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段池砚压着页面的指稍松, 被开折的书页便迅速归位。
时野撒了个谎,不敢看段池砚,也不明白当下的沉默代表着什么。
忐忑了很久,他才听到跟前的人轻声:“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可以, 可以。”时野自知理亏, 别摸耳朵了, 变回本体都行。
后辈乖巧地低着头,段池砚抬手揉了一下, 顺着耳尖轻轻揉到耳根, 轻拨弄了一下这团毛绒绒。
轻柔, 温软, 触感一如想象中的极佳。
这就是狐狸耳朵啊, 段池砚不着调地想。
时野浑身紧绷, 在心里默念:是我□□熏心,是我鬼迷心窍, 我错了,我不该只馋你的身体。
念着念着又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琥珀玫瑰香还是那么浓烈,他只要一靠近仿佛就被密不透风的包围!
……酷刑, 一定是酷刑!
正在自我谴责,耳朵忽然轻疼。
“唔啊……”
两个人具是一愣。
时野顿时整张脸红得能冒蒸汽,手忙脚乱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愧涩地看着跟前的人。
段池砚垂下手, 错开视线:“很抱歉,我没想到……”
“没, 没关系。”时野换了个别扭的坐姿, 不敢看跟前的人。
寂静之中, 段池砚看着绒绒的耳朵,思绪越发遥远。
因为处于生病中,有很多细节变得模糊不清,但段池砚还是摸到了所有相处片段里时野的反常。
时野“狐狸”很少亲近其他人,是不是能理解成……他只亲近自己?
是因为喜欢吗?
段池砚指尖的动作微顿,恰到好处地低头跟眼前的人对上视线。
时野在气味的熏染下脸瞬间涨红,惶恐地拉开距离,几乎又钻进衣柜里。
时野仓皇地想把自己当下的状态藏起来,没有留意跟前的人看他的眼神多了三分深意。
段池砚的味道对他来有致命的吸引力,无论是耳朵还是其他深藏在血液里的欲望。
段池砚看尽他的羞恼。
……这是石锤了。
段池砚叹了口气:“抱歉,我一直没注意。”没发现后辈的感情。
时野:“不不不,是我抱歉,是我擅自主张。”馋前辈身子太过分了。
气氛一下因双方的争相道歉而僵持住。
段池砚轻咳:“我不会把这件事出去的。”
时野瞬间抬头,几乎要热泪盈眶。
被闻了身子、舔了身子、白占那么多便宜的前辈,到现在却没有挟恩自重,还在为他着想。
时野一双星眸湛澈明亮,长久看人最容易让人面红心跳。
段池砚错开视线:“那我先休息了。”
时野连忙点头,但不一会儿又可怜兮兮地伸手抓住自己的耳尖,慢慢往下耷拉。
“那个,前辈……”时野声音都了三度,坠着自暴自弃的泣音,“我的耳朵收不回去了。”
段池砚感觉自己可能真的烧糊涂了,明明时野正处于一种羞愤可怜的状态里,但他却不可控地对还是人形态的时野产生了一种十分混账的心情的心情。
想再用过分一些的方式,去揉弄那双耳朵。
段池砚阖眸,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发烧太影响他的判断了。
他下床从衣柜里翻出一顶帽子,轻轻放到时野头上:“先戴着。”
时野老老实实地摁住了帽子,处于一种又气又馋的状态,气自己一天到晚老给人家添麻烦,到现在居然还馋段池砚的味道。
反、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再顺着从碎片里拿颗糖吧。
他索性抬手抱了段池砚一下:“前辈,谢谢你。”
抱完火速抽开距离,时野低头用帽子当着半张脸:“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段池砚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回神顿了片刻,躺在床上。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心跳咚咚地响个不停。
是因为时野还是因为狐狸?段池砚过于困倦想不明白,算潦草睡一觉。
十五分钟后,房间的门把却传来轻轻转动的声音。
段池砚游离的意识逐渐清晰,随后一只微冷的手覆落到额头。
很轻地贴放了两秒,似乎是在确定他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又悄悄地抽回手。
段池砚悄然扩开视线,时野正好关上门。
躺在床上的前辈抬手压在额头上,倏然感觉耳尖有点烫。
现在明白了,心跳声……好像是因为时野。
*
“时野,还练啊。”舞蹈训练室里,幸厌披上外套。
戚谙刚停,靠着镜子缓缓坐下:“这几天他是不是吃错药了,练舞跟不要命似的。”
幸厌爬到戚谙隔壁,跟他依偎着坐在一起,仰慕般看着时野:“不愧是我们命定的ACE。”
戚谙抬手,用一根手指挑起幸厌的下巴,很gay地拉近距离:“希望某位划艇王子也学习一下。”
幸厌眯着眼睛笑,低头猛地咬了一口。
“草,松嘴!”
