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噩梦
楚辞做了一个梦。
眼前是一片的黑暗,无穷无尽,一抹渺的身影在里面奔跑着,他拼命地奔跑着,朝着未知的黑暗。
黑暗……无论他跑到哪里,无论往哪个方向去,都是黑暗。
“救命……救我,不要追着我!”
楚辞在黑暗里奔跑着,好看的眸子里装满了恐怖,他的身体都在颤抖,但是他不能停下来,后面有人在追着他,有好多好多的人……
“楚天阳,你真恶心,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人!”
“死胖子,听你家里破产了,父母也死了,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死啊,像个这种心理变态的人,活着也是污染空气……”
“怎么现在跟个丧家犬一样了,以前不是很神气的嘛,丧家犬,快来学两声狗叫给爷听听……”
“听你喜欢人家何奈校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狗样,劝你别去整容,还是早日投胎比较好,哈哈哈哈……”
“楚天阳……”
“楚天阳……”
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充斥着头脑,挥之不去。楚辞痛苦地捂着脑袋,眼泪已卩火示╳不知不觉淌满了脸颊,他双目赤红着,拼命地奔跑着,剧烈地喘息着,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要!不要再了,闭嘴,闭嘴啊!”他狼狈地趴在地上,目呲欲裂地看着没有尽头的黑暗,失声大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楚辞蜷缩成一团,颤抖地抱着自己,哽咽地道:“你们都是坏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报仇……报仇……”
突然,原本一片黑暗中突然有了一抹亮光,亮光的范围渐渐扩大,直到把楚辞周围都照亮了,他停止地啜泣,惊讶地抬起头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他的瞳孔一震。
“爸爸妈妈……”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看着楚辞,眼里带着温柔的光,慈祥地笑着。女人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天阳,是爸爸妈妈,好久不见了,天阳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楚辞抱紧了女人的身体,“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离开,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们带我走吧……”
“天阳乖,爸爸妈妈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让我们担心,好吗?”
“不!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站在旁边的男人也蹲了下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温和地笑着,“不,天阳,你已经长大了,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答应爸爸妈妈,不要总是被过去的事情绊倒,忘了吧,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这样我们才会放心……”
“对啊,我们都希望你快快乐乐的,过去的事情就当做一场梦吧,孩子,就算没有爸爸妈妈,你身边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不要让他们伤心。”
“时间到了,我们该离开了……”
眼前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楚辞慌乱地抓着他们,“不!你们不要走!”
“天阳,答应我们,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答应我们!”
楚辞流着泪,拼命地点着头,“我答应你们,我答应你们,你们不要走!”
“再见了,孩子……”
“不!”
楚辞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已经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他张着嘴剧烈地喘息着,汗水从他的脸上流下来,滴落在被子上。
原来是做梦啊……
爸爸妈妈,我已经好久没有梦到你们了,我真的好想你们,好想好想……
鼻子有些酸,楚辞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来。
不,不能哭,他答应了爸爸妈妈,要坚强,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想着,楚辞用力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努力地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他这一睡就睡了好几个时。
“黎哥差不多时间回来了。”低声呢喃了一句,他便转身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洗了把脸,直到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他这才走出房间,下了楼。
楼下灯火通明,还有一阵浓郁的香味从厨房里传过来,楚辞加快了脚步走向厨房,“黎哥,是你回来了吗?”
厨房里有一道身影走了出来,不过却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大妈,身上还穿着围裙,看见楚辞,她笑得一脸开心,“是楚先生啊,黎先生还没有回来呢,你饿了吧,饭菜快做好了,等黎先生回来就可以吃了。”
这大妈是黎慕家的钟点工,平时都会过来扫卫生,做做饭什么的,人倒是挺不错的,老家在农村,性格老实纯朴,做的饭菜也可口。
楚辞有些失落,他扯了扯嘴角,“嗯,辛苦了。”
“没事没事,您先去沙发上看会儿电视吧,我继续忙活了。”
楚辞点了点头,转身上了二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也没有开灯,里面有些昏暗。他沉默地走到床边,床头的柜子里放着一张照片,他伸手拿了起来,心翼翼地抚摸着,就像对待无价的珍宝一样。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家三口开心地笑着。男人长得憨厚老实,女人长得清秀漂亮,中间的孩儿只有五六岁的模样,肉乎乎的,很可爱,正咧着嘴巴开心地笑着。
当年的那场大火把很多东西都烧毁了,剩下的东西不多,连他和父母的合照,也只剩下这一张了。
楚辞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照片,直到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辞,下楼吃晚饭了,阿姨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好,我这就过来。”楚辞应了一声,心地把照片放回原来的位置,这才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