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一开口，李秋宝立马掏出自己背包里的本本，开始严肃的记录。他虽然智商不太行，但写出的字却意外的好看，且笔速快，为此，天师特此“聘”他为速记员，把现场得到的信息记录下来，回去后再琢磨复盘，其中是否有暗藏的线索。

    天师那么一问，刚刚那位趾高气扬的三角眼老师立马就道：“哦，陈通啊，你们是为了陈通的事情来了？他怎么了？据我所知，陈通可是一个好学生啊！全科成绩，几乎门门都在九十左右，尤其是我教的这一门物理……”

    不等天师回答他的问题，三角眼滔滔不绝的就夸起了陈通，恨不得掰着手指数对方得到过得成就，以及物理考试上获得过的各次分数，十句不离九句，都是自己教得好。

    不过，三角眼讲得也不全然是废话，讲了一会后，咂咂嘴，终于了点有用的事情：“不过，这个臭子，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物理成绩居然下滑！上个月月考，物理成绩居然比隔壁五班的第一名还要低了几分！而且，还是输给了女……”

    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但却不宜放到明面上讲。

    三角眼立马就吞回去了，轻咳了两声后，总结：“我也问了几次那臭子，怎么回事。但他就是不肯！这几周的测，也是给我越考越回去了！”

    到激动的地方，三角眼也流露出愤怒的表情，居然和天师站到了“同一边”，对着其他几个科目的老师问道：“我也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陈通最近发生了什么？”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皱着眉，像是在想陈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他们只是老师，又不是学生的同龄朋友，对方真有什么事情瞒着，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啊。

    最后，还是教英语的女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道：“要奇怪的话，就是有一天，陈通突然在我课上讲话，扰乱课堂记录。以前，他从来不会这么做。”

    英语老师回忆，以她对陈通或一般学生的了解，扰乱课堂纪律后被老师批评，一般都能安静下来，但陈通却安静不到一秒，又开始在讲台下叽叽呱呱，发出噪音。

    有时候是用怪里怪气的话念英语，有时候是发出古怪的笑声。

    不过那些声音并不是特别大，而且还特别狡猾，特意只在学生们念英文单词或课文的时候发出。

    一到这个事，其他老师也纷纷道：“哦对，陈通最近扰乱课堂纪律讲笑话的行为特别多。每次罚了，他还不收敛！”

    “我呢，怎么班上老是有怪声音发出来，原来是陈通啊！”

    “哎，你们，最近陈通精神状态好像也不太好的样子，会不会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造成的精神问题？才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上课话？”

    有个老师突然这么到，于是全部老师都把眼神看向了三角眼。

    三角眼恼羞成怒：“看我干什么？他压力大，关我什么事！”

    也不知道是那位老师声嘀咕：“谁不知道你最爱给学生施压了啊。”

    其他老师碍于同事关系，不好撕破脸面，只敢在心中表示认同。

    三角眼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斥责学生，什么考这点分数，你爸妈看到，都觉得丢脸！又或是：“教条狗，都比你们容易。”

    “是谁在这里胡八道！”三角眼恼羞成怒，怒瞪那几位老师，见没人与他对视或承认，便怒气冲冲的一甩袖子，甩门而去：“我可没时间跟你们浪费！”

    三角眼走了，祝明月立马缓和气氛道，“好了，各位老师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皓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几位老师摇头，表示没有想补充的话，于是天师便接着问道：“那么关于陈通的人际关系，几位老师有什么了解吗？他在班上的人缘怎么样？有没有和其他同学结怨？”

    “这我们可就不清楚了。”数学老师答道，“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陈通和班里人的关系也就那样吧。学生嘛，就算闹了别扭，也是别扭，只要不闹到架的程度，我们老师也不会过多了解什么，这些问题应该是问班上的学生才对。”

    天师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心知在老师这儿是问不出什么的了，她们也确实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既然没有问题要问了，几位老师也站起身来，依序往门外走去，只是，作为班主任的语文老师作为最后一个，走到门口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道：“哦对了，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咱班的班长有跟我讲过一个事情，是关于陈通的……”

    其他老师都已经走到楼梯拐角了，有人发现语文老师没跟上，于是喊道：“梁老师！咋不走了呢？”

