步,闭眼,攥紧了手里的佛珠。

    沉默良久,他缓缓地转过身,抬头看向她,声音平静无波:“没什么不敢见的。”

    池晚笑起来,妖精似的:“御弟哥哥,你声音这么好听,往后余生只念经文,是不是有点可惜呀?”

    宫泽凯烧红了脖子,不敢直视树上的美人。

    额,被调戏的人明明是自家老板,他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出家要剃度,九戒寡欲,身披袈裟……”池晚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哀眷和不舍,“燕叔叔,你真的想好了吗?”

    燕骁沉默片刻,:“我的决定,不会更改。”

    宫泽凯也觉得可惜,挠头道:“老板,你要不要再想想?”

    您可是首富爸爸啊!没有子嗣,父母双亡,财产全捐给社会也太可惜了……

    宫泽凯是个俗人,无法理解燕骁这种大佬的境界,在他看来,有钱的意义远远大于皈依佛门。

    燕骁站在杏树下,黑眸内是彻骨的平静,他转动手中的佛珠,面色淡然,任何劝都掀不起内心丝毫的波澜。

    如果剃了度,换一身黄红袈裟,真像心如止水的佛门弟子。

    可是,佛寺里哪有这么秀丽俊美的弟子?

    燕骁心在菩提,却生了一张祸祸姑娘的脸,真皈依佛门,不知要哭死多少后宫团的老婆。

    看到他镇定自若的模样,池晚笑盈盈摘了一颗成熟的杏子,声音轻细:“燕叔叔,看到屋檐下那只杯子了吗?”

    燕骁慢慢偏头,宫泽凯也顺着她的话望去。

    十米处的屋檐下,还真有一个窄口杯子,手腕粗细,玻璃的材质,不仔细看压根不会注意到。

    燕骁目光一凝,回头望着她:“看到了,又怎样?”

    “我们把一切交给天意。”池晚抛起手中的杏子,轻松接在掌心,“我随手一扔,如果这只杏子落到杯子里,明你尘缘未尽,这是菩萨的意思。”

    “当然,如果没中,我会离开你,再不纠缠。”

    宫泽凯看了看树上的池晚,又看了看那个杯子。

    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高的难度,用头发想也知道不可能投中啊!

    燕骁望着屋檐下那个的窄口杯,沉默了良久,思索一番,抬头望向她:“如果不中……”

    “我保证马上就走。”池晚笑着回答。

    她看了看手里还算圆的杏子,其实心里也没底,飞镖、套圈、射击、弹弓、投桶她都在行,就是没试过在树上抛。

    宫泽凯摸着脖子喃喃:“如果真的算菩萨的旨意,那老板指定要出家啊……”

    他都怀疑,是不是池晚在老板这里碰了壁,故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池晚的心情沉淀下来,盯着那个玻璃杯。十秒钟后,她控制着力道和角度,把杏子扔了出去。

    燕骁没有去看结果,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叮——

    听到玻璃的脆响,宫泽凯不可思议地扭头,看见圆溜溜的杏子正卡在杯子里,瘦窄的杯子摇摇晃晃,忽然咣当一声滚下了台阶。

    杏子咕噜噜从杯子里滚出来,在潮湿的地砖上摇头晃脑,停下来。

    “这算中,还是不中?”池晚勾唇浅笑。

    没有听到燕骁的回答,她拍了拍手,拎着一袋子黄杏从树上爬下来。

    燕骁想心事入了迷,一抹轻盈柔软的身躯忽然跳到了他身上。

    池晚像个树袋熊一样,手臂抱着他的脖子,修长的腿勾住他的腰。

    宫泽凯:哦豁?!

    燕骁猝不及防,下意识接住了她,抱着她的腰转了半圈,近距离看着池晚细致的眉眼。

    “燕叔叔,你身上有一股檀香味。”池晚鼻尖抵着他的,“真好闻。”

    燕骁迅速转头,池晚的嘴唇不经意擦过他的脸侧。

    下一瞬,他仓惶后退,两人双双摔在了地上。

    池晚压在他身上,青丝滑落肩头,红唇恣意上扬,食指勾着他的下巴:“御弟哥哥,你紧张什么?”

    宫泽凯脸色爆红,眼前的一幕莫名色气,他立刻捂住眼,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老板被压的一幕。

    八百年都难得一见啊简直!

    燕骁优美的手按着潮湿的地砖,身躯后仰,宛如惨被女妖精欺负的唐僧,雪白的脸绯红一片。

    “——你……不要这样……”

    “我是谁?”

