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A+A-

    陆朝空没忍住,唇边的笑意又扩了几分。

    “换身衣服我们出发吧。”

    他抚了一下男生的脸侧:“我去开门。”

    纪拾烟的衣服还都在他自己的房间,这时就有些后悔没有拿一些放在陆朝空这里了。

    纪拾烟决定,晚上要搬一部分家当过来!

    他跟在陆朝空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等他开门,在看见唐平的那一瞬间,又蹭的缩了回来。

    唐平先是愣了一下,还没有质问,陆朝空就先发制人:“麻烦让一下。”

    他的气势一向很强大,唐平下意识就让开了脚步。

    陆朝空侧过脸:“去吧。”

    “诶!”

    纪拾烟立刻溜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跑进了自己房间。

    陆朝空淡淡看了唐平一眼,转身就要关门,却突然被唐平用身躯挡住了。

    后者非要挤进来,眼珠瞪得好大:“我日,陆朝空你他妈什么意思?你和时言现在什么关系??你俩睡了??”

    “没有。”

    陆朝空道:“他晚上会做噩梦。”

    “我他妈还我会做噩梦呢你让不让我跟你睡,房间能看不,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你做安全措施了吗?我们辅助身娇体弱的,你别把人家欺负——”

    唐平拐过墙角,在看见地上那套被褥的瞬间话语戛然而止。

    陆朝空问了他一句:“看够了么?”

    “”

    唐平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质问表情瞬间一顿,狐疑地看了陆朝空一眼:“陆朝空你是不是不行?”

    陆朝空:“?”

    唐平拍了拍他的肩,嘿嘿一笑:“正人君子啊陆朝空,没看出你这么能忍。这样好,这样挺好,我先溜了,你们快点下来。”

    “等一下。”

    唐平脚步一顿:“怎么了?”

    “我聘请了一位心理医生,春季赛会来基地住,先给你一声。”

    不知道纪拾烟前世经历的那些事会不会对他在职业赛场产生什么影响,看三年前那场春季赛,是没有的,但以防万一,陆朝空还是找了一个好友,就是告诉他隐瞒他知道“时言”是“纪拾烟”的那位心理医生,跟队一段时间。

    唐平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时言签合同签错字时眼底的惊恐,在ktv被短信吓到后不正常的情绪。

    作为经理,他早该发现自己队员心理方面的问题。

    唐平顿时觉得自己这个经理当的好不称职,摸了摸鼻子:“知道了,我以后也多关注一下时言的心理状态。”

    “不用。”

    陆朝空:“别来打扰我们就行。”

    唐平:“?”

    “得寸进尺了你还,陆朝空你他妈给我忍好了,马上开赛了你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你和时言——哎我**——”

    唐平话没完,门就被从里关上,直接上了锁。

    纪拾烟还不知道陆朝空寥寥几句话就把唐平应付完了,他飞速换好衣服,乖乖站在陆朝空门外等他,像个等家长的学生。

    陆朝空推开门走了出来:“走吧。”

    纪拾烟左右看看:“经理呢?”

    “不知道。”

    陆朝空挽着衣袖:“下去了吧。”

    “奥。”

    纪拾烟又问:“他没什么吧。”

    陆朝空:“没有。”

    他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基地马上回来一位心理医生,如果你有哪些心理方面的问题可以去找他。”

    纪拾烟愣了一下,而后应声。

    他想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自己在陆朝空面前总是流露出胆惊恐的一面,不过

    纪拾烟觉得,只要不见到池眠,他的心理状态和心情都会极好。

    大巴载着一车昏昏欲睡的男生去往体检中心,平常能聊一路的简北寒和凌忘也倒在椅背上补觉,一路无言。

    下车后,陆朝空和唐平拿着大家的身份证先去开单子了。

    专门的体检中心会给每个人一张表格,上面有需要做的项目,会有护士负责引导去不同的科室。

    人不算多,项目顺序也可以打乱,一般来一个时出头就能全部做完了。

    也就抽血需要空腹,所以大家第一个项目都直接去抽血室。

    陆朝空在最后,纪拾烟跟在他身边。

    “草,为什么要抽四管血啊。”

    凌忘看着护士姐姐拿出的塑料瓶,人都麻了。

    护士笑:“要用来做检查的项目多。”

    “我才2,年纪轻轻就被拉来体检。”

