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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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东岗县的某条巷里。

    东岗县地处华国东南地区,是淮城底下一个很不起眼的镇县城,经济很不发达,中壮年大都在外打工,老人不熬夜孩子要上学,因此晚上夜市都打烊得早。

    十二月风高夜寒,街上人就更少了。

    巷路边的炒店都陆陆续续的收摊关了门,只剩下三两家生意冷清的旅馆里还亮着光。

    最靠巷口的一家旅馆里,老板正闲得犯困,刚站起来打了个哈欠,忽然看见一群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的往这边走了过来!这群人里黑的白的都有,个个都长的又高又壮,看着凶神恶煞,很容易让人想起电视的组织。

    只几秒钟不到,狭的旅馆就被这些彪壮的大汉密不透风的围了起来。

    老板大惊失色,各种社会新闻涌进脑子,眼看着这么多人闯进店里,惊的愣是连话都没敢问出口。

    又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高大修长,披着件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从挤满黑衣人的门口走了进来,很有气势,身边还跟了个人,心翼翼的在旁边搀着。

    男人一进门便径直朝柜台走了过来。

    店老板被男人看了一眼,悚然一惊,哆哆嗦嗦的往后退到紧贴墙角。

    “昨天晚上有个穿黑色衣服,戴帽子的男生在这里住宿?”

    店老板吓的魂飞魄散,好在男人口中的男生,他还真有印象,上下牙打着颤哆嗦道:“是!是有一个!我记得!戴着帽子,脸上还戴着口罩,身上穿的是件黑色棉袄!”

    “哪间?”

    “楼楼上。”

    店老板脚下发飘,软着腿跑在前面带路,抖着打开门,便飞快的缩到了旁边,“就,就是这间了。”

    沈慎之走了进去。

    房间很狭窄,一眼就能往到头,就和酒店里的厕所差不多大,屋里空气很阴冷,一股子潮气,墙面潮湿的发灰不,屋顶还掉了一大片墙皮,灰扑扑的水泥从边上一直延伸到窗台。

    已经不是能用破旧来形容了。

    可以如果不是因为钟宁,作为沈家掌权人的沈先生估计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会踏进这种地方的。

    房间里最显眼的东西就是床上的那套床单被套了。

    崭新崭新的颜色,白色床单上鲜艳的粉花绿叶在灰暗的房间里看起来甚至有些违和。

    店老板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在找人,见他们在看床上,怕他们找自己麻烦,立刻心翼翼解释道:“这床上的垫单被褥就是他买的,早上五点多就走了,这些也没带走,所以我就这么放着了。”

    这话就是不,沈慎之也能知道。

    不仅放着没动过,而且也没洗过。

    钟宁在剧组里住的是间大套房,但他不知道的是,除了主演以外,剧组统一都安排的单间,他住的那间套房走的是沈慎之的账。

    里面的一应用品都是沈慎之亲自吩咐人给准备的。

    钟宁用惯了的那款沫浴露洗发水,价格定的高昂,也确实是好东西,味道尤其持久,钟宁去晚宴那天下午还在酒店里刚用过,头发丝儿上都携着香味,在这间房子里待了一晚上,软乎乎的头发枕在上头滚了不知道多少转,味儿都浸到里面了,没那么容易散。

    沈慎之一进屋就闻见味儿了。

    更别提一掀开被褥,就从床单上隐隐捎入鼻息的那股子甜香,跟被奶汁浸过似的。

    沈慎之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这是钟宁身上的味道。

    沈慎之弯下腰看了看,就又从枕头缝里揪出来一根金色的头发来。

    又细又软,一捏在里,微卷的发丝就蜷了一圈,自动绕到指上了。

    沈慎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根头发,指上捏的很轻,脑子里想着的却是无边无尽的让人发寒的阴暗念头。

    不听话。

    都已经给了够多的耐心了,还是要往外跑。

    既然这么不情愿,怎么样都是不听话,就该给他点教训,拿绳子绑着,拿笼子关着,不给吃饱饭不给衣服穿,看他还能再跑到哪儿去。

    要是再还不听话,就干脆打断腿。

    要让他知道怕,让他一听到逃跑两个字就吓的发抖,不然永远都学不会要乖乖听话。

    “床上这些东西全拿出去烧了。”

    沈慎之吩咐了句,转身走出这个窄的房间,又道:“人去哪儿了,还没查到?”

