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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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里头人杂, 比学校外头乱了不止一个度,但是够劲儿, 万科自己早就趴在吧台上嗨了,虽然忍者没喝酒, 但是脸上飞红, 攥着饮料瓶儿的骨节儿上颜色就更明显。

    方伽尧人埋在沙发里, 一个瘦长的沙发上挤了两个人,浑身被裹的难受, 就敲了敲盖在自己身上吴畏,“热。”

    “现在还会有不舒服么?”吴畏把人垫着, 话的轻,“有就告诉我。”

    吴畏知道这个地方不算怎么清明, 人来人往的什么人都有,“要是不舒服就去酒店,我就送你回去。”

    “之前的话你这就忘了?”方伽尧在底下翻了个身,“不惯着我,那现在是什么?”

    “你发抖了,”吴畏没动,就撑着身子捏着方伽尧的头发,指尖泛潮, “汗都出了, 忍得挺辛苦?”

    “不辛苦,给我支烟就成,”方伽尧侧着脸, 弓着身子往吴畏身子后边儿摸,“赏脸给一支。”

    “看在做着卷子还能想着我的份儿上,这几天就听你差遣,但是只要是我觉得越界了,就一定给你声儿,其余时间只要是我不主动出声儿,你就可以再进一步。”

    “惯着我?”吴畏摸着烟坐起来,胳膊甩在沙发上,伸出手指往方伽尧眼上一盖,“这里头没点儿烟火气儿。”

    他把烟递回去,抽了身子回去,顺便把方伽尧拉起来,伸手在他心口儿上压,“你是不是盘算着毕业。”

    方伽尧手就顿住了,眼神肉眼可见的有点儿怔,然后眼睛又低下去,

    了无生气。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吴畏侧着头看他,“我就这么跟你耗。”

    “耗尽余生。”

    烟头儿的火星从方伽尧指尖儿上炸了个花,就这么在空气里凉了。

    原来他都知道啊,

    自己的所有算盘。

    方伽尧自嘲的笑,最后脸被吴畏捧过去,“就这张笑脸走心了,以后冲着我多走点儿心。”

    “就权当我惯我。”

    “趁我还在,多惯一会儿,”吴畏看了眼旁边的吧台上,几个人头越聚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把手放在方伽尧头上,“上瘾。”

    方伽尧把眼睛一直看到想看到他心里,有的时候看着吴畏真的不像二十岁。

    浑身透露出来的成熟就他比自己大上几岁他也信。

    因为上次酒后做了点儿不合时宜的事儿,方伽尧有意识在控制酒量,整张桌面儿上的酒瓶他就碰了一杯,剩下的全让吴畏喝了,方伽尧劝他,会一会儿开车让他多担待点儿,吴畏摇手没事儿,“酒店走两步就到,车直接往外头停了就不用管。”

    一会儿酒吧里头换了人唱歌儿,清冽的嗓子一出来,底下就有不少人扭头看。

    是个新来的酒吧里头得驻唱,是个挺清秀的男孩儿,看年纪也不大,成没成年在他那张稚嫩的脸上都辨不清,但是有副好嗓子,眼神一直就往这瞄,很明目张胆地朝吴畏看。

    热烈赤|裸。

    方伽尧离得近,就能隔着吴畏感受到那份视线。

    烧人。

    方伽尧捏着烟也朝上头瞧,孩儿唱了首方伽尧听不出名字的英文歌,歌词跟声音全部在口腔里黏糊,带着少年特有的嗓音,拉扯出来的调子就格外抓人,方伽尧听上了瘾,歪着身子让耳朵享受。

    刑南过来续酒,眼睛还时不时朝后看,等着过来拿了酒杯要走,就被人喊住了。

    “南哥?”余闵温挂着一件儿白衬衫正从刑南旁边儿的过道走,等看清刑南的脸就近摸着沙发就坐下了,“巧了坐下聊聊,一圈儿还这么多熟人。”他朝四周转了下脑袋,旁边的坐着的方伽尧跟吴畏就让他量进去。

    “用不着,跟你没什么好的,走了,”刑南往万科那边儿走,走了一半儿,余闵温又在后面叫住他,“我想明白了,这次回来就是找你,给个机会。”余闵温偏瘦,身上的衬衫撑不起来,带着股子颓废的美感,整个人蜷在沙发上的时候,单薄的像纸。

    方伽尧勾着烟灰缸儿就在边儿上看,知道刑南自己有掂量,也不掺和,只是隔着桌子看了一眼吴畏,对方跟自己的意思一样,杵着没动。

    想看看南子的反应。

    刑南停了脚,但是没回头,就这么站着,在吧台等人的万科喝完汽水没见着人,就好奇往这边儿瞅,看见余闵温又炸起来。

    两步滑过来,抓着刑南的胳膊,“你可别犯糊涂,人家两句好话就把你劝回去了,为他不值当的。”

    像余闵温这样的人,活的太杂,私生活不规律,放到他们圈子里就是一个有着好皮囊的毒药,招惹上了就是个麻烦事儿。

    万科知道刑南心眼儿软,还就好吃这一套,所以对于这样“投其所好”专戳人软肋的男孩儿就更瞧不上,干脆自己身子挡在刑南前头,“他不想谈就是不想谈,贴着有意思么?”

