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师没能旖旎多久，“亲”上去后就能感觉到李秋宝正在“渴望”他，好像喉咙里安装了一枚强力抽水机一样，恨不得把他肺部的空气都吸干。

    天师连做了三轮“人工呼吸”，李秋宝脸上的气色才好转，也不再掠夺他的“阳气”了。这时候祝医生也配好了草药，碾磨成粉，配合膏药一起给李秋宝敷上。

    “他……这样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天师现在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被祝医生“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更是觉得尴尬。

    “一个时左右吧。”祝医生，“对了，你们到底怎么搞的？这个学生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啊？”

    天师别扭着，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包括他的计划。祝医生听完后，顿时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忍不住斥责道：“你这也太胡来了……不管这个朋友会不会，你都不该这样子试探对方……”

    天师绷着脸，没有顶嘴也没有反驳。祝医生见状，叹了口气，不由得心软了。也是有的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天师会怀疑上李秋宝也有他的道理。于是祝医生便住了这个话题，沉默了一会后，摸着下巴和天师八卦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来，不过祝医生八卦的大多都是一些桃色新闻，某某道士和某某道姑有一腿，某某道士最近接回了流落在外好几年的私生子……

    天师听得很无语，祝医生这个人好色，爱开黄腔就算了，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聊八卦，当初做了医生，没能成为狗仔真是太委屈他了。

    祝医生自己还不够，还要拉天师一起，八卦嘛，要两个人才有意思。于是祝医生问道：“对了皓毓，我听你之前接了个大明星的案子，跟我详细案情呗。”

    天师不胜其烦，只好了，“也没什么……就是有个女明星，被一个狗仔跟踪骚扰而已。”

    祝医生更来劲了，“哪个女明星？别直接名字，让我猜！年纪范围是多大？歌星还是影星？”

    天师无语，但还是满足了祝医生的需求，给他划了个年龄范围，祝医生摸着下巴，兴致勃勃地开始猜：“叶心？江玉仪？等等……还是刚出道的田田？”

    这么无聊的游戏，祝医生应是猜了一个时！从一线猜到十八线，了好多天师从来没挺过的名字，但结果却完美的避开了叶倩倩。从某种方面来，祝医生也是个天才。

    “都不是，猜不到就算了。”天师一阵无语，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病床上躺着的李秋宝。祝医生不死心，还想继续猜的时候，李秋宝这时却悠悠转醒了，天师顿时抛开八卦的祝医生，绷着脸，尴尬地对李秋宝：“醒了？要喝水吗？”

    李秋宝揉着额头从床上爬起来，过了一会才迟钝的点点头表示要喝水，祝医生立即递上准备好的纸杯，里头装有暖暖的温水。天师“做贼心虚”，没等李秋宝发问，他自己就先承认了错误，并且解释了阴阳楼里有古怪的事情。

    “总之……是我不对，不该胡乱怀疑你。”天师硬着头皮道，眼睛乱瞟，根本不敢停留在李秋宝身上。因为一看李秋宝，他就总能想起对方的嘴唇和无瑕疵的肌肤，当然还有愧疚在里面。

    李秋宝口口地喝着水没话，垂着睫毛，他现在手腕脚腕还有腰腹都很痛，被那些黑头发勒得很难受，喉咙也痛得要命，之前那些黑头发为了防止他尖叫，还钻进了他的嘴巴里、食管里，毛毛躁躁的，刺得他现在喉咙又疼又痒。

    祝医生在一旁：“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位朋友，你要是觉得不解气的话，不然揍皓毓一顿就好了，这个王八蛋无法无天惯了，都没人能管得住他了。”

    “不、不用了，我只想回家。”李秋宝神色恹恹的，而且一直不肯看天师。虽然在诊所里，祝医生给他用了安神香，但效果好像不太好的样子，阴阳楼里的恐怖经历依旧清晰，只是被“剪辑”成了只有几分钟的高能“预告”，就好像恐怖电影的预告片一样，诡异的厕所，一模一样的房间还有推开的门后满地的怪发……那种惊恐、心悸的感觉依然留在李秋宝的脑内不散。最重要的是，李秋宝实在是伤心、难受天师竟然不是真的想要和他交朋友，而是对他“别有所图”才接近他！

    怎么可以这样子，真是太可恶了！

    李秋宝想着，眼睛不由得湿润了，但还是努力憋了回去，天师要请他吃饭赔罪，李秋宝也拒绝了，要回家做饭。

    “那好吧……”天师也是个嘴笨的，根本不会哄人，搔了搔脑袋，又：“那我送你回去吧。今天真的很对不起。”

