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们两不会早在都城就有私情了吧?”漠阳满是恶意的量这对狗男女。
果然就算有姜国长公主那般美貌的女子为妻,男人该花心还是得花心,真是混账!
柳媚儿无辜的看向静默不语的黛姐姐,只得继续保持沉默。
“果然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漠阳忍着疼坐起身,先前还以为这位柳大人是个例外,现下看来真是瞎了眼。
不过一想到那位姜国长公主眼睛也不怎么好,漠阳心里平衡了些。
“漠阳公主你流了好多血。”柳媚儿给黛姐姐系着用自己衣衫撕下来的布条绑住掌心伤口,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漠阳公主。
“没事,这点伤很快就会止血的。”
柳媚儿觉得漠阳公主是在逞强,毕竟方才那一剑红衣女子下手完全没有留情,想来应该伤的比黛姐姐还要严重。
漠阳背靠石柱探手点住穴位让自己尽量保持不动询问:“哎,方才你怎么看出她是凤国公主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姜苌黛侧身倚靠柳媚儿并不想搭理这位惹是生非的漠国公主。
那服下的毒,好似对于武功越高的伤害更强,姜苌黛指腹扣住柳媚儿脉搏时松了口气。
媚儿,她不会武功,所以反倒没有受什么伤害。
“你这人真是……”漠阳见这面纱女样貌被遮住,嗓音沙哑的犹如老妪,便揶揄道,“柳大人,你这个老情人性子这么冷,我看还是换一个吧。”
还没应话的柳媚儿明显感觉到黛姐姐的气息有些不稳,连带整个人都有些杀气腾腾。
“我、我其实也想知道黛姐姐怎么看出来红衣女子的身份。”柳媚儿讨好的望着黛姐姐。
漠阳见柳大人狗腿子一般的反应,更是心里厌恶。
这男人对他好点,他还不受用,反倒是对他凶悍,他反倒觍着脸讨好。
姜苌黛见她真好奇的紧,方才松口道:“凤国女子不比其他四国女子只主内,此国掌权者世代皆为女子又被称为女皇,而且凤国女子擅武都会随身佩刀剑,而凤国皇室女眉间都会有一朱砂印点。”
“这些我都没听过啊。”柳媚儿博览群书,虽然听闻过凤国,可也只是知道凤国处于姜国东边,长年密布群山峻岭之中,其间毒死瘴气更是让外人防不胜防。
漠阳也有些好奇这面纱女怎么如此熟悉知晓凤国详情。
“凤国长年封闭,族人对外排斥,同时也很少外出,我都不知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漠阳佯装随意的询问。
可那面纱女却轻飘飘的了句:“堂堂一国公主,只知好武擅斗,漠阳公主有空还是多读点书吧。”
“你!”漠阳真没想到这面纱女嘴这么毒。
书,漠阳从就看的头疼,谁没事看书啊。
柳媚儿连忙出声劝解:“漠阳公主莫生气,黛姐姐也是好心,多读书总是有好处的。”
漠阳不以为然的哼了声,更是怀疑面纱女的来历,可惜这位柳大人好像还傻乎乎的真信了她的话。
这世上哪有什么书把旁的国家风俗习惯记录的如此详细。
现如今六国之中庆国已经被灭,剩下的五国只有姜国和凤国能与漠国一争高低。
漠阳很难不怀疑面纱女是不是哪一国的细作。
毕竟这位柳大人看着弱不禁风还很喜欢哭,寻常女子最多只把他当做弟看待,怎么可能有女人愿意嫁给一个随便落泪的男人。
现如今柳大人是姜国长公主驸马又是工部侍郎,这面纱女难保不准是想潜伏身侧窥探姜国机密。
这般想着漠阳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虽然柳大人好骗,自己可没那么容易被蒙混过关。
而倚靠柳媚儿单薄身段的姜苌黛嘴角微微上扬,这些消息主要还是潜伏在凤国的探子汇报而来。
毕竟凤国地处险境又易守难攻,外人根本入不得内,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书记录流出。
可偏偏柳媚儿就这般毫无怀疑的信了自己,姜苌黛指腹轻触她的脸庞低低唤了声:“媚儿。”
“嗯?”柳媚儿以为黛姐姐是不舒服,连忙转过身来询问,“黛姐姐哪里疼么?”
