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汝南袁家的臣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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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虎看向面色微白的两人,灿烂一笑。



    “袁绍已是冢中枯骨,不出一两年,咱必砍下他的头颅,就算你们杀入了江南,虽然咱在十年之内没有继续南下的意图,但咱可以向你们保证,十年之后,江南任何敢与咱抗衡者,都将被咱夷灭九族,咱有十足的把握,十年之后,咱必会一统天下!”



    “至于躲入益州的朝廷天下十三州,我军夺其十二,他刘协难道还敢顽抗?”



    阎象、陆勉心下暗自叹息,尽管他们不知道十年后董虎能否一统天下,但他知道面前男人绝不是易与之辈。



    “唉”



    阎象轻声长叹,一脸苦笑道:“将军的意图恐怕是难以实现了,就在两日前庐江郡传来消息,数万兵马已经投靠了刘勋,袁叙将军更是被乱军抓了起来”



    “阎象你”



    陆勉大惊失色猛然站起,面上有些恼怒阎象将庐江郡的事情出,可阎象却一脸苦涩摇头。



    “庐江郡的消息隐瞒不了多久,最多数日间九江郡就将人人皆知,今日就算不言又如何?”



    陆勉张了张嘴,庐江郡的变故太过突然,根本没有给寿春应对的时间,而董虎却有些诧异皱眉。



    “淮南军反了?”



    阎象苦笑点头,叹气道:“或许是荆州传来天子欲要亲征我等,庐江郡境内的将士们军心动摇,雷薄、陈兰已经反叛,若是纪灵又脱离了我军寿春仅有两三万兵马,又如何可相助将军?”



    董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突发事情,沉默了片刻,心下又不得不承认雷薄、陈兰投靠刘勋的有着很大的合理性。



    汉室朝廷还有相当的影响力,一旦刘协真的带兵前来淮南,江南各路诸侯一定会群起对淮南军发动进攻,与此同时,淮南军内部也一定会有各种不同声音。



    董卓主政之时,各路诸侯搬出各种借口,可现在刘协主政,袁胤就算想找理由反抗,又能有多少人愿意跟随?



    刘协是天子,刘勋是汉室宗亲,投靠了刘勋也在间接投靠了朝廷,也就与犯上作乱的淮南军彻底划清了界线,若能砍下袁胤的头颅更是一桩大功!



    董虎有些无语看向紧闭的城门,这才明白了袁胤为何如此敏感,以至于连清河郡王刘胜都绑着挂在了城头。



    “呵呵”



    董虎突然笑了,身体微倾看向阎象。



    “咱看重的是淮南军十几万兵马,是可以抵挡江南向北的力量,可若淮南军只剩下些许残兵败将,那咱还有何理由继续让袁胤留于寿春?”



    “将军你你是要背弃誓言吗?”



    陆勉鼻息一阵粗重,眼中却闪过诸多恐慌,想要怒斥,可阎象已经把自家的老底掀了个干净,出的话语也有了些颤抖。



    “呵呵”



    “既然陆将军这么想要本帅遵守誓言,本帅今日就会回返淮阴县,本帅会向纪灵下达一个军令,历阳的兵马会紧守大营,会坐视雷薄、陈兰杀入寿春,把寿春变成一座空无一人的城池”



    “呵呵”



    “咱想知道,陆将军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陆勉面色剧变,阎象更是紧张向董虎大大行了一礼。



    “将军万万不可,我军是愿意与将军相善的”



    “相善?”



    董虎摇了摇头,指向已经没了刘胜身影的城楼,笑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刘胜与我军性子强势的武人不同,他是我军当中最惜命的家伙,他若出使贵军,自然不会给贵军太大的压力,这也是咱向贵军表达的诚意。”



    “与此同时,刘胜还是先帝在世时册封的正牌清河郡王,比刘焉、刘虞、刘表、刘岱、刘繇、刘勋他们还要正宗,有他亲自前来,从某种程度上也抵消了刘协所附带的影响。”



    “正因这些原因,咱才让他出使寿春,可你们却将他吊在城楼羞辱,这是与我军相善的态度吗?”



    阎象张了张嘴想要辩解,若不是他突然奔袭而来,若不是征讨庐江郡的雷薄、陈兰突然反叛,袁胤也不会如此紧张,可他又无法辩解。



    刘胜是清河郡王刘蒜的孙子,若非大将军梁冀和梁太后更愿意儿为帝,刘蒜当日就已经成为了帝王,此时的刘胜可能就是大汉天子。



    刘胜胆,在宗室里的地位却很是尊崇,他在刘协即将御驾亲征之时前来寿春,本身就是一种反对刘协的政治态度,可袁胤却把他挂在了城头,这可不就给刘协和天下人更多的讨伐借口吗?



    事前阎象也是一再劝解,可袁胤像是被恐惧支配了,就是要拿刘胜开刀



    “先生是天下智者,应当能看到若无我军相助,无论是何种结果,汝南袁家以及你们这些人都将死在寿春城内,没有第二个结果,刘勋、雷薄、陈兰肯定会在刘协前来之前干掉你们!”



