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180章 赌上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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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克森之家,二楼游戏室。

    古典的大窗外天光渐弱,象征第二轮游戏终止的乐声随时会响起。

    内心焦急万分的玩家们频频看向窗外与欧文身后依旧堆积如山的筹码,逐渐产生被愚弄的恼火。

    欧文明明保证游戏结束后,这些筹码会有至少一半被拿出来,现在门开了这么多,人也死了这么多,看来那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吧?!

    他们胸口积蓄着怨气,面上也懒得再装样子,连赶来打扫大厅的侍者都早早被呵斥下去了。

    碎裂的水晶吊灯堆在一旁,到处还残留着沾染血迹的碎渣。

    玩家们就坐在这一片狼藉中央,逐渐连选择彩门都只是抬抬。

    如果欧文看错了他们所指的位置,还会被大声斥责。

    也因为大吊灯的坠落,贴心的侍者们只能在周围悄无声息地走来走去,点燃大量的蜡烛。

    密集的烛光很快将大厅照得亮如白昼,尤其是欧文身后红筹码的筒罐,更是着火一样的血红。

    蒋提白眼里映照着前方宛如站立在地狱之火前的欧文,哪怕越来越多的筹码在他身边沙发里逐渐堆积起来,他的神情依旧阴沉得叫附近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相比之下,欧文抬一拨头上散乱的白发,浑身老态似乎随着时间流逝也逐渐消失,他精神百倍地挺直腰杆,挥动拐杖走路的姿势都与之前天差地别。

    到底是用一根表链勒死宣扬的npc,俨然从混乱和死亡里吸取了养分。

    玩家只当看不到欧文的怪异,现在就是其他任何怪物来给他们主持这场游戏,他们都可以继续玩下去。

    只是报酬眼看越来越低,开彩门好像成了体力活儿一样无趣。

    果然,宣扬一组剩下的玩家中,一名女玩家忍不住叹息道:“老管家,筹码这样加加减减,就是玩到明天早上,我们都不见得能把你身后的罐子刮下一层皮,你该不会是在浪费我们这些宾客的宝贵时间吧?”

    欧文慌忙寻找,苍老的脖颈褶皱被坚硬的衣领挤出层层纹路,片刻后,他的视线才终于落在边缘处一名不起眼的女客身上。

    “姐,我怎么会那么做呢?”

    “那还有什么规则,麻烦你一口气出来?”

    “您还需要什么规则呢?”

    “我需要可以拿到那些筹码的规则。”女玩家漫不经心地抬起背,接着收拢,剩下一根纤细无力的食指,径直指向那通红的筹码罐。

    不远处有一名失去一只眼睛的男性玩家看看天色,又看看周围,坐立不安地嗤了一声,烦躁道:“有那种规则他不早?行了欧文,别跟这娘们儿浪费时间了,女人懂什么,快点继续!”

    他的话收获了不少赞同的目光,尤其是众人看清开口的是个新人,神情有比这名男玩家还要鄙夷的。

    新人就是这样,拿到几个生存点,就开始不知天高地厚地自作聪明了。

    “我也好奇——”

    周围倏忽一静,只有数不清的蜡烛噼噼剥剥。

    这些不受控制的火苗环绕着玩家们,将他们的影子也剥离成一竖又一竖。

    而在蒋提白突然开口的这一时刻,玩家们也就只剩下影子还在活跃地晃动了。

    蒋提白着好奇,语气中根本没有一丝活力,目光远远瞟向放着酒瓶的桌子,又叹着气收回注意力,“——什么规则能赢更多的筹码?”

    蒋提白此话一出,那名女玩家收获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就少了很多,她感激地看过来,蒋提白感应到视线,终于也瞄她一眼,看完他就淡漠地收回视线,随即玩味地笑了。

    他唇齿间露出一线白森森的光泽,好像他不是在笑,是准备咬人一样。

    欧文在玩家们快要吃人的目光下打圆场,恭敬地看向那名女玩家,:“这样的规则,只有客人们自己来定了。”

    “有意思啊,”褚政看看蒋提白,又看看边缘那几乎被自己全然忽略的女人,心中隐隐有激动升起来,但为了不被蒋提白记恨,他只能天真地询问:“你这么就也太狡猾了,这样吧,能玩多大,你给一个上限?”

