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封信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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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语恭敬,毫无任何杀气,牛辅却身体颤抖,面色惨白。

    董卓眉头紧锁,看着低头董忠许久

    “信呢?”

    董忠不敢稍有犹豫,忙从怀里拿出封信件。

    “老奴日夜前来,绝无任何人看过信件。”

    董卓没有多什么,三下两下拆开信件,刚扫了几眼,面色大变,忍不住看向弓着身子的董忠。

    “可还有他人看过信件?”

    董忠吓得忙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夫人将信件送到老奴里后,信件没离开老奴怀中片刻,绝无任何人看到!”

    董卓这才深吸一口气,又低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罢第一张信件,又翻看第二张、第三张

    “你从临洮前来长安用了几日?”

    董忠想也未想,道:“老奴日夜不停,用了十四日。”

    董卓突然重重一拍大腿,很是苦涩哀叹、惋惜

    “十四日”

    “晚了晚了”

    嘴里着“晚了”话语,却从信件中两页抽了出来,随揉成团扔入火盆里。

    “唉”

    “希望希望泠校尉别再犯了陈太守的过失。”

    董卓一脸苦笑摇头,又冷脸看向牛辅。

    “若是瑁儿、虎娃派人前来,你是不是就要抢了咱的信件?”

    “啊?”

    牛辅面色大变,正待跪地

    “哼!”

    “只要是咱的信件,哪个要敢抢,咱就要砍他脑袋!”

    董卓大怒,若不是看了信件,他还不知道自个媳妇因何要派董忠三人前来。

    “哼!”

    董卓恼怒冷哼,拿着仅剩两页信件大步走出厅堂,丝毫不给面色苍白的牛辅好脸色,董忠也不多言,带着董三、董四两兄弟紧跟在董卓身后。

    牛辅不知道信件上具体内容,但仅凭董卓三两句话语,他也能判断出董忠前来,不是临洮出事,而是那金城塞有了危险。

    若不是董忠亲自送信,牛辅或许不会询问“信件”上事情,仅仅只是因心下担忧,竟惹得董卓、董氏如此不满,心下也不由埋怨起董瑁、董虎来,可此时的他哪里敢有丝毫不满?

    看了信件后,董卓心下大定,脚步也轻松了许多,可当他来到厅堂前时,又步履沉重,一副忧心忡忡

    “唉”

    董卓一脚踏入厅堂,看着所有人看来,就是一声沉重叹息。

    不等他人开口,皇甫坚寿忙上前低声询问。

    “仲颖,可是临洮发生了变故?”

    董卓张了张嘴,又是一脸苦笑叹息。

    “临洮无碍,只是只是”

    “唉”

    董卓来到主座前苦笑坐下,又饮了口酒,看向众人皆是一脸不信,心下一阵冷哼,嘴里却又发出一声长叹

    “唉”

    “也是怪咱,怪咱那一个侄儿太过年轻,做事经验不足,如此要命的事情,咋就不知道轻重啊”

    “唉唉”

    董卓连连拍打大腿,一脸的苦涩、哀叹

    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董卓见此,又是哀叹连连拍打大腿。

    “唉呀呀”

    “虎娃也真是的”

    一听到“虎娃”两字,原本还心惊肉跳的董旻,瞬间有些安定了,上前低声询问。

    “兄长,虎娃可是虎娃又做了浑事?”

    “你”

    董卓猛然抬头,又是一甩脑袋。

    “唉”

    董卓将里信件送到董旻里,嘴里却哀叹连连。

    “虎娃虽没有得了具体消息,可叔颍也知那子的精明,但凡被他发现丁点端倪”

    “唉”

    “希望泠校尉别学了那陈太守,若给了贼人空子”

    董卓苦笑连连,董旻刚看了几眼信件,面色狂变。

    “兄长,此事太过重大,当当立即传信告知泠校尉!”

    董卓眉头不经意皱了下,又苦笑指了指皇甫坚寿,示意董旻将信件送过去。

    “唉”

    “虎娃仅仅只是看出了点端倪,具体当如何,还需让皇甫将军处置。”

    董旻心下一惊,骤然得知了如此惊天消息,心绪大乱下,本能的责怪董虎没有第一时间向金城塞示警,董卓开口后,这才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上也逐渐平静。

    皇甫坚寿不知道信件内容,可看到董卓、董瑁兄弟如此,心下本能的心生不妙,接过信件忙去看

    “这这”

    董卓见皇甫坚寿面色,苦笑摇头叹息。

    “大公子你是不知道我那虎娃侄儿,那该死的北宫伯玉、烧当老王与宋扬、李文侯、边章、韩遂等狗贼密谋造反时,我那侄儿就派了三个生死兄弟前往允吾城去寻陈太守。”

    “可”

    “唉”

    董卓苦笑叹息。

    “那陈太守不仅没把那帮反贼抓起来,更是把送信的人关入监牢,诬陷虎娃充贼杀人,而那示警送信三名兄弟也死在了允吾城”

    “唉”

    “陈太守相信贼人话语,不仅把送信人关大牢,更是诬陷虎娃充贼杀人,结果结果那帮反贼就真的造反了,陈太守也被贼人砍了脑袋”

    董卓看向所有人,苦笑连连。

    “虎娃前些日前往积石山,正遇到狗贼李文侯想要服积石山,想让积石山越过河关塞,顺着黄河向北截断平叛大军退路。”

    众人心下一惊,皇甫坚寿更是面色狂变。

    “平叛大军一旦越过黄河,一旦数千积石山羌人越过河关塞,一旦截断了我军退路,一旦与北宫伯玉那帮反贼前后夹击军心大乱的我军,后果不堪设想!”