姜苌黛难得露出如此示弱的模样,微微低头枕在柳媚儿颈窝应:“没有。”
柳媚儿探手拉着漠人的大袄将紧密挨着的两人罩住,整个人僵直身段半点都不敢动低低道:“黛姐姐若是困了,就睡会吧。”
“嗯。”姜苌黛闭上了眼,还能清晰的听见她的心跳。
其实姜苌黛想亲亲她的。
可现下这般处境并不适合亲昵,姜苌黛只得消念头。
待耳旁呼吸沉稳时,柳媚儿大着胆子低头看了看好似睡着的黛姐姐,心间无比的满足。
如果自己能够再厉害些就好了,这样就能让黛姐姐可以多倚靠自己。
那群凤国人也原地休息大半日,待整装出发时,柳媚儿才不舍的唤醒黛姐姐。
漠阳以及其他漠人手腕被绑着绳索,几人连成一线随从凤国人进入巨大的石门。
石门内里是空旷的殿内,凤国人嘴中念叨细碎的话语,听起来有些像梵音。
只不过柳媚儿不太懂佛理之道,自然也猜不出她们念的是什么。
漠阳在柳媚儿身后悄悄的出声:“柳大人知道凤国人喜欢拿活人祭祀神灵吗?”
“从未听闻。”柳媚儿摇头应,视线一直望着前面的黛姐姐。
黛姐姐身上病还未好,想来身子总是虚弱的紧。
“你看她们现下神神叨叨的模样,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啊。”漠阳有意恐吓。
漆黑的石殿内,只有凤国人举着几处火把照明,柳媚儿有些心慌立起寒毛应:“漠阳公主的意思是她们要拿我们去祭祀神灵?”
漠阳见柳大人上了钩,满是坏笑的故意吹了口气道:“你看这殿内都是石制,可是却阴风阵阵,难道不觉得诡异吗?”
越越灵异的柳媚儿,竟然真感觉到后颈冷风阵阵,顿时吓得连忙往黛姐姐身旁挨近了些。
姜苌黛原本正在听这些凤国人嘴里念的话语,因听到身后媚儿的急促脚步声,便分了些许心神偏头看了看。
“媚儿,怎么了?”
“黛姐姐有没有感觉到这里阴风阵阵啊?”柳媚儿胆的紧紧挨着黛姐姐细声。
“阴风?”姜苌黛偏头看见柳媚儿身后正在坏笑的漠阳公主,大抵也能猜出大概,“这里是深藏荒漠之下的地下城,四周又密不透风,媚儿你怕是被漠阳给骗了。”
“哈哈。”漠阳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媚儿再迟钝也该明白自己上当了。
唉,好丢脸哦。
“媚儿,下回可别再信旁人随意的话了。”姜苌黛见她低垂脑袋不语,不免担心的叮嘱几句。
“嗯。”柳媚儿点了点头,又补充了句,“不过黛姐姐的话,媚儿还是信的。”
姜苌黛微愣的转过头,两颊发热起来,指腹挽起耳旁碎发掩饰上扬的嘴角。
平日里让她几句好听的话,她能为难的面红耳赤,可她无意间的话反而最是撩人不自知。
待穿过一层层的通道,最终几人被留在一处红漆木门外,只余两个凤国人看守,其余的则随之凤国公主进了里面。
漠阳量四周见这正是个好时机,便正撺掇着柳大人两位一同动手。
“柳大人,她们现在人少,我们动手很有胜算。”
“可是我们服了药,如果没有解药,逃出去也会死的。”柳媚儿担心黛姐姐的伤势犹豫道:
漠阳挑眉道:“很简单,我们可以威胁她们交出解药。”
柳媚儿没有应答,而是看向一直盘坐的黛姐姐。
姜苌黛知道这药的厉害,更知道漠阳为何这般急切想要逃离。
凤国当年被漠国的丢失不少领地,还有不少凤国百姓也被残杀,这可以是两国之间的国仇也不为过。
现下漠阳落到凤国公主手里,就算不死,下场也会比柳媚儿跟自己要惨。
“黛姐姐觉得怎么样啊?”柳媚儿更担心黛姐姐的身体,毕竟动武若是失败,那心狠手辣的凤国公主一定会下死手。
反而不动手更安全些,姜国与凤国又没有什么不合,想来等凤国公主办完事,应当就会放自己和黛姐姐的。
“暂时没必要动手。”姜苌黛觉得凤国与漠国不合,这样反倒有助于姜国将来一统天下。
毕竟漠国实力强盛,若是能与凤国联合夹击,想来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漠阳见这两人不急不慢的讨论,心想看来靠他们是不成了。
这般想着漠阳偷偷用藏在袖间的弯月刀割破绳索,眼神示意其他漠人做准备。
很快漠人挣脱束缚,随即便制住看守的两名凤国人。
“解药在哪!”漠阳手持利刃抵住凤国人颈旁威胁。
“我们没有解药,公主才有。”凤国人不屈不挠的应。
漠阳眉头紧皱看了看那红漆木大门,犹豫的看向解了绳索的面纱女问:“哎,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吗?”
