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吕布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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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臧霸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狠狠揉了揉鼻子。
“肯定又有哪个混蛋在骂老子”
不等孙观苦笑开口,一兵卒急匆匆跑了过来。
“报将军,南面出现了过万贼军”
“哼!”
“一定是那吕布贼子在骂老子!”
臧霸又狠狠揉了两下鼻子,嘴里还冲着面前卒下令。
“告诉兄弟们,自个的富贵自个挣!若哪个给老子装孬种日后自个扒土也是活该!”
“诺!”
卒很是抱拳答应,脸上却满是欢喜,别人怕打仗,他们却整日盼着贼人杀过来,如此也能杀敌立功,也能欢欢喜喜混个官当当。
臧霸、孙观里的兵马都是泰山军,原本是占山为王的山匪,也是黄巾军的一支,与富户大族一直都是敌对的一方,但不代表他们就不想做富户大族!
按照汉兵的规矩,即便凭军功封侯或做个低级县尉的,那也是大族、豪强们的权利,与底层卒子没有屁个关系,诸如董卓、朱儁、孙坚、刘备,看着他们与世家豪门没有关系,但他们能在一开始征募几百人跟随汉兵征战,那就绝对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当地的豪强、宗帅!
世家豪族子弟凭功可以封侯,豪强、宗帅可以出任低级官吏,至于普通兵卒战罢解散后,该回家种田的依然回家种田,而现在董虎给了底层兵卒一个入仕会,尽管只是里长、亭长、乡长这样的吏,那也比丁点改变命运的会都无强了太多!
只要有上进的会,个个都巴不得上战场杀敌,原本不怎么重视军纪的泰山军,这段时间里全都老老实实,随身带着本本的长使让干啥,一个个全都老实干啥,泰山军的军纪也好了很多。
不仅泰山军如此,董越、于爽所部的兵痞们也是一改往日模样,很有恢复当年强大的汉兵迹象。
董越的嫡系兵马是北地营,是地地道道的凉州军,数量不足五千,而于爽原本是郭汜下将领,所部是美阳系之内的长安营,而长安营又分为长安虎牙营、扶风雍营、右扶风各个坞堡兵、盖勋所部五营万卒、长安三辅各县城防兵。
当年董虎自凉州进入长安三辅时,强行控制住了美阳数万汉兵,有些年老体弱的兵卒淘汰了,剩下的兵卒就按照属地拆分了长安营、雒阳营,并且将之打散混编,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形成一个个不受控制的派系,摧毁长安、雒阳家族对长安营、雒阳营的影响力。
长安营是美阳系保存最完整的一支汉兵,在董卓主政期间,长安营不仅没有缩编,反而扩兵了不少,只是这些年里,这些兵卒也都与兵痞没有区别,但不管怎么,长安营、雒阳营都是地地道道的汉兵、常兵,比灵帝建立的西园八营强大了太多。
于爽所部长安营足有过万人,与北地营混编后,北地营也就不再存在,而是成为了京畿南军嫡系第三步兵营,董越也成了仅次于孙牛、胡三之后的第三步兵营营主,只不过按照军中将领私下里的习惯,第三步兵营也还称作长安营而已,至于第四步兵营雒则分散驻守雒阳八关。
“退役转职”在董部义从军中不算是稀奇的事情,每次大战都会伴随着一些伤残退役兵卒,一些年老兵卒也需要退役,退役了后基本上都担任一些地方官职,这么做的好处很明显,既能帮助董虎稳定地方,也能让他用军令直接取代政令,保持上下政令通畅。
董虎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从河湟谷地时就是如此,只不过董部义从一直都是独立且封闭的势力,无论是皇帝刘宏活着时,还是董卓主政时,外人都很难插董部义从和凉并的任何事情,他人也就无从得知,更何况一般人都只会注意州牧、刺史、太守这样的大吏,别里长、亭长、乡长了,就是县令也不会有人去关注。
凉州军吞下完整的司隶校尉部、青州、兖州、豫州、徐州只有两年时间,时间太短,而且地盘太大,所以退役转职的数量较多,也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和长安营、泰山军、青州军的轰动,也让这些杂牌军一改往日陋习,唯恐随军长使给他们记过,全想着与人干仗好赚取军功做官呢!
兵卒整日想着干仗,想着升官发财,作为第一线统领的臧霸、孙观那也是俩眼溜圆,巴不得吕布过来寻麻烦,尤其是董虎离开时特意交代过了,两人就都待在了平安县内
两人急匆匆爬上城头,向下一看,可不正有过万人沿着运河两岸跑了过来么?见到这一幕,臧霸就有了些兴奋。
“宋宪那子竟然敢来送死哼!这次绝不能轻饶了他!”
