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了后面，我不再记得他，而他也没来找我，那就到此结束吧。这样，对谁来都是最好的结局，谁也不会留下遗憾，也许吧……我们之间，或许永远不会结束，纠缠生生世世，直到两人都疲倦。”

    萧笙写及此停顿了一会儿，落笔。把魂玉放到手心，眷念的看着，眼神一刻也未曾移开过，仿佛那上面有墨尘的身影。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抚摸着，像是要把全世界的温柔都献给他。

    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到以前的一切宛若是一场浮生大梦。随后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望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发呆。

    如果可以，他愿意带着墨尘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居。没有一个人来扰，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像普通的平民百姓一样，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他们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波折，想要平淡一些了，哪怕平淡的无聊。

    翌日，天刚露白，萧笙立刻动身启程，这件事着实是耽误不得。他不确定墨尘的那一抹残魂是否安全，万一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墨尘从便被利用，希望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世，获得他从未有过的亲情。

    “道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笙微微一愣，他总不可能是思念过度而出现幻听了吧？查探了一下周围，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也没有某个人的半分影子。那这个声音是从哪来的？

    “嗤……道长，别找了，我不就在你身上吗？”墨尘轻笑一声，若不是怕萧笙等下会着急，他还可以再多逗一会儿这人，还挺好玩的。

    只不过这人怕是很快就会猜出来，毕竟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周围又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掩饰的东西。

    身上？魂玉？萧笙立马就猜到了，动了动唇，从嘴里吐出来一句话，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激动所致。

    “墨尘，你……回来了？”

    萧笙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再次与墨尘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这才第三魄，才收集了一半，不过，这样总归是好的。至少这一路上他不再孤单一人。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莫名其妙就有了意识，就在昨天。但是昨天我还不能开口话，想必是魂力太弱的原因。”

    墨尘顿了顿，又道：“道长，别墨尘墨尘的叫了，多生分啊。不如……道长叫我阿尘怎么样？”语气有些许不满，这人每次都这样叫自己名字，怪难听的。

    昨天？那昨日那些人的话，墨尘绝对都一个字不落的听见了。

    萧笙皱了皱眉，他要早知道，就会在一开始给那些人警告，然后就离开，决计不会让那些人出那等粗鄙之语的。

    萧笙听到人的后半句，失笑道：“好，我以后都叫你阿尘了。”

    这些天萧笙话的语气都带着安抚，像在哄孩子似的，还没改过来呢。

    墨尘自然是听出了萧笙的语气，让魂玉微微颤了颤，道：“道长，你不会还把我当孩子吧。我可没有我记忆当中的那样脆弱无助。”

    要不是现在不方便，墨尘早就已经把萧笙抵在树前调戏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想变回来，现在这样完全就是看着一顿美餐摆在自己面前却不能吃的感受。

    萧笙也感受到了墨尘对此的抗议，轻声笑了笑，这人还真是孩子心性，无奈道：“好好好，不把你当孩子了，你是个大人行了吧？”

    萧笙从一开始就把墨尘当做孩子来看的，只不过一直都没注意到，如今墨尘这样一，到也真是……一点都没错。分明就是一个孩子，也是自己拿他没办法。

    墨尘闻言有些无语，这人敢情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做孩子来看待的？半开玩笑道：“道长，听你这话，难不成以前你一直都把我当成孩子？道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如意郎君来着，啧啧啧，还真是辜负了我的心意，遇人不淑啊……”

    萧笙直接被墨尘的语气逗笑了，难道墨尘就一直都没发现？听到后半截，萧笙的面上有些发烫，这人倒也真是，一言不发就开口调戏。

    每次都弄得萧笙手足无措，然后墨尘就会在一旁戏谑的观望。

    萧笙边走边声道：“不可胡言乱语，有失礼数，还有……你我关系还未确定，阿尘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出这些话？”

