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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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被风雨湿,真真应了那句“绿肥红瘦”。

    屋檐淌下一条条细细的水流,哗啦啦的落地声让人很是愉悦。

    雪雁迎着徐老先生入了大堂。只见大堂声音喧闹,不过胜在开放和宽阔,是一处明地儿。

    “老朽参见姑娘。”徐老先生拜了一拜。面前的这位戴着帷帽,看穿着确实是位女儿郎。谁能想到,这位买家一口气出了二百两。

    财大气粗,叫人不敢相信。

    一位女子有如此魄力,真是少见。

    “徐先生快请起,女子当不得这般大礼。”

    黛玉扶起徐老先生,又道:“本就是一宗买卖,有何大之分?快请起,折煞晚辈了。”

    徐老先生听得舒坦极了,平日里那些个买家,哪个不趾高气昂?这位姑娘倒是极为懂事,看来人品没得。

    “姑娘要的特定蜀锦,不好赶制啊。老朽想让姑娘多宽限一些时日,这样质量也能保证。”

    林黛玉押了一口茶,并不做声。

    徐老先生急了,又道:“姑娘,老朽并不是想涨价。只是日子太赶,怕到手的质量跟不上。若是坏了您这批,我这招牌可就砸了!老朽思来想去,就想着找您谈谈,让您给拿个主意。”

    林黛玉这才开口道:“瞧先生的,我只是在想如何解决此事罢了。这样吧,您先拿六匹给我应付着。七天内再内织出六匹特定的蜀锦。记住,只要六样,一样一匹。您家那么多织娘,总是赶的及吧?”

    徐老先生赶忙谢过:“姑娘心慈,是老朽的造化。那老朽先拿六匹不一样的,您且先拿去用。剩下的六匹,老朽定会好好的赶制。”

    等人走后,雪雁忍不住呸了一口:“什么东西!就是看我们豪,想再宰上一笔。制不出?制不出接活干嘛?”

    “雪雁,勿多言。”林黛玉训了一句,雪雁赶忙住了嘴。一腔愤恨埋在了肚里。这个时候,女子从商总是艰难的。

    因为离得近,林黛玉两人算步行回客栈。

    她本就是病身子,走几步就喘。即使有帷帽的遮掩,那轻量的身子也看得出,的不好听点,这是个病秧子。

    水溶正和狐朋狗友在楼上吃饭,因为临着街,且又临着窗。

    水溶一下子就看见步行的林黛玉。

    “兄弟们,瞧瞧这位病歪歪的,看着有些短命像,谁娶谁倒霉。”

    此时的水溶没经过世俗的拷,话很是嚣张。不过话回来,以他这等身份,再嚣张的话也有人应和着。

    林黛玉又累又饿,算在附近吃点。客栈没有吃的,春阳楼又是茶馆。本着就近的想法,赶巧,上了水溶在的酒楼。

    大堂招呼的儿来了句:“楼上请!”

    林黛玉便带着雪雁上了楼。

    “瞧瞧,”水溶下巴一抬:“那位病美人来了!”

    “王爷怎知她貌美?也许是个无盐女呢?”狐朋狗友们趣道:“还是王爷想收了她?这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才觉得她是位病西施?”

    “不过这位像是不好生养的,王爷要是娶回去,可不让这诺大的家产后继无人?”

    水溶大笑:“你们呀你们,煽风点火。我敢,这天下女子,没一个入得了我的眼。”

    “若是有呢?”

    “那我此生只饮这一瓢。”

    朋友们都笑了起来:“王爷,话早了。这男人啊,没一个不想三妻四妾的。你呀,还是不知道女人的好处,才会如此口出狂言!”

    “那我们个赌,若是我纳了妾,我就…就净身出户!全部家私,都归夫人。”

    这赌可大了。

    狐朋狗友们撺掇着:“来来来,立个字据!不立字据可是不依的。”

    “这有何不敢?”

    那边一股热闹劲,林黛玉这边却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但架不住她耳力好,真真切切地听到那句“净身出户”。

    还有男人不纳妾?她十分不信。

    悄悄拿眼角偷瞧了一眼,果真看到那位男子立了契。

    好买卖啊!

    若是等到这男子纳妾,那就轻而易举地拿到家产啊!弄得她都有些心动。

    正所谓前世吃尽爱情苦,今生做个聚宝盆。

    黛玉隔着帷纱仔细地记住男子的长相,心里默道:“看样子是个泼天富贵的,不知道哪位姑娘家能如此幸运。”

    要不把薛宝钗牵个线?多少还能给点回扣。不过又转念一想,她前世那般算计我,今生我可见不得她好过。

    虽有些人赶脚,但是换谁也都大方不了。

    水溶正饮着酒,无意中看了眼这边。只见穿堂风一过,黛玉帷帽的纱巾被吹起。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眉如远山含黛,面如桃花含笑。

    真真是个病西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差了点意思。如今这等美人倒真叫他给遇着!手里的杯子举了半晌,就是不见喝。

    今晚定会睡不踏实。

    这么美的人,总得到梦里做一做客吧?

    黛玉是个健忘的性子,早把楼里的事给忘了。洗漱之后,看了几张妇人们呈上来的画稿。

    都是些成衣的样式,几位妇人不敢匆忙下手,想着给林黛玉过一眼再制作。这样也少了风险,也不浪费。

    林黛玉午睡的时候,又梦见那个未来的世界。想起里面的服饰,她起笔添了几笔。一番改动,熬到深夜也未休息。

    又看了一些铺面里的账目,总觉得在京都的那间铺子,账面不对。

    她便算明早去看看。又经不住雪雁劝,终于用过水,去歇息。

    水溶这边可睡得十分不踏实。

    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白天的那位姑娘。气得捶了自己几锤,怎的就这般懦弱?上前问一问也是好的!如今这般大海捞针,何时才能再见?

    捶死自己才好!

    熬到深夜,他终于躺不住,起身披了件衣裳。走到案桌前提笔写到: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到了如今这地步,水溶终于体会到这首诗谣的妙处。一句话,十分传神。

    夜里写下这些还不算,更是提笔画了副肖像。完工后,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总是觉得画不出那位姑娘的神韵。

    改了又改,还在屋里走了好几趟,挂这不好,挂那也不好。折腾了好几遍,终于决定挂在床头上,就盼着能梦里相见。

    熬到鸡鸣后,方才浅浅睡下。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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