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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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绥从净房出来,李寅也沐浴完了,正逗着奶糕。

    阿绥瞪了他一眼,软绵绵的,倒像是在调情。

    李寅失笑。

    阿绥气鼓鼓上前抱着奶糕,转头就走。

    奶糕呜咽着冲李寅叫唤。

    阿绥看着怀里的叛徒,把奶糕掉了个身,让他的屁股对着李寅。

    李寅神清气爽,被甩了脸子也不生气,等着阿绥在软塌旁坐好,才过去。

    阿绥宽松的寝袍露出她粉嫩的脖颈,上面多了几个深红色的印记,李寅眸子转暗,伸手帮她拉好衣领。

    “可要传膳?”李寅半句不提方才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

    阿绥捏紧拳头,摇摇头:“不吃。”

    话音刚落,她肚子便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阿绥耳根红透。

    李寅起身出门吩咐侍女:“传膳吧!”

    “我饿了,陪我用点儿,嗯?”

    李寅合上门,又返回阿绥身侧,半蹲在她面前。

    阿绥微嘟的嘴边,面子里子都被刚刚那声咕咕叫给丢光了:“我想吃面条。”

    “吩咐他们做了鸡丝面。”李寅在她沐浴的时候已经吩咐下去了。

    阿绥狐疑地看着李寅,觉得他怕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

    李寅自然是读懂了她的眼神。

    李寅把奶糕从她腿上抱下去,奶糕也听话,乖乖蹲在地上。

    李寅带着她去净手。

    阿绥被他伺候着擦完手,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下次不许在马车里……胡闹了。”

    李寅眼中转瞬即逝闪过一抹遗憾,但被阿绥捕捉到了。

    阿绥犹豫着,哼哼唧唧开口:“只,偶尔一次。”完害羞地捏着自己的衣摆。

    真是个宝贝,李寅忍不住含着她的红唇吻了吻。

    直到听到外面的动静,李寅才放开她,抱着她让她缓了缓才让侍女们进来。

    ……

    阿绥问到鲜香的鸡汤味,忍不住吞咽着口水,迫不及待地拉着李寅坐到食案旁边。

    “别急。”李寅笑着喊她。

    知言开瓦罐,里面是热腾腾的鸡汤,知言拿着勺子往两只海碗分别盛了一半的鸡汤,再加入手擀面条浸到汤里,放上咸香的鸡丝最后再撒上一把葱花。

    “哇!”太诱人了,阿绥看着知言,“你好厉害呀!”

    李寅原先只是淡淡的看着,被阿绥这么一,倒觉得这面条好像是更香了一点。

    阿绥吃完了,还想再用一碗,结果被李寅拦了下来:“晚上吃多了不易克化。”

    阿绥眼巴巴看着他的碗,他食量大,盛得比她的多:“一点点就好。”

    除了在榻上的时候,李寅可受不住阿绥的撒娇,从自己碗里挑了一筷放到她碗里。

    阿绥可怜兮兮地就着汤咕嘟嘟吃完了。

    侍女在李寅的眼神示意下将漱口的茶水递给她:“娘子。”

    阿绥一点点便是一点点,吃完了也不闹了,听话的漱了口。

    知语方才一直在阿绥的库房将今日带回来的东西入库,除了叶冬荣送的那只盒子,还有一箱是叶氏交给他们的,是叶恒送的,叶冬荣来长安后便交给了叶氏保管。

    知语拿着两只盒子进了寝室,一只是叶冬荣送的黄花梨木盒另一只是装的是阿绥微誊写完的游记。

    阿绥开木盒,发现里面是一柄玉如意,紫赤色的黄花梨木衬得它色泽温润,雕工也十分精湛。

    李寅在一旁看着道:“是上品!”

    阿绥不懂这些,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们找个地方摆出来吧!若放在库里岂不是可惜。”

    “娘子看榻前面的那只立柜如何?”知语道。

    阿绥一看觉得是挺合适的。

    李寅不乐意了:“我书房有一只空闲下来的紫檀木托,瞧着摆着正好。”

    李寅开口,阿绥便只想着他了,心翼翼把木盒合起,抱着去书房帮李寅摆了起来。

    自此他书房的书架上多了一柄玉如意。

    阿绥明早还要起来抄游记,早早地上了榻缩到了李寅怀里呼呼入睡。

    奶糕不睡到他自己的窝里,跑到塌前。

    李寅手指放到唇边,让他不要吵闹。

    奶糕摇摇尾巴,咬着帐幔跑着帮他们压好,然后睡在了上面。

    李寅暗赞一声:好狗!

