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方伽尧身段没随着年龄长多少, 现在试着朝里套勉强还可以。
“其实你不用为了我来这一趟,”方黎明身上的衬衫透了汗, 现在方伽尧的处境不一样,犯不着为了自己去冒险, 之前是为了帮他讨生活, 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 这人情大了去了。
“我就去一次,让他见着人, 别为难你,到时候找个时间我自己从那儿离开, ”方伽尧对着镜子把后面从腿后就开始包身的盘扣一个一个扣上,动作还算熟练, 身上让吴畏留下的印子淡了不少,所以他敢穿得大胆。
方黎明还是觉得不行,“我工作没了再找就行,你可别因失大让吴越礼找着把柄,再落了一身不是。”
“我有数,吴越礼想找肖瑶,我就去一趟,正好有点儿事儿弄不明白, ”方伽尧收拾好自己对着镜子看了一圈儿。
两个人就站在老地方, 还是会所那层的后台,只不过今天因为日子特殊,没营业, 只是内部人员在晚宴开始之前的准备,因为正紧缺着人手,方黎明,也就顺便留下了。
这次方伽尧挑了顶齐肩中短发,耳环因为原来耳洞闭合,自己临时用耳钉戳透了,现在有点儿流血,他找了棉签止血,顺便泛着桌面柜台上的的化妆台找口红。
“这样儿,等会开始的时候你跟吴越礼透个风声,就人找到了,到时候我自己摸过去就行,”方伽尧嘴里安排着,手里捏着管儿阿玛尼烂番茄,在嘴上试了色,上下唇一抿,算齐了活儿。
等着方伽尧伸脚进了祖母绿的细跟儿凉鞋,抬头跟方黎明就确认一件事儿,“确定吴畏晚上来不了?”
方黎明压力大的抽了根烟,磕着烟灰,“是么事儿我都能不准唯独这件,畏爷手里接了个大单子,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估计得谈个三四天,所以基本上确定,畏爷现在指不定搁那儿个海口晃着高脚杯看日出呢。”
方黎明也不是胡扯,吴路名现在能气定神闲的在这里搞什么半百寿宴,很大程度上知道他儿子在外头坐镇,也知道赢面儿大,所以这次吴畏回不来,吴家上下谁都不出什么。
原来被不被看好的所有性格,到了现在都成了他的谈判的筹码,所谓平衡权术,加上生人勿进的果断。
就像吴越礼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
他生来就是领导者。
孤独才是该伴随他一生的东西。
方伽尧低头的时候,耳朵后边儿滑下来一撮条黑发,光滑细腻,贴在他脸上,他抬了胳膊顺手往耳后撩,水滴形状的套环羽毛耳坠就晃了晃。
方黎明盯着方伽尧半天没话,只是把脸朝一边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挺无奈了句,“子美妆技术见长啊。”
以前方伽尧跳艳舞,对脸上不讲究,一般达到瞧不出来是个男的就成了,但是今天走了心。
就算瞧得仔细,也只能勉强分辨出原来的眉目,只是被色彩加深勾勒的眉目,
风情万种。
吴家的排场很大。
方伽尧这次大大方方用请柬从正门进去,留的名字就是肖瑶。
所以进去正门大厅没用他怎么费工夫,吴越礼的人自己找过来了。
来的人穿着一身西装,黑框眼镜挂在眼上,看着干练,倒是开口的时候盯着方伽尧看了很久,才意识自己失礼,咳了一声,“请跟我来。”
他跟在吴越礼身边,好看的人见得不少。
但是明显这位肖姐,算得上人间极品了。
这次吴家动作大,来的人不少,横跨各个圈子的人都能在这儿碰头,里头也免不了一些现在的当红流量,要扎眼,随便找一个,就颜值都不低,但是要是实话,赶得上眼前这个姑娘的。
没有。
来人引着走在前面,整个在大厅门口儿等着进去的人就忍不住瞧上两眼,实在是太过于诱惑。
就像一直勾住人眼球的狐狸。
“请进,”来人帮着推开门,方伽尧朝她点了点头,进去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喝酒的吴越礼,脖子上露着一条根本遮不住的抓痕。
还很新鲜。
甚至方伽尧能顺着空气闻见血腥味儿,关于吴越礼的私事他没多问,只是用手机敲出问好。
吴越礼第一眼看见的肖瑶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但是等着看见对方伸出的手机屏幕心又冷了半截儿。
合着肖瑶不会话。
“你的情况方黎明跟我过,你也不用太紧张,这次来就问你几件事儿,照实就行,”方黎明掐了烟,开了房间的空气交换器,“结婚了么?”