    凌忘开始诽谤陆朝空:“我们队长,就是最帅的那个,天天抽烟喝酒,你们好好查查他的身体。”

    “就是。”

    简北寒应和:“还压根劝不动,命都不要了。”

    “还得医生劝他。”

    lr也道:“更权威专业,不定他才会听。”

    陆朝空:“”

    纪拾烟抬头,看了他一眼。

    最近陆朝空抽烟的次数好像是变少了,但纪拾烟想起来lr过他打算今年就退役去陪前世自己。

    纪拾烟垂下了眼,他一定不会让陆朝空那样做,他也一定会告诉陆朝空他就是纪拾烟,只是他一直没做好心里准备罢了。

    不过劝陆朝空少抽烟喝酒还是要劝的。

    纪拾烟在心里给自己,不能让他再糟蹋身体了。

    其他所有人做完后,陆朝空对纪拾烟道:“你先吧。”

    纪拾烟应声,坐下来,挽起袖子。

    护士姐姐给他擦碘伏的时候,他就一直仰着脸看陆朝空。

    陆朝空还记得时候的纪拾烟,因为眼睛看不清东西,每次被扎针时对那种未知的恐慌是最害怕的,都要他陪在身边。

    陆朝空俯身,抚在了纪拾烟颈后:“害怕吗?”

    纪拾烟摇头。

    以前他是害怕的,但是被治好了眼疾,能看见针扎进皮肤,再之后因为忤逆池眠还被他电,对这种微乎其微的疼痛就一点也不在意了。

    不过陆朝空的还是没有移开,一直等到纪拾烟的血抽完,护士给按上了棉球才松开。

    纪拾烟给陆朝空让位。

    “诶。”

    刚离开的唐平突然拐了回来——秉承着不做白不做的价值观,他也跟着一起体检了。

    唐平在拐角那里喊:“陆朝空有些晕血,时言你看着点。”

    陆朝空蹙了下眉:“不用。”

    纪拾烟愣了一下。

    护士温柔道:“晕血啊,你别过脸不要看,我轻一点。”

    陆朝空还没有话,纪拾烟却忽然捂上了他的眼睛。

    ——男生的左胳膊还没有完全止血,但他没有用去按,而是把臂折起夹着棉球。

    因为他右正认真地、温柔地抚过陆朝空的眼。

    “别看,”

    纪拾烟清澈乖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去想,陆朝空,不要怕。”

    陆朝空微怔。

    纪拾烟的指很细很长,但很,十分努力也捂不全陆朝空的眼,还是有光顺着指缝洒进了陆朝空的眸底。

    都眼睑处最薄、肌肤最敏感,那温热触感覆在眼上,顺着血流直淌进心底。

    纪拾烟应当是弯了腰、下巴就搭在自己肩上,陆朝空都能听到后者微弱的呼吸。

    他半晌没有出话。

    片刻,护士姐姐开口:“抽好了。”

    纪拾烟松开了捂着陆朝空眼的,转而去帮他按棉球:“好啦陆朝空。”

    陆朝空看着纪拾烟,男生澄澈的笑就像太阳般,无意识却浓烈地温暖着心。

    ——他的烟烟一直都是这样,哪怕自己受了委屈与伤害,却从未想过去报复,而是永远以善良和真诚去面对这个世界,悲悯为怀。

    陆朝空笑了一下,没有阻止纪拾烟帮他按棉球。

    旁边有护士引导:“这边有测身高体重和血压的,现在没人,要先去吗?”

    纪拾烟:“好啊。”

    陆朝空还是让他先,纪拾烟站上体重身高仪器。

    器“滴”了一声,陆朝空看去,身高,体重49kg。

    “我”

    纪拾烟愣了下,抓过陆朝空的衣袖,声:“这个会不会坏了”

    旁边负责登记的护士笑:“不会的弟弟,我们每天都有校准,你不信让旁边那位帅哥上来试一下。”

    纪拾烟的目光落在陆朝空身上。

    他默默往过挪了一步,眼睛在陆朝空和仪器显示器上来回转。

    陆朝空站了上去。

    90,0kg。

    “他他不止米9”

    纪拾烟还在做最后斗争,越自己声音越低:“你这个把人测矮了”

    护士姐姐也忍不住笑了:“没有的。放心,你才岁,还会长的。”

    “已经不长了”

    纪拾烟瘪着嘴,把体检单子递给了护士让她登记,蔫蔫的:“好吧。谢谢啦。”

    “没事。”

    护士边写边道:“右袖子挽上去,右臂伸进来要测一下血压。”

    纪拾烟伸了进去。

    “有些低血压,可能和没吃早饭有关,但你太瘦了,营养不良。”

    护士道:“没什么大碍,回去多养养。”

    纪拾烟乖乖点头。

    “饿了么?”