    那位班主任被断了一下，“我等下再回！”

    于是，其他老师声讨论着天师和李秋宝的身份和来意离开。

    脚步声散去，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才道：“陈通是自己从网上看到了一个帖子，关于我们学校的，他觉得很有意思，就发到了我们班群里……哦，是学生们私下的群。”

    每个班都会有那么一个群，班主任们自然也心知肚明，但不会过多管束。

    毕竟高中生了嘛，也有了自己的思想，且更不像学初中那般好控制。

    班主任道：“那个帖子的内容，还跟我们学校，以及班级现在的教室有关系。具体内容，大概就是一些怪力乱神的校园怪谈，是四年前，我们那个教室里，曾经出过那么一个……”

    她欲言又止，下意识看了一眼祝明月，生怕对方不高兴，斥责她。

    祝明月表情温和，鼓励道：“梁老师，你不要怕，把你知道的讲出来。”实话，她也不知道这一出，仔细一算那个时间的话，应当是她四年前来十四中任教之前发生的事情。

    班主任这才有勇气终于把后面的内容完，“是出现过那么一个‘灵媒’，成绩好，全都是靠法术来获得的，要是有人成绩差，或者是考前发烧，又或者考试恍惚……那一定都是那个‘灵媒’干的事情。”

    “太荒谬了！”一直做安静的透明人的祝姨突然开口，反而吓了在场的几人一跳。那班主任脸色也白了白，祝姨连忙道歉，“您继续！”

    “我其实也是那么觉得的。”班主任摸了摸微微冒汗的鼻尖，回忆二班班长转发的那条帖子的内容——其实是一篇汇总贴，专门集合了关于“十四中怪谈”的所有帖子和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着着，班主任的背后窜起了一股凉意，“据那个帖子所，‘灵媒’是位女生，成绩常年排在班级前三，基本没有掉出去过。她的家境好像……不太好，父母的职业……嗯……因为是单亲家庭，只知道她母亲的职业是无业游民……是这样，实际上是替人画符消灾，跳大神的神婆。班里的人……我是，那个时候的班级里的人，都不知道那个女生的父母的真正职业。还了，她的巫术，也就是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学来的。”

    那个帖子写得荒谬至极，却有些地方十分真实，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且发帖人的文笔极好，就算是“”，也写得十分引人入胜。

    “不过那个帖子，好像太监了……就是，突然就停更了。”班主任回忆到，“据最开始，那个帖子的一部分内容是发在了校园论坛上，后来被管理员删了几次，但是传播的速度却超乎我们的想象。而且后续那个发帖人似乎还公布了新地址，指路新的更新楼……总之，关于‘灵媒’这个怪谈，莫名其妙的，就在我们学校火了起来。”

    吞了吞口水，滋润一下有些发干的喉咙，她继续道：“学校论坛上出现了更多关于‘灵媒’的帖子，许多自称是‘受害者’的人也纷纷匿名发帖，怎么删都删不完，最后只有封了学校的论坛，才消停。”

    讲到这里，班主任忍不住搓了搓起鸡皮的胳膊，“其实关于这件事，我当时也隐隐约约有听到那么一点消息，不过当时没有人当真，你们大概也懂得吧？因为不管怎么看，都是学生们的……一些恶作剧玩笑之类的感觉，这个时候的学生……用网络用词来，就是‘中二病’，满脑子奇怪的想法。再了，那段时间，正好爆发了超级流感，很多学生都因为生病而精神不振，导致考试失利，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所以……关于‘灵媒’做法，简直是无稽之谈。”

    班主任继续道：“二班的班长，告诉我这件事后，还，陈通要找出那位‘灵媒’学姐到底是谁，他想要一探究竟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还在群里鼓动其他学生和他一起做侦探。不过，后来被我喊到办公室里教育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放弃了没有，总之，之后班群里就再也没有聊过这么一个事情了，但是学生私下应该还是会有讨论。之后……陈通的表现也挺正常的，我也就没在追究后续，在之后，大概过了一两个星期吧，陈通就开始有些……咳，上课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点话了，其他老师也跟我投诉过好几次，当时我看陈通好像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就没敢对他什么重话。然后学校事情也多了……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完自己知道的所有，班主任松了口气，好奇道：“请问一下，陈通，他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