姜苌黛由柳媚儿搀扶着起身道:“传闻凤国曾经强盛时领地西至长阳关内,北至漠国部分领地,这片荒漠或许是曾经凤国的古王宫。”
“古王宫?”漠阳自然也是知晓过些许凤国的传闻。
当年父皇一举进攻凤国,为的凤国领地的黄金。
古凤国曾经一统五国数百年,其间积聚数不尽数的金银珠宝。
可惜因着岁月如梭,六国曾经多次派人搜寻古王宫旧址无果,因此久而久之众人也都只当是个传闻。
“漠国公主应该不至于孤陋寡闻到连古王宫都不知道吧?”姜苌黛有意引导让漠阳进入其中,毕竟凤国人可是最记仇的。
“本公主当然知道。”漠阳挑眉心想这要是能确定其中真有金银珠宝,那一定要告知父皇。
罢,漠阳押着凤国人进入其间,算去探探真假。
柳媚儿虽然也听闻过古王宫传言,可还是觉得贸然闯入她人领地不太好,所以犹豫的:“我们就不进去了。”
漠阳看着胆怯的柳大人问:“难道柳大人不想看看传闻古王宫金银珠宝是何等景象?”
“这是凤国的金银珠宝,漠阳公主还是不要心生贪念的好。”柳媚儿对于其间到底是什么模样并不感兴趣,只是一心想要寻解药给黛姐姐。
姜苌黛探手轻抚柳媚儿侧脸应:“媚儿,的对。”
两人决定在外间等候,柳媚儿亲眼看着漠阳公主进了黑漆漆的宫殿,心间还有些担心。
“希望她们能够快些出来。”柳媚儿坐在黛姐姐身旁念叨。
“应该会很快的吧。”姜苌黛其实没有告诉柳媚儿,凤国的古王宫传言其实是假的。
那些金银珠宝早就在凤国丢失大片领地退守东处国土时被洗劫一空。
而之所以仍旧传着古王宫的流言,完全是因为古王宫里面藏着一种传中最精密的蛊术。
所以凤国人才数千年来孜孜不倦的想要寻到古王宫。
蛊术对于其余国家而言,或许并没有什么用,可对于凤国而言确实最具有诱惑的财富。
柳媚儿很好奇黛姐姐为什么会这么胸有成竹。
两人等了约莫不到半个时辰,漠阳公主以及漠人们便出来了。
可与此同时出来的还有凤国公主和她的手下们。
柳媚儿看着漠阳公主面色苍白的模样,心间担心的紧。
“你们两倒很是知进退啊。”凤国公主牵着绑住漠阳公主的绳索,“这位却蠢的很,我们凤国的毒那都是蛊虫,你以为是随意能解的吗?”