    欧文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又鞠躬,看向其他玩家。

    “不然我先一个数字”褚政急不可耐。

    忽然,另一把柔弱无害的声音打断了他:“两百红筹码。”

    褚政一噎,包括他在内,所有玩家都震撼地看向那个女人。

    怪不得这女人之前一直安静,现在却突然开口,原来是已经被刺激得精神不正常了!

    匿名期的新人,张口就是两千万生存点的筹码,她有吗?

    这女人恐怕在外面是有钱人,所以现在彻底分不清现实和游戏了吧。

    而这么一个疯女人,还在这里浪费他们的宝贵时间,更加有罪!

    最初反驳她的男性玩家屁股针扎一样坐不住了,猛地起身,一已经张开,眼看就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记耳光,褚政忽然拍:“不错,好主意,那我加码,就加两百红筹码!”

    也是两千万?!

    除了蒋提白外,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偏偏褚政还在煽风点火,“客人这么加码,欧文,你是不是也要拿出诚意来?”

    欧文叹息:“时间不早了,我这把老骨头也精疲力尽了,不如褚先生和这位,这位——”

    欧文盯着边缘的女人困惑地拧眉,努力思考片刻后才松了口气,“褚先生和江姐,每个人再加一百个红宝石筹码,这样我将我的胜者奖金,提升至这个数字——”欧文颤巍巍地张开五根指。

    “诸位客人觉得有没有诚意呢?”

    不考虑这其中最大的漏洞——那个疯女人究竟有没有这三千万生存点,只听欧文的话,大部分玩家都能在巨额生存点中迷失了——

    玩家这边出六千万,欧文就愿意加码五千万?!

    褚政朝身边侍者招,夺来一杯酒,优雅地一口闷了,长出口气道:“既然我们都‘孤身一人’来到你的萨克森之家,这三百个红筹码对我们来,可是性命攸关的数字,你却只拿出你的一点皮毛,难道我的命只值你五百个筹码?这么玩有什么意思,我就算赢了,也和输没什么区别。”

    眼下之意,你让我豁出命,你却抱着那一桶红筹码看热闹,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委屈得就像是完全不知道现场大部分玩家都是在用命去赌一样。

    褚政眼里闪着得寸进尺、疯子一样的贪心,却让欧文慈爱一笑:“您误会了,褚先生,我的不是五百个红筹码,我的是五倍的红筹码。”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玩家赌注五倍的红筹码三三千枚?

    不可能吧

    这到底是多少生存点?

    老天爷!!!

    他们脑袋里竟然换算出一个天文数字,甚至叫人不禁怀疑富豪榜第一的玩家褚政都不可能有这么多生存点。

    等等他有这样的身家吗?

    整个审判者游戏里,有玩家拥有过这么多的生存点吗?

    褚政依然在笑,那笑容却也有些僵住了。

    比起现实世界的货币,游戏里每一个生存点都价值连城。他是万万想不到,一个区区副本里的区区npc,竟然一张口就是价值三亿生存点的筹码。

    可见在欧文心里,筹码的价值也就只是货币——那么除了欧文身后的红罐,这个老家伙是不是还能拿出更多?!

    不用做什么就能轻松拿到如此数额的生存点?

    一直隔岸观火的第一富豪褚政,此时喉咙也终于发干了。

    “但但是她”这样的诱惑过于巨大,以至于太虚假了,有人很快从中脱身,质疑起最大的bg,就是那名还处于匿名的女玩家。

    “她连三个红筹码都拿不出,别三百个!谁跟谁赌,我看陈雨依还差不多。”

    自从贺肖消失在门后,陈雨依就心神不定,注意力早不在这间破游戏室里,冷笑一声反击道:“你们可别拉我下水,我哪有随便拿出三百红筹码的魄力,谁提出的,就让谁玩吧!这一轮结束,什么第一富豪,都得换人做了,是不是,江醒姐?”

    江醒?

    江醒是谁?

    在场其他玩家都没反应过来,那名匿名女玩家竟然笑起来,肩膀抖动显得乐不可支。

    “可不是。”她。

    “我看不见得,”褚政一偏头,问蒋提白:“你觉得呢?”

    蒋提白转过头盯着褚政看了半晌,之后懒散地靠向沙发背,整个人像是要陷进身边一堆筹码一样,只是问欧文,“无论谁赢,这么多筹码,怎么携带?要是像现在这样,累赘地带在身边,那还是算了吧!”