    陆朝空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纪拾烟摸了下肚子:“我都可以。”

    陆朝空把他的碎发别到耳后:“那先吃点吧。”

    饭后做了几个项目,陆朝空在门外等纪拾烟时,电话突然响了。

    还是昨天的事。

    他给旁边的护士了声,就去一边接了电话。

    纪拾烟做完b超出来时,没看见陆朝空。

    护士姐姐道:“和你一起的帅哥去打电话了,他让你先做不用等他。”

    纪拾烟点了点头:“那下一个去哪里?”

    “心电图做了吗?就在隔壁。”

    纪拾烟:“没有。”

    “那来这里吧。”

    护士接过他的单子,笑着问了句:“那个帅哥是你哥哥吗?对你好照顾啊。”

    纪拾烟:“不是,我们是队友。”

    护士愣了一下:“队友啊,是足球篮球队吗?”

    纪拾烟摇了摇头:“打电竞的。”

    “明白了。”

    护士姐姐笑了笑:“这边请进。”

    纪拾烟道了声谢,走进去把单子递给了里面的医生。

    “袖子和裤腿都挽一下,然后躺在床上就好。”

    纪拾烟应声。

    床上有一些铁片和像是夹子的仪器,纪拾烟问:“这是什么啊?”

    “导联。”

    医生边调设备边道:“心电很微弱,这些是帮助感应的。”

    “奥。”

    纪拾烟躺了下去,想着那些导联的样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有点想陆朝空来陪他做这个项目,但看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再麻烦人家等一会儿有些不太好,于是抿了抿唇,还是什么也没。

    医生察觉到了他的心跳加快,温声道:“放松,嗯,双放在两侧。”

    纪拾烟刚顺着医生的指令躺好,却忽然感到右腕间传来一阵冰凉的束缚感。

    他心下一慌,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没来得及阻止,左腕也被那个冰凉的导联夹住了。

    前世的记忆瞬间浮上了脑海,纪拾烟猛然坐了起来,慌乱去扯掉左腕的铁夹。

    “抱抱歉”

    他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害怕,可以不做这个吗”

    医生也被吓了一跳,看着男生骤变苍白的脸,立刻出声:“可以的可以的,你还好吗?”

    纪拾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四肢有些僵硬地下了床,拿着单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护士姐姐迎了上来:“这么快就做好了吗弟弟,下一个”

    纪拾烟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很轻:“他去哪儿了?”

    护士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的是陆朝空,连忙指了方向。

    纪拾烟握着自己左腕,像是没有安全感地护在身前,慢慢往陆朝空的方向走去。

    拐过墙角,他看到陆朝空还在打电话,便没有打扰,垂着眼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陆朝空无意间一侧头,余光看到了纪拾烟,愣了下,而后对电话里道:“一会儿,有点事先挂了。”

    他走到纪拾烟身边坐下,注意到男生的情绪有些不对:“怎么了?”

    纪拾烟抬起眼,眼眶泛着微红,衬得浅色的眸子透着一丝脆弱。

    他声音很轻唤了声他的名字:“陆朝空”

    “嗯。”

    陆朝空道:“我在。”

    纪拾烟依然声如细蚊:“想想要抱抱”

    陆朝空一怔,立刻把男生抱起放在了腿上,搂着后者的腰:“怎么了时言?”

    “刚才做心电图被吓到了”

    然后他连忙补充:“和医生没关系,不要怪他,是我是我有点害怕那个仪器”

    陆朝空猛然意识到做心电图时的导联是夹在腕上,那冰凉的金属质感应当是让纪拾烟想起了前世的铁环。

    他心脏一疼:“我错了时言,是我忽视了这一点,我们不做了,休息一会儿再去其他的,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纪拾烟抿了下唇:“你”

    陆朝空低着头看他:“嗯?”