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面的漠阳公主心里很是后悔。
果然传言不可信啊。
“漠阳公主你没事吧?”柳媚儿探着身询问。
漠阳叹了声道:“太疼了。”
那蛊虫就像是要破肚而出,漠阳和漠人们都还没动手就被那凤国公主给弄的疼到昏天黑地。
姜苌黛探手捏住柳媚儿的耳垂,将人拉回身侧道:“现下她也算得到教训了。”
谁让漠阳总是没事找事的捉弄欺负媚儿呢。
柳媚儿乖巧的靠近过来,茫然的眼眸隐隐有些困惑。
为什么感觉黛姐姐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漠阳公主的遭遇啊。
一行人又被牵着在地下城内走动,等隐隐感觉到空气有流动气息时,众人脑袋被蒙上了黑布。
这般七转八绕,柳媚儿感觉到四周凉飕飕的时候,眼前忽地见了光亮。
这里好像离客栈不远了,柳媚儿被寒风吹得脸疼,方才停了观察地形。
凤国公主骑着马道:“你们走吧。”
“等下,那个解药还没给呢。”柳媚儿焦急的出声。
“可惜,解药只有一人份。”凤国公主佩戴面纱望着这位孱弱的公子,随手将瓷瓶扔给了他。
柳媚儿双手捧着瓷瓶,并未多什么,而是立即倒出药递给黛姐姐,“来,快服下。”
姜苌黛抿紧薄唇看向那凤国公主出声:“你怎么可能只有一份解药?”
“本公主只想给一份,你能奈我何?”凤国公主坐在马上望着这位面纱女,心想这等凌厉眼神可不是寻常妇人该有的气势,“不如这样,你让他跟我去凤国,如何?”
“休想!”姜苌黛探手揽住柳媚儿纤细身段。
听闻凤国女子可养数不尽的男子,而且凤国的男子都是奴隶,必须要吃蛊虫,而且可随意生杀予夺。
姜苌黛怎么可能愿意让媚儿去那等地方受尽屈辱。
凤国公主看了看远处已经快要亮堂的天际,自然也没有心思在逗弄这两位,随手从衣袖拿出一瓷瓶扔向那面纱女道:“你的身手不错,将来有机会再跟你比试。”
单手接过瓷瓶的姜苌黛,神情严肃望着骑马远去的人马。
柳媚儿脸红心跳的看着搂住自己的黛姐姐,心想刚才的黛姐姐好霸道啊。
“媚儿,先把药吃了吧。”
“嗯。”
待两人服下药,姜苌黛同她回到客栈骑着大黑马赶去长阳关。
现下必须要阻止凤国公主把漠阳带出长阳关。
毕竟还要给漠国皇帝一个交待。
此时的长阳关外已是两军对峙,一直接不到公主的漠国兵马已经是按耐不住怒火。
容悦眉头微皱看着关外大军,偏身看向急躁的岳月询问:“现在还没有长公主的消息吗?”
岳月满心自责道:“这都是我的错。”
那夜里岳月睡的太死,才没发现长公主随着驸马一同落入泥沙之中。
现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最是让人担忧。
“你自责也没用,还不如多加心,两国若是开战,恐怕不知何年才能消停了。”容悦心间同样是焦急的很。
这么多年长公主从来没有消失这么久,姜国朝堂现如今更是人心惶惶。
皇帝被气的病重,太子年幼无法执政,武家兄弟又只想独揽大权。
一旦开战,容悦真怕将士们没死在漠人之手,反倒会被那群朋党官员给背刺。
深秋里的寒风越发刺骨,粮草还在路上并未筹集,容悦眉头紧锁的思量一旦开战该如何速战速决。
毕竟战事不能拖的太久,否则其余几国难保不准会背后捅刀子。
到时四面受敌,姜国恐怕就撑不到年底了。
“容将军,长公主回来了!”将士们的呼唤引起容悦的注意。
岳月探身望着那飞驰而来的马匹,只见马匹之上乘坐两人,驸马则被长公主拥在怀里。
“驸马也太娇气了吧。”岳月和容悦下城墙来迎接时低低念了句。
容悦抿唇没有驸马本来就是个女儿家。
大黑马矫健的步伐停了下来时,柳媚儿被冷风吹得整个人都冻傻了。
“微臣参见长公主。”容悦和岳月等一干将士跪拜。
姜苌黛带着柳媚儿下了马出声:“诸位起身吧。”
柳媚儿知道黛姐姐有事要忙,所以自己牵着大黑马跟在身后,探手摸了摸大黑马念叨:“大黑,辛苦你了。”
众人进了营帐,姜苌黛听着容悦的汇报出声:“容将军先派使者去汇报漠阳公主的去向。”
“是!”容悦随即出了营帐
“岳副将派一支精锐骑兵随本宫去追击凤国公主。”
“听令。”岳月立即起了身。
两方人马各自出动,姜苌黛没有时间顾得上柳媚儿,便只叮嘱了句她好生留在军营。
从白日追到夜间,一路直逼凤国公主人马的队伍方向,夜间才终于追上了。
猩红的火把照亮寒冷的夜空,凤国公主望着前后两处人马围击,眉头闪过困惑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马?”