    “道理很简单,战国七雄没人愿意周天子威严大盛。”



    陆勉身体没由来的一阵颤抖,他听出了董虎的话语,若是雷薄、陈兰等人没有造反,他们这些将领只需要在刘协亲征前来之时临阵反叛,趁加入朝廷后就算不是功臣,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性命危险,可现在不一样了。



    雷薄、陈兰没有反叛,无论是只能躲在城墙内的刘勋,还是隔江而望的曹操、周昕,他们都没有办法杀过长江,如此一来,对于淮南军文臣武将们的威胁就不是很大,即便刘协杀了过来,淮南军崩散投降了,对于袁家之外的文臣武将们的威胁都不是很大,毕竟成都朝廷一方面需要震慑天下各路诸侯,同时也要向世家大族表达一些善意,陆勉、阎象这些人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顶多就是他们自此退出历史舞台,想要掌握权力是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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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雷薄、陈兰反叛了,能够反向杀入寿春,那情况就不同了。



    以史为鉴,春秋战国之时,天下各路诸侯虽然彼此争斗的血头血脸,但在对待东周朝廷事情上是一致的,无论哪一方诸侯都不会希望周室朝廷崛起,这样的情况也同样存在唐末之时的各路节度使身上,只要李氏王朝想彰显皇室威严,各路节度使一定会杀入长安,会一把火把长安烧了个精光当然了,陆勉、阎象是不可能知道唐朝节度使的事情。



    但正如董虎所,各路诸侯绝对不希望朝廷再次兴起,因为一旦朝廷再次兴起,刘协能放过任何人,独独不会放过各路诸侯们!



    刘协亲征的借口就是淮南军越境侵入江南,攻打庐江太守刘勋,可若袁胤死了,淮南军没了,刘协还有这个借口跑出来吗?



    董虎不知道刘勋、雷薄、陈兰会不会反攻杀入寿春,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关键,那就是纪灵的态度!



    纪灵身在历阳,历阳算是九江郡的最南端的城池,而刘勋、雷薄、陈兰一旦从庐江郡治所舒县北上攻打九江郡的合肥城,纪灵就可以统领五万兵马向西越过巢湖,直接杀入刘勋的老巢,所以,刘勋、雷薄、陈兰等人若不解决掉纪灵,或者不能服纪灵中立的话,庐江郡就很难北上杀入寿春。



    那么刘勋能否服纪灵保持中立呢?事实上还真有这个可能,而且概率还很大,不是因为刘协亲征的事情,而是袁胤这段时间里对纪灵打压的态度。



    纪灵有凉州军做靠山,他自然不会畏惧了刘协,可袁胤每每克扣军中粮食,以至于纪灵军中持续动荡,军中将士又岂会愿意营救寿春的袁胤?



    正因这种可能性很大,可当董虎了出来后,陆勉、阎象终于怕了,见他们面色苍白,董虎不屑笑了笑。



    “明眼人都能看到淮南军已经完了,若无意外,你们现在只是一群路边的枯骨,所以你们没有与咱讨价还价的资格!”



    世事难料,董虎若提前一步得知庐江郡发生了变故,他今日绝对不会前来寿春,只需让人告知纪灵,让他配合一下刘勋,之后他就可以坐等九江郡、庐江郡大乱,就可以一举拿下整个淮南三郡。



    留着淮南军的目的是让他们对江南施加更大的压力,可淮南军自己崩掉了,董虎就只能自己下场,吞了淮南军



    想到这里,董虎仰头饮下酒水,扶膝站起,他已经没了继续谈论下去的兴趣。



    “本来呢,咱此次前来就是与你们一声,咱已经与孙策好了,我军会赞助他数百艘船只,贵军可以拿出数百艘船与纪灵,相助纪灵、孙策分别杀入丹阳郡、吴郡,如此一来你们也就不需要承受粮食辎重压力。”



    “孙策的事情且不提,咱会与纪灵谈一谈,他若愿意做一路诸侯,咱会支持他做丹阳郡太守,若他不愿成为一路诸侯,更愿意跟着咱混事,丹阳郡就由你们自己分配,而纪灵会被调入广陵郡,担任广陵郡太守”



    “呵呵”



    “可现在好像已经没了这个必要,你们自己就已经乱了,崩了,支持你们也就没了必要。”



    着,董虎神色有了些郑重。



    “大话谁都会,但你们心下应该很清楚,你们已经没了任何退路,刘协已经将你们当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没了我军的庇护,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咱给你们一个会,汝南袁家若愿意开城投降,咱会以礼相待,让他们回乡做个富家翁,其余的人则由内阁六部安排,但不管怎么,咱至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着,东湖又转而看向阎象,他从贾诩嘴里得知了“少傅”的事情,初时的他并不是太过在意,不是因为他愿意贾诩插儿子的教育问题,而是他知道贾诩开出的条件事实上是一个陷阱,仅看一看原本胖胖的阎象变成了瘦猴模样,就可见袁胤在此事上给了阎象多大的压力。



    当日渡河的不仅只有阎象一人,还有一些汝南郡本土家族的老人,就算阎象想隐瞒“少傅先生”一事也不可能,等到他回到寿春后,袁胤自然会恼怒此事,与此同时也会再次割裂淮南军文武众臣,会增加一些想要投靠凉州军的人,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疑神疑鬼的袁胤数月来杀了不少人。



    董虎对儿子的教育极为重视,并不想让儿子受到大家族一些思想毒害,可世事难料,淮南军崩塌的太过迅速,仅仅数月而已



    “唉”



    “数月前文和与先生开口言少傅实话,文和与咱提起此事时,咱心下是有些不悦的,不是因为文和涉足咱的私事,也不是先生的学问不够,而是先生真的有成为帝师的思想境界吗?”



    阎象面色一变



    “帝王,代天而治天下。”



    “帝王代表的就是天道,所言所行皆应替天行道,身为帝师更应以身作则,咱不确定先生有无这个德行,然而文和已经与先生提及了此事”



    “咱可以答应先生少傅一事,但若先生达不到咱所期许的样子,若咱罢去先生,先生也莫要怪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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