    纪拾烟声音更了:“你怎么不叫我‘言言’了”

    陆朝空怔了下,心脏恍若被羽毛拂过,一片柔软。

    “言言。”

    他在纪拾烟耳边唤了声,而后道:“你喜欢的话以后都这么叫你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纪拾烟现在有些听不得陆朝空的低音,尤其打在自己耳畔,伴随着落在耳尖的温热吐息,总是让他腿软。

    纪拾烟抓着陆朝空衣领,点了点头。

    “哟哟哟。”

    一个声音突然在两人头顶响起,带着调侃:“别人体检,谁家情侣在这儿秀恩爱?”

    纪拾烟抬头看去,简北寒和江星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前者完这话后,一脸姨母笑地给他挤眼。

    “陆队好,时言好。”

    江星图性格偏内向,也不如简北寒他们和陆朝空相处时间久,自然是不敢像他一样调侃,但也没忍住多看了陆朝空怀里的纪拾烟几眼。

    纪拾烟耳尖有些泛红,从陆朝空怀里挪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别害羞啊妈妈的宝,你们继续,我们不打扰了。”

    简北寒笑嘻嘻,然后拉着江星图走了。

    “走吗言言?”

    纪拾烟点头。

    陆朝空从纪拾烟里拿过了他的体检单。

    剩下的项目没什么特殊之处,中午的时候大家就都回去了。

    补了个午觉,下午和晚上所有人就在排位复盘排位复盘中度过。

    临睡前,唐平推开训练室的门走了进来,对纪拾烟和江星图道:“明天转会期最后一天,要官宣了,下午你俩开个直播,本来是晚上,但晚上咱们和erg约了训练赛。”

    江星图:“明白。”

    纪拾烟:“好。”

    “陆朝空。”

    唐平去喊他:“陆朝空你的两个辅助官宣了,你有没有要表示的?明儿发个微博什么的?”

    陆朝空:“没有。”

    唐平:“”

    唐平:“行,记住这句话,明天你别又带节奏。”

    “能带什么节奏?”

    凌忘:“又不会拍到他俩睡一间,又不会再拍到他抱时言,陆队总不会当着粉丝的面亲时言吧?”

    简北寒跟着道:“不定呢,总会那一天的。”

    “可别。”

    唐平赶紧道:“真有那天我就撞死在陆朝空面前。”

    凌忘“啧”了声:“不至于不至于,经理你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简北寒应和:“那完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物色新经理了。”

    唐平懒得搭理他们,又对陆朝空道:“诶,你这把打完出来一下,赞助商想把时言的直播合同和你绑定,你一会儿来看看。”

    陆朝空蹙了下眉:“行。”

    这把排位结束后,他走了出去,纪拾烟抬起头,问lr:“为什么是直播合同绑定啊?”

    “你应该知道ll和直播平台有签约,所以我们很多战队的选都需要直播吧?”

    lr接着道:“对平台来,肯定能带来的热度越高越好,最近竞圈都在关注陆神和他的辅助,他们肯定要从你俩身上捞金。”

    纪拾烟:“奥。”

    “陆朝空本来直播时间就签的不长,可能绑定后,他的那些时长都需要和你双排吧,或者和你一起开播。”

    纪拾烟:“奥。”

    那还好。

    他还以为要一起出镜呢。

    lr笑:“以前陆朝空一定会拒绝,不过这次还真不好。”

    “确实。”

    江星图认真道:“真的没见过陆神对谁这么好。来惭愧,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纪拾烟。”

    话一出口,整个训练室安静了一瞬。

    江星图毕竟是才来kg的,对kg内部的事情不了解,这个曾经kg无人敢触碰的禁区他也就很轻松地问了出来。

    lr和凌忘对视了一眼,后者问:“你为什么会觉得陆朝空喜欢纪拾烟?”

    “唔。”

    江星图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感觉他一直都很喜欢纪拾烟那种风格的辅助,他的微博点赞除了kg,也就只有官方发的关于纪拾烟的微博了。而且听一些道消息,他是不是本来想挖纪拾烟来kg但是被纪拾烟拒绝了,好像还有他和j老板是情敌才关系不好的?”

    lr的笑容淡了些,但不是针对江星图的,语气依然温和:“都是传言罢了。”

    江星图“嗯”了一声。

    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纪拾烟练走位的下动作突然放缓了。

    他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在陆朝空面前所获得的这些待遇,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纪拾烟、知道陆朝空喜欢“纪拾烟”,所以觉得受之无愧。

    但是站在陆朝空的角度,自己是时言,他喜欢的明明是“纪拾烟”,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纵容与宠溺,甚至亲、抱、陪自己睡觉。

    他不觉得陆朝空会移情别恋,难道他认出了自己?

