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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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南是最后一个来的, 吴畏最先看见他,从沙发后面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 冲他摇了摇,“路上有事儿?”

    刑南闷头坐下, 旁边万科已经半醉, 伸手勾着他脖子, “我电话头一个通知的就是你,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旁边方伽尧微微转了头, 也跟着听,之前玩游戏的时候就看见吴畏在手机上面敲敲, 应该是给刑南发消息。

    关于余闵温,吴畏提醒了他不止一次。

    但是刑南不愿意回头, 白了就是陷进去了。

    看今天的这个表情,也知道绝对是余闵温出了事。

    玩游戏的几个人看见来了新人,都一个个扯着膀子要切磋,方伽尧先把人拽过来,冲玩游戏的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自己敲了敲刑南的后背,问他, “余闵温又来找你了?”

    刑南听见这个名字, 下意识一顿,然后继续喝,“没有, 我去找的他。”

    “然后呢?”吴畏用手面扣住刑南的杯子,“想喝我陪你,但是得在你开心的时候,你这张臭脸,喝酒都浪费,先怎么回事儿。”

    万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掰着刑南的脸跟他对眼,“不是你到底什么事儿啊,赢球了都不见你高兴。”

    刑南阴郁着一张脸,酒没从吴畏手里夺过来,干脆就往沙发上一躺,“余闵温走了,我舍不得。”

    “操,你有病吧,余闵温是杜欲的人你不知道啊?”万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在刑南头上敲了一记爆栗,跳着脚的骂他,“我日,忘了,之前在男生宿舍楼下整幺蛾子也是他,我操,他绝对有事儿,你跟他图什么呀?”

    方伽尧在边上跟着提点,“之前我了,人你得看清。”

    杜欲身边的人多,方伽尧对余闵温的关系算是道听途,人品暂且不论,但是就单凭前几次接触来看,印象并不好,他卷了一截儿袖子,现在身上稍稍凉快一些,因为身边的大多数人因为边儿上坐着女生,所以不抽烟,周遭的空气还算清新,方伽尧拍着刑南的肩膀,把人转过来,“他跟谁走?”

    刑南眼睛里发红,半条胳膊倚着沙发靠着,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跟杜欲走的。”

    旁边的几个男生还在拉着女生玩游戏,对这边的关注度也不多,只有宋希玉眼睛时不时朝这儿看两眼。

    吴畏用空的玻璃杯磕着桌面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窝在沙发上,顺便把两条长腿搭了在桌面儿上,倒是很惬意。

    他没跟万科一样用话儿劝,只是挺漫不经心一句,“你要是想好了,认清了,不后悔,甭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喜欢就追,没多大事儿,但是,”吴畏到这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眼神,从白酒到了刑南的脸上,

    “我就提醒你一句,如果人家明显就是玩你,你凑上去也没多大作用,纯属自己,恶心自己,你要是不怕恶心,就是认准了这么个人,”吴畏从方伽尧的衣兜里,用两根手指捏着塑料糖纸的边儿拎出来一颗,朝刑南手里扔,“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刑南愣愣看着掌心的糖,低着头不话。

    关于余闵温的事儿,他都知道,余闵温也没遮着藏着,他喜欢自己,也以前喜欢过杜欲,现在跟杜欲就是兄弟,没牵扯。

    在他那儿,不算矛盾。

    刑南头一次喜欢人,拎不清,篮球赛结束之后,余闵温没跟自己招呼就走了。

    现在联系不上。

    吴畏完就没再管刑南的情绪,直接扭头看着那伙人玩游戏,方伽尧摸着空空的衣服兜,里头什么都没剩下,吴畏糖吃的倒是不少。

    刑南听了吴畏的话没出声,万科在一旁瞧见起了作用赶紧拽着刑南的胳膊,把他往人堆儿里推,“今天都是来玩儿的,别哭丧着个脸。”

    趁这个空档方伽尧起身去了洗手间才得了空掏烟,还特地找一个不起眼的拐角,肩膀往上靠了靠,窝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滑在火机的金属盖儿上,清脆的声音,就是一种警告,方伽尧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没点着,干脆就在嘴上晾着,看着发呆。

