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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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袖下指蜷缩,缓缓收紧后又松开了。

    楚时清看着视频,心想原来这就是他输给覃渊的原因。

    从t里可以看到,周糖和覃渊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么的开心。

    她笑颜如花,从不对他设防。

    他一直以为覃渊是在他离开后开始对周糖起心思的。

    可看了视频,他才知道错了。

    覃渊和他们三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他表达的方式太过隐晦,不易察觉。

    直到他离开旅馆,他才对周糖展开了攻势。

    可笑他现在才发觉。

    楚时清看着视频里周糖和覃渊的互动片段,视线渐渐偏离。

    他在想,周糖从未对除覃渊以外的人露出过这样的笑。

    陆易一对他了旅馆里两人的甜蜜的日常,他从未见过也就不在意。

    就像是在自欺欺人,未曾亲眼所见,他就相信还有一丝会。

    剪辑视频一出,看着甜蜜是甜蜜,但也是在公开处刑。

    周糖不爱他,她看向他的眼里没有爱意,她爱的是覃渊。

    事实摆在他眼前,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反驳。

    她不属于他。

    “谢谢李导。”周糖起身,鞠躬致谢。

    李导笑道:“你很有天赋,好好练。”

    时清推荐来的人,果然还是很有灵气的,这好好学习下,能演好的。

    李导和周糖回了客厅,动静惊扰了楚时清,他站起来后:“聊完了?”

    周糖点头,:“聊完了。”受益匪浅。

    楚时清转身和李导道谢:“李导,谢谢您。”他低眉顺眼,神色诚恳。

    从未见过楚时清这般恭谦的模样,李导先是一愣,然后就了然地笑了。

    这怕是为周糖道谢的。

    李导摆:“事,只要你能时常来看看我就好了。”

    楚时清微笑颔首。

    转身对周糖:“走吧。”

    “去哪?”周糖问。

    楚时清看了她一眼,::“公司。”

    楚时清带周糖去了璨阳娱乐,径直带她去了一间空的练习室。

    一路上,璨阳的员工和艺人看到楚时清后都恭恭敬敬叫了声“楚导”。

    周糖这个时候才知道,楚时清还是璨阳娱乐的股东之一。

    “我相信你已经对角色有自己的了解,你先自己对着镜子琢磨琢磨,我从旁指导。”楚时清。

    练习室很空旷,有一整面墙的镜子,看着像是舞蹈室。

    “知道了。”

    歌妓隐娘出身微寒,但生的美貌,又有一把好嗓子,是醉风楼的头牌。

    想要演好这个角色,需要演出隐娘那种媚而不俗的姿态,也要演出其隐忍不屈的性格。

    开局就是被强迫跳楼的戏,她要演的壮烈,要演的能触动人心。

    “眼神很重要。”楚时清看着镜子里的她,“你瞧,你的眼睛里没有感情。”

    周糖的外表是天然的加分项,她微垂的眼尾更是增添了几分清冷厌倦的味道。

    媚而不俗有了,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性格了。

    “隐娘的父母就是被敌军杀害的,她也因此坠入了风尘。”楚时清,“她对每个恩客都是柔顺,唯独敌军不行。”

    “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要你在他身下曲意承欢,你愿意吗?”

    楚时清不断引导着周糖去体会角色的情感,看着镜中人的眼神从最初的清澈变成了隐忍,然后又变成了坚定的决绝。

    倒是真有几分隐娘的影子了。

    她果然有天赋。

    楚时清不断指导周糖学习,在他的教导下,她对演技有了更深的理解。

    “你再练几遍。”

    楚时清退到周糖身后,默默看着她练习。

    周糖“嗯”了一声,对着镜子练习眼神和表情。

    她感觉是有了,但还是过于浮于表面,不够自然。

    楚时清不话,周糖也不话,练习室里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安静的能听到呼吸声。

    楚时清靠在墙上,抱臂静静地看着周糖。

    她每练习一遍,演技就进步了,很快她就不需要他了。

    没了交集,她会更快地忘记他。

    楚时清垂下眼,一束阳光从窗户透射到地板上,反射出的光晃得人眼疼。

    眼瞳晃了晃,他仿佛在光洁的地面上看到了周糖和覃渊的影子。

    他眼前再一次放映视频里的画面,想忘也不敢忘。

    闭上眼,真是狼狈。

    周糖抬头,拭去了眼角的泪花,看到了楚时清。

    “我刚才演得还行吗?”她问。

    楚时清点头,“很好。”

    夸赞声一出,周糖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既然决定了要教你,就不能只教这么一点内容。”

    楚时清站直,对她:“接下里我们换一个人物学习。”

    他把人物资料发给了周糖,她要饰演的是一位暗恋竹马,从未言的青梅。

    “男主要出国,临走前,她含泪告白。”

    楚时清:“你试一试。”

    一样是眼神戏,青梅和隐娘完全不一样,一个隐忍一个卑微。

    “我和你搭戏,你把我当成男主就行了。”

    楚时清微笑,完看着周糖静默不语。

    闻言,周糖的心咯噔了一下,怎么感觉怎么怪。

    楚时清这是要她向他告白?