    可如果真的是认出了自己,站在陆朝空的角度,他对“纪拾烟”的情感与态度能控制得这么好吗?

    右下角突然亮起一个红点,纪拾烟回神,退出了训练营,看去,是凌忘发来的。

    不是,时言,你别多想,就我们都希望队长能走出来,所以他对你好,我们还都挺喜闻乐见的。

    纪拾烟明白自己的怔神有些太明显了,余光里江星图表情也很有歉意。

    他朝江星图笑了一下,然后打字给凌忘:我知道,我就是好奇。为什么队长会对我不一样00

    片刻后,那边才回复:最开始应该是因为你和纪拾烟某些方面很像,但现在也许他愿意走出来了吧。

    纪拾烟回复了一个:嗯。

    凌忘秒回:别生气

    纪拾烟:没有啊,我也觉得我和纪拾烟很像,被夸和偶像像我还很开心呢

    凌忘:那就好

    如果对“时言”,这会是种冒犯与不礼貌,但对于自己,再正常不过了。

    ——况且如果是原来的“时言”,除了长相,他在其他方面也根本不可能和前世自己像。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就是纪拾烟的原因。

    纪拾烟释然了,他觉得换了具身体的自己如果能够让陆朝空走出来,那会是件很好的事情。

    这样的话,陆朝空既不用葬送坦荡前路,又不会因为“纪拾烟”而去求池眠什么。

    自己同他的相处模式也不会变。

    纪拾烟心情忽然有些好。

    于是他坐在训练室练走位和插眼排眼,一直在等陆朝空。

    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陆朝空才回来,纪拾烟退出训练模式,仰起脸看他:“我们去睡觉吗?”

    陆朝空笑:“好。”

    两人一起上楼,快到纪拾烟房门前时,他突然伸拽住了陆朝空的衣摆。

    “你可以帮我抱一些东西吗?”

    纪拾烟问:“我要搬家。”

    陆朝空问:“搬家?”

    纪拾烟指了指陆朝空的房间方向,看他:“我想搬进去的话,需要交房租吗?”

    陆朝空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一个亲亲。”

    纪拾烟睁了睁眼。

    陆朝空本就是想同他开个玩笑,又道:“昨天已经给过了,不用”

    纪拾烟忽然开口:“好便宜哦。”

    他抬起了,伸出两个指,仰着脸看陆朝空:“两个亲亲,或者或者你想要几个都行。”

    陆朝空一怔。

    他的眼骤然就幽深了下去,看着男生认真清澈的表情、似乎完全意识不到那句话在暗示什么,呼吸有些发紧,都快要克制不住把男生抵在墙上亲吻的冲动。

    “走吧。”

    他的嗓音很低,没有再看纪拾烟的眼:“去拿东西。”

    纪拾烟如愿以偿把一部分衣服和洗漱用品搬去了陆朝空的房间,陆朝空给他腾了半边衣柜出来。

    和陆朝空的衣服一比,纪拾烟忽然发现自己衣服好少。

    不过也是,原主家境贫寒、还要赡养母亲,肯定需要省吃俭用,比不了前世自己被池眠好吃好喝奢饰品供着。

    纪拾烟对着陆朝空的衣柜发呆了片刻,陆朝空就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有时间的话,我们去买点衣服吧。”

    纪拾烟眼睛一亮。重重点了下头。

    已经是凌晨两点,纪拾烟洗漱完就先上床了。

    陆朝空给他留了盏灯,自己去洗漱。

    下午和晚上的高强度训练让身心都很疲惫了。纪拾烟没等到陆朝空回来就已经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

    迷迷糊糊间身边传来动静,纪拾烟睁开眼,看见陆朝空背着他在换衣服。

    他盯着陆朝空挺拔瘦削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过来面向他。

    陆朝空披上睡袍,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道:“吵着你了?”

    纪拾烟重新平躺,睁着大眼睛看他:“没有。”

    陆朝空给他掖了掖被角:“睡吧言言,晚安。”

    “陆朝空。”

    纪拾烟忽然伸出,抓住了他的衣摆。

    陆朝空坐了回来:“怎么了?”