袁术逼迫吕布渡河与董虎干仗时,宋宪的对就是臧霸、孙观所领的泰山军,只不过两军一进一退始终没有交战而已。
当日泰山军一退再退,不是因为臧霸、孙观怕了宋宪,事实上他们很想与宋宪大干一场,只不过董虎的军令就是让他们一退再退。
两军有过接触,臧霸远远看到城外兵卒挑起的“宋”字大旗,那能不知道是谁吗?
正当臧霸摩拳擦掌时,宋宪踢马来到城前,很是光棍似的将大刀重重插在泥土中,又当着城头无数将士的面解下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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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宪老子这是怎么了?”
“不像是来找事的啊?”
臧霸有些不解,孙观皱了下眉头。
“不会是吕布真的被孙策、陈宫宰了,宋宪这才走投无路前来投降的吧?”
臧霸眉头不由皱起,他现在驻扎在平安县,与之对应的就是驻扎在高邮县的宋宪,两县都是中渎水运河上的两座城池
宋宪在撤离淮阴县时有些犹豫,他也成了吕布颇为忧虑的人员,与纪灵驻防钟离县性质一样,宋宪也被踢出了吕布的决策核心,成了高邮县第一线的驻防将领。
臧霸知道宋宪驻扎在高邮县,而高邮县距离吕布的老巢广陵县足有百里,若吕布真的死了
“嗯?”
臧霸眼神很好,见到宋宪提着个染血布囊走来,大向后摆了摆,拉开了弓的兵卒也将弓箭低垂了下来,但却箭矢在弦。
“宋宪!”
“你好大的胆子,老子不去寻你麻烦,你倒是跑来送死了——”
臧霸指着城下宋宪大吼,宋宪沉默了下,向着城头抱了一拳。
“宋某往日多有得罪,今日特来献上吕布人头,还望两位将军查验”
“啥?”
“吕布真的死了?”
臧霸、孙观全都露出一副震惊,由不得他们不震惊,前些日董虎离开时就与他们过吕布必死,可即便吕布被杀,也应该是孙策、陈宫将人杀了,人头也应该落在了孙策里才对,而不应该是宋宪将人头送到此处
臧霸有些犹豫道:“孙观,你宋宪有无欺骗咱们?或是孙策想赚取咱们的城池?”
孙观皱眉想了下,道:“吕布应该已经死了,咱们只需察看一下人头就知真伪,宋宪在此事上骗不了咱们。”
“宋宪是高邮县守将,距离广陵县足有百里,若是他知晓了孙策、陈宫要杀吕布,要么背叛了吕布,带着兵马奔回广陵县杀人,可如此一来宋宪就应该投靠了孙策、陈宫,自然是不会将吕布的人头送到你我这里。”
“可若他忠心吕布,与孙策、陈宫厮杀在一起,就算他战败逃了出来,也不应该有如此之多的兵马”
臧霸默默点头,投降了孙策,吕布的人头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没有投降,就算宋宪极为神勇,把吕布的人头抢了出来,因高邮县夹在平安县、广陵县之间,如此一来,宋宪就必须向一方投降,提着吕布的人头来投靠也算合理,可城外看着就有过万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经过了激烈厮杀。
就在这时,宋宪再次开口。
“两位将军莫要怀疑,我军都是郯城、下邳想要回乡的青壮百姓,将军若是不信我军,我军上下皆可放下兵器。”
“嗯?”
臧霸转头看向孙观,疑惑道:“难道宋宪真的是来投降的?”
孙观皱眉看向城下徐州军,见城外兵卒确实没有杀气腾腾样子
“不若让末将出城一查究竟,若宋宪愿意放下兵器末将以为可以一试。”
臧霸本能的摇头道:“你更加稳重,要去也是我去!”
仅片刻,城门打开,臧霸带着千卒冲出城门,直至看到宋宪依然没有退走,在城头上观察的孙观这才放下了心
臧霸踢马来到宋宪面前,皱眉道:“前些日时主公就吕布必死,可吕布的人头怎么在你里?不应该是在孙策里吗?”
宋宪独自提着吕布的人头来到城门前,直至臧霸冲出城门他也没有移动半分,臧霸也就信了他的投降话语,但心下却有诸多不解。
宋宪心下五味杂陈,面上却没有异样,抱拳道:“敢问臧将军,吕布已死,头颅留在孙策中可有用处?”
臧霸疑惑道:“怎么没有用处,吕布宰了袁术,他的人头怎么就没有用处?”
宋宪沉默少许,点头道:“将军的是,但陈宫觉得,董帅比淮南军还强,孙策不能得罪袁胤,更不敢得罪董帅。”
臧霸一愣,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也不由默默点头。
“不错不错。”
“那孙策还算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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