按照计划这时姜国该与漠国动起手才对。
漠阳挑眉得意道:“我忘了告诉你白日里放走那位白脸是姜国长公主的驸马,你觉得他身为姜国官员能让你抓走本公主吗?”
“闭嘴!”凤国公主本想让姜国跟漠国发生战事,这般好坐收渔翁之利,现下看来是不行了。
真没想到那看起来羸弱不堪的公子,居然还能有如此阴狠的心思。
此时在军营里的柳媚儿冷不防个喷嚏。
唉,黛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姜苌黛骑着马看着已经无路可退的凤国公主,并未让人立即通知漠人来围攻,而是让护卫守住四周。
两方人马在一处空地会面,凤国公主隔着暗夜望向那姜国长公主出声:“凤国愿与姜国结盟,不知可否愿意放行?”
身侧的岳月接受到示意应:“好,只要将漠阳公主交出来,长公主愿意详谈。”
凤国公主深知现下如若让漠阳公主回去,漠国皇帝势必要对凤国发难,如若姜国倒戈,那凤国危矣。
现在只能赌一赌了。
两人入简陋的营帐,姜苌黛让人接走漠阳公主,而后与凤国洽谈盟约。
“你、是那面纱女?”凤国公主眼力一向很好,自然不会认错人。
姜苌黛品着茶水道:“你应该很后悔吧。”
凤国公主望着这面色虽苍白可容貌却越显风姿的姜国长公主,心间仍旧是禁不住叹难道世人称赞其是冷美人。
哪怕现如今已经过三十,可肌肤仍旧是容光焕发,这般美人若是露了面,恐怕凤国公主都该认出她的身份了。
“嗯,若是今早杀了你,恐怕现在漠国已经与你们姜国开战了。”凤国公主心生后悔却也不得不赞叹这位姜国长公主的沉稳不惊。
姜苌黛见识这位凤国公主的狠毒,自然了解若是不能结盟,那就必定要杀了她。
“现下漠国才是你我两国的重点,凤国公主想来也是深谙其道的。”
“当然。”凤国公主对于这位长公主的阔达胸襟很赞叹。
昨日那般粗鲁对待,她却丝毫不记仇,还能理智结盟和谈,想来绝对是一个最好的盟国选择。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最强有劲的对手。
深夜里两方人马互相撤离,凤国公主上马离去时道:“还望他日能共饮一杯庆功酒,到时我会向贵国驸马赔礼道歉。”
“公主好意心领了。”姜苌黛指腹触及掌心绑住的衣带,“不过,驸马她不喝酒。”
凤国公主微愣的看着夜幕之中的姜国长公主高挑身段,竟然发觉方才那话里有些极其细微到不容易令人察觉的柔情。
“那就真可惜了,毕竟贵国驸马真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
待人影被黑夜遮住时,姜苌黛骑着马转身赶赴长阳关。
不是为旁的军国大事,只是因为姜苌黛有些想媚儿了。
深夜里漠阳公主被送回,很快漠国将领亲自来接见。
漠阳数落着凤国公主的无耻,而后认真的答谢柳大人。
柳媚儿满面疲倦却还强撑着不睡为的是想等黛姐姐回来。
可没想到漠阳公主却莫名其妙的热情接见。
“柳大人,你真是够意思啊。”漠阳还以为是柳大人抛下情人去给自己通风报信,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漠阳公主没事就好。”柳媚儿探手揉着眼哈欠连连。
漠阳又断断续续的了几句,见姜国长公主久不回,心中担心姜国会与凤国合盟对付漠国,所以没有多待而是赶紧随着漠国兵马回漠国。
天将破晓之时,漠国大军已经陆续撤离边境。