方伽尧捋着裙子坐下,摇头。
“认识吴畏么?”吴越礼话直接,“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
方伽尧点了点头。
-之前工作的时候见过几次。
“再往以前呢,有印象么?”吴越礼引着回忆,转了手上的表,“他上中学那会儿就偷偷跑过去看你跳舞,基本放了学就不见人,为这事儿我没少为难他,倒是他年纪轻轻一股倔劲儿,自己从三楼翻下去去你的酒吧找你。”
这种事儿方伽尧第一次听,对他来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是学校报名遮阴的凉棚,他没料到几年前,吴畏就跟自己有过交集。
所以他挺好奇吴越礼会怎么办。
-没有印象,我并不知道有这种事。
吴越礼像是早料到似的,探了身子朝前,往外抛条件,“今天我给你个名正言顺近吴家的机会,你要不要?”
他见肖瑶瞪着圆圆的眼睛,继续,
“我能让你就在今天,做吴畏的未婚妻,”
“简单来,叫订婚。”
方伽尧碍于裙子,动作很,他先是愣了一会儿,才用手机问他,
-现在?
吴越礼站起身子,扫了身上的衣褶儿,抓着肖瑶的一只胳膊,
“嗯,就现在。”
在吴越礼的观念里,跟一个女人谈了刚才那些话,对方会错愕很正常。
唯独不可能拒绝。
出了房间,外面的声音才全部涌进来,满座的宾朋都围在下头的招待白圆桌上,最前头几桌坐着吴路名。
虽然方伽尧只见过他一面,但是印象深,头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人还是显精神年轻,出了两边儿的白头发,年纪到看不来有五十岁。
方伽尧被安排在靠近中央的位置上,周围坐着几个吴越礼的人,美其名是照顾其实就是监管。
方伽尧没想到吴越礼做的这么直接,所以没有两手准备,现在自己被看着,想抽身难。
自己只能捏着桌上的细烟,静观其变。
手机没那自己原来那个,怕穿帮所以上头没什么可以联络的对象,就只能跟方黎明联系。
“阿嚏!”方黎明坐立不安,自己在后头眼巴巴看吴越礼的人把方伽尧带进去,就指望方伽尧自己能有本事脱身,自己在一边儿帮衬着也方便,但是眼睁睁看着人进去就跟朝海里丢了块儿石头,也没点儿水花,他自己倒是急的不行。
等看见吴越礼拉着方伽尧出来,他到懵了。
等看见手机才知道怎么回事。
-我操,吴越礼丧心病狂啊,这就把他弟给卖了?
方伽尧一只眼朝上头看,另一只手回着方黎明的消息。
-你搞点儿动静,我趁乱走。
方伽尧这次来只为给方黎明留份工作,其余杂事不想多问。
但是吴越礼的动作明显更快。
“吴董,”他规规矩矩守本分,就连这种私底下的场合也不会叫一句“爸”。
吴路名笑着朝他招手,两个人虽然话里生分,但看关系还算不错。
“早知道你来,我让司机去接你。”
“哪里话,”吴越礼只是寒暄两句,就冲下头招手,让肖瑶上来。
方伽尧想再做决断,都已经来不及,只能提着裙子上去。
方黎明在下面已经紧张的不出话。
拿手扣后台花瓶儿里的大玫瑰。
“这是肖瑶,我之前给您提过的。”吴越礼低着头,“以前是我的不是,这不人又失而复得,吴畏回来,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吴越礼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一点儿风声不给他爸透露,之所以今天敢背着吴畏这么干,也是得了老爷子的授意。
方伽尧知道现在被吴家人套了个圈,如果婚事一旦定下,肖瑶想再人间蒸发的事儿的就难了,所以什么他不能同意。
而且,肖瑶跟方伽尧在另一个层面上,是两个人。
他不希望吴畏心里还有肖瑶的位置。
所以,吴路名拉着他的时候细细量的时候,自己就表示不同意。
吴越礼以为她在害羞,笑着,“这儿坐着的都是话管用的,没有反悔这么一,你有要求尽管提。”
方伽尧只是摇头,当着众人的面儿提着裙子往回走,吴越礼当下抓着她的胳膊,低声警告,“别惹事,多少豪门姐挤着头往里进,到你这儿还端架子?”
方黎明眼看情况不好,干脆抱着花瓶朝着坐在贵宾席上的一个油肚商人模样的砸。
炸了对方一裤子。
当下被砸的人就火了,“你他妈朝哪儿扔呢?”
方黎明低着身子朝中间跑,油肚就在后面骂骂咧咧追。
一时间下面就乱了套。
方伽尧趁势往人群里混,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儿,想摘了耳朵上坠了一路的耳垂,猛地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人声音熟的让他心寒,
“挺好看的,摘了干嘛?”
“是不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