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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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然提高嗓门之下,一连串的断喝,也自他的口中源源而出:

    “梁师成,梁狗贼!”

    “你刚才,还口口声声地我有谋反之意,可你刚才的那番举动,又跟蔑视皇权、折辱当今官家有何区别?”

    “我所犯之重罪,其罪当诛,那你呢?”

    “你胆敢当着数百百姓们的面,将当今官家的圣旨,满脸嫌弃地置于地上。”

    “难道你的此等罪名,就活得了吗?”

    “我知道,你梁师成在朝堂之上的势力颇大,上上下下的党派好友不知凡几。”

    “可即便如此,你的这般举动,那也保不住你的那条狗命!”

    武植在将这番话出来的时候,几乎就是用吼的。

    且那气势,也越来越足。

    而那梁师成,十数年来一直侍奉着赵佶,在赵佶那里颇讨欢心。

    正因如此,他对那赵佶的品性,也有着极深的了解。

    他深深知道,莫看平日里的赵佶没什么主意,在平常的情况下,几乎就是他所宠信的那些大臣们什么,他就信什么。

    至于让那赵佶,费尽心力的去思考这思考那,根本就是他不愿做的事儿。

    可是,若一旦将他激怒了,那么紧随而来的后果,也是相当恐怖的。

    那当真是杀人就杀人,灭门就灭门。

    而今天这件事呢?

    虽然是梁师成在无意之中,才将赵佶的圣旨扔在地上的。

    可毕竟无论怎么,那件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而且在刑场的周围,还围绕着成百上千的百姓们。

    若这件事在此之后,真的传到赵佶耳中的话。

    那赵佶即便是再怎么喜欢梁师成,那也是很难保得住他了。

    因为一旦赵佶将梁师成保下来了,那么大宋朝的皇家尊严也就彻底消散殆尽了。

    毕竟今天,敢有臣子把皇帝的圣旨扔在地上,那明天,那些臣子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都无法想象了。

    若位于刑场附近的那些百姓们,在此之后都纷纷效仿那般作为的话,那整个大宋王朝,岂不要大乱了?

    当梁师成念及于此的时候,他心中怕的,连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求生欲爆棚之际,当即也想道出几句话来,反驳对方。

    毕竟自己在这时候,于气势上,可不能落得下风。

    因为一旦落的下风,那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主观意愿,可就彻底做实了。

    可那武植,就好似已经猜透了梁师成的心中所想一般,这时候根本就不给他一点儿反驳的会。

    与此同时,他那嘴中的言语,也更如连珠炮一般,奔着梁师成的脑袋便倾泻而来:

    “怎么了?梁师成、梁太尉、梁大人?”

    “你这是无话可了,是吗?”

    “既然如此,是不是也就代表你认罪了?”

    “既然你认罪了,那左右的兵士、左右的衙役、左右刽子们,何不将那人犯梁师成从案台之上拖下来呢?”

    “你们此时犹犹豫豫的,是不是想跟那梁师成当同伙呀?”

    “是不是也想做那折辱皇家威仪之事?欺辱官家威信之事?”

    武植此番话一出口,位于现场的衙役们、兵士们、刽子们,甚至连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便全都被吓懵了。

    因为有一句话的好,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更遑论他们这帮,上不得台面的人物呢?

    若当今官家真的生气了,只需他的一道圣旨下来,那么在场的所有人,便都得人头落地。

    而且,刚才梁师成将当今官家的圣旨扔在地上那件事,也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到的。

    若他们此时此刻,再不做出点儿什么,向当今官家表明忠心的话

    不定他们这些人,就全完了。

    原本,还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行刑现场,此时此刻,竟然变得鸦雀无声了。

    在此之前真的很难想象,往日里吵闹无比的菜市口,居然在武植那番话之后,彻底变成了静默现场。

    在场的,无论是衙役、官差、兵士、刽子,亦或者围在旁边的那些百姓们,此时此刻均都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刚刚武植所的那些确实没错,可若让他们骤然对一直以来都敬畏无比的官老爷动,而且那梁师成还是一个太尉。

    他们这些人当真在心中,也缺少了几分胆量。

    这时候,领头人的重要性,便凸显了出来。

    若此时此刻的武植,能够从行刑台上冲下去的话,那他肯定会当这个领头人的。

    可是现在呢?

    即便他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挣脱了那两个刽子的束缚。

    可他的身上,现在还被五花大绑呢。

    所以这会儿的他,也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倘若面前的这种情况,再耽搁下去的话,不定就会被那梁师成找到借坡下驴的会,进而逆转局势。

    若真到了那时候,武植在想像这般仅靠他的一张嘴掌控全局的话,就难上加难了。

    正当武植的心中焦急无比的时候,位于台下的几个颇为嘹亮的嗓音,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各位兄弟姐妹们,老少爷们们。”

    “虽然位于行刑台上的这位人犯大哥,刚才所那话之时,言辞之间或许过于激烈了一些。”

    “但那大哥所也没错呀,那梁太尉的诸般行止,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如果咱们这些人于此刻,再不做出点什么的话,那么一旦当今官家怪罪下来,咱们这些人没准一个都活不了了。”

    “咱们大宋的条令上不是有一条曾经就过吗,包庇罪犯者,与罪犯同罪。”

    “那咱们这些人知情不报,又跟包庇罪犯者有何区别?”

    “如果当今官家暴怒之后,真就把咱们在场所有人都当做了包庇犯,那咱们这些人还能活得了吗?”

    “我们兄弟几人,都是走街串巷的卖货郎。”

    “平日里积攒下来的营生钱粮,只想让自己的家有个温饱而已。”

    “若当真因为此事丢了性命,那家中的父老妻儿,又将由谁来赡养呢?”

    “而且咱们这些人此时动的话,一旦当今官家听闻了,也断然不会怪罪咱们的。”

    “因为咱们的此番举动,就是在维护当今官家的颜面与尊严呢。”

    “你们呢,在场的兄弟姐妹们、老少爷们们?”

    “如果你们仍旧不敢动的话,那便由我来牵这个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