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很快各种撒狗粮图被挖了出来:十指交握,相视一笑,交颈低语等等,甚至连两人宴会后共乘一辆车都被扒拉出来。那么晚了两人一起离开,不发生点什么,谁也不信啊!
磕糖粉内心的土拨鼠抑制不住的狂叫,底下的点赞和品论肉眼可见的攀升,比流量生更盛。
同时在看热搜的还有楼之嘉和程总。
曾经他和乔年也被组成CP的,号称嘉年华。楼之嘉点开手机相册,他当初偷偷存下了他和乔年所有的合照,看到网上越来越多对乔年、江卓的祝福,他嫉妒得发狂。
而远在S城的程总,看着头条热搜,握着手机的手指根根泛白,眼底更是漫着惊人的恨意。当初一个热搜断送了自己多年的拼,而那场风波里,自己想要得到的人却连碰都没碰到,这已然成了他心中是执念。
他喜欢看乔年痞里痞气的脸,喜欢看他匍匐在地无力地挣扎,更喜欢将他彻底毁掉。自己看上的东西现在被死对头江卓碰了,还视若珍宝。自己得不到的,他凭什么能拥有?、
临近年关,年味儿愈来愈浓,大大的企业公司开完年会后,慢慢都开始筹备最后的收尾工作。
往年都是以身作则奋斗到除夕前一天的江卓,难得地大手一挥,腊月十八便给全体员工放了假,距离过年还有十几天。这还不算,又给员工们发了厚厚的封红,只把大家乐开了花。
司淼淼拿着手里格外厚重的红包,心底倒不见得有多少喜色,倒是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递给自己红包的江总,这是江卓赤果果的炫耀吧。自己的心思他怕是门儿清,怪不得之前又是告诫自己不能玩手机,又是不能和乔年住宿舍,敢情是在防着自己。
“叮……”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司淼淼第一反应便是抬头去看江总,另一只手快速掐静音,嘶,不会又被批吧?
“快去接,别让你朋友等急了。”江总扫了眼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赫然是张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不假思索地放言道。
“谢谢江总。”司淼淼道了声谢,拿着红包转身向门外走去。江卓这狗,变脸还真快,怎么?现在觉得稳妥了,不把自己放眼里了?
内心腹诽了几句,司淼淼这才看来电显示,嘶!张平!司淼淼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刚想掐灭,手指在红色按钮上转圜一圈,还是按下了左边绿色的图标,“喂?”
“班长,你们放假了吧?出来一起吃个饭。”张平电话里语气有些雀跃,尾音高高挑起。
“不用,你自己吃吧,我下午准备收拾回老家了。”司淼淼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张平,谁让自己酒后的狼狈被他瞧了去。
宴会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喝醉了酒,迷迷糊糊被张平带回他的住处,上半夜还没什么事,下半夜酒精作祟,倒是出了些意外。他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十分严肃地想吐,结果下一秒便尽数吐在了张平衣领里。
吐完后也没清醒过来,只知道张平帮自己开了浴霸,又将自己塞进了浴室,他自己也钻进另一个浴室里冲洗满身的污渍。等他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早已水漫金山,连早上起来,地上还泛着潮气。
后来便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总归不是什么好记忆。一早起来的时候,自己套着全新的睡衣,张平则满脸倦色地窝在一边的沙发上,床头的柜子上还摆着喝了一半的蜂蜜水。
虽然同为男人,被扒光换了衣服也没什么。但在张平的目光下,自己还是羞红了脸,同时收获一句“班长,你真好看。”
“我就在你们公司大门口,我进来找你啊。”电话里传来张平开车门的声音。
“不用,不用,我现在就出去。”躲不掉就迎面对上,发了红包,正好感谢一下他昨晚的照顾。
“嗯嗯,好。”张平愉快地挂了电话,随后对着后视镜,整理起发丝来。
待进了卡座,张平殷勤十分,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又是点餐,本是大大咧咧的人,突然就变得事无巨细来。
“你今天就回老家了吗?车票已经买了吗?要不留下来多玩几天吧。”张平搓了搓手,问道。
“之前买的二十九的票,还没来得及换。离开家一学期了,我想早点回去看看。”司淼淼斯文地着。
“还没换呢?现在可不好买票。我看看。”张平掏出手机,查看了最新的购票信息,“你看,下午的高铁已经没票了,只有夜里的票。”
“那就换夜里的。”司淼淼想也不想地道。
“不行。”张平蹙着眉头立马拒绝,可能觉得自己口气太冲了,又软着嗓子道:“你看,夜里又冷又不安全,回去又不急这一两天,还是看看明天或者后天白天的票吧。”
