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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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阿绥惊讶的手里捧着的鞋子都要掉了。

    软塌上散落着格式各样的衣服和鞋子,有侍女们缝制的,也有安喜县主和李宛从长安送过来的。

    这日阿绥正和知语她们把这些东西收拾归纳起来,结果知言从外头回来,听了许多热闹的事情。

    盼夏笑嘻嘻的道:“咱们郎主心里只有娘子一个,旁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阿绥红着脸,揪揪老虎鞋上的毛毛,她都没有听夫君过此事。

    其实李寅只是觉得这些事情不重要,更不用告诉她污了她的耳朵了。

    知言叭叭讲到:“昭武校尉冯进的原配夫人听是个泼辣不讲理的,冯进的母亲原是和他们一起住的,但她对老人十分苛待,现在都被她赶走,住到二儿子家了,所以一听到裴府的大娘子要进她们家,就跑到裴家去闹了。”

    知礼好奇的道:“裴家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不会由着嫡女嫁给冯进那种人家吧!”

    知言摇摇头:“那校尉夫人这么一闹,谁还敢娶裴家的娘子,可怜她妹妹也要受她连累,不过她妹妹也,过几年人们不准就会忘了这件事情了。

    倒是裴大娘子,现在是骑虎难下,她进了冯家怕是也没有好日子过,若是不进冯家,她这名声又能嫁谁呢!”

    “谁让她不知廉耻勾引郎主的?现如今也是报应,做正头夫人不好?偏要做妾!”盼夏脆声道。

    “你这丫头好厉害的一张巧嘴。”知语笑着伏在盼夏肩头。

    阿绥也跟着眉眼弯弯。

    她不觉得裴仪可怜,这是她自己贪心造成的后果,自然得她自己承受。

    裴家也算耕读人家了,若是不折腾,裴仪也能嫁得一位读书上进的如意郎君。

    知言道:“不过,外头的人都现在最希望战事结束的不是圣人,而是裴家了,等着郎主回长安,再想办法推掉这个婚事,裴大娘子远嫁他乡不是不可以的。”

    “你倒是听的清楚。”盼夏趣她。

    知言撅了撅嘴巴:“我现在是我们府里最闲的一个了,又没有旁的事情做。”

    现在阿绥的膳食都是褚浩倡送来的那位厨师在做,知言空闲下来,没事儿做,就跑到悦园后面和那些采买的婆子一起出去逛逛。

    阿绥知道有些委屈她了,想了想软声哄她:“晚上想吃你做的虾仁生煎了。”

    知言闻言,眼睛一亮,也不想外面的事情了,起身应道:“那我这就去厨房准备着。”完便要溜出去。

    阿绥又喊住她,还有一些话要叮嘱她呢!

    “过几日就要开城门放平州过来的百姓了,外面到时候很乱的,你就不要出去了,明日也和那些嬷嬷趁着这几日多备些东西,没有特殊情况就待在府里。”

    又转头对着知语:“知语你也把我方才的话吩咐下去,让她们多注意安全。”

    “唯!”知言和知语齐声应下来,一道出去了。

    阿绥看知言兴冲冲的样子,无奈的笑着,不过原先只是哄她,这会儿倒是真想吃生煎了,酥脆的表皮沾上陈醋,咬上一口,浓郁鲜香的汤汁吸入口中,嚼着滑嫩的虾仁,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陶芝突然道:“娘子这段时日,很是喜欢吃酸的。”

    盼夏想了想:“常听老人,酸儿辣女,看来娘子这一胎是个郎君呢!”

    阿绥摸摸四个多月,已经有些凸起肚子,温柔的道:“郎君或者娘子都好。”自己的孩子她都很喜欢的。

    陶芝想着以燕国公如今的情形来看,得个郎君是最好的,不过若是个娘子也不差,郎主头一个孩子总是最金贵的,不过这话她可不会出来扰了娘子的心神,只道:“娘子的是,婢子看主子是个文静的孩子,所以不管是男是女,这性子都好,招人疼。”

    阿绥疼爱看着肚子,点点头。

    陶芝经验十足:“四个月的时候就会胎动了,娘子平日里没事儿可以和它多话。”

    “是吗?那什么时候会动呀!”阿绥惊喜的问道。

    “这不准的,胎儿这个事情动作,您也不一定感受的到的。”陶芝连忙道。

    阿绥也不纠结此事,只要宝宝平平安安待在肚子里她就能放心啦!