    墨尘早知道了萧笙一害羞脸就会发烫的秘密，他现在也能够通过魂玉知晓外面发生的一切。

    这次，也自然是将萧笙的神色尽数收入眼中，知道这人已经被自己的话弄得不自然了。

    都已经被自己调戏过这么多次了，难道还不习惯吗？不过嘛……自己的嘴皮子倒是挺厉害的，墨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墨尘刻意在这里顿了一下，酝酿了一下话的语气，调笑道：“我又怎么胡言乱语了？我们的关系？那道长想是什么关系？比如……道侣关系？嗯？道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遇到我这样的人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以后也都是我的店了，道长你跑不掉的。再者，我们之间都这么亲密了，道长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或者道长你还想干点更加亲密的事来增进感情？”

    萧笙的脸已经被墨尘挑逗得烫到发红，稍稍别过头去看向其他地方。这人话倒可真是越来越信手拈来了，当真是什么话都能得出口。

    萧笙脸红心跳道：“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的，很清白，朋友也早就不是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想必还是有些不合时宜。”

    墨尘闻言微微一愣，是啊，当初断绝关系是他先提出来的。

    萧笙这话的意思墨尘都懂，只是墨尘接下来故意扭曲了萧笙所表达的意思，笑吟吟道：“道长，也是，我们之间早就不是朋友了，是道侣。我都还未想到，道长就点出来了，想不到道长你还是挺主动的嘛。其他的事情，也罢，亲都亲了，也睡都睡了，也不差其他了。”

    墨尘那不要脸的话语着实让萧笙有些消受不了，轻咳一声，正色道：“阿尘，你……不可胡闹。”

    墨尘的话的确是事实，而且还是不可抹除的事实。对于这点，萧笙也无能为力。

    想到当时那柔然的触感，萧笙连带着耳根都红透了，像是快要滴血一般。暗道自己果然还是受不住这人一次又一次的撩拨。

    墨尘在魂玉中将萧笙的样子看了个一清二楚，内心十分窃喜。心道自家的道长果然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不过道长脸红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墨尘正经道：“那好吧，我不这个了，我们来点别的。道长为什么对每个我都这么温柔？该就，该骂就骂，何必苦了自己？”

    萧笙自然知道墨尘的是什么，那既然知道这件事，之前的那些残魂记忆想必墨尘都是记得的，那之前……

    萧笙压下心头的想法，轻声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言语上的也不行。就是因为我觉得阿尘过去被伤的太深，所以我才这么温柔，我想保护好你。它既是你，也不是你。”

    墨尘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听到萧笙这样就会被轻易感动，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墨尘认真道：“道长，之前那些人的话我都听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习惯了。流言蜚语谁还没经历过？可是道长何必与这些人置气？悠悠之口堵也堵不完，他们要就让他们去，大不了我把他们舌头割下来，看他们怎么。”

    罢还轻哼了一声，尽显孩子的心性。

    习惯了？那墨尘得听到过多少次？萧笙觉得这墨尘倒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就连话的语气都如此像。

    萧笙不由得失笑的摇了摇头，道：“你啊你，真是管不了你了。既然如阿尘所，不必去管，那又何必割了那些人的舌头？”

    墨尘轻声笑了笑，隔了一会儿道：“道长，我不过的玩笑话，你可别当真啊。我可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心狠手辣。”

    萧笙自然是相信墨尘的，轻声道：“嗯，我相信阿尘，阿尘如果实在忍不下去也可出手，给了教训就行，下手不要太重。”

    墨尘接下来跟萧笙相谈甚欢，在夜晚从未停歇过的萧笙也停了下来，与墨尘“秉烛夜谈”，两人的感情也又增进了一步。

    萧笙从未觉得如此快乐过，这本来要五日的脚程硬生生的被缩到了三日。两人在聊天的过程中，萧笙的嘴角一直都是微微上扬的，让墨尘忍不住的惊叹。

    很快，萧笙带着墨尘到了夜家的极夜城，墨尘瞄了一眼，故作夸张的道：“啧啧啧，微光还真是财大气粗，连一个门都修的如此华丽。”

    萧笙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但又碍于有外人，还是轻咳一声，正色道：“阿尘安静些，这话被别人听去了恐多生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