    如果按照刑南的,杜欲应该也回去了。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大杜欲不低调,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数他最张扬,这个臭脾气得罪了不少人,以前在学校后巷里的架多半儿都是找他寻仇的,自己也是出于道义上的帮忙,所以,架这种事儿,一次两次的也就熟了。

    “不是了少抽烟吗?”吴畏从外面走进来,动静很,方伽尧一开始没注意,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出现在他周围,扭了身子才发现,有人带着火来了。

    那个嘴上已经刁了一支,来的时候正烟雾缭绕,轻薄的一层烟面儿,浮在他脸上,“挺听话,没点,赏你一口。”

    吴畏拖着方伽尧的后脑勺,含着一口热烟吻上去。

    “多了不给,就一口,别嫌少。”

    方伽尧能感觉到唇齿间温热青涩的味道,还有吴畏口腔里残留的糖果味儿,这种熟悉的味道几乎代表了整个吴畏,如果用味道形容他的话,也不过如此。

    “他走就走了,我了,他来一次,我一次,剩下的你不用担心,该干嘛干嘛,”吴畏现在能看透方伽尧心里想的事儿,刚才刑南在酒桌上提到那两个字,吴畏来的比方伽尧还敏感,所以方伽尧前脚刚走,自己也抬了屁股。

    他伸手往对方头上搭。

    几乎成了一种习惯。

    吴畏喜欢方伽尧的头发,最近更是到了上瘾的程度,接吻的时候一定得摸着,手指头夹着发丝的感觉,让他想吻得更深一点。

    但是鉴于这是公共场所,来往的人又多,就算站在犄角旮旯儿里,他知道方伽尧也会难受,方伽尧很抵触这样在公共场所的触摸,所以自己也会尽量的满足。

    吴畏的吻很干脆,基本见好就收,尝到甜头也不过多留恋,等松开方伽尧直接再把那半截烟塞在嘴里,开始谈正事儿,“南子不怎么清醒,虽然我刚才的话的挺洒脱,但是咱们两个得帮忙看着,男子好义气,容易出事儿,刚才的话他能听进去几分,这都还不好。”

    “我还以为刚才你那些豪言壮语,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现在怂了?”方伽尧自己抓了两把头发,刚才被吴畏弄的有点乱,整理起来费了点功夫。

    “我跟南子不一样,刚才那话像是给我自己听的,也是给你听的,我没想过后悔,我也就认定了,”吴畏这话的时候,表情总是过分严肃,方伽尧甚至能从隔壁的镜子反光上瞧见他半攥着的拳头,信誓旦旦挺有样。

    “你不信?”

    “我信。”

    吴畏没接话儿,只是掐了火星儿,扔了烟头,搂过方伽尧的肩膀,脸搭在上面,然后他耳朵里轻轻了两个字,

    “骗人。”

    方伽尧离他远了点儿,瞧着他一脸委屈的口气,刚想话,外头万科来叫,万科脸蛋儿通红,桌子上竟喝酒了,屁菜没吃,这会儿就醉的厉害,走直线都难,两个手扒在门框上,招呼两个人出去,

    “来呀,等你们走也等你们俩行不行啊?走不走啊?不行,你俩在这睡得了,”万科笑骂着,又嘿嘿两声,收了刚才的混账话,“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啊,来的时候忘了件事儿,咱们这会儿可都喝酒了,谁开车啊?”

    他们中间开车来的人不多,大部分人坐公交,现在这个点儿估计公交趴窝了,要走也只能坐出租,吴畏跑车不能开,干脆停在酒店门口。

    等着方伽尧跟着他们一伙人往外走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歪歪扭扭的,几个身子都缠在一块儿扒都扒不下来,宋希玉就夹在他们中间很尴尬,旁边几个女生护着,但是架不住男生力气大,里头唯一一个还算清醒的就是房子名,也跟着站在宋希玉旁边,用白嫩细长的胳膊肘儿挡退了几个醉酒的男生。