    摇摇还没自己半个手掌大的鞋子,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知礼把衣服叠起来,收到柜子里:“大娘子的手巧,婢子看着都寻不到线头,摸着也软和。”

    “是啊!”阿绥看着李宛亲手缝制的衣服喜爱的不行。

    陶芝也道:“娶到大娘子,那孔家二郎也是有福气。”

    “添妆礼都备好了吧?”下个月李宛便要大婚了,阿绥想着她这个做嫂嫂的,也需要表示表示。

    “都弄好了,明日就送回去呢!”知礼回道。

    她的侍女们都太能干了,又都很贴心,她都不想她们嫁人了。

    阿绥这般想着,竟出了口。

    “那敢情好啊!我们就服侍您一辈子!”盼夏巴不得永远留在她身边呢!听到她的话立刻爽利的道。

    知礼也跟着点点头。

    阿绥笑眼盈盈和她们笑。

    一直到傍晚用晚膳。

    阿绥十分给知言面子,连吃了三个生煎,再用了些旁的,吃得肚子鼓鼓的。

    因着现在天气转暖,便牵着奶糕出门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万物有灵,自从她有孕后,奶糕就只要李寅抱,不要她抱了,但又和她很亲近,阿绥觉得奶糕是知道她有宝宝,怕累着她才不要她抱的。

    阿绥牵着奶糕坐到亭子里,把奶糕抱到腿上,抚摸着他的白毛,也不嫌弃他的脏兮兮的爪子把自己的裙子踩脏。

    奶糕乖顺的趴在她身上,享受她的亲近。

    忽然,她的肚子微微一动,很轻很轻,阿绥简直不敢相信,看着肚子,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腿上的奶糕更是惊恐的瞪圆眼睛,顺滑的白毛像是炸起来了一样。

    这……这……这是胎动!!

    宝宝太乖了,这是阿绥第一次感觉到她肚子里有一个生命的存在,太神奇了!

    阿绥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李寅分享,抱着奶糕起身要往会走。

    奶糕察觉到动静,挣扎着爪子要下来,阿绥只能把它放到地上。

    回到屋里,奶糕像个侍卫一样,蹲在书案前,警惕地看着过来的每一个人,凑到她们脚边闻一闻才放过,连熟悉的知语她们都是这般。

    阿绥抬眼看了一眼,笑着:“我们奶糕太乖了!”

    “他这是替郎主护着您呢!”知语道。

    阿绥吹吹信纸,她虽想念李寅,但这段时日很少给他写信,深怕他分心,今日也是太高兴了。

    轻风派人送过去,晚上李寅就收到了信。

    短短十几日,大周便与契丹发生了四五场的战役,双方一直在胶着,僵持着不肯退让。

    因着白日平州一直下着大雨,紧张的气氛才略有平息。

    李寅正在帐中看着邸报,阿绥的信就送到了。

    李寅让送信的侍卫出去候着,自己拆了信,认真的看起来。

    薄唇弯起,凤目带着暖色,家伙预计八月出生,还有四个月,时间足够了!

    执笔给阿绥写了一封回信,告诉她自己过几日就回去看她,让她平平安安的待在府中。

    等着侍卫把回信带回去的时候,阿绥已经睡着了,奶糕如今也不睡在他自己的窝里面了,非要在阿绥房里,待在脚踏上,帮她压着帐幔。

    阿绥心疼又是好笑,只让知语拿了一条毛毯给他垫在下面。

    奶糕乐得直冲她摇尾巴。

    所以五日后,李寅深夜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知语点亮了几盏烛台,退了出去。

    奶糕戒备地看着来人,喉咙里咕噜噜发出低吼。

    李寅走进,奶糕才反应过来,收起戒备,跳下脚踏,欢快地围着李寅转,咬着他的裤脚把他往里拉。

    李寅摸摸他的头,夸了他几句,挑开帐幔看了一眼阿绥,见她睡得香甜,快速到隔壁屋子冲了个澡。

    等他心翼翼地上了榻,奶糕熟练地把帐幔拉起来。

    李寅轻笑,让知语把它抱下去。

    奶糕今日格外的听话,果真随着知语离开了。

    知语心中称奇。

    李寅抱着阿绥喟叹一声。

    抚摸着她的肚子,比他离开时大了一些,鼻息间是阿绥身上的馨香,李寅沉沉睡去,这是他这些日子睡的最舒服的一觉。

    不过惦记着早起回去,所以外面天还黑着他就醒了。

    睁眼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抱着怀里的阿绥,往上坐靠在软垫上,哑声问道:“怎么醒了?”也不知她看了多久。

    “起夜去了趟净房。”阿绥贪念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软香在怀,李寅难免有些意动,算算已经许久不动她了。

    “怎么昨晚回来,也不叫醒我呀!”阿绥软声撒娇。

    李寅喉咙滚动了两下,身体发烫,手掌轻抚着她的平滑的背脊:“见你睡得香,不忍扰。”

    “那这会儿,你是不是又要走了?”阿绥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李寅目光凝在她的红唇上,应了一声,握着她的手递到唇边轻吻:“借阿绥的手一用。”

    “啊?”阿绥眨巴眨巴眼睛。

    ……

    两刻钟后,帐内伸出一只大掌,把帐子掀开一条缝隙,散了散里头潮热暧昧的味道。

    响起的是李寅温柔低哄的声音:“你再睡一会儿。”

    “擦身体。”阿绥声音绵软无力。

    “好!”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李寅下了榻掩好帐幔去了净房。

    等着帮她整理干净,哄着她睡觉,等她睡熟了,李寅才回了平州。

    悄无声息的,要不是阿绥看到她脖子间的红痕倒以为是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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