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努力一下，应该可以挽回以前那些浪费的时间，随处找了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城外的一处茅屋，还可以勉强住人。墨尘也不算在这里长期定居，走到哪儿就在哪儿歇脚，他没有家了。

    墨尘看了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也是时候可以修炼了。呈坐姿势敛息。他现在实在太弱，叶家随便一名弟子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而且在这荒郊野外的，不定还会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所谓是危机四伏。

    长夜漫漫，可是墨尘却觉得这一夜格外的短暂。

    萧笙对墨尘的修炼速度有些惊讶，萧笙以为墨尘的修为是从修到大才会这么高。现在算算，萧笙在夜家见到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墨尘短短四年就能修炼到这样的程度，的确天赋非凡。

    天沁娴的确对了，但是她跟墨逸轩的算盘错了，以至于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墨尘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都换成了干粮，够他半月左右了。墨尘在那茅屋呆了半月，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可是还不到辟谷，会为吃的发愁。

    这不，墨尘又饿了，修炼起来饿得特别快。他一开始还可以找到一点野果和露，后来便什么也没了。

    无可奈何，墨尘现在也不能去工作来换取钱财，所以就只能偷抢了。这附近的城镇还挺多的，墨尘在一个地方试了几次，没几次就会换一个地，形成一个规律。

    时间不等人，它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而时光倒流。

    最后次数多了，几个月下去，他的规律被人摸了出来，干脆就走得更远，靠近了广陵。

    某天，墨尘又弄到了几个热乎乎的包子，走进一个巷，却被一个男孩给劫了。那男孩看起来比墨尘要大个一两岁，似乎从就是在市井滚摸爬，话的语气很是熟练，像是干过很多次一般。

    “喂，你手上的肉包子是我的了，快点交出来，以后你就是我的弟了。”

    墨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因为没有人拦下他过，一时间有些底气不足，道：“你就是抢，我又为什么要给你？”

    “你不也是偷的吗？我抢你管得着吗？”那男孩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语气听起来非常正义凛然。当然，是在不知道他了些什么的情况下。

    墨尘闻言微愣，是，他是偷的，但也有原因，除了这种法子，他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垂了垂眸，他有点想回到以前了。他还有家，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那男孩见墨尘不话，以为他是默许了，又道：“你给不给？”

    墨尘紧紧护着怀中的热包子，一言不发，使劲摇着头。如果给他了，自己吃什么？今天不可能再去“拿”一次了。

    可是最后，热包子还是被男孩抢走了，还被毒了一顿。留下一句话：“不识好歹。”

    墨尘是真的不明白为何总是会遇到一些人对自己不利，每次走到一个新地方，都会是狼狈不堪的样子。

    墨尘现在身上就挂了不少彩，随处找了一棵树坐歇息。以他现在的实力不可能被一个男孩欺负的，但是墨尘想想也就算了，这年头，谁也不容易。

    尽管墨尘这样想，可是脑海里面却还是涌出来一个问题：“为什么不用灵力？”

    不用，没事。

    墨尘这样麻痹着自己。

    后来，墨尘一次又一次的遇到那位少年，每次都在这个巷“刚好”碰见他。墨尘肯定不愿，可那少年也不问了，见墨尘手上有吃的就去抢，话也不，抢完就。

    墨尘身上的伤一天比一天多，更别要痊愈了，没有恶化都算好的。

    “为什么不用灵力？”

    内心一直重复着这个问题，一开始也就算了，没事，次数多了也就沉默了。

    萧笙能够明显感觉到墨尘的内心在痛苦的挣扎。此时的墨尘其实还对世间抱有希望，他的恨意全都留给了叶家和墨逸轩。他不想伤害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再者，墨尘也下不去那个狠手，他还是心怀善念的。

    可是仅存的那一点善念却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不知道哪天就消失不见了。墨尘的记忆，萧笙越看到后面也就越心惊。

    有日，墨尘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他感悟到了一个新的“生存法则”，善人在这个世道上只会被人欺压，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

    墨尘的内心第一次没有了任何愧疚，弱就不能反抗？更何况弱的那个还不是他。

    当少年的拳头快要上墨尘时，墨尘伸手用力钳住了人的手。

    “不想死就快滚！”