    “池……”

    “池什么?看来你记得我的名字。”

    燕骁不话,睫缝泻出潮润的光,缓缓别开脸。

    宫泽凯噗一声笑出来,他的老板也太纯了吧。原来你是这样的燕宏董事长!

    几个和尚的声音渐渐逼近门扉,池晚从他身上爬起来,伸出手,想拉他一把。

    燕骁没有把手递过去,略显狼狈地站起身,不敢对上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

    身披袈裟的师兄们来到天井,对燕骁和池晚、宫泽凯三人行了个礼,随后从东门离开了。

    燕骁望着滚落在地的杯子,轻抿了一下润泽的唇瓣,神情微恼。

    他思绪杂乱,坐禅也不能修心,即便三番四次被调戏,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燕骁垂着睫毛,眼下投落一片暗影,转身要下山。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动听的声音。

    池晚把玩着发梢,笑意宛然:“燕骁,刚刚我投杏子的时候,你是希望我投中,还是落空?”

    燕骁脚步顿了顿,肩背挺拔,宛如山下的清松。

    他头也不回,沉默片刻,低声:“当然是……落空。”

    池晚歪了歪脑袋:“你要违背菩萨的旨意?”

    燕骁:“你准头不错,何必多此一举。”

    “我也不是什么都能砸中的。”池晚笑,“比如……你。就算你站在那里不动,我也……”

    宫助理仿佛被丘比特之箭射中,被撩得频频脸红,池姐是吃蜜糖长大的吗?

    燕骁狼狈地离开了佛寺。

    ……

    一周后,燕宏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高层会议前十五分钟,燕骁进入里面的休息室,解了几颗扣子,西装外套脱到手肘,忽然侧头,朝沙发上的人影看过去。

    燕骁清透的眼睛里浮现稍许讶异。

    能避开所有的安保,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身边,她难不成真是妖?

    荒诞不经的想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否定了可笑的猜测。

    燕骁淡然地把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从衣柜里拎了一条黑色的领带,“怎么进来的?”

    池晚把玩着一张捷径卡,“想吃唐僧肉,不会点神通怎么行。”

    系统会随机把她传送到以目标人物圆心,一百米为半径的区域,还好不是男厕所之类的地方,要不就尴尬了。

    “我不是唐僧。”燕骁背对着她,熟练地着领带,声音轻不可闻,“也不是你的御弟哥哥。”

    池晚噗嗤笑了,眼睛乌黑发亮:“但你是个正常的男人。”

    领带的动作慢了下来,燕骁没有回头,淡漠地问:“一切行为都有动机,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我来给你送点水果,送完就走。”池晚悠悠叹息,模样在昏暗的灯光中有些可怜,“不然,我会变丑48时。”

    燕骁不懂,想到了一周前那棵结满了果子的杏树。

    “什么水果?”

    “你坐下,我就告诉你。”池晚勾了勾细长的手指,眼波魅惑,宛如盘丝洞里的妖。

    燕骁低着眼,走到白色的大床前坐下,房间里没开空调,他无意识地松了松领带,魂不守舍。

    红影轻晃,池晚来到他身边。

    葱白的手指落在他的衣领,拉开了一点,露出男人脖颈处白皙细腻的皮肤:“燕叔叔,有没有吃过草莓?”

    燕骁尚在发怔,忘记了抵抗:“你什……”

    檀香的气息漫上来。池晚弯下腰,唇贴着他的脖子,轻吮一口。

    唐僧肉,和想象中一样美味呢。

    十分钟后,池晚离开了办公室。

    秘书来内线,提醒他会议马上要开始,燕骁怔怔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脖子处那个不起眼的红点。

    他抬手挡住那处皮肤,拉开医药箱,抽出一条创可贴。

    池晚调笑的话仿佛回荡在耳边。

    ——“若你真的心无一物,身如明镜台,又在怕什么?”

    创可贴放回了原位,燕骁松开遮挡脖子的手,五分钟后,拉开门走入会议室。

    公司高层和各大股东齐刷刷起身,在看到董事长脖子上的痕迹时,不少人都走了神。

    会议结束,燕总名花有主的八卦之风吹遍了燕宏的食堂、公司群以及健身房等每个角落。

    燕总的五位秘书亲眼目睹娇妻从他办公室里走出来。

    据正主腰细腿长,戴着口罩和渔夫帽,一身大明星的气质,众人纷纷感慨——

    “原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燕总也会有凡人的需求。”

    “废话,燕总也是个男人好吗。”

    “我失恋了……”

    “失恋+1”

    “+1”

    几缕风难免吹入燕骁的耳朵里,他站在淋浴喷头下方,让热水冲刷脖子上的红点,神情晦涩。

    她得没错。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