    很难不想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周糖闭上眼,将自己代入到青梅身上,感受着她的情绪,揣摩她的心理。

    “你能不能不走,我不希望你走。”她。

    “为什么?”

    “我我我喜欢你,所以你能不能”

    瞳仁湿漉漉的,看向他的眼睛里装满了爱意,似浓似淡,让人沉醉。

    她演得很好。

    楚时清看在眼里,为她感到高兴,也为自己酸楚。

    演得再好又如何,爱不是他的,她也不爱他。

    他第一次恨自己的好眼力,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排斥。

    若是他不知道就好了。

    自欺欺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我演的好不好?”周糖收起眼泪,虚心讨教,“还有哪里有问题?”

    她问的坦然,似乎完全把楚时清当成了老师。

    “不错。”楚时清如此评价。

    周糖挑了挑眉,心想不太靠谱。

    圈里人人都楚时清在演技上的要求很高,他是那种为了一个片段,能让演员反复拍个几百遍的人。

    怎么到她这里,要求这么低了?

    喜欢她,所以放低要求了?

    周糖:这可不行!

    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周糖想把这件事做到最好,便自己又练习了起来。

    多练练总是没错的。

    楚时清由着她练,陪她待到了日落。

    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内,地板上交错的光影美得像是一幅画。

    周糖起身,“走吧,明天再练。”

    她的嗓子都哑了,面上也染上了倦怠。

    楚时清抬脚,跟着她走向了公司大门。

    “我送你回去。”

    着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不用了。”

    周糖喊了一声,他硬生生停下脚步。

    回头:“怎么了?”

    周糖没看他,视线落在了他的身后。

    似有所感,楚时清回身看见了一辆商务车,车窗摇下,露出了覃渊的侧脸。

    “有人来接我。”周糖,“抱歉了。”

    擦肩而过,她的脚步轻快,见到覃渊后脸上的疲惫都散去了几分。

    楚时清拉住了周糖的臂,连他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下意识的动作,做了便做了。

    周糖看他,身后也有一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她问。

    楚时清松开,:“你”他不出话。

    眼神挣扎,思绪混乱。

    他们二人的感情更好了,他没会了。

    “楚时清。”周糖敛了表情,看起来有点严肃。

    她从未这么严肃过,这是第一次。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相信你也懂我。”周糖看着他的眼睛,“我的经纪人告诉我,你是很高傲的一个人。你有自己的原则和骄傲,知道什么时候该放。”

    这是第几次拒绝他?

    第三次了。

    在她的声音里,他的思绪变得清晰,神情也变得极淡。

    “我明白。”他听到自己这么。

    “祝你幸福。”

    就想她的那样,他有自己的骄傲,三次失败足够让他放弃了。

    “我还是你的楚老师,明天继续来上课。”

    其实,如果还有一丝会,他不会这么。

    三次失败又如何,只要她不是心有所属,十次八次失败也不过是事。

    他只愿为她低下头颅,折断傲骨。

    “我们还是朋友,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我。”这是他最后的私心。

    楚时清转身,对上了覃渊的目光。

    冷静对颓然,猛虎对败犬。

    “再见。”

    和楚时清告别,周糖坐上了覃渊的车,从他的视野里驶远。

    *

    夜落西沉,庄宅。

    “月姨,我妈不在吗?”

    走进客厅,庄池坐到沙发上,松了松领口。

    月姨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是庄池后,:“夫人才出门,还要好一会才会来。”

    “少爷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煮碗面条。”

    庄池一听,赶忙道:“不用,我不饿。”

    他也是随口一,谁叫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想到这,庄池愣了下,问:“楚时清呢?”

    他不是一天天待在家里,这会人呢?

    月姨:“楚少爷也刚回来,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白天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对了,那个难看的。”

    “哦?”庄池来了兴趣。

    楚时清的脸色都不对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谁这么厉害,能惹到他?

    “我去看看他。”庄池撂下一句,径直去了二楼楚时清的房间。

    房间门没锁,他一推就开了。

    “有事?”

    屋内只开了一盏台灯,楚时清伏案看书,头也不抬。

    庄池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心下微动。

    难看倒是不难看,但是不开心是一定的。

    “月姨你心情不好。”庄池坐到他对面,“谁惹你了?”

    谁这么厉害,出来让他乐呵乐呵。

    楚时清一顿,抬眼,“你很闲?”

    他们的关系是缓和了不少,但庄池也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看了。

    这自来熟的性子,不知道像谁?

    庄池一脸无所谓,“我是挺闲的,你要不和我聊聊天。”

    他的嘴巴叭叭叭的,一刻也不停。

    楚时清被他吵得心烦,“啪”的一声合上书,看向庄池,“我没心情和你聊。”

    庄池挑眉,“心烦意乱,为什么?”

    “又有不省心的演员?还是情感上受挫了?”

    演员不听话,楚时清要不当场怼过去,要不直接换人,绝不会把情绪带回家里。

    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感情了。

    楚时清皱了皱眉,没话。

    庄池勾了勾嘴角,他知道了。

    “你在姐姐那里受挫了。”这是陈述句。

    “怎么?遇到覃渊了。”

    自从退出修罗场后,庄池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还是告白被拒了?”