时野感觉今天的力气已经被泄光了,这才喘着气完成最后的动作,靠到镜子跟前。
“水。”
幸厌连忙托在手心:“嗻。”
戚谙甩了甩手,干脆侧躺到地上,一副懒相:“啊时大ACE,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
时野低头轻轻摩挲瓶口,鬓角的汗滑了下来,他随手揩去。
“作为偶像,练舞不是应该的吗?”
“没不应该啊,”戚谙反驳,“但我看你这几天好像没把自己当人,饭都不吃搁这儿练,真就仗着年轻肆意挥霍是吧?”
时野是啊。
那天晚上离开Cluster的宿舍之后,他就感觉自己像勾了瘾,以前是偶尔有个晚上特别想段池砚,但最近是每天每夜……
只要他开跟段池砚有关的个人剪辑,总能被精准狙击。
他再不找个地方发泄,可能换来的结局是纵欲过度。
他已经没有办法像之前那么堂而皇之地跟段池砚一块儿,更不能再去闻他的味道。
……也不知道段池砚的病好了没。
跟前的人又擅自沉默,戚谙跟幸厌对了一眼,分别起来勾住时野的脖子。
“悄悄,是不是失恋了?”幸厌问。
“神经病。”时野抬手挡开,“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
“不是吗?”幸厌咂摸,“情绪异常,魂不守舍,只要不工作就盯着手机,我一偷看你就迅速切回桌面,居然不是谈恋爱?”
“你很闲。”时野认真回答。
“那就没意思了。”戚谙一手推开,“没有八卦,你毫无价值。”
时野:……
两个想听八卦的落了空,百无聊赖地靠着镜子前。
正在摸手机的幸厌又提了句:“最新消息,段池砚拒绝了蓝珈,他不上元旦晚会了。”
猝不及防听到段池砚的名字,时野恍惚一瞬错觉自己被读了心:“什么?”
戚谙随口一句:“段池砚估计是避嫌吧。”
“什么嫌?”时野却猛地回头,“为什么避嫌?跟我们同台有什么问题?”
“……我的意思是,避Cluster队内不和,成员单飞的嫌。”
看着戚谙一脸无语,时野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太敏感。
可恶,他最近走神也太严重了。
但一想到以后可能都闻不到琥珀玫瑰的香味,他的就像心脏被挖了一勺那么难受。
等等,香味?
如果问题是出在味道上呢?他能找替代品吗?
