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着宋时问在很快的时间里只收拾出来一个箱子的行李,侯公公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时问,就算是质子,也还是南岳国的皇子,倒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全部家当只有一个的箱子?
宋时问同样也困惑,侯公公陛下请世子去皇宫暂住。
要不是看见程路也在,宋时问都怀疑侯公公莫不是假传圣旨,所以他就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就只有几身衣裳而已。
心里嘀咕着梁王召他进宫做什么。
苏凡抱着箱子,走的有些艰难,还没等宋时问上去帮一把,程路一只手就揽过来,上下量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真弱。”
苏凡气的在他身后直翻白眼。
原以为只是被召进宫暂住几天而已,谁知道,宋时问就被留在宫里长住下了。
他和苏凡住在梧桐苑里,离着栖梧殿很近,近到走过一段路就能到,而萧承宇就住在栖梧殿里。
侯公公,陛下已经派人重建阑院,需要些时日,所以世子就暂且住在宫里,直到阑院修建完成。
宋时问有一天按捺不住好奇,问侯公公,他一个外臣住进后宫不好吧,万一不心碰撞了哪位娘娘,他命不保。
跟侯公公接触过几次,宋时问就觉得侯公公还挺好话的,侯公公让他放心,后宫里没有一个妃嫔。
侯公公道:“陛下吩咐过,世子可以在宫里随意行走,任何人不得阻拦。”
这在宋时问看来是个陷阱,他才不会信呢。
宋时问实在不明白梁王在想什么,竟然这么放心的让他一个南岳国的人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宫,住在他寝殿附近,也不怕他在夜黑风高之夜过去一把匕首了结了他。
毕竟只要了杀掉梁王,梁国上下必会动乱,对于苟延残喘的南岳国来是个难得的机会。
当然宋时问是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且不宫里守卫森严,就算能溜进去,他也自知不是梁王的对手,他的武功还是哥哥教他的,哥哥的武功有多厉害,他是实实在在的明白,他不过,在梁王手下,他走不过五招。
所以,宋时问惟一能想出来的原因就是,萧承宇要将他放在眼皮底下,或是试探,或是监视。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要心行事。
但他有心要避开梁王,但发现根本就避无可避。
午膳晚膳的时候,梁王都要叫宋时问去栖梧殿一起用膳。
午膳完后,梁王就让宋时问在栖梧殿午休,他则是在旁边批折子。
虽然还未到冬季,但栖梧殿里已经烧起了地龙,非常的暖和,宋时问睡得迷迷糊糊的,非常舒服,每次醒来脸都红彤彤的。
一起来都能看见萧承宇批阅奏折的背影,这时候宋时问都会叹气,梁王是太过信任自己了还是就觉得他根本不足以构成任何的威胁,竟然对自己如此不设防。
一开始,宋时问会要回梧桐苑,梁王不允。
后来干脆到晚上的时候,宋时问也会时常留宿在栖梧殿里。
这一天宋时问又留宿在栖梧殿里,他趴在浴池里想事情,住进宫里这么些时日来,真如侯公公的那般,他去哪里都没人跟着。
在栖梧殿里天天吃吃喝喝,宋时问有时候真的就觉得又回到了时候的场景,这些天里,他不止一两次想,要不要就跟梁王实话实,梁王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可是话到嘴边又不出来。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暖暖的热气笼罩全身,宋时问趴着就睡着了。
萧承宇今天回来的晚,他收到了南岳国传来的线报。
宋时问是南岳国的十一皇子,据生母只是个宫女,无名无分,怀着身孕的时候,被南岳国王后赶去了偏僻的行宫别院。
宋时问生下来后,母子俩备受冷落和欺凌,在宋时问两岁的时候,宫女便投井自尽了。
宋时问一人在行宫中长到了十六岁,直到梁国攻破上京城,南岳王召见宋时问。
之后的事情便是众所周知,宋时问作为质子来到了南岳国。
传来的文字只有寥寥数语。
萧承宇将这线报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眉头紧锁。
他一早便知道宋时问是南岳王最不受宠的皇子,却没想到是这般的不受宠,一个两岁的孩子是怎么从别院里长到了现在,其中各种艰难可以想象。
萧承宇见过南岳王,很普通的长相,因为长期沉迷于酒色,甚至有些许猥琐,宋时问与他一点都不像,这样看来,宋时问更像他的母亲,超凡脱尘。
传回来的消息还,宋时问来到梁国的时候,随行的只有一个人。
萧承宇问道:“就没有更详细的消息?”
程路也郁闷,“陛下,世子自出生之后到来梁国之前,就从未进过宫,这些消息还是从宫女太监们口中得知,属下的人能查到这些已实属不易。”
就好像宋时问的身世是个迷一般,南岳国的皇室一问三不知,甚至很多人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南岳国还有这么一个皇子。
其他皇子们知道以后纷纷庆幸,还好有这么一个孽种当了替死鬼。
萧承宇更加烦闷,不知道是听见宋时问的身世还是到现在还是没有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时候遇到的那个人,还是烦闷如果宋时问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将宋时问接进宫里,安排在梧桐苑里,也想更进一步确定。
可是偏偏宋时问的反应,也看不出是伪装的还是真实的,他能感觉到宋时问心里是惧怕他的。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产生了这种俱意。
所以萧承宇也不敢把宋时问逼/的太紧,一切都慢慢来。
朋友那句话深深的刻在他心里,“我也不要你了”,该怎么做才能将朋友哄好呢。
萧承宇回栖梧殿,没看到宋时问的身影,“世子呢?”平常这个时候都能看见宋时问坐在椅子上,磕着坚果看着书。
侯公公上前给他宽衣,“陛下,世子在浴池沐浴。”
萧承宇点点头,“告诉那些人,动作慢一点。”
侯公公跟在萧承宇身边这么多年,知道陛下的想法,“陛下放心,老奴已经吩咐下去了,扩建的阑院要比之前更大一倍,老奴也吩咐了贾大人,务必慢工出细活,不会怠慢了世子。”
对于朋友和宋时问之间的联系,侯公公也是知道的。萧承宇身边有两个最信任的心腹,一个是程路,一个就是侯公公。
萧承宇换了身舒适的装扮,看了一眼浴池的方向,“他进去多长时间了?”