    阿绥第二日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将《广源志》誊抄好了,足足抄了三份。

    原本还给叶冬荣,她和郭如瑰兄妹各自一份。

    怕他们等急了,便让轻风帮她赶在天黑前送去了怀国公府。

    还带回来她们兄妹两的感谢信。

    不久后阿绥又正式收到了怀国公夫人送的帖子,邀她去参加宴会。

    阿绥愁眉苦脸的揪了揪她的头发,想着若是她就这样去怀国公府,岂不是什么都露馅了。

    陶芝进了内室就看到这幅情景,急道:“娘子这是作甚?”

    阿绥惆怅地把她的担心告诉陶芝。

    谁知陶芝根本就不担心,笑着道:“等过几日下面的人过来给您置办去宴会所用的服饰时,也会送假发髻过来跟您的发色比对,供您挑选,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郎主都会安排妥当的。”

    阿绥瞪圆眼睛:“还可以这样呀!”

    “像如今长安时兴的那种高发髻,若不用假发髻添上去,人的头发哪里够盘啊!也有许多人老了之后会脱发,到那时可不管男女都会带假发的。”陶芝讲道。

    阿绥新奇地听着陶芝话。

    等着晚上李寅回来后,发现他家的阿绥总是盯着他的头看,问她她又不话。

    李寅问不出什么,等着上了榻逮了她趴到自己身上,固着她的手臂:“方才看什么呢?”

    阿绥弯弯眼睛,手摸上他的头发:“我在看您有没有秃。”

    李寅:???

    是什么给了她,他已经到了脱发年纪的错觉。

    “哦!不是,”阿绥吐吐粉舌,“我是看您有没有戴假发。”

    娘子用她漂亮的眸子真诚的看着他。

    李寅冷哼一声:“平日没有注意?”

    阿绥想了想,她好像没有看到他头发散下来的样子。

    见她还真的认真的开始回想,李寅用力扯开挂在金钩上的帷幔。

    ……

    次日,阿绥看着自己的手指,觉得就算李寅老了之后也不会秃的,会如同现在这样身强体健的。

    阿绥正红着脸,呆愣的胡思乱想着。

    “娘子,娘子!”

    阿绥突然听到呼喊声,疑惑地看着面前做针线活的陶芝和知语。

    “知言莫要大声喧哗!”

    这是明叔的声音。

    阿绥眼睛一亮,起身跑到窗边,开窗户往下看去,是知言在手舞足蹈的喊着她,而明叔在一旁声教导。

    阿绥噗呲笑出声,调皮的大声喊道:“知言什么事啦?”

    “娘子,隔壁余容苑的芍药花都开了。”知言开心冲她招手。

    听到这话,陶芝和知语都停下手中的活了。

    娘子日日派人去看,没想到这一夜忽然就开了。

    眨眼功夫,阿绥就趿拉着鞋子跑出去了。

    陶芝和知语忙跟上去。

    几人到了余容苑,皆被眼前的美景惊住了,院中已有一半的芍药花开了,剩下一部分的还是一颗颗含蓄的花苞,便是这样已经美不胜收了。

    浓馥的幽香引着她们入内,枝繁叶茂,匆匆瞥过有五六种颜色呢!

    阿绥目不转睛的看着,嘴中呐呐道:“浩态狂香昔未逢,红灯烁烁绿盘笼。”

    阿绥一袭嫩黄色的襦裙置身花丛中,花衬人,人映花。

    围观的侍女们都不由的放轻呼吸,深怕扰到这幅美景。

    在她们看来阿绥便如这芍药花一般娇嫩易碎,今日盛开,地上便已有花瓣落下了,需得好生呵护妥善珍藏。

    花儿有花匠,而阿绥娘子有郎主。

    阿绥可惜的看着落在地上的花瓣。

    知语轻声道:“婢子带人把花瓣收集了,回屋做胭脂,做香油,还可以给您泡澡。”

    阿绥抿唇一笑:“好呀!”

    李寅散值回府后,听芍药花开了,便猜着阿绥定在余容苑。

    径直到了余容苑,一看,果然如此。

    阿绥正坐在窗下,闻着花香看着那本游记呢!

    “喜欢这儿?”李寅依着屏风出声。

    阿绥望去,笑眼盈盈:“喜欢。”

    “那我们便搬到这儿来住。”李寅站到她身侧,看着窗下的芍药花。

    阿绥雀跃地蹦起来,亲亲他面颊,留下一个口脂印:“那我让她们去收拾衣裳。”

    李寅似有所觉的摸上去。

    “这是今日新做的芍药花口脂。”阿绥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红唇。

    李寅目光落在她的唇瓣,嘴角弯了弯。

    阿绥看着四周无人,在他脖子上又印了一个,惦记脚,凑到他耳边:“不要洗掉哦!晚上回来帮你舔掉。”

    拔了老虎毛,阿绥撒腿就跑。

    李寅被她的大胆撩人的话震在窗前。

    作者有话要:  怎么舔掉的,晋江不允许写呀!

    大家自行想象,嘿嘿!

    浩态狂香昔未逢,红灯烁烁绿盘笼——韩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