柳媚儿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密密麻麻的军队时,才意识到如若自己跟黛姐姐再多耽误几日,恐怕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长公主回来了!”将士们欢呼追随着入营内的人马。
那高挑身影被众将士簇拥着时,柳媚儿没敢走上去迎接,只是站在城墙远远望着,眼眸的笑意却不止。
幸好黛姐姐追回漠阳公主,否则又不知道要死多少的将士了。
一想到这般厉害的黛姐姐是自己的,柳媚儿只觉得自己心口涨的厉害,可是并不难受反而很是自豪。
整日里军营内陆续的传出诏令将各地军队调回原地,大半日里姜苌黛都没有来得及喝口茶水。
自然也没有看见柳媚儿,好似她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姜苌黛想着心间又有些不悦,她就不会来找自己吗?
午后天色暗了不少。忽如其来的雨水飞溅落下来,冰冷的有些凉人。
从外边进营帐的姜苌黛便见那人端坐在内里,一手握着针线似是在缝制什么物件。
“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姜苌黛缓缓出声。
柳媚儿手里捧着的是一串桃花玉吊坠,偏头见出声的是黛姐姐,眉眼满是欣喜出声:“黛姐姐忙完了么?”
“嗯,大体上安排妥当了。”姜苌黛侧身坐在一旁,指腹拿起她正在缝制的细网兜,“你这是用来做什么?”
“这个可以用来护住桃花玉吊坠省得被磕坏了。”柳媚儿将它包裹住桃花玉,其间隐隐透出桃花玉又能抱住外层,看起来反倒很是雅致精巧。
姜苌黛见她如此心灵手巧夸道:“嗯,真不错。”
柳媚儿被夸的咧嘴笑得嘴角都快挂到耳朵,视线落在黛姐姐掌心简陋的伤口包扎处出声:“对了,我去讨要上好的金疮药。”
“我还以为你只记得绣这物件,心里都顾不上我了呢。”姜苌黛语气间不由得带了几分少有的女子怨念,“整日里也不见你来找我。”
柳媚儿乍听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待细细瞧着黛姐姐满是认真的神情,柳媚儿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吧。
黛姐姐才不会跟这么一个物件置气呢。
柳媚儿细细涂抹着药膏,而后换上干净的纱布绑成形似蝴蝶的结。
姜苌黛就这般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间更是暖的紧。
“媚儿陪我躺会,好吗?”这接连整夜的忙碌,姜苌黛有些累了。
“嗯。”柳媚儿点头,而后铺设简陋的行军床。
两人躺在一处,柳媚儿少见的躺在外侧,而黛姐姐睡在里侧。
本以为黛姐姐会会话,可等柳媚儿偏头时,肩上微沉便听到平稳的呼吸声。
营帐外并不算安静,风雨噪杂的很,而且营地里又有不少巡逻侍卫。
可是柳媚儿却觉得黛姐姐睡的很沉,好似不是一般的累。
柳媚儿不由得轻手轻脚转动身子,连带呼吸都放缓了不少,生怕扰了黛姐姐的休息。
这一夜黛姐姐一定很累的。
其实柳媚儿还准备解发热寒病的药汤,现下还在外边熬着呢。
可现下看黛姐姐累的紧,柳媚儿也不忍心去唤醒。
雨水滴滴答答下着,柳媚儿不知觉得睡了过去。
待迷糊醒来时,肚子咕噜叫个不停,柳媚儿睁开眼才发现营帐内已经点燃了灯盏。
“黛姐姐?”柳媚儿撑起身望着已经端坐在账内翻看军中政务折子的人。
姜苌黛偏头见她醒来应:“你睡的可真沉。”
柳媚儿被的有些不好意思,从床榻起身,简单的就水洗漱一番。
两人一同用膳,柳媚儿吃着热乎的饭菜,见黛姐姐仍旧在翻看折子便问:“黛姐姐用过饭了么?”