    “也正因此,咱那侄儿就一人去了积石山,希望服积石山不要跟着那帮反贼一同造反,也正巧遇到了那狗贼李文侯。”

    听着董卓话语,众人神情郑重,却也不由默默赞同董虎前往积石山行为。

    “那李文侯颇为狡诈,是不可能告诉他人偷袭金城塞的,而现今贼人有三万众,那李文侯为了逼迫积石山羌人臣服,竟透露了他亲领五千贼众守允吾城”

    到此处,董卓唯恐他人不明所以,解释道:“诸位或许以为积石山羌人与河湟谷羌人是一般无二的羌人,其实不是,他们彼此间并不相信对方,若允吾城不存放大军,积石山羌人就会趁杀入河湟谷腹地,所以那李文侯当面五千兵卒,其实就是威胁积石山不要乱动。”

    就算不懂军事的黄门王良也听了明白。

    董卓叹气道:“贼人三万,留在允吾城五千,允吾城是河湟谷地的入口处,就如咱这府邸的大门,剩下的两万五千贼人能去哪里?”

    “仅有五千贼人看守大门,两万五千贼人是要守着咱这厅堂或后宅吗?”

    “那些贼人不好好守大门,会去守后宅吗?有这么愚蠢的贼人吗?”

    董卓摇了摇头,苦笑叹息。

    “大军是不可能守后院的,肯定是想着法子偷袭金城塞”

    黄门王良皱眉不悦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些贼人偷袭金城塞,就应该第一时间送信金城塞,怎么送来了董司马里了?”

    董卓心下一阵不喜,脸上却一阵哀叹。

    “唉”

    “贼人没反叛时,虎娃得了消息就警告了那陈太守,结果虎娃的兄弟被关入大牢、死在了大牢里,虎娃也被陈太守上奏朝廷,反咬虎娃是杀人贼人。”

    “若是公公,公公还敢派人去金城塞吗?”

    董卓又是一阵苦笑。

    “北宫伯玉、韩遂等人已经造反,就算虎娃不,泠校尉也当想到贼人偷袭金城塞,告与不告,并无太大区别,就怕就怕泠校尉也犯了陈太守那般的糊涂!”

    “不犯糊涂还罢,若是犯了糊涂,一个娃娃就是跑到金城塞,就算了咱这番话语,那也还是糊涂!”

    “与其如此,还不如送信给咱,让咱告知皇甫将军,那泠校尉就算犯了糊涂,难道还敢置朝廷督令不顾?”

    众人一阵点头,确实,换了谁之前吃了偌大的亏,那也要稳妥一些,让朝廷逼着金城塞谨慎些就很稳妥。

    皇甫坚寿哪里还坐的住,慌忙上前道:“此事太过重大,还请仲颖恕罪”

    董卓忙起身将人拉住,苦笑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咱哪里还有心思吃酒,还是一同去见皇甫将军吧。”

    众人纷纷起身,有些人心忧不已,唯恐真的被贼人偷袭夺下了金城塞,有些初时心惊,但听了董卓话语后又不甚在意。

    初时金城郡太守陈懿可以大意,贼人都已经造反了,护羌校尉泠征难道还会疏忽大意吗?

    有些人不甚在意,但见董卓如此,也不得不跟着前往将军府。

    正如数月前董虎所言,董卓一举拿下了五千兵马指挥权,成了平叛大军第二号人物,无论董卓是不是大惊怪,皇甫嵩还是给予了足够的重视,立即让兵卒拿着军令日夜不停前往金城塞,至于能否顺利保住金城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皇甫嵩与董卓关系不怎么好,两人坐在一起不出三五句,一准变成你喝你的茶,我看我的军报,一副你不理我,我也不愿巴结你样子。

    “哼!”

    董卓刚从皇甫家中走出来,就是一声不满冷哼,董旻心下一阵苦笑,但他还是低声道:“兄长怎么把这么要命的事情了出来?”

    董卓对他在厅堂上表现有些不满,冷脸道:“之前你不是还责怪虎娃,怪虎娃没能第一时间告知那泠征吗?怎么又责怪起咱了?”

    董旻一阵无语

    “哼!”

    董卓一声不满冷哼。

    “告知了又如何?无论那泠征守不守的住金城塞,时间都已经来不及了!”

    “啊?”

    “啊什么啊?你当虎娃是那般不知轻重的蠢货?”

    董卓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亲弟弟董旻。

    “瑁儿腿脚是不好,可若你再与那帮混账明里暗里欺负瑁儿,别怪咱恼怒!”

    “一群混账”

    “瑁儿连送与咱一封信件,也要让你嫂嫂亲自让人护送吗?”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