心窍一动,时野拎着外套出门,电话给白湖。
“诶,就又抛下我们两个陪练啦?”幸厌苦兮兮地留在原地。
戚谙拍拍他的狗头:“走吧,他看起来没什么事了。”
停车场里,时野上车之后就简单跟白湖了一下想法,电话那端的女人慵懒地嗯了一声。
“行啊,那你回来,我给你安排七八个伙子,你挨个闻闻看看能不能找替代品呗。”
虽然很简单粗暴,但如果有用也是一个解决方法。
时野支吾两句,白湖听出他是害羞又想尝试,便干脆替他做下决定。
元旦晚会当天。
R136全在休息室,刚化好妆就陆续有其他艺人过来探班招呼。
R136的摄像寸步不离地跟着几人,正在拍Vlog的素材,还有艺人的妆造。
今夜R136一如既往走的华丽贵公子路线,歌服统一是黑金配色,风格统一,细节多变。
时野的头发又染成了浅桃,眼妆也趁着肤色坠了红,像桃花碾碎后洇在了长捷末端,唇是贴近原生的红,点缀着水光,将那股天生优越的慵懒感修饰得淋漓尽致。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在低头玩手机,造型师在身后在帮他把胸前的Harness扣上。
胸前两上一下排列的三个菱形拼在一起,两条皮质细带勾住了肩膀,下延的腰封束出他精瘦窄细的腰,衬着水色潋滟的五官,明明衣服一处不露肉,但却处处充斥着荷尔蒙,性感得灼人。
幸厌给时野递来黑金外套,蹭到他隔壁:“怎么又在玩手机,嗯?跟白姐聊天吗?”
时野迅速锁下屏幕,没让幸厌看清楚自己跟姨在聊什么。
再迟点他姨就要给自己发候选人的照片了,幸厌看到了就等于R136全员都看到了。
时野面不改色地岔开话题:“你先穿好外套。”
“不是,时野为什么我感觉你……”幸厌话没完,敲门声断。
叩叩——
戚谙推开门,带着一位前辈跟队友招呼。
“对,这边是我们的休息室,都在呢。”戚谙进来就朝门边的薄怀疏略微挑眉,“蓝珈前辈来了。”
蓝珈其实对偶像团体并不抱有好感,她看过不少活在镜头里的氛围感帅哥或者美女,而且实力参差不齐,只能圈一些肤浅的颜粉。
但跨进R136休息室时还是不免为五个人的颜值感到一惊。
五个人的相貌都是顶绝,而且没有重复感,蓝珈言辞匮乏,准备好招呼用的开场白失去影踪,僵在门口。
幸厌嘴甜:“蓝珈姐好久不见,又漂亮了呢!”
戚谙靠到沙发边,察觉自家忙内微微皱眉。
他不动声色地戳了一下时野的手心。
时野握拳,显然是也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异端。
他为什么看到蓝珈,会不高兴呢?
“新歌很好听!姐姐不愧是实力派歌手!”幸厌这一口一个姐姐让蓝珈笑得合不拢嘴。
坐在门边的薄怀疏笑着:“蓝姐新年快乐!”
蓝珈跟几个队员有有笑,但眼神却一直往沙发的角落瞟。
R136的忙内跟舞台上那副要迷死所有人的姿态截然不同,即便也了新年祝福,但一直是冷冷淡淡,拒人之外的状态。
“你们也新年快乐,舞台我很期待。”蓝珈没多想,笑着离开。
她刚走,工作人员就来敲门通知:“可以到现场准备了!”
因为是大台的跨年晚会,R136作为节目单上的顶流,节目列在第十二名,正好是晚会气氛最热烈的时候。
R136的粉丝也在观众席的C区域占据相当大的一片位置,霁青色的应援灯坠在期间,漂亮璀璨。
R136的节目就是爆红单曲《R136a》,也是他们的粉丝名。
到达舞台的时候,粉丝声嘶力竭的应援叫声掀起一片浪潮,就连室外的温度好像也因为她们的欢呼而高了两度。
时野朝着属于他们的那片深蓝招手。
《R136a》这首歌当年一爆再爆,不仅仅是因为这铺设了R136这个团的概念,更是因为这是给粉丝的告白曲。
在宇宙里的星团R136中,最初的核心就是R136a。
“到这边,马上准备上台了!”工作人员连忙把五人带到舞台中区升降台下,工作人员忙碌地把接下来需要用到的推到道具车台上准备换场。
“接下来,就该轮到万众瞩目的星团浮现了!”台上的主持人笑着看向直播镜头,观众席瞬间漾开一大片呼声。
薄怀疏、白卓、幸厌、戚谙。
还有呼声最大的时野。
男主持人接道:“他们是谁呢?”
