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养了半个月才算是彻底养好了，只是武功没了，连带着人也憔悴了不少。

    季姜抱着她直对不起，流苏浅笑着摇摇头。

    这一身武艺本就是为了护她，只要她安好，便是没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季姜看着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愈发恨苦了长安。

    不过恨与恨苦对于长安来也没有区别，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她了。

    含凉殿的门日日紧锁着，他自知理亏，也不敢擅闯了进去。

    那日她的话极重，他想了很久很久，若是他不是这么一副偏执的性子，她是不是就不会想要离开他了？

    若是他仍是之前的端庄君子模样，是不是她也会回头看他？

    他很想抱抱她，闻着她发间的浅浅香气，问她。

    如果他愿意做她口中的君子，她会不会喜欢他？如果是，他愿意改的。

    可是连问的机会都没有，含凉殿的那道门就像一道深深的天堑，将两人隔的分明。

    朝堂上的大臣们日日胆战心惊，但凡陛下不开心，他们就遭了殃。

    其中数大理寺卿最甚，这半月来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被点名出来挨骂了。同僚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大理寺卿欲哭无泪，日日回府耷拉着脸。

    女儿唐幼菱锤着他的肩劝他，“爹爹，要不我们辞官回老家吧，不干这破什的大理寺卿了。”

    唐文林简直要被她气的吐血，辞官？那这一大家子都喝西北风去吗？

    就是被陛下折磨死，只要他不把自己贬谪，那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他就不可能会放手。

    朝臣们不开心，百姓可开心了，贪官污吏被陛下收拾了个遍，再没人敢顶风作案。

    现在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在歌颂陛下的恩德。

    更有那才子书生，将陛下的功绩写于纸上，以便后人千秋万代的传扬下去。

    季姜哪怕身在深宫，也能从宫人们略带兴奋地谈话中得知，百姓们有多喜欢这个年轻的大梁君主。

    季姜只能暗自庆幸，哪怕他不是个正人君子，好歹还是个清明君王。

    就这般过了半个月，长安实在是忍不了单相思的苦，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爬了含凉殿的墙。

    季姜已经睡下了，莹白的脸缩在锦被里，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许是盖的有些厚了，一只雪白的玉足探了出来。

    长安眉头微敛，轻轻探手过去，一触果然是冰冰凉凉。

    他正要帮她掖进被中，就听季姜不知梦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长安止了动作，附耳去听。

    她的声音极，还带着软糯的鼻音。

    “长安，吃乳酪可以长高高。”

    长安失笑，敛着的眉眼终于舒展开，这半月来的煎熬辛苦一下子就风清云散了。

    她终究还是念着他的，真好。

    长安俯下身，轻轻在她额际留下一个吻，又掖好了锦被，这才悄声离去。

    此后，长安便夜夜过来，时不时替她掖掖被褥，时不时偷亲芳泽，只是这一切做得极为隐蔽，无人得知。

    只有季姜有时候觉着奇怪，近日总睡不安稳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