    “你你亲我一下。”

    陆朝空微怔,而后俯身,在他额前落了一吻。

    纪拾烟看着他,从被子里探出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脸侧。

    陆朝空又在他的脸颊落了一吻。

    陆朝空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轻微相触一个吻他就会起反应,可能因为那是纪拾烟吧。

    还好这个角度纪拾烟应该看不到。

    陆朝空静静地望着男生,抬轻抚过他的脸侧,温声道:“够么?”

    纪拾烟没有再指,也没有话,只是一攥着陆朝空衣摆、另一扒在被沿,都没有松开。

    陆朝空和这双澄澈静雅的眼对视了片刻,突然俯身,重重吻上了纪拾烟的唇。

    他依然是在含吻男生的唇瓣,轻柔而缓慢地吮吸,却探出了一点舌尖,在纪拾烟唇齿前辗转。

    这次他没有很快放开纪拾烟,而是闭着眼,一遍又一遍细细亲吻着他的双唇。

    呼吸有些困难。

    纪拾烟抓着陆朝空衣摆的摸上了他的腕,却一直被深深吻着,不出话。

    他仰着头,耳尖已经是一片通红,被陆朝空温柔不失霸道的吻侵占着,喉间忽然溢出了一声的呜咽。

    这一声呜咽就像是最好的**剂,陆朝空实在控制不住了,抚在纪拾烟脸侧的移向了他脑后,微微用力,而后舌尖撬开了他的齿贝。

    纪拾烟睁大了眼。

    唇齿间彻底被陆朝空占有、掠夺,柔软的触感与自己舌尖纠缠在了一起。

    纪拾烟依旧难以呼吸,殷红的唇微张,正方便陆朝空深吻,喉间是破碎的喘息,浅浅软软地勾着人魂魄。

    然而就在转瞬间,被吻得大脑晕沉的纪拾烟忽然感到自己血流涌向了一个地方,渐渐产生了异样。

    这是两世加起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纪拾烟感到的却不是新奇,而是惊恐,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恐惧,情绪就已经被羞耻和惶然充斥。

    他猛的推开了陆朝空,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紧紧抓着被沿怕陆朝空会掀开,眼底一片茫然。

    但陆朝空没有再碰他,头顶也没有再传来任何的声音。

    纪拾烟知道自己这样可能让陆朝空伤心了,但自己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情绪,也不知道该怎么给陆朝空解释。

    空气安静了下来,方才那旖旎气氛也消失无踪。

    许久,纪拾烟缓缓移开了被子,只露出半张脸和两个圆眼睛望向陆朝空。

    陆朝空还坐在床边,面色是一贯的平淡,静静看着他。

    纪拾烟知道陆朝空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喜形于色,虽然最近这段时间的笑容多了起来,但遇到让他难过的事情,他仍旧不会在面上显露出来。

    “对不起。”

    纪拾烟听到陆朝空。

    “对不起言言,是我逾越了,以后不会了。”

    听到陆朝空这样自降身份的道歉,纪拾烟心脏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泛起了微疼。

    他慌忙坐了起来,摇头:“不是陆朝空,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不喜欢你亲我,我我就是”

    陆朝空微怔,耐心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纪拾烟太羞于启齿了,耳尖的红蔓延到了脸颊,咬着嘴唇,半晌才声嗫嚅道:“就是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

    他心翼翼看了陆朝空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那里:“我好像对你”

    陆朝空怔住,

    纪拾烟不敢去看他的眼,指尖紧张地攥紧了被子一角:“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很丢人”

    陆朝空没有想到纪拾烟刚才那么慌乱地推开他,居然是这个原因。

    他望着纪拾烟,后者的眼神有些躲闪,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方才被吻过的唇艳红水润,莹白的肌肤透着一层薄红。

    耳边还回放着纪拾烟那句话时因为害羞而略显娇软的语气,陆朝空眼又深了几分,喉咙不由有些干。

    片刻,他拿过纪拾烟攥着被角的,伸到自己身前,让男生的背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里。

    纪拾烟骤然间瞪大了眼,看向陆朝空。

    “言言,感受到了吗?”

    陆朝空笑叹了一声,嗓音低淡,有一丝微哑:“我对你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