    “你们几个有点学生的样子,喝醉了就朝女生身上扑,要点脸行吗?”房子名轻易不话,但开了口就一定会得罪人,他话像嘴里有刺,冷漠扎人,但凡是个正常人听了心里一定会不舒坦,更何况男生喝了酒脾气又燥,一句话火就能给点着,拎着房子名的领子就又要揍。

    房子名在这个时候,总会托着眼镜,一副视死忽如归的样子,领子都让人揪到喉咙根儿了,眼镜也歪到鼻子一边儿,愣是能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清苦劲儿,挺单薄的身子,但是倔劲儿不。

    “你们...先别架。”

    宋希玉站在一边儿,其实她对男生挺怵的,总觉得高高的个子看着很有压迫感,但是现在清醒了没几个,闹脾气也就是一时喝酒上头,醒酒开了应该就没事,“今天都挺高兴的,就别这样了吧,都是同学...”

    她身子声音单薄,混在男生吵架堆里,根本找都找不到,虽然这几句轻飘飘的话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眼看着房子名就要挨揍,吴畏先上去,一只胳膊扯着一边儿,就这么把两个人硬生生的分开,“今天不架,都是高兴事儿,先散了。”

    原本要揍房子名的男生看见吴畏话,也不好发作,悻悻松了手。

    朝房子名比了个下流的手势,才骂骂咧咧走了。

    房子名被撂下,挺着脖子整了整自己发皱的衣领,眼珠朝吴畏斜了一下,他瞳孔,等转到眼角的时候撑起一层薄薄的眼皮,鼻子瘦削,就连里头出气儿的声音都显得高调,声音依旧,“多管闲事。”

    房子名等着把自身收拾干净利落,才扭头对着宋希玉,“你一会儿怎么回去,我送你。”

    几个人一直闹腾到了近十二点,另外两个女生都个电话给男朋友到路口等车去了,这种情况,宋希玉不好意思跟着,只好站在原地掏出手机准备快车。

    冷不丁的被房子明邀请,就下意识拒绝,但是刚才他毕竟帮自己的话,所以拒绝的还算委婉,“不好意思,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没关系的,我姑妈家在附近,先去她家。”

    “没关系啊,可以车先送你到姑妈家,然后我再回学校,又不耽误事儿,主要是确保你安全。”房子名还在往上凑,着一只手已经搭在宋希玉的胳膊上,“我是班长,照顾同学都是我份内的事儿,还是我送你吧。”

    “我觉得不用,”方伽尧从后面拽着房子里的肩膀,使劲挺大,估计房子名是忍着疼转过身来,声音都走调,但还是高了几度,“你凭什么送她回去,你算个什么...”

    “你先闭嘴,没让你话”方伽尧动作很快,他比房子名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所以抬胳膊的时候也挺顺手,巴掌捏在对方脖子上,一脚蹬在对方膝窝上,房子名直接到倒栽葱,往沙发里头扎,方伽尧没完事儿,半个身子往下压胳膊肘顶在对方脊骨上,手上换了方向,捏着对方的后颈,“以后恩将仇报的事儿你少干,缺德,以后欠话少,恶心。”

    吴畏一只腿半耷拉在自己膝盖上,插着兜儿挺惬意。

    毕竟这算头一次。

    有人给自己出头了。

    新鲜。

    “人我送,你该往哪儿滚往哪儿滚,”今天第二次暴燥,方伽尧甚至怀疑跟着吴畏待久了,脾气是会变的。

    万科过来圆场,“行了行了,你低头认个错,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得罪这个,惹火那个,你这欠嘴真该改改,”万科按着人的肩膀往外推,房子名清瘦的身板明显还是想扭过头点儿什么,但是万科捂着他的嘴没给他机会,把人塞上出租车才回来。

    剩下的几个搭伙儿走了,万科跟着最后一波人上了出租车,他旁边带着刑南,搂着人的脑袋往车上塞,生怕刑南一个不心滚到车子底下用屁股使劲朝他脸上怼了怼,然后挺慌乱的朝着站在门口的方伽尧,“今天挺尽兴,我先走了,你们自便啊,到了给个回话!”

    等着出租车晃着后车腚的大红灯那街角拐过去,整条街都安静了。

    “谢谢...”宋希玉局促的站在两个人身后,凉风被挡得严严实实,自己只感觉到浑身燥热,不知道什么好,“那...咱们现在回去么?”