    李秋宝懒得和天师话，沉默着答应了，让天师拦车，把他送到了蒋慈航的住处。一路上，两个人气氛尴尬沉默，没有在网上的时候还有最开始的时候那么活跃了。

    天师一路上都在欲言又止，而李秋宝却沉默不语，甚至一路都在微微颤抖着。

    李秋宝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蒋慈航家里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报蒋慈航的地址，他也不是“无家可归”，但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找蒋慈航。

    正好这个时候蒋慈航也刚刚下班，正躺在沙发上点外卖，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被扭开了，露出平直显眼的锁骨，浑身正散发着萎靡的性感。

    李秋宝开门的时候，蒋慈航被吓了一跳，直接坐直了腰板。

    “……宝？”蒋慈航眨眨眼，“怎么了？”

    李秋宝低着头，浑身散发着可怜兮兮的气息，好像一只淋过雨的狗，一听到蒋慈航的声音，当即压抑不住委屈，就站在门口“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蒋慈航傻眼了，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慌里慌张地去拉李秋宝，对方顺势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热腾腾的眼泪一下子就沁透了他胸前薄薄的衬衫。

    “怎么了吗？受什么委屈了？”蒋慈航一手关门，一手搂着李秋宝的肩膀把人往客厅里带。这个画面若是被不明真相的其他人看到了，不定还要以为他怎么样了李秋宝呢。

    李秋宝哭着没话，蒋慈航也没催他，很耐心的抱着人坐到沙发上，一遍遍地抚摸李秋宝的脊背，心里挺无奈的，同时又有一点酸涩感。

    过了一会，李秋宝才抽抽噎噎地了今天的事情经过。

    “真是太过分了！我们早不就洗清了嫌疑吗？叶倩倩的事情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也不是我们制造出来的，他就算怀疑我们有‘能力’，也不该这样做。”蒋慈航皱眉，一股怒火立即从心里窜了起来，很有大家长风范的道，“把那个天师的电话给我，我约他出来谈一谈！怀疑人也不该是这样子的！”

    李秋宝哭过后，反而没那么生气了，摇了摇头：“不、不了……我、我以后不会再、再和他话了……”

    蒋慈航不甘心，瞪着李秋宝没话。

    “我……我不想和他在、在有联系了……”李秋宝哭得眼睛肿肿红红的，很不好意思地问：“蒋、蒋先生，我今天可以在、在你家住吗？”莫名其妙的，蒋慈航给他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有蒋慈航在身边，那种恐惧感顿时消散了许多。

    他是真的怕了，害怕黑暗，害怕安静，害怕一个人呆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大串蠕动的头发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把他困得严严实实的，钻进他的嘴里，连呼救都做不到！

    阴阳楼里的怪发可比叶倩倩家里的鼠人可怕多了！

    因为面对怪发的时候，他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的，孤立无援。身边一片黑暗，所以恐怖都被放大了许多！

    比起身上的伤，李秋宝心里的创伤更严重，不单单是因为阴阳楼里的怪发和逼仄压抑的空间带来的创伤，还有天师“冷眼旁观”，甚至设计了他的事情也让李秋宝感到很受伤。

    蒋慈航摸了摸李秋宝的头发：“好吧。”

    于是李秋宝的借住时间延长了，不过他对蒋慈航的依赖也直线上升，甚至连洗澡的时候都恨不得蒋慈航在身边，就怕排水口里会突然钻出一团怪发把他缠绕住，然后把他拖进下水道里去。

    经过阴阳楼里的怪发一事后，李秋宝感觉自己的想象力得到了开发，背后总是有一股萦绕不散的阴冷感觉。

    就算是洗完热腾腾的热水澡，也不能驱散这种恐惧感。

    洗过澡后，也差不多到睡觉时间了。李秋宝躺在床上，开着灯，努力培养睡意。上次天师送给他的安神香和精油也用了，香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李秋宝还是很害怕，无法抑制的害怕，躺在床上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过了一会，李秋宝实在是忍不住了，掀开被子抱起枕头便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敲响了蒋慈航的房门。

    蒋慈航正好也没睡，正捧着kindle看书呢，听到敲门声便马上开了门，“怎么啦宝？”

    李秋宝鼓起勇气，对他：“蒋先生……我、我可不可以跟您一、一起睡？”他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快要哭出来，肩膀也不停地颤抖着。

    从理智上来，蒋慈航应该拒绝的，因为他是个GAY，李秋宝又是个年纪十九岁的大男孩，没有特殊情况而睡在一起实在是……但从感情上来，蒋慈航却发现自己拒绝不了李秋宝！尤其是看到对方这么无助的样子，心里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进来吧。”蒋慈航让开身，苦中作乐的想到，还好他的床够大，两个人睡在一起也不一定会碰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