    欧文闻言了句抱歉,道:“当然不会让客人劳累,一旦筹码价值超过一个亿——我们会自动为您兑换成等价值的筹码,非常方便携带,请不要有任何顾虑。”

    “有这样等价值的筹码?”褚政的眼神骤然黏在了欧文脸上,“在哪,我要先验证一下!”完,他的目光又不着痕迹在欧文脚边地面逡巡,像是指望地上再冒出来一个筹码筒。

    “需要——”欧文挥吸引褚政的注意力,直到他再度看过来,才:“需要到三楼才能为您展示,我由衷认为,今天这些红筹码,已经可以让诸位尽兴了。”

    三楼?

    这是又要诱惑他们上楼的意思?

    “好吧!”褚政禁不起诱惑地拍板,“来吧,开始!”

    欧文点头,很快,褚政身边就有侍者捧来山一样的红筹码,而褚政只是在一旁何舒隐隐震撼的目光中挠了挠发冷的臂。

    这玩命的展开让其他人彻底看不懂了。

    褚政这是干什么?

    谁和他赌啊?

    随便拿出这么多筹码,是诱惑他们去抢吗?

    这个变态疯子!!

    当玩家们一边骂一边心脏狂跳,注意力都被发神经的褚政吸引的时候,忽然间,现场出现了第二名侍者。

    这名侍者宛如之前侍者的翻,中也稳稳端着一座相同规格的红宝石山,自门外走进来。

    愣了许久后,当这名侍者在一个人身后站定,所有玩家才触电般惊醒过来,意识到这一座筹码山,竟然真的是那个女人——匿名新人拿出来的?!!

    现在要是还有人没发觉不对,那这人不是弱智就是傻子了。

    他们看得很仔细,回忆得很恳切,可最终,他们只从人数上发觉了一个恐怖的真相——

    这个女人好像根本根本不是他们两队玩家中任何一方的人!

    众人一时细思恐极,纷纷用震惊的眼神求助地看向蒋提白和陈雨依。

    是啊,刚才陈雨依分明叫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江江醒?

    匿名怎么会有名字?!

    又是他们不知道的诡异线索?

    这个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蒋提白和陈雨依完全无视其他人目光,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是啊,之前混乱发生后,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新人,要是他们连这秃子头上的跳蚤都注意不到,真的白活这么久了。

    那脏兮兮的裙子,置身之外的悠闲——除了匿名这点,让陈雨依惊讶之外,她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身份。

    ——这位就是肖提到的那个躲在门后的女玩家吧!

    没想到这人不仅有奇怪的匿名,还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筹码,可见“江醒”在这个副本里得了多少“好处”,这个副本在陈雨依眼里,也变得更加诡异了。

    褚政的确明明白白地注意到了那新人的异样,但他只是单纯将那个白衣、匿名的女人当做畸变成副本异灵的玩家,无非就是以前留下的玩家而已,他唯独没想到的是,陈雨依竟然叫出对方的名字。

    但有没有名字,是不是活人,都不影响褚政的行为。

    既然蒋提白在他开口要加码的时候没有干涉,他就明白了蒋提白的意思——是让他大胆地放开脚。

    褚政兴奋地眯起眼——这个副本,不是主神的“恩赐”是什么?!

    筹码准备就绪,所有玩家屏息等待褚政和陌生女人各自选彩门的时候,蒋提白徐徐对一旁的陈雨依:“我们也打个赌,就赌他们的输赢。”

    陈雨依不眨眼回应,“好啊,”她抬起,肘轻飘飘落在宽厚的沙发扶上,指灵活一翻,指尖露出一枚黄色筹码,“我赌江醒赢。”

    蒋提白深深看她一眼,指动了动,之后才面无表情:“我押褚政会赢。”

    褚政:“你押多少?”

    蒋提白看向江醒,终于冷笑一声:“我押我的全部‘财产’,包括我的命。”

    !!!

    他得轻描淡写,却叫所有人倒吸冷气。

    陈雨依也是瞪圆了眼,指尖的黄筹码都掉落下来,当啷落在筹码堆里。

    “老蒋”

    无论她怎么使眼色,蒋提白都无动于衷。

    陈雨依挠挠下巴,忽然也不劝了,对啊,她劝什么,蒋提白这一波要是输了,自己岂不是会得到蒋提白全副身家?