“嗯。”黛姐姐一旦处理政事,整个人就会显得很严肃。
柳媚儿自然也不好多话扰,将饭菜吃的很是干净。
营帐外的雨水仍旧未曾停歇,柳媚儿偶尔听见黛姐姐的几声咳嗽,想起自己准备的药,便算自己再去熬了一份。
军营的药房很大,灶上数不尽的药炉,内里药汤味极重。
一待便是半个时辰,等柳媚儿再回到营帐时,黛姐姐仍旧是先前那般姿势,好似不知道累一般。
姜苌黛闻到浓重的药汤味时,偏头看向入内的人,原本心间的怨气骤然间散了。
先前察觉到她不再帐内,姜苌黛还在想她到底又去忙什么了?
从前整日里恨不得粘在自己身旁的人,现下大了,每日里却常见不到人。
总是难免会让姜苌黛心生失落的紧。
“黛姐姐喝药吧。”柳媚儿吹了吹药汤才递过来。
“煎药的事,你可让旁人入座,何必非要自己去?”姜苌黛欲言又止的没省得让自己见不着人担心的紧。
柳媚儿端坐在一旁,从衣袖里拿出油纸包的一团应:“我正好吃饱没事做嘛。”
姜苌黛接过药碗好奇的看了眼问:“这是什么?”
“蜜饯,很甜的。”柳媚儿展开油纸递过来,“药汤很苦,黛姐姐嘴里吃一颗蜜饯就会变甜。”
“媚儿,孩子吃药才会要吃蜜饯,我这般岁数喝药汤不需要的。”姜苌黛很是平静的喝着药汤。
柳媚儿被笑得还浑然不觉,自己贪嘴的往嘴里塞了颗蜜饯,顿时甜的有些皱起脸蛋。
真是太甜了。
姜苌黛拿起帕巾擦拭嘴,见她这般模样忍俊不禁的笑道:“甜吗?”
“好甜啊。”柳媚儿觉得这蜜饯比时候吃的还要甜了,“黛姐姐不尝尝吗?”
原本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了。
可她这幅模样落在姜苌黛眼里却生了别样的含义。
“媚儿,过来。”
“哦。”柳媚儿不疑有他的靠近。
当薄唇轻触时,柳媚儿惊呆的愣住,那扶住后颈的掌心力道并不大,只不过容不得柳媚儿躲避。
呼吸交缠之时,姜苌黛拉开距离,视线看着她那红润的脸蛋应:“确实很甜。”
柳媚儿耳后根都红了起来,樱红的唇抿了抿,声音细的念叨:“那黛姐姐要不要再尝尝啊?”
姜苌黛有些意外的看着难得主动的人儿,指腹捏住她的下颌笑道:“好啊。”
窗外风雨不停,大风卷动旗帜不停的翻涌,容悦满身雨水的停在营帐外,而后愤然离开。
电闪雷鸣之际,岳月见容悦这般失神落魄的模样回来,还有些被吓到。
“你、你怎么了?”岳月从前在都城还不知军营的日子有多苦,现下才知道在外风餐露宿都好过当兵。
可容悦一个女的能在军营这么多年,真心让岳月从心里的佩服她。
容悦冷着脸出声:“离我远点。”
岳月被凶的有些莫名其妙应:“你、你凶什么啊?”