    这已经给过少年一次致命的警告了，再不走……下场可想而知。

    谁知那少年不以为然，反倒还刻意挑衅，可能是把人一直当做软柿子拿捏惯了吧。

    “来啊，有本事你就死我啊。”

    墨尘闻言冷笑一声。

    “你自找的，等下可别后悔，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话到一半时，墨尘便用灵力将少年的咽喉狠狠扼住，窒息死亡。

    墨尘看着少年挣扎着想要求饶的样子，并未有太多的触动。可能那少年从未想过会死在他曾经欺压过的人手上吧。

    墨尘将人的尸身随手丢在巷子里的一角，那里是黑暗，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抬眼看了看太阳，很温暖，可是那些在阴暗旮旯里却只有阴冷。从这一刻起，墨尘就成为了黑暗中的一员，碰到阳光就会畏惧。

    至于墨尘为何不放过那里少年的原因，很简单。其一，留下他会继续祸害这里的弱之人。其二，他是这一片地痞流氓的老大，谁知道放他走了之后会不会让人来围堵自己，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墨尘再无法在这里留下去了，反正已经过去一年多，墨家的风头也出够了。倒不如去广陵瞧瞧，或许能发现什么好玩的地方也不定呢。就算现在墨尘不去广陵，也一定会去到广陵附近，去不去都是迟早的事。

    反正死一个地痞流氓也不是多大的事。当晚，墨尘墨尘躺在某个破庙的烂草席上想着以后。不知为何，墨尘竟觉得他的字有些讽刺。

    墨尘望着破了的屋顶看到繁星，喃喃道：“亦善？亦恶？亦或是亦善亦恶？从前，回不去。以后，到不了。现在，就让我做个恶人吧。”

    又在此处逗留了一些日子才去了广陵。墨尘总要探一点情报才会放心，免得刚一进去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天刚亮就进了城，还别，广陵的情况比榕城好多了，几乎看不到有什么乞丐之类的。不过正好，他要破这个平静的局面，没一点波澜可一点都不好玩。

    墨尘走到一家刚开张的早点铺前，理直气壮的拿了包子就开始走。却转身碰到一人，怀中的包子掉落了一地。

    “谁啊？敢撞我！”

    墨尘罢也不管人，又去拿了几个包子才作罢。刚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到一句温柔话语。

    “老板，来五个包子，把刚才那个人的钱也算了。”

    那老板自然高兴地收下了银两。

    墨尘往后瞥了一眼，一眼就可以确定那人为夜家子弟，身份珍贵。最后却也只是冷冷的落下一句话便走了。

    “呵，无聊，又在假惺惺，有什么值得去做的。好人没好报，恶心。”

    虽然只有一眼，但萧笙能够肯定，这人就是夜烁光。这一路走来，墨尘性子的变化萧笙看得一清二楚，终归还是外因居多。

    只是墨尘将那男孩毫不留情杀了的那一刻，萧笙还是想要阻止。只要引导他向善，改邪归正便好了。

    到底，还是两人的三观不同罢了。

    几乎每一城外都会有一处破庙，估计是叶家嚣扬拨扈，引起大量百姓全都不信奉鬼神之类的，自己都吃穿不饱，谁还会去供奉那些可有可无的神像？

    墨尘把这破庙当成了最近的据点，虽然是破了那么一点，但是总比睡大街好多了。

    墨尘到了破庙把包袱往地上一扔，躺在草席上翘起个二郎腿，手中拿着刚抢的包子，咬了一口，眯着眼突然来了一句。

    “不用躲了，出来吧。”

    随后就听到几声掌声，出现了一位长相俊朗的黑衣公子，正是夜烁光。

    “不错，这都能被你发现。在下是夜家公子，夜烁光。”

    “夜烁光？我叫墨尘。不知跟了我一路，是有什么事吗？”墨尘也不为所动，继续吃着刚才的包子，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闻言，夜烁光摆起了一副与他气质非常符合的笑容，但是却在内心着自己的算盘。

    “墨尘？墨家不是被叶家灭门了吗？”

    墨尘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夜烁光依旧保持着微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没死的消息传给叶家？”这话听起来似乎带着威胁的意味了，双眼却也一刻不放过的看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