侯公公:“一个时辰了。”
完,侯公公也意识到世子在浴池的时间也太长了,“老奴去看看。”
“不用了,朕去看看。”
萧承宇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宋时问趴在浴池边,睡着了。
枕着一只胳膊,睡得呼呼的。
萧承宇只觉得眼前一片白晃晃的,宋时问的皮肤真的很白,在浴池中浸泡了这么长时间,皮肤白里透着红,下半身隐没在水中,隐隐约约,引人旖旎。
萧承宇额角隐隐跳动,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宋时问一个翻身,掉入池中。
萧承宇急步上前,一把搂着他的腰,宋时问才没有沉入水中,这么危机的情况,宋时问居然还没醒,嘴还微微张开,睡的昏天暗地。
宋时问在做梦,梦到自己一会站在悬崖边,一会又站在一叶扁舟,身在江水中,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的扁舟没了,他一脚踏空就要没入江水的时候,有一只手向他伸过来,宋时问想也没想就抱着那只伸过来的胳膊,被人托在水面上,心里满满的安全感,然后闻到了幽幽的香味。
再一低头,怀中抱着的胳膊,变成了金黄焦脆的鸡腿,好香,宋时问饿了,蹭了蹭鸡腿,然后张嘴就去咬。
然后听见闷哼一声,宋时问吓了一跳,鸡腿还会发出声音吗,像是为了认证自己的猜想,他又咬了一口,这回确确实实的听见有人话了,“你还想咬到什么时候,世子将朕的手当成什么了?”
宋时问咻的一下就醒了,只见自己紧紧地抱着一只苍劲结实有力的胳膊,胳膊上还留着两圈牙印。
顺着这条胳膊往上看去,一张俊脸尽在咫尺,他吓了一跳,往后一倒,顺带着萧承宇一起掉入浴池,从始至终萧承宇的胳膊都没有松开。
宋时问这才明白现在的境况,萧承宇全身湿透,一只胳膊还搂着他的腰身,他几乎是被梁王半抱起,自己正半趴在萧承宇的怀里,“陛下,您怎么在这里?”
听见浴池里动静,苏凡从外面跑进来,“世子,你没事吧。”
萧承宇迅速将宋时问揽到自己怀里,用宽大的衣袖护着他,扭头吼道:“滚出去!”
苏凡停下来,但没看到世子,不放心,站着不动,宋时问趴在萧承宇怀里,怕萧承宇一个不高兴会对苏凡做出什么来,露出脑袋声道:“苏凡,你先出去,我没事。”
苏凡这才走了。
宋时问觉得萧承宇的眼神好凶。
他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是趴在池边睡觉的,怎么一醒来就在梁王的怀里了,还咬了他两口,“陛下,我,臣不是故意的。”
萧承宇没有话。
完了,梁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直接把他扔出去?
他才发现,两人都站在浴池里,自己全身赤/裸,梁王一身白色的衣裳在浴池了被浸湿了,水面飘起白色的衣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
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宋时问想往后退一步,萧承宇的手还紧紧箍在他腰上,他一动,萧承宇才放开了手,宋时问离开了禁锢,迅速蹲下来背对着梁王。
羞耻心上来,宋时问脸上已经滚烫滚烫,明明水已经凉了,却觉得全身都在发热。
萧承宇在身后冷冷道:“世子是想陷害朕于不义吗?”
宋时问楞了一下,不知道梁王是什么意思,但听这语气是不高兴的,他不好意思回头,硬着头皮声道:“不知陛下是什么意思?”
缩成的一团,让人忍不住去欺负他。
萧承宇几乎是咬牙切齿:“世子在朕的寝殿,在朕的浴池里,因为睡觉掉入水中淹死了,天下人会是朕容不下南岳国,朕出尔反尔,将世子召进宫里,趁机害死了世子,世子是对朕有意见?”
宋时问脑袋都快没入水里了:“不,不是的。”他只是觉得太舒服了就睡着了,而且这浴池不深,淹死到不至于,梁王就这么生气?
果然梁王心里痛恨南岳国的人。
萧承宇再问,“世子跟身边的人总是坦诚相见?”
萧承宇把“坦诚相见”这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宋时问莫名其妙,“我跟苏凡从一起长大,这没什么的。”时候常常在一条溪里洗澡,玩闹,孩子之间都是这么闹闹的。
听他这么,萧承宇气的脑仁疼,燃起了莫名其妙的火气。
“水都凉了,世子还想泡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穿上衣服,还是世子这是要勾引朕!”
完了,是真的生气了。
宋时问赶紧起身去找衣裳,整个后背没有任何的遮挡,梁王的声音在后面怒道,“你背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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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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