    一句话没完,隐约脸上一凉,他下意识朝外伸手,手掌心儿就湿了一片,才错愕道,“下雨了?”

    雨来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儿,刚才万科走得时候,还都是干干燥燥。

    没一会儿地面上就开始反光,柏油马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都让雨水填平了,雨来得又急又猛,屋檐上被风刮下来的水在地上画了道界限,几个人就往后退,宋希玉抱着自己的两只胳膊,朝外探了探头,被外头的凉气逼着了一个喷嚏。

    方伽尧掏了手机,准备约个车,等车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身子被吴畏挡住,能觉得温热的手掌在后背蔓延,方伽尧稍稍站得远了一点儿,扭头跟宋希玉话,“男生们都这样,别吓着。”

    他知道今天自己人了,情绪波动大,跟宋希玉解释也纯属出于朋友关系,她今天估计吓得不轻,男生喝了酒什么样的都有,何况今天本来就是一群只有半熟的人聚在一起,架拌嘴在男生里头很正常,所以他花了点时间跟宋希玉解释,让她别往心里去。

    方伽尧话的时候,吴畏抽着烟站远了,靠在门厅口的玻璃橱面边上,斜着身子往外瞧,也没朝他们这儿看,方伽尧就长话短,大概解释了一下,怕宋希玉在聚会以后有阴影。

    宋希玉朝他眨眨眼,眼里没有多少胆怯,相反更多的是惊喜,虽然鼻头泛着红,话还带着鼻音,可能现在形象并不怎么好看,但是宋希玉没在乎,她今天穿的是雪纺料子的纱裙,都是精心扮过的,手上的饰品也多,手环上有一个软骨手链儿,上头有一个细的银质铃铛,旁边挂着可爱的猫咪挂件,宋希玉没忍住朝前凑了两步,解了这个送给他,“这几次真的谢谢你了,我...你...能收下吗?”

    女生的手掌细而柔软,精致的金属挂件儿就摊在手掌心,粉嫩的肉掌拖着就显得颜色更好看,加上宋希玉的诚恳,一般人对着这张脸个不字都难。

    “不能,”方伽尧往后退了一步,往宋希玉的斜前方站了站,能给她挡半边儿风,同时又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远了一点,“朋友之间这个就客气了,又是同学,这点儿忙帮也是应该的,这个东西我不能要。”

    或者话很客气,语气都拿捏得准,也不会让宋希玉难堪,但是意思摆在这儿。

    我不收你东西,就是跟你撇清关系,只当朋友同学,算是委婉断了宋希玉的念想。

    宋希玉鼻头又红了一圈,他的两个梨涡又钻在脸上,笑着,没事,然后就微微侧过身,朝路口的方向看,趣,车子怎么还没来。

    叨念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就在宋希玉完的这一句,路口司机师傅着远光灯,摁着喇叭就过来了。

    吴畏扔了手里的烟,正了正身子,晃着手里的一把透明伞朝宋希玉过去。

    “先上车,”伞面儿不大,加上有风,吴畏几乎把三分之二的伞面儿都往宋希玉身上,自己淋透了半边肩膀。

    方伽尧从另一侧车门过去,淋着雨跑了几步,去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怕跟吴畏挨着,容易出事儿。

    所以中间就隔了个宋希玉。

    吴畏要么坐在宋希玉旁边,要么坐在前头副驾驶位,总之不会挨着自己坐,自己从精神上还能歇一会儿。

    之后的事情发展也像他预料的那样。

    结果吴畏没抱怨话,直接一屁股坐在宋希玉的另一边儿,车窗摇了下来半截儿,胳膊肘抵在上面,就开始玩手机,顺便了一句,“师傅,东科大南门,谢谢。”

    等着那个完这一句,车里除了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之外,只剩了司机油门刹车和换挡加速的声音。

    宋希玉坐在中间拘谨的不行,怕尴尬也只能低着头玩手机。

    群里有人在话。

    万科:还有人没到的吗?

    万科:喝醉了几个大兄弟可都让我给背回去了,下次谁请我吃饭啊?