“你出去!”容悦将桌面的物件通通扫落在地,满心的不甘和嫉妒已经要将容悦仅有的理智摧毁。
这么多年容悦无怨无悔的跟随长公主,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可长公主却跟一个女孩那般……
“难道是你去长公主汇报军务被骂了吗?”岳月若是平日里都不会这般好声好气,可是容悦现如今这般状况实在太糟糕,很难让人不担心。
容悦苦笑的摇头,眼眸里满是嫉妒低低道:“我要解甲归田。”
这么多年的心思,容悦真的累了。
“你胡什么啊?”岳月真的没想到容悦会这般失态,真的不像她平日里的笑面虎的沉稳模样。
容悦一把推开岳月,便自顾自的出了营帐。
整夜里容悦兀自喝着酒,岳月耐心的守在一旁,生怕她做出点傻事来。
天蒙蒙亮时,柳媚儿迷糊的醒来,黛姐姐已经不在身旁。
柳媚儿懒散的起来,薄被之下的印迹还未消退,那一旁的衣裳却很是整齐的摆放着。
待洗漱过后,柳媚儿出营帐寻人,只见岳月忽地现身道:“哎,你知道容悦跟长公主去哪了吗?”
“我不知道啊。”柳媚儿茫然的应。
“糟糕,容悦不知道发什么疯,长公主现在也不见人影。”
柳媚儿不解的问:“宋将军怎么会发疯了?”
岳月叹了声道:“我也想知道啊,反正昨晚容悦去见长公主汇报军务,结果回来就变了人似的。”
虽然岳月一直喜欢捉弄容悦,可是也知道容悦一直都没有真的生气。
只是昨晚却不太一样,容悦好像真的生气了。
“那我们分开去找找吧。”柳媚儿记得昨夜没见到容将军,所以只以为是自己回营帐前的事。
深秋寒风吹过枯枝时,姜苌黛手持长剑望向满身酒味的容悦,眉头微皱道:“军营严禁饮酒,你身为将军怎能明知故犯?”
容悦躺在地上颓废的应:“我不想当这个将军了。”
姜苌黛有些意外看着容悦问:“你什么?”
“我不想当将军了。”容悦顾不得满身泥眼眸含着泪,“你跟柳媚儿做过了吧。”
当年姜苌黛意识到自己重生时,便已经开始谋划培养自己的势力。
拜师,也是姜苌黛自己向母后提及的。
容悦更是姜苌黛亲手将她从死人堆里拉出来,两人一同拜师门下学剑。
“容悦,这是我自己的事。”姜苌黛知道容悦对自己的心思,可是自己早就已经表露拒绝了。
“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女人的。”容悦抬手挡住额前自嘲的苦笑,“没想到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姜苌黛见雨有渐起之势,探手收回长剑道:“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你的父母当年被漠人所杀,血海深仇你要忘就忘了吧。”
罢,姜苌黛也不愿意再多停留,否则只会让容悦心生误会。
一路轻身离开的姜苌黛,视线瞥见暗处的岳月,只见她身侧佩戴的玉佩,便停了下来。
“这玉佩是容悦的定情信物,看来她很相信你。”姜苌黛望着不远处仍旧没有动静的容悦,“岳月,你能帮本宫带容将军回军营吗?”
或许容悦从来没有意识到她身旁是有人的。
岳月本来没想偷听。
可是无意间撞见,自然也不能看着容悦一直躺在泥地被雨水淋着。
“好。”
当雨伞挡住冰冷的雨水时,容悦心生希望的以为是长公主。
岳月弯月俯身看着容悦一脸失望,心间又气又恼道:“你个倔驴,长公主喜欢白脸,你可是威风堂堂的大将军啊。”
“不关你的事!”容悦撑起身不想被妮子给看低了。
“怎么不关我事了?”岳月拿出那一对玉佩,而后将它拆开两半,“方才长公主告诉我,这物件是你的定情信物,现在它归我了。”
“你还我!”
岳月机灵避开探来的手应:“老姑婆,反正你送不出去,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收着呗。”
容悦气的半死,探手将她按在泥地,试图夺回玉佩,可唇间却忽地被亲了。
“你来拿啊。”岳月将玉佩放进贴身衣物里得意道。
额……
滂沱大雨下个不停
,柳媚儿望见黛姐姐回来时,主动跑着过去接她。
姜苌黛望着从雨中奔向自己的女孩,心想她总算记住要主动来见自己,探手将矜持停在身前的人儿,用力的揽入怀里。
柳媚儿见四周张望的将士,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
怎么办,好多人在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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