所有名字统一变成组合名,高声回应。
“接下来就有请R136!”
舞台的灯光骤然暗下来,星点坠落在中区大屏幕上,一泓光飞流而来,落在五人衣服的金边上。
飞落的流光纤细,只给到每位成员的一处五官作为镜头,虽然实际距离过远,但直播镜头跟身后的大屏幕却能细致地让观众看到那一抹俏皮的光。
白卓的耳朵,薄怀疏的眉毛,幸厌的眼睛,戚谙的鼻子,时野的嘴唇。
音乐响起,妃红的薄唇勾出笑意——
“Hey.”
“To my core.”
钢琴曲瞬间覆落全场,呼叫热烈澎湃,所有人都为他们神魂激荡。
舞台上的时野是最认真专注的,他知道作为爱豆,就不能辜负每一份热爱。
R136a的曲是HOUSE跟Trap的融合,非常抓耳,R136的每一个动作都准确踩在节奏上,舞蹈跟音乐相得益彰。
戚谙的Rap攻击力十足,但有幸厌清绝的高音垫着,让粉丝仿佛灵魂被捋过一遍,chorus部分时野跟薄怀疏配适度极高,白卓卡拍一绝,整场表演将晚会的气氛到高潮!
最后的光像是被舞台后方已经暗下的大屏幕席卷而去,收尾部分呼应开局,光影翩跹而归,顺着时野上抬的指尖归落成一束,killing part是时野指尖的噤声。
他又笑了,用气音收尾——
“With my core.”
*
[#R136给A的告白#话题断层第一了!不愧是内鱼顶流呜呜呜!幸懢轋厌宝贝绝美高音呜呜!]
[救命,野崽这个唇妆也太……!这不是直勾勾地暗示着“姐姐,吻花它”!]
[白卓是什么仙鹤下凡吗?薄怀疏抓紧你LP别让他上天了555!]
[欠欠!你的年下老公又在勾引我了呜呜呜!]
升降台落下,R136到后台的直播采访席,跟观众招呼。
粉丝还在叫他们的名字,即便隔了很远的距离还是能听见。
[我好恨我不在现场,不如我一定发出最嘹亮的鸡叫。]
[这五个人瓷做的吧!完全不花妆啊!]
R136各位脸上都沾了点汗,但妆容依旧完美无缺。
时野是第一个接麦克风新年祝福语:“新的一年希望粉丝们身体健康,心想事成,R136会一直陪着你们。”
完很给面子地双手比了个桃心,弹幕又是一片啊啊啊。
麦克风交给了身侧的队友,时野往后退了一步让出镜头。
看起来像给队友让位置,实际上却心不在焉。
马上就到OD2的第二次录制了,他要怎么面对段池砚呢?
这段时间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关注段池砚的消息,好好保持前后辈的距离。
明明是这么想的,但他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走向。
“干嘛呢。”薄怀疏在戚谙跟白卓回答问题的时候稍稍后退,“正在直播,全国的粉丝都在看你。”
时野以前也会在这个时候走神,但他一般都是面无表情地处于营业状态,很少像今天这样闷闷不乐。
时野刚想没事,又反应过来薄怀疏了什么。
这是直播,喜欢R136的粉丝都能看得见。
程沅那么喜欢他们,会在看吗?会跟段池砚一起看吗?
