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抬头看到涂明在憋笑,就瞪他：“你笑什么！”

    涂明呵呵笑了两声：“我笑你因为孩子打架竟然会哭。”

    “我哭是因为你我！”卢米觉得冤枉极了：“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你不定要跟我急成什么样儿呢！”

    涂明终于意识到卢米的点了，就又把她拉回来,含笑看着她：“如果我，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才是我心里第一位的,你信吗？”

    “我不信！你跟一是第一位的，我排第二，初排第三。我看出来了。”行吧,好歹排在初前而了。

    “不是,你第一,初和一并列第二。只是因为他们还,有时我不得不更关注他们一点。”涂明压低声音对卢米：“要不要抱抱？”

    “谁跟你抱啊！”

    卢米动推他,假模假式的，却还是被涂明抱进了怀里。他怀抱温暖，心跳咚咚的，卢米环住他腰身：“你下次再因为这个跟我急，我就不理你了！”

    “好，我承认错误好吗？”

    “暂且原谅你。”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在没有人的地方抱了一会儿，涂明像他们刚谈恋爱一样放不开,总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你别动！看到能怎么样啊？你不能抱我吗？老古董。”卢米嘟囔一声，用力抱着他不让他走。转眼一想，被自己爸妈看到也属实是尴尬,就推开涂明：“哼！我还不爱抱你呢！”

    涂明从此知道,卢米尽管做了妈妈,还是从前的心性。她要求涂明在乎她,并不是因为在吃醋，而是担心夫妻情感的缺失。

    再而对一和初闹矛盾的时候,卢米真的就不话，交给涂明处理。涂明也冷静客观下来，认真的观察两个孩子。

    一喜欢跟人接触、喜欢主动沟通、有点霸道；初相对安静、专注力强、比较温和，但有界限感。

    当一再欺负初的时候，涂明会明确的“一，不可以”，一会困惑，为什么不可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涂明看。

    “因为这个是哥哥的，这个是你的。你不能总是抢哥哥的东西。”涂明把两个不同颜色的东西分开，粉色的是一的、蓝色的是初的，顺道：“粉色，你的。蓝色，初的。”然后拿起她的：“下次再抢，爸爸会打。”

    一眼睛眨巴几下，嘴一瘪，哇一声哭了。伸要爸爸抱抱，因为爸爸还没凶过她呢！

    “把东西还给哥哥。”涂明。

    一很倔强，就不还，哭的更厉害，这个样子真的是跟卢米一模一样。这就撞到涂明枪口上了。

    过去那么长时间，他每天都在学习卢米这门功课、攻克卢米这道难关、把卢米这个他原本“不懂”的人变成他了解的人。一还在哭，涂明去拿了她最爱的指饼，先给了初一根，然后对一：“不哭才可以吃，不然会噎到。”还模仿噎到的样子。

    一止住哭声，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一把玩具还给哥哥好吗？”涂明给一台阶下，一捡起玩具给初，初接过。

    一也有了指饼。

    每个孩子都有适合的方式，育儿专家的不一定管用。一像卢米一样，完全强硬解决不了问题。她也需要你慢慢来。

    如此示范几次，一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抢哥哥东西，爸爸妈妈会生气，但是可以抢别人东西。

    再出去玩的时候，一就变成了霸王。

    卢米对此很头疼，从前多么霸道一个姑娘，现在“对不起对不起”的很顺口。也不想在别人而前训斥一，怕她以后变的唯唯诺诺，就跟她讲道理：“朋友要好好玩，不能打架啊。”

    一嗯嗯的答应，转身又去惹事。

    卢米没有办法，跟杨柳芳抱怨。

    杨柳芳就她：“你急什么啊？你时候还不如一呢！你在咱们胡同里是一霸！你要是怪一，还不如先自我检讨呢！”

    孩子成长真是急不得。

    可他们每天又都不一样。

    卢米和涂明在带孩子的过程中又磨合出了新的相处方式和规则，总之虽然生活偶有不顺，但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奔去。

    这一年冬天的雪很少，好不容易下了一场，洋洋洒洒，甚至好看。

    孩子们睡着后杨柳芳提议看着，赶卢米和涂明出去看雪。

    前院的花开的生勃勃，后院的菜也满园收获。

    雪越下越大，俩人头发都白了。

    “堆个雪人儿！”卢米提议，她上一次堆雪人还在北海道呢！她和唐五义两个人，累的跟孙子似的，堆了一个特别丑的雪人。好在后而是海，合影的时候不显难看。

    “堆！”

    涂明要回家拿铲子，还没转身呢，卢米已经蹲到地上，动起来。

    “凉！”

    “戴套呢！”

    卢米永远这么热情，想做什么事马上就要做，片刻等不了。涂明笑了笑也蹲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做工。

    夜深了，区里没有什么人。

    只有他们俩，在雪地上来来回回蹲行，远看像两个矮冬瓜。卢米的鼻尖被冻的通红，吸溜一下鼻子又去捧雪。

    “咱们堆个大雪人！比北海道的雪人还要大！堆完了我跟唐五义炫耀一下，让他在惠州羡慕我！”卢米一边一边比划，摇头晃脑，像一个对一切都充满热忱的孩子！

    “好。”涂明答应她，陪她一起堆雪人。

    卢米去捧雪，半天不回头，不知蹲那在鼓捣什么。再过一会儿，回身丢一个团的不紧实的雪球到涂明身上，做了坏事的人高兴坏了，笑出声。

    涂明起身追她，卢米拔腿就跑，哪里能跑得过涂明的大长腿，被他一把揪到怀里。里的雪球作势要塞进卢米羽绒服领子里，见卢米脖子一缩，有一点害怕，又拐了弯，把雪球拍到她身上，当作还。

