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选择？

    许攸话语问出，颜良、文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看着两人沉默不语，许攸知道他们心下的犹豫，一个草民一般的人，仅一夜间便被袁绍提拔成了统兵大将，又岂是能轻易背叛的？

    “呵呵”

    “冀州的结局已定，无论你们如何抵抗都毫无任何意义，乐成县距离邺城足有六百里，此时又正值大雪封路之时，即便你们日夜赶路也需要半月时间，而且还要面临凉州军的以逸待劳。”

    “若你们率军回援，不仅你们会死，数万冀州儿郎也会一同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颜良隐约知道许攸是对的，但有些事情他有些想不明白，皱眉道：“邺城有兵数万，凉州军就算有十万之众，短时间内也足以自保，先生的围魏救赵也不算错了，可若主公军令送来，若令我等立即救援邺城又当如何？”

    

    “围魏救赵？”

    “呵呵”

    许攸一脸微笑摇头，两人见他如此，心下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寒意

    “那董虎自十五岁征战至今，先战北宫伯玉、烧当老王、韩遂等人，继而再战豫州黄巾贼，北上雁门郡戍边后，先后与匈奴人、鲜卑人大战。”

    “天下大变之前，他亲领大军堵住了韩遂、马腾的后路，逼迫着十余万凉州贼与他生死一战，天下大变后，更是在开封之战俘获各路诸侯二十万兵马之后就是与曹操在兖州一战，在寿春逼迫十余万淮南军低头投降”

    “细数凉州军历次大战，仅超过十万人的厮杀就有八次之多，又有哪一次不是风卷残云？”

    许攸饮下一口酒水，看着面色狂变的颜良。

    “颜良，你真以为邺城挡得住凉州军半个月的狂攻？”

    “你真以十余万兵马就能攻破孙牛镇守的南皮城？”

    “你以为那董虎不会考虑我军狂攻南皮城吗？”

    “若真如你所这么容易，他早死在了韩遂里！”

    许攸再次饮了口酒水

    “许某也不欺骗你们，邺城内各家族都已经暗中投靠了那董虎董西宁”

    “什么——”

    两人大惊站起，一脸难以置信看着许攸，眼中满是震惊、不解

    “呵呵”

    “你们真以为那些人真是傻子？还是你们眼瞎，看不到雒阳对百姓的仁德之举？”

    颜良、文丑张了张嘴，又一脸苦笑坐下，凉州军几乎快要把整个冀州包裹了起来，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凉州军的种种惠民措施？

    董虎抢夺了无数田地，尽管他与各路诸侯的做法看起来差不多，都是直接霸占无数田地，将无数百姓变成了他的佃户

    看起来没有太大区别，但董虎的佃租是一成，也就是十税一，只要缴纳了一成佃租后，余者苛捐杂税都不用交了，这比曹操的“五五、六四”屯田分成强了太多。

    曹操是一方诸侯，几乎就是一国之主，他的屯田佃租最低也是五成，更不要提富户地主了，河北百姓看到董虎的“佃租”如此低廉，自然是能逃入凉州军的控制区时就逃。

    除了一成佃租或赋税外，董字号店铺、钱庄还赊欠给百姓低息或无息贷款，若是没了男人的孤寡，凉州军还会免费给钱粮供养，会开设学堂教授娃娃

    有些事情很难让人相信，可冀州真的距离雒阳太近了，颜良、文丑就算不想相信也不得不信，也正因这些事情，几乎每一天都有冀州百姓逃亡，哪怕冀州军抓到就砍头也难以止住百姓逃亡的趋势。

    “唉”

    颜良、文丑听明白了许攸话语里的意思，大家族又不憨不傻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凉州军明显就是在争夺民心，用无数钱粮争夺民心，偏偏他们还无可奈何，至于凉州军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粮

    各路诸侯最大的开销就是军队，偏偏凉州军自十余年前就有自耕自养的习惯，甚至在与北宫伯玉干仗时，董虎都能跑到十万凉州羌人面前耕种。

    凉州军自耕自养，最大的开销被凉州军自己解决了，并未因为兵卒众多而加大百姓的负担，而百姓缴纳的十税一赋税也就成了董虎可以投入民间的资本。

    颜良、文丑他们知道董虎的资本来自于哪里，这些事情也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各路诸侯很难复制他的做法。

    文丑心下有些失落，叹气道：“先生是我等也要背叛主公吗？”

    想着数日前收到的信件，许攸皱眉了数息

    “知道董西宁是如何收服的淮南军吗？”

    阎良、文丑皆是一愣，许攸却是苦笑一声。

    “只要老老实实耕种三年田地，三年后每人一头牛，三十亩田”

    “什么——”

    两人第三次猛然站起，一脸难以置信看着许攸，而许攸只是提着酒葫芦大大饮了一口。

    “田丰成了淮南刺史，数日前田丰让人送来一封信件，提到了董西宁安置淮南军一事。”

    “每人一头牛、三十亩田，一旦军中将士得知了此事，一旦他董西宁也照此给予冀州将士耕牛和田地，你们觉得他若要杀你们，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颜良、文丑瞬间怕了，是真的怕了，邺城内大族投靠了凉州军不可怕，即便冀州无数家族投靠了凉州军也不是最坏情形，只要拉拢住了兵卒，即便再坏的情形也不可怕，可若兵卒全都反叛了，任谁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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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头牛，三十亩田，看似不多，可却是无数人一辈子的奢望

    颜良、文丑相视一眼，齐齐向着许攸躬身抱拳。

    “往日我等多有对先生冒犯，还请先生大人大量。”