“……那我看看明天的票。”司淼淼听到江氏集团往年的放假时间,一早就买了腊月二十九的票,谁知道今年提前这么多天放假。这会儿返潮高峰期,怕是换票不好换了。
果然,除了夜里的有些零散的票,接连几天白日的车都是满的,看来只能坐夜间的班车了。
“你别急,等两天,可能会有退票,我帮你留意。”张平继续道,“你家离这里也不远,真不行我送你回去。”张平似乎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一脸的跃跃欲试。去班长家见见家长也挺好啊。
“不用,晚上也没事,我一个男的,没事。”
“不行。”你长得太不安全了,张平心里默念道,“你看,反正我也没事,开车送你挺好的。”
“真不用。”司淼淼蹙了蹙眉头,“谢谢你。”
张平看自己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像极了自己暗恋乔年的时候,只是比自己更大胆而已,像狗见了骨头一样,让人无法忽视,司淼淼想了想,还是放下手里的杯子,垂下眸子道:“张平,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手里把玩的餐具停留一瞬,张平面色如常地:“啊,我知道啊,我们一直是朋友。”不定以后就是男女朋友呢。
“……”司淼淼像是在了棉花上,突然就生出一股无力来。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想着,一厢情愿没有任何回应的感情,终究是活不长久,就像他和乔年,自己已经学会了放手。
吃完饭,司淼淼有意保持与张平的距离,借口需要整理东西,辞别了张平。又火速地在网上换了夜里的班次,算出发的时候再和张平。
夜里动车发出前半时,司淼淼给张平发过微信,便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守在偌大的候车室。临近年关,就算是深夜,候车室里也热闹非凡,嘈杂一片。
提前五分钟检票,司淼淼拿着身份证,走过安检处,拖着墨色的大行李箱,刚要在转角处拐弯,“班长!”
身后传来气息粗喘的男音,带着些急促和庆幸。张平胸膛可见的起伏,站在检票口处,一头的碎发已经被凤吹的杂乱,一团团白雾随着呼吸从他微张的口中扑出来,只是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深邃夜里点亮的星星。
司淼淼看着那人拿着身份证刷过检票口,大步朝自己走了,脸上的焦急一扫而空,嘴角咧开成月牙状。他突然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怎么回去那么赶?夜里又冷又不安全。”张平在司淼淼面前站定,轻声道。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安全了!”司淼淼莫名地就发起脾气,明明都了只能是朋友,巴巴赶过来做什么?他不希望自己的心潮不受控制地颤动的感觉!既然无法用冷漠让你知难而退,那我就再明白一些,“你来做什么?你是我什么人?”
“……”张平愣住了。当初两人还是不相交的平行线的时候,司淼淼给人高冷、拒人千里的感觉,后来成为朋友后,司淼淼给人的感觉是温柔可又体贴,他似乎没有一点脾气。而此时,自己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看着愣住的张平,司淼淼没有再什么,冷着一张脸转身拖着拉杆箱离开了。
手里的身份证捏的有些勒人,张平缓过神来,也没看自己的座位号,低着头跟上司淼淼,却始终落后他几步,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哈士奇,衰头瘪脑地又带着一丝心翼翼的讨好。
司淼淼没再看张平,找到自己的座位便坐定下来,放置好物品便闭目假寐起来,只是根根颤动的睫毛破内心伪装的镇定和难安的情愫。
扫了一圈司淼淼周围的座位,没有空余的空位,张平扫了眼自己的票号。半夜收到司淼淼的离开的消息,张平便火急火燎地在网上抢了一张站票,马不停蹄地赶到车站,鬼知道他看到司淼淼那一刻,内心有多雀跃。
张平的票不在这个车厢,不过站票没什么限制,他大大咧咧地站在两节车厢衔接处的过道里,倚着扶手,静静地量着斜前方的司淼淼。
他后背端的很直,两条修长的腿微微弯曲,乖宝宝似的并列摆在身前。从张平的视角来看,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或许是刚刚莫名发了一通脾气,侧脸轮廓在车厢清冷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带着清冽的美感。
夜越来越深,告诉形势的列车与轨道发出规律的声响,轻微的摇晃更像是催人入眠的摇床。
张平再次调整了重心,将压力调到另一只腿上,再次抬眼,发现司淼淼的头一点一点的,似乎睡着了。
每到一个站点,车上的人有上有下。
一个穿得流里流气的青年斜挎着一个包上了车。他扫了眼座位号,目光扫了车厢一圈,待看到司淼淼恬静的睡颜,目光顿了一瞬,随后摸了摸下巴坐到他对面的空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