    万科讲义气,这几天承蒙了人家不少照顾,兄弟遇上渣男,自己就得有角色替他扛一刀。

    万科论个子比余闵温高,话的时候还能配合眼睛鄙视两眼,“我管你从良了还是想吃回头草,都没南子什么事儿,趁早滚蛋。”

    方伽尧在一边儿听歌,越看万科越想笑,万科跳起脚来骂人的时候最好玩儿,自己也预备着,等着万科要是不顶劲儿的时候,过去帮衬两句。

    “我找刑南,麻烦你让一下,”余闵温话兼顾着礼貌,被万科指着鼻子骂道脸上他也不是很在乎,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朝着刑南近了点儿,伸手想从底下勾住刑南的手指。

    刑南心里防线的钥匙。

    余闵温摸得透。

    “啪——”

    “你想碰我兄弟经过我同意了么?!”万科套了件儿米黄色的棒球服,这会儿就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甩到沙发上,他看得见余闵温额动作,觉得自己身为学长现在有义务帮助刑南把这人发了。

    单纯觉得余闵温耍心眼儿,刑南虽然天天摆着臭脸,但是没这这么花花肠子,看兄弟吃亏万科不干,他还想再刚,肩膀就被刑南拽住,“我知道,你别这么大气性。”

    末了刑南摸着鼻子又补充一句,

    “省的再硬了。”

    “你他妈——”万科话没完,身子前头就让刑南站了位,半个身子挡在万科前头,冲着余闵温,“我再最后一遍,我跟你没话。”

    “你喜欢过我吗?”余闵温凑着靠近,两个人中间没留缝儿,“我得亲口听着你。”

    “喜欢过,”刑南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完按着万科基本上气得发抖的肩膀,又接上一句,“现在我喜欢别人。”

    “所以,你也没什么特别。”刑南这话的时候,按着万科坐下,也不着急,“除了这些我还一直想对你做件事儿,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刑南从烟盒儿里捏了根烟,点上冲万科,“想抽么,以后有时间教你。”

    万科原本还气得不行,这会儿看刑南这么淡定自己到有点儿不好意思,楞呼呼把刑南递过来的烟接了,就夹在骨节儿上这么烧。

    “可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余闵温贴着凑上去,眨着眼睛,“什么都可以。”

    刑南转过身,抬手挺重一下。

    余闵温脸上就一巴掌印儿。

    “这是你欠我的,现在两清,别来烦我,”刑南自己插着兜站起来,朝着门外走。

    余闵温眼睛还定在刚才刑南的位置,就这么空洞洞的看着。

    整个人没什么反应。

    万科也坐了一会儿,看着山发上搭着的两个人的外套,捡了往外追。

    方伽尧瞧了全套,抬着眼皮量余闵温,“你还想祸害几个?”

    “几个?里头是不是还包括杜欲?”余闵温一边儿脸有点肿,印在白净的皮面上很扎眼,也能瞧得出来,刑南使劲儿了,“他要是知道,估计能乐疯,你真行啊,”余闵温自己找找了桌子上一瓶酒,也没用杯子,“我以为我这人挺能忍,到底也不过是替你受过,”余闵温领口上被酒染了颜色,有点儿不服气,“杜欲这人,我要是跟他比没心肝,肯定输的比现在惨。”

    “耍嘴皮子,”方伽尧自己褶了三道儿袖子上去,把领口儿放松,抖着烟灰。

    “方伽尧,真的,我觉得你比我惨。”余闵温看了眼吴畏,又摇头,“也不一定。”

    余闵温舔着舌尖儿,疼得一颤,嘴上又笑,“下手这么狠。”

    狠明之前刑南确实为了自己扔了十分的心思进去。

    余闵温想翻盘。

    “你的主意没用,”方伽尧能瞧出来他算盘,把烟摁在烟灰缸里,皱巴成一截儿,“你有点儿烦,”完方伽尧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一只手捏着长脖儿的酒瓶,划着桌面儿过去,到了余闵温跟前站定,回头朝吴畏了招呼,

    “你这是‘法外之地’,能容着我放肆?”

    吴畏撑着下巴刚点过头,看见方伽尧在瞬间换了气场,他微微朝前倾身,盯着方伽尧后背瞧。

    让他想起来,平时看着性子温吞的方伽尧其实——

    下手也挺狠。

    方伽尧就一脚踹在余闵温肚子上,他原本挺干净的衬衫皱巴成一团,方伽尧用酒瓶儿底抵着余闵温的下巴,

    “这盘你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