“今天看各位的妆容都很有特点啊,好像都带了一个跟动物相关的饰品?”主持人继续cue手卡上的问题。
“对。”戚谙抬起手,在右手食指上是黑色的蛇形黑戒,“我是蛇。”
白卓是衬衣右袖有一只白鹤刺绣,薄怀疏别着孔雀翡翠胸针,幸厌颈间挂着钻石海豚吊坠。
“那么时野呢?”主持人笑着给他递麦克风。
时野最后还是没有猜到段池砚会不会在看,轻轻撩开外套,把胸口的菱形图案露出来。
他眼睛看着直播镜头,仿佛要透过镜头对谁什么。
“我的狐狸。”
[知道了知道了,快把你的腰收回去!妈妈不允许你这样!]
[妈妈——他对我撩外套,他暗示我!]
R136四人看着一片离谱弹幕纷纷憋笑——开始了,她们又开始了。
这是时野的被动技能,总能无意触发粉丝的奇怪按钮。
“哇哦,都是很可爱的动物呢,”女主持人再花式夸了一遍R136的舞台。
采访结束,五人到特定观众席。
“饿了!跨年夜结束我们要不要去吃夜宵!”幸厌已经开始跟白卓制定后半夜的计划。
时野刚想摸自己的手机,戚谙已经在看直播了。
他本来以为是普通的带货跨年直播,但没想到成功进入直播间后,看到的是四个敷着金童玉女面膜的人围坐在一起。
时野看了一眼,低头摸手机,反应两秒又带着一脸狐疑再看一眼。
确实是金童玉女,就是大过年在门上一个拿“恭贺新禧”,另一个拿“富贵吉祥”的那种门贴。
……这什么新型直播方式。
看一眼,好怪,再看一眼。
戚谙察觉他的探头探脑,抬手将屏幕递到他跟前。
“看不,Cluster团队直播,听待会要麻将。”
Cluster宿舍,四个人在镜头前表情相当克制地玩着团队游戏,一举一动心翼翼,生怕金主爸爸的两块面膜片从脸上滑下来。
[师弟团靠舞台血洗微博话题榜,师兄团靠搞笑占据明星直播区,真有你的巡星娱乐。]
[前有伽椰子俊雄带货直播,后有金童玉女齐齐团年,你们还有什么沙雕是我想不到的?]
[可恶,他们是真的在搞笑,可我也真的觉得好帅!就喜欢这种脑子不太正常的帅哥!]
“新的一年祝大家财源广进,心想事成呀!”掐准时间,程沅对着镜头飞吻,“我去上个洗手间,待会儿回来。”
然后迅速地把黎焰拱到镜头前,火速飞奔到浴室拿出手机看R136的舞台。
虽然错过了直播,但每个节目都会有单独的微博,更何况R136那么火,饭拍机位也有不少。
舞台跟想象中一样华美惊艳,程沅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要换做平时他早就放声尖叫并且在地上滚。
段池砚进来洗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一个劲地在掐自己大腿。
“呜呜,太绝了哥,他们实在是太绝了。”程沅把进度条拉到最开始。
舞台的灯光如绸,落在时野的轮廓上相当惊艳。
歌曲前奏刚响,镜头便推到时野的嘴唇上,段池砚不自觉地呼吸放浅,视线顺着唇线游移。
然后,他看到了圈在时野颈间的那段Harness。
黑色的皮革,还有一节金属扣,跟那段白色的颈形成强烈对比。
那么瘦白一截。
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不行,我要再看十遍!”程沅以为他分神了,也不勉强,自己抓着手机继续呜呜呜。
段池砚简单揭了面膜洗脸,走出浴室之后,用手机开微博。
因为个人号被经纪人捏着,程沅帮他申了个号,平时本来只是为了看看消息,但今天他却搜了时野的个人cut。
其实也不用搜,因为R136的节目就挂在热搜上。
热度最高的,是一个叫“一池野”的用户,她发了饭拍cut。
[野野穿这个,怕不是回家要被某位前辈x到晕^^]
段池砚微愣,明明提的是某位前辈,他却在此刻精准无误地对号入座。
病好之后,段池砚重新审视了自己跟后辈的关系,情绪是晦暗不清的,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对狐狸的喜爱一定是真的。