    楚时清眼神一凛,眼含警告。

    庄池没带怕的,从到大,楚时清就知道吓他。

    “被拒就被拒了,我比你还惨,你难受就想想我。”

    他才是最惨的,全都知道他被周糖拒绝了。

    想当初他还是支持率最高的男嘉宾。现在想想都是泪。

    庄池看得开,放下就放下。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便宜哥哥的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别放弃。”他起身拍了拍楚时清的肩膀,以表安慰。

    楚时清坐在椅子上,一时不慎被他拍了个正着,脸色愈发难看了。

    庄池:他就拍了下,脸就变得这么黑了。

    他以为楚时清是不喜欢他人的触碰。

    “你不喜欢周糖了?”楚时清瞥了他一眼。

    庄池道:“喜欢啊。”

    他不假思索,答案脱口而出。

    楚时清下意识道:“那你为什么能这么”坦然。

    庄池看着眼前的人,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有看的懂的,也有不懂的。

    “喜欢一个人,不代表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庄池,“我喜欢她,希望她能过得开心,希望她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或许十年后,我还是喜欢她。但她能幸福就好了。”

    “我很高兴能认识她,也不后悔喜欢上她。”

    这种感情是很珍贵的,他只后悔自己看清太迟。

    楚时清静坐着。

    他听着庄池的话,神情有些恍惚。

    放也是一种喜欢。

    不是掠夺,这是执念。

    “就算她不喜欢我,但至少我能给她留下好印象。她以后回想起来,我的形象也是美好的。”

    在这一刹那,楚时清闭上了眼,心脏裂开了一个大口。

    是啊,他也希望在她的眼里能留下好的形象。

    心脏砰砰跳着,他听到了心里的声音。

    放吧。

    “周糖不喜欢我”楚时清,“我应该放。”

    她不爱你,别坚持了,你只能带给她麻烦。

    “我不要喜欢她了。”

    赌气般的言论,似在告诫自己,“我出局。”

    楚时清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忽的就散了。

    庄池观察他的表情,边听边揣摩他话里的意思。

    出局?

    便宜哥哥是要退出了?

    庄池问:“你放弃了?”

    他这么厉害,了几句话就能让楚时清改变心意?

    庄池:有点膨胀了。

    楚时清睁眼,眼球上生出了红血丝,:“是。”

    庄池能做到的,他也能。

    “压兄弟党的p粉真可怜。”庄池感叹了一句。

    楚时清也退出了,兄弟党一个不剩。

    压他俩的粉丝又要哭了。

    庄池想到了之前的热搜,有很多“池塘”粉变成了“清糖”粉。

    啧啧,真是好惨啊!

    “当——”摆钟的声音。

    时针指在20这个数字上,晚上八点了。

    庄池不甚在意,抬眼却是看到楚时清从椅子上站起,迈步出门。

    庄池下意识喊:“这么晚了,你去哪?”

    楚时清走到了门边,握着门把,:“有约。”

    “谁?”

    楚时清:“覃渊。”

    完就推门走了出去,留下庄池愣了几秒后才匆匆赶了上去。

    卧槽!见覃渊!

    不是放弃了吗?怎么还和覃渊有约?

    庄池火急火燎地开车跟着楚时清,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上了盘山公路。

    楚时清开得极快,等庄池赶到时,他和覃渊已经会面了。

    庄池没下车,就坐在车里看着两人。

    楚时清和覃渊面对面站立,两人身高不相上下,气势也都极其惊人。

    一人在娱乐圈独断专行,一人在商界叱咤风云。

    男主对男主,气氛在一瞬间就变得紧张了。

    楚时清抬眸望向覃渊,“就比谁先到,我输了就不再缠着他。”

    微挑眉,他的语气和眼神都有挑衅的意味。

    覃渊一顿,应下:“好。”

    这个约是他送周糖回家后定下的。

    楚时清约他来这里比赛,比谁先开到终点。

    他赢了,楚时清主动退出。

    他输了,楚时清继续纠缠。

    覃渊坐上跑车,启动发车。

    轰鸣声在耳边炸开,两辆车同时冲了出去。

    覃渊拧眉思考。

    这个约很奇怪,输了赢了,都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楚时清纠缠与否都意义不大。

    倒是对他很不利。

    楚时清不可能犯下这么蠢的错误,那他定这个比赛的意义何在?

    他的车技并不好。

    一圈一圈的路程开过,一半路程过去了,两辆车离得极近。

    楚时清的车咬得极紧。

    覃渊提速了,两个弯道后把楚时清甩开了。

    楚时清选择了自己不擅长的车技和他比赛,他必输无疑。

    还有最后一圈,他输定了。

    车子冲过终点,覃渊赢了。

    过来几分钟,楚时清的车开到了,他下车朝覃渊走去。

    覃渊靠在车旁,和楚时清对视。

    “我输了。”楚时清,“恭喜你,你赢了。”

    看清了他眼睛里的坦然和放松,没找到一丝怨念。

    覃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照顾好她。”

    “祝福你们。”

    楚时清笑了笑,眉眼疏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