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薇也一边穿着串，一边看了眼齐致远，这些年他变了不少。

    活该！

    王雨薇在心里骂了一句。

    晚上两人去摆夜市，客人太多，快忙不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在帮他们收拾前面客人吃剩下的垃圾，擦着桌子。

    再仔细一看，竟是齐芳芳。

    王雨薇暗暗吃了一惊，这太阳还真是西边出来了。

    齐致远满头大汗的忙着给客人炸串，一拨客人走了之后，他才有空擦了把汗，一扭头看见齐芳芳在收拾桌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齐致远拽回齐芳芳手里的抹布，“赶紧走！”

    “哥，我看你和嫂子这么忙，就是想帮帮你们。”

    “不用，你赶紧走。”

    “哥，你别这样对我……”齐芳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齐致远不理会齐芳芳的眼泪，执意赶她走。

    这时候又有客人来了，齐致远赶紧去招呼客人。

    齐芳芳又继续帮着收拾桌子。

    半夜十二点，几乎就没什么客人了。

    王雨薇忙着算账，不忘嘱咐齐致远收拾好后清点一下剩下的食材，看看那些明晚不够卖的明儿一早还得去菜市场进货。

    齐芳芳继续帮着齐致远收拾，齐致远赶了她好几遍都没赶走。

    旁边摆夜市的摊主早就瞧出不对劲了，开玩笑的听起来。

    王雨薇跟他们开着玩笑，讲着颜色笑话，只口不提齐芳芳的事。

    全部收拾停当后，齐致远骑着破旧的电动车载着王雨薇走了。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齐芳芳每天晚上都过来帮忙，怎么赶都赶不走。

    将近半个月。

    齐芳芳都过来帮忙，齐致远赶人的口气越来越差，齐芳芳抹着眼泪但就是不走。

    旁边的摊主夫妇都看不过去了，劝起了齐致远，还让王雨薇劝劝齐致远，不要对自己亲妹妹这样。

    王雨薇该忙什么忙什么，没理会摊主夫妇。

    摊主夫妇对视一眼，见王雨薇生气了，也就没好再多嘴。

    夜里差不多快收摊的时候，就听见有个女孩喊了一声：“妈！”

    所有人扭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跑到齐芳芳跟前。

    “晶晶，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齐芳芳问。

    “妈，我一个人害怕，屋顶上总发出怪声，不知道是不是老鼠，好吓人。”

    齐芳芳将女儿搂进怀里，忍不住掉眼泪。

    周边的几个摊主瞧见了，都很不忍心。

    齐致远看着这一幕，也有点动摇。

    王雨薇啪得一声，将放甜面酱的不锈钢容器猛地往桌子上一放，冲齐致远大吼，骂骂咧咧的让他赶紧收拾。

    齐芳芳连忙擦了下眼泪，让女儿站在旁边等她一下，她帮她舅舅将这里收拾了，就和她一块回去。

    朱晶晶看到舅妈王雨薇骂骂咧咧的，拉住齐芳芳，“妈，我们回去吧，人家又不欢迎我们，干嘛拿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不许这么，妈跟你舅舅是亲姐妹，我们是一家人，一个人如果连亲情都不重视，跟人渣有什么区别？”齐芳芳一副大度宽容的态度，“晶晶，我们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善良，知道吗？”

    齐致远刚刚还有点动摇，见母女俩那么可怜，这会儿听了齐芳芳这么一句话，那点动摇立刻烟消云散了。

    周边不了解齐芳芳为人的摊主们都觉得齐芳芳太善良了，作为亲哥嫂的齐致远和王雨薇太不近人情了。

    有摊主还帮齐芳芳起了话。

    齐致远让齐芳芳带她女儿走，还从钱盒里拿出两千块钱递给她算是这半个月的工钱，让她以后不要来了。

    按这边的市场价，半个月怎么算都达不到两千块钱的。

    齐芳芳哭着她只是想帮他忙一忙，不要钱。

    齐致远态度不太好，朱晶晶年少气盛，不知道长辈之间发生的事，误以为舅舅太自私，自己妈好心帮他，他还这样的态度，一气之下拿过钱拉着齐芳芳走了。

    “晶晶，把钱还给你舅舅……”齐芳芳不想走，让女儿把钱放下，朱晶晶硬是拿钱将她一块拽走了。

    周边的摊主们看了，也都不理解齐致远对自己亲妹妹怎么这么冷漠。

    有人开始脑补是王雨薇这个嫂子作的怪。

    常年在这里摆夜市的，谁不知道齐致远怕老婆，天天被老婆骂成了翔，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没见过他这么怂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齐致远早早起来去菜市场进货。

    开门就看见齐芳芳站在外面。

    “你又来干什么？”

    “哥，我是替我女儿来向你和嫂子道歉的，孩子不懂事，希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别了，我们没生孩子的气，你走了，以后不要再来搅我的生活了，算我求求你了。”齐致远赶紧关上门，生怕吵到王雨薇，让她听到，又要挖苦他了。

    “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错了，不该什么都听朱雄伟的，伤了哥的心的，哥，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们还像时候和年轻的时候那样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妹……”

    “不要再这些没用的了，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齐致远是真的被伤透了心，不想听任何解释。

    去车库拖出了电瓶车，就准备去菜市场。

    “哥！”齐芳芳突然跪在了电瓶车前面。

    这个时候区也有不少早起的人，路过这边时，都诧异的看了一眼。

    “你好端端的跪下干什么？赶紧起来。”

    “哥，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齐芳芳的眼泪掉了下来，“时候哥你最疼我的，每次我被欺负的时候，哥你都会帮我出头……”

    齐芳芳起了感情牌。

    讲起时候父亲早死，家里穷总是被欺负，是亲哥站出来保护她的，还以后会保护她一辈子的。

    回忆起时候的经历，齐致远的内心有点被触动。

    一起长大的亲兄妹，他没办法真当陌生人。

    时候那么穷那么苦，他和母亲还有妹妹相依为命，那段记忆太深刻，他忘不了。

    齐芳芳知道一提时候，亲哥准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