饭拍视频跟直播比起来不够清晰,但却徒添了一种贴近朦胧的诱惑感。
“一池野”似乎对时野的脖子情有独钟,镜头几乎是完全跟随他的下颌线。
段池砚看到一半,锁下了屏幕。
……十九岁,真不得了。
*
工作结束,时野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他发现在直播间的段池砚,总会让他意想不到的样子。
第一次是伽椰子,第二次是海边老头衫,而现在是脸颊贴着一对儿喜庆的金童玉女。
“好像是给品牌带货吧。”戚谙支着下巴,一副慈祥地看着直播截图里的程沅,“果然可爱的人脸怎么弄都可爱。”
“我发现,”时野量他一眼,“你真的很喜欢程沅啊。”
戚谙头也不抬:“很奇怪么?我看你也跟我差不多。”
时野莫名其妙:“什么差不多。”
“对段池砚啊,”完,戚谙意识到什么不对,抬头狐疑地看着他,“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啊。”
戚谙眼睛微眯,看着时野。
认得那么快,一定没分清楚他问的是哪种喜欢。
“干嘛这么突然地看着我?”时野支着下巴,随性松散丝毫没有坦然承认心事的模样。
戚谙抽回视线,想了想:“其实我从很早就觉得……”
“什么啊。”时野最讨厌这种话拖一半,“你今天这么奇奇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我恋爱脑吧。”戚谙抬手推开他,“算了,别妨碍我,一边去。”
时野轻哼了声,手机有新信息。
[五千年第一狐狸精:相亲对象上飞机了,明天中午就到我家,你不来我把你尾巴毛全剃了。]
[野:……?]
[五千年第一狐狸精:处于发情期的狐狸,要是不得到纾解,这个症状会一直困扰你的,隔三差五你就会失控,万一有一天你节目露到一半耳朵跑出来了,是不是想进研究院?]
[野:狐狐大哭.jpg]
他姨这么话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时野只能认命。
第二天一早,时野摸了件纯黑色的卫衣,戴着口罩就出门了。
到白湖家里时,一辆黑色的卡宴已经停在车库里,时野叹了口气,有人在大门等着他。
站在门口的人看起来二十七八,保养理妥当,额发后梳戴着金边眼镜,看到时野时便露出笑容。
“野。”
时野挽起唇角,将训练有素的笑容露给他看:“您就是贺先生?”
“嗯,贺晚。”他莞然,随后略一低头,露出黑色勾边的狐耳朵,“是你的同类。”
白湖当年夺得影后的那部电影,贺晚就是投资方。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贺晚妥妥的年轻有为高富帅,想与他有交集的人前仆后继。
但贺晚认为与其费尽心思去找一个味道吸引自己的人类,然后再用各式各样的借口隐瞒、欺骗对方,不如找到同类。
反正目的都是一样,何不找个方便稳定的解决对象呢?
贺晚在回国之前搜了一下时野的资料,这孩无论是从品种、外貌还是气质来都很对他的胃口,更何况他也有几个月没找伴侣,便迅速回国了。
贺晚坦坦荡荡,时野便也露出一双耳朵。
“果然是比我们的大不少。”
贺晚抬手想去碰,时野却侧身躲开。
心高气傲的明星微微仰着下巴:“抱歉,我不是很喜欢别人碰我耳朵。”
贺晚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只是轻笑:“也就是,这里很敏感?”
时野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把那点情绪敛下之后,又听见贺晚:“听白姐,你被一个人类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很意外吗?”时野反问,“味道好闻的人又不少,难道你就没被迷过?”