    房子名:希玉回去了吗?@宋希玉

    万科:房兄,你这个没意思了啊,喝醉了总共七八个,你也不知道帮忙抬一下,这会儿听人家姑娘,啧啧啧,意思有点明显吧?

    房子名:我怕某些人信不过,长的道貌岸然,不知道存的什么坏心思。

    醉酒A:我可去你姥姥的吧,某些人那个那个心灵的下水道都臭成那样了,还好意思人的心思差,您配吗?

    房子名:张嘴便侮人清白,您配吗?

    醉酒B:这种人一顿就成了跟他废什么话,话我实在不知道这个群里为什么有这么恶心的人,天使弟弟,把他踹了吧?

    他们嘴里叫的天使弟弟是指万科,从上大一的时候,万科跟谁玩的都好,加上人又长得健气活力,朋友挺多,自从上了大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向着房子名话,房子名自来了大学,就一直兢兢业业当了两年的教务处狗腿子,恶臭程度基本上人人喊。

    万科这个时候总会不话,开始转移话题。

    万科:@方伽尧,你们到哪儿啦?到了给我声,我拿老胡的钥匙给你们开门。

    吴畏:快了。

    方伽尧嫌群里吵,看见吴畏也回话了,就挺敷衍的在吴畏后头敲了个“+1”,之后点开视频网站,着静音看比赛。

    看的是之前吴畏的比赛回放,这个视频是他早就下好的,最高画质,手机微微朝里翻,不想让旁人瞧见。

    没事儿趣的时候总喜欢看两眼,吴畏只有一次的国际赛事露脸比赛,看不够。

    看了没一会儿微信绿色的下拉框就一直在闪,方伽尧以为是群里热闹,就点开算开个免消息扰,但是等拉下来才发现,话的都是吴畏。

    吴畏:离我这么远?

    吴畏:想抱你都不行。

    吴畏:从这儿到东科大至少还有十分钟。

    吴畏:十分钟你都得坐在女人边儿上,我不爽。

    方伽尧微微侧了身,余光朝吴畏那边瞟了一眼,发现对方没看他只,是盯着手机屏,单手还在敲敲。

    等着方伽尧还没把头转回来,后腰一凉。

    能感觉到是跟手指从后面摸过来,方伽尧本能的坐直身子。

    他怕痒,吴畏戳的地方算是自己的敏感区,但是在车上没法跟他话,只能忍着,给他回过去,

    方伽尧:在车上你别闹,等着——

    方伽尧单手还没完字,那个根手指就更加肆无忌惮。

    他指尖发凉,点到一块儿皮肤上,就痒的不行。

    车里的空半幽闭,因为吴畏半开着窗户,所以外头的声音也算杂乱,车里的一些细动静,很难被听见,宋希玉很瘦,又不敢坐的太放肆,拘谨在两个男生中间,也只能坐半儿截屁股,她的后背离着靠椅还有一段距离。

    吴畏目测过,

    放只胳膊绰绰有余。

    然后就摸过来了。

    面儿上还是云淡风轻,他散漫地躺在座椅上,身子朝后仰,左手字,右手挑|弄。

    没一会儿方伽尧就直接坐不住,呼吸声渐渐沉重。

    只把头歪在一边儿,开大了窗户吹风,但还是没办法忽视身后的异物感。

    宋希玉扭过头,看方伽尧脸色不好,就往前凑了凑问,“你没事吧,会不会感冒了?要不窗户别开这么大了,你看吹的脸都红了。”宋希玉其实也有点冷,但是看见方伽尧额头上冒着汗,脸上又红,猜他发烧了,就自己伸了胳膊帮他把窗户摇上,“回去要不去趟医务室吧,你这样越吹越坏。”

    吴畏抬了头,也朝这边看,“这话的对,我把窗户也关上。”

    窗户关上之后,空气流通就更加密闭,幽闭静谧的空间里,方伽尧压抑着呼吸。

    手机上又蹦出来一条消息,震动在他的手掌心儿,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导致轻微的震颤就能使他浑身痉|挛。

    上面是吴畏的两句消息,

    -嘘——

    -我等会儿用力的时候,记得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