    保镖冷汗直流,战战兢兢道:“这个地方不太发达,只有几个主路段有监控,都没找着,加上现在太晚了,路上也找不到人能问了,可能最快也”

    沈慎之顿下脚步。

    “也,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明天早上?”沈慎之转头瞥过去,冷笑一声,问道:“那你们今晚打算做什么,躺着等明天早上?”

    来汇报的保镖吓的整个人一哆嗦,腿软的差点没跪到地上。

    沈爷多少年没发过这么大火气了,在医院得知钟宁失去踪迹的消息,抬就把边的烟灰缸砸了,头儿的被踩在玻璃渣里划的血肉模糊,当场把一屋子的人都吓破了胆。

    然旁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跟着沈爷有些年份的,包括被划伤的那个却都知道,他这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

    这还好如今是在华国,若是像以前那样,边有枪的时候

    毕竟沈家在国外的产业可远不只像在华国里这样“单纯”,各国法律不同,有些地方法律范围划的宽,能做的生意自然也就更多,当年沈家生意危,资金缺口眼看着就要填不上时,沈爷就曾亲自去了国外最好捞钱的“三不管”地方。

    在那边做生意,不狠是镇不住场子的,边备一把枪是规则,所以沈慎之如今的一些脾气秉性,很大部分原因就都是因为在那些地方待久了没能改得掉的。

    平时不喜出头也不喜张扬,但一旦狠起来,那就是真的狠。

    连他们这些跟在身边多年的人看着都要犯怵。

    “只要是出了镇,无非就是那么几条路,这里找不着就沿路去找,所有能查的监控,所有能去的地方,一处处挨个的查,还需要我把教你们!?”

    保镖连声应“是”,被沈慎之最后突然抬高的音量吓的一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带人跑出了门。

    沈慎之走出旅馆,弯腰刚要进车里,又忽然转头回了身,瞥向剩下的人,问:“我要的资料呢?”

    忽然被点名的人心里咯噔一下。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他们所有人几乎都是连轴转,除去在路上能眯一会儿,大多都是两天一夜没休息过了。

    没人敢休息。

    谁都明白,找不着钟宁,他们都得玩完儿。

    大部分人都是追着钟宁逃跑的路线沿路查,他和另外几个是配合助理那边负责查钟宁的履历。

    当初包养钟宁时,其实让人查过钟宁的背景,但都是很省事很简略的本,从公司里的简历里拷贝一份出来,再追着求学经历那边的资料粗略的核实一遍,一份调查报告基本就出来了。

    只不过包养个情人,资料不需要多详细,找个大概就足够了,也漏不掉什么。

    然而这次对着之前的资料想来查钟宁户籍所在时,他们才发现之前的调查肯定有误,因为他们翻遍了全国所有叫“钟宁”的人的资料,却偏偏没找着想找的这个“钟宁”。

    查来查去,最后竟然是查无此人。

    保镖心道要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还,还是没有找到钟宁的,会不会”

    保镖咽了口口水,““钟宁”其实只是艺名,真名其实并不叫这个。”

    沈慎之闻言眼睛闪过怒气,睨着他半晌,垂下眼森然笑道:“金蝉脱壳,看来是已经做了不短的准备了。”

    保镖被弄的头皮发麻,腿都忍不住打颤,忍不住哆嗦着把头低得更矮了些。

    钟宁这次是真闯了大祸了。

    连带着他们跟着倒霉不,他自己做事前竟然也不想想后果。

    沈爷脾气本就不是好相与的,这么多年谁敢像这样挑衅,如今怒成这样,连伤都不养亲自出来找人,保镖都不敢想象等钟宁到时候被找着那天,究竟会发生什么。

    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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