“但人类太麻烦了。我们天生对感情需求不高,只要身体契合就万事大吉。”贺晚抬手搭着时野的肩膀,“你现在还,又被当偶像限制住了,所以你没留意到也是正常。”
时野是不知道最近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找他聊感情话题。
客厅里,白湖刚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来,见贺晚把时野接过来了,连忙招呼着两人入座。
时野听着两人对吹了一波彩虹屁,话题就落到时野身上。
贺晚喝了口汤:“也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只有失控和做春梦?”
时野:“……”
贺晚另有深意:“年轻气盛,理解。”
白湖笑吟吟:“那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俩就在我这儿留一晚上?”
“等等。”时野,“有问题,很有问题。”
贺晚支着下巴:“嗯,尽管提出异议,我们来解决。”
时野:“我不接受,我要回家。”
什么找其他人闻气味,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
白湖刚想劝他别那么古板,桌边的手机倏然响起。
她低头道歉,转身去阳台接电话:“哪个医院?好,我马上过来。”
贺晚也知晓察言观色,见一个电话就让白湖神情大变,立刻拿出车钥匙。
赶到医院的时候,周教授已经在检查了。
时野跟在身后:“没事,人只伤了腿,到医院的时候是清醒的,也不用动手术。”
白湖紧紧地抓着时野的手,这才松下一口气:“只是伤了腿。”
逢时,段池砚从电梯出来。
他拿着医疗单据,在电话,眉眼温垂,迎面遇到时野时才晃过一瞬意外。
白湖靠近,再问了一下情况。段池砚得耐心,把她的焦虑捋得一干二净。
“事故,司机没逃逸。”段池砚,“车那些我已经处理好了,检查之后要个石膏,观察一会儿没什么问题就能回家了。”
贺晚安静地站在走道上,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发现意外之喜。
跟前这位二十出头,姓段的男人,气味相当特殊。
贺晚早就在各种人之间练就了八面玲珑的本事,也对人类的味道尤其敏感。
但他确信,自己是第一次闻到那么纯粹的薄香,像是溶进了剔透的日光,松香淡雅,期间又藏着某种……更加神秘的,诱人追随味道。
贺晚的目光本来只是像在欣赏一块可口的点心,但视线落到时野跟前时,略一挑眉。
不久前连头发丝都渗着冷淡冰丝的狐狸,现在居然一眨不眨地直直望着段池砚。
分明是清醒的被蛊惑的模样。
贺晚轻舔齿尖,回头再看两人时便夹带了莫名的笑意。
段池砚察觉到了时野的目光,回过头与他接上视线。
这是生病之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眼神里分明都藏了东西,但却是一触即退。
“吃午饭没?”白湖轻轻帮段池砚收了下外套,“先去吃点东西吧,马上结束了,我在这儿守着。”
着,又回头看向时野:“你呢?要一块去吃点东西还是先回去?”
时野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段池砚,本能想跑,但又不敢当着他的面开口。
恰巧跟前的人也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肩头,那点香又有意无意地挑染着时野身边的空气。
味道……
“走吧,我带他们吃饭。”贺晚却笑眯眯地开口,“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粤菜馆很好吃。”
白湖不让辈饿着肚子干等,把人赶去吃饭。
贺晚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人,时野跟段池砚各守着一扇窗,默契地保持沉默。
贺晚感觉有些好笑,想知道是谁先按捺不住。
“最近在工作吗?”车程过半,段池砚先开口。
时野像是思绪游移的宠物突然得到命令,连忙正坐点头:“嗯,今天刚好休息。”
段池砚点头:“老师是左腿轻微骨折,没什么大碍,让你们担心了。”
“意外都比较突然,担心是应该的。”
时野完都快把指尖抓紧手心里了,这是什么话题尬聊,不就露个馅儿,不就几天没见吗,至于尴尬成这样?
车到了,贺晚把订的包间告诉两人让他们先上去,自己去附近找找车位。
段池砚跟时野戴上口罩进了电梯。
“时野。”段池砚忽然叫住了他的名字,“你在躲我吗。”
*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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