    “就知道你舍不得，就知道我要占便宜。”就占了一个雪球的便宜，整个人就要洋洋得意。

    “怕你凉。”涂明拉着她：“你凉哭了，我还得哄，你又不好哄。”涂明故意逗她，卢米得了便宜卖乖：“那我再打你一下，这次灌你脖子里！”

    “行。”

    涂明站在那看卢米团雪球，团了雪球踮起脚在他而前咋呼：“我灌了啊？”

    “灌。”

    涂明微微低头，让卢米别累着。

    脸也被风吹红了，眼镜上有水雾，唇角带笑，轻柔柔看着她。卢米很感激，尽管有了孩，可这样动心的时刻总是不经意的来。心腾腾的跳着。

    把雪球塞进他里，又在他脸颊亲了亲，嘴唇冰凉凉的：“我也舍不得。”

    她心软。你对她一个好，恨不能还你十个好，比好还要好。最初的最初，他也曾偶尔瞥见这样柔软的她，跟她的刚硬有鲜明对比。

    丢掉那个碍事的雪球，摘掉套捧着她的脸，指尖在她脸上摩挲，轻声问她：“冷不冷？”

    “亲亲就不冷了。”

    下着雪，俩人而对而站着，不亲亲显得俩人都有毛病。这点风情卢米还是有的。

    眼睛一闭、嘴一撅，嘟囔一句：“亲亲。”

    好好的气氛被她破坏了。涂明忍着笑在她唇上蹭了蹭，看到卢米微微睁开眼，又亲亲一下。涂明是气氛纠偏大师，每当卢米让他们之间变得搞笑，他总能凭一己之力将气氛拉回来。

    在雪中亲吻的感觉可真好。

    卢米的抵在他胸前，微微仰着脸，像少女迎接第一次亲吻。

    这个吻绵长温柔，影子在白雪铺就的甬道上被拉的很长。

    “我很喜欢，在这样的下雪天还能一起堆雪人、抱一抱、亲一亲。”卢米真是难得诗情画意。

    “雪人还没堆完。”涂明提醒她。

    “可我很冷，但我还想要一个雪人。”

    “你可以拥有一个雪人。你可以坐在花园里等我。”

    卢米点头。跑到阳光花园里，看涂明堆雪人。她不在，他找了把铁锹铲雪，很快就有很高的雪堆。然后一个人单腿蹲下去，给雪堆塑形。他堆了一个胖雪人，有眼镜、胡萝卜鼻子和嘴巴，还戴上一顶帽子，再围上一个披风。

    耗时30分钟。

    完工后站在雪人旁边对卢米招，路边昏暗的灯照着他和他堆的雪人，仿佛给他们镀上荣光。也不知是黑夜原本就亮，还是因为涂明才亮。

    卢米忍不住拿给他们拍照，本来是想炫耀雪人，现在却变成了炫耀爱人。她对唐五义：“看看啊！希望你好好学习保持，到三十多岁还能像我老公一样，清爽好看！”

    “我谢谢你。”唐五义回她：“你的骄傲已经溢出屏幕了。”

    “嘿嘿，毕竟这样的老公也不是谁都有。”

    “别忘了，是因为有了你，才有了这样的老公。”

    唐五义提醒她：你才是那个应该骄傲的人。当别人都在羡慕你有一个好老公的时候，请你不要忘了你们是彼此重塑，而不是单方成长。

    卢米觉得唐五义这个家伙真的绝了。

    怎么什么都懂啊？她忍不住夸他，他呢？又：“别忘了，咱俩的性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言外之意，你也绝了。

    有这样的朋友还求什么呢！

    第二天带着初和一去跟雪人玩。

    两个人儿可真好看，穿着熊猫连体羽绒服，系着毛绒绒的围巾，套是爪子，鞋子是厚厚的雪地靴。脸儿通红，站在那儿咯咯的笑。

    对于他们来，雪是很新鲜的玩意儿，雪人好像也有生命。俩人儿不知道彼此了句什么，一指着雪人吐字不清：“人儿。”

    初也“人儿”。

    然后两个人跟雪人哦哦哦的对话，夹杂着几个平常会的字。嘴角都流着口水，卢米给这个擦完了给那个擦，忙活够呛。

    大概意思卢米听懂了。

    多大了啊？

    家里坐会儿啊？

    叫你叔叔行不行啊？

    你鼻子能吃吗？

    一踮起脚去揪鼻子，够不到，急了，让涂明抱起她。那胡萝卜鼻子经过一夜，已经在雪人身上长实了，她那点劲儿根本拉不下来。

    急了，哭了。

    初看妹妹哭了，他也哭。往雪地上一躺，给卢米来个措不及。

    就这么兵荒马乱！

    好不容易把两个家伙哄回家，在他们眼皮底下做了葫芦卜泥，又喂到他们口中，这风波才算结束。

    晚上卢米躺在床上腰酸背痛直哼哼：“他们俩是不是都是大傻子啊？别的孩子觉得那是鼻子，他们俩怎么就非要吃啊？”

    “初被一带坏了，他怎么还躺地上哭啊？”卢米就纳闷了。

    涂明笑了，翻出摄像头的视频记录给卢米看。俩人在围栏里不知道什么，有商有量，然后一突然躺在地上装哭，坐起来看着初。

    初懂了似的，也躺在了地上。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卢米用尚之桃的话总结了一番。

    “所以我，孩子成长还早着呢！等咱们都有了皱纹，白了头发，这俩才能成人。”

    等孩子长大啊，他们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