    “自今日起，我等愿奉先生军令！”

    直到此时，许攸才彻底放下了心，起身将两人拉住，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董帅最爱悍勇之人，马腾下大将庞德，曹操下大将典韦、许褚，孔融下武安国，公孙瓒下赵云，袁术下纪灵他们无不被董帅重用而成为一方大将，你们二位有万夫不当之勇，日后也必然会被董帅重用！”

    颜良、文丑心下暗自感慨，他们就算再如何不愿，在得知了董虎给淮南军的条件后，剩下的那点抗拒也没了丁点，除非他们真想自寻死路。

    一头牛，三十亩田看似不多，加在一起也就与汉兵的一年俸禄相当，可禁不住人数众多，如此庞大的财富扔就扔出去了？

    可阎良、文丑又不敢不信，临洮跑出来的子太过异类，自幼就是一个怪胎！

    确实，董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怪胎，屁大娃娃自己还养不活呢，偏偏却供养了几百个乞儿，刚刚俘虏了阎行的数千兵马，还没几日时间呢，他就敢带着俘虏与十倍凉州羌人干仗，而且还作死似的跑到十万贼人面前耕田种地，偏偏十万贼人还就被他吓住了

    如果这些事情都不算的话，供养了超过百万娃娃呢？到处向百姓散发钱财呢？

    董虎做了无数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偏偏还让他成功了，至少雒阳是一日富似一日

    即便袁绍封锁了边境，颜良、文丑也是知道雒阳内情形的，想不信许攸话语都不能。

    远在六百里外的董虎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当然知道“一头牛、三十亩田和一套农具”的威力，但他并不打算在幽冀使用这枚核弹。

    不是他承担不起，通过“借一还一”向民间借贷耕牛，无数百姓都是他的免费放牛娃，兵卒再多也没有百姓多，只不过他需要一些时间，需要将耕牛的基数做得更大一些，这也是他与淮南军开口“三年”的一个原因。

    不是他不愿意加大力度刺激百姓恢复生产生活，而是他需要得到战后能够获得多少土地的数据。

    牛马不是问题，给他三年时间，他就能拿得出，关键是“三十亩”田地！

    幽州遭到的破坏大一些，主要是公孙瓒的纵兵抢掠造成的，纵兵抢掠，抢掠底层百姓是抢不到油水的，有油水的只能是地主富户，也一定会有大量富户因此而被灭门，如此就会有大量无主田地产生。

    凉并幽都是边地，边地人的性子也都大同异，若一定给三州百姓在“现实”面前排序的话，凉州第一，紧接着就是并州、幽州，之所以是这样的排序，很大的原因是地形和境内的民族成分造成的。

    若草原胡人进攻凉州，凉州是没有太好法子抵挡的，唯一能抵挡草原胡人进攻的段就是凉州人穷，胡人杀入凉州也会因为“人穷”而难以获得足够的粮食物资，而且凉州人也足够的彪悍。

    并州、幽州境内有长城险关防御，能够有效阻止草原胡人更进一步向境内蔓延，所以险关以内虽然也有草原胡人，但却不是很多，至少不似凉州境内那样。

    别这个时代了，即便两千年后，只要是境内有大量不同属性的流民或外族，社会一定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矛盾和问题，后世经济发达都会产生诸多问题，更何况是在古代？

    哪里羌胡蛮较多，哪里就最容易动荡，百姓也会在动荡之中学会“现实”的性子，“现实”性子也就有了轻重之别，但不管怎么，幽州军与凉州军的性子差不多，一旦没了约束就容易制造出更多的悲剧。

    董虎是凉州人，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也知道幽州军会做出哪些事情，知道自己会在幽州得到无数田地，但冀州与幽州不同！

    冀州肯定也会有不少家族被灭门，否则袁绍是无法养活这么多兵马的，若是仅仅依靠世家大族的支持，他袁绍也绝对成不了一方强势诸侯。

    袁绍能明抢暗夺田地，下面的将领同样也可以，若冀州各家族不低头前来投靠，董虎自然可以大一挥，将袁绍和冀州文武的田地全部没收掉，关键是冀州各家族已经暗地里表达了投靠的意思，如此一来，董虎无形中就损失了一部分田地。

    冀州军的数量太过庞大，没收的田地够不够兵卒分配的？

    没人敢保证，所以必须在拿到田地数据后，他才能根据现实情况进行分配，而不是他不愿将田地散出去。

    田地不耕种就不会创造财富，董虎明抢暗夺了无数田地，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抢了多少，但他抢了的也是为了给百姓耕种，兵卒的军屯田、民屯田也好，分给百姓的田地也罢，田地所有权是在董虎里的，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避免百姓卖掉赖以生存的田地，也避免日后大族继续兼并田地。

    农耕社会，谁拿到了田地谁就有话语权，不仅可以影响到政治、经济方面，更为严重的是拥有了造反的能力，董虎自然是不愿意世家大族继续兼并无数田地。

    因他不确定能拿到多少土地，所以他需要保守一些，并不打算用“直接购买”的方式让冀州军臣服，可他哪里想得到许攸竟然会用此事震慑颜良、文丑？偏偏两人还就被他吓住了！

    运送物资是件大工程，仅动用的民壮就有五万人，拖拖拉拉十几里地，等他途经武城时，也不知道逢纪是不是承受不住了压力，还是沮授的口舌太过厉害，或是逢纪早就决定投降了，在城内一将发生了叛乱后，武城便打开了城门。

    董虎怎么看都跟儿过家家似的，但他还是亲自为逢纪、郭援松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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