    虽然蒋提白还多余地押上了狗命,导致她赢得可能性不太大吧

    她赶忙又捡起那枚黄色筹码吹了吹,挑眉看了眼江醒,那意思是:你最好给我赢啊。

    “哈哈哈”江醒站了起来,笑着看向蒋提白,“蒋先生,看来你认为,你们一定会赢了?”

    “我不追求赢,”蒋提白敷衍一笑,虚情假意地:“我只追求刺激。”

    “刺激真的好刺激!”江醒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快步走向彩门墙,“那我们就快点开始吧,我等不及看你输掉所有财产,包括你这条命的模样了!”

    当这位从彩门后边出来的女人,对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彩门抬起时,蒋提白终于沉了眉头,锐利眉峰下,他的眼眸彻底浸入阴影,没有任何烛火能照进那片黑沉沉的雾霭。

    就来看看吧

    蒋提白沉默地看着眼前一切。

    ——看看这一局,究竟是门里出来的怪物会赢,还是贺肖的头目决策会赢?

    主神——你站在哪边?!

    当欧文慎重地对着烛光查看彩门中的卡片,最终遗憾的目光落在褚政身上,看看他,又看看江醒,宣布:“对不起褚先生,是你赢了。”

    “ye!”褚政一拍沙发扶,猛然起身,“对不起?我赢了你为什么要对不起?”

    他身边何舒后背热汗渐渐收敛,这才缓缓捂住嘴。

    她不敢相信,短短几分钟过去,身边的这位富豪榜第一,生存点就多出了三亿三千万?

    三个亿?这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不可能!”江醒一步上前,夺过欧文里的卡片,快速看完后,骤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会她明明知道哪扇门后有贵重物品,她是百分百会赢的。

    她到底漏掉了什么?

    宣扬一组剩下的寥寥数人,一个个都在发懵,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恐怕只有蒋提白这边的十几名玩家,呆滞之后都才缓缓地明白:好像好像还是因为头目决策?

    ——“江醒”的来历不明,但显然,无论她是什么,对在场的玩家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这种诡异的人打赌,多半会出事。

    江醒却要用巨额生存点和褚政赌,而褚政得寸进尺提高了奖金筹码,游戏就愈发致命起来。

    输赢如此难辨的情况下,蒋提白忽然押上全副身家包括自己的命,和陈雨依赌褚政会赢。

    那么褚政的输赢,忽然也和蒋提白的生死关联了。

    这种情况下,褚政自然无法施行任何不利于蒋提白的决策,包括他不可能选择一个会让自己输的门原来如此!

    不定,褚政在选择彩门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会赢了?!

    陈雨依呆呆看着喜笑颜开、得意万分的褚政,又瞧瞧里的黄色筹码,终于想到什么,后知后觉地起了满身冷汗。

    不对,不是这样的。

    褚政是差一点就会输了的。

    因为她也是赌上了一枚筹码,如果主神判定褚政赢了对她“不利”,那该怎么选择?

    那冷血无情的主神,真的能判断出,她的这一枚黄筹码,和蒋提白的命哪个重要吗?

    这分明就是头目决策里的漏洞,万一,万一在主神眼里,玩家的命还不如这一枚黄色筹码呢?

    陈雨依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蒋提白”

    “哦,”蒋提白转头看她,想起来了,起身伸长臂,远远从她指尖抽走这一枚黄筹码,了声:“谢了。”

    陈雨依一把拽住他,不让他坐回去,“尼玛”她瞪眼低吼:“你要死啊,你怎么不提醒我?”

    “提醒你什么?”蒋提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里的筹码,之后一握筹码,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这有什么,唉,我死就死吧,我不怕死,如果主神”他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主神决定让你赢,我也决定就让你把我杀了吧,我看你平时找血管啊动脉啊什么的,找得又快又准,也算是无痛死法了,可以,我能接受。而且我那么多生存点都留给你了,对你好吧,以后清明十五的,记得孝顺我纸钱”

    “蒋提白!”陈雨依平地一声吼,眼光是真想立刻宰了他。

    别以为她忘了,刚才不就是这个王八犊子开的口,要和她打赌吗?

    如果主神面临“两难”抉择,完全随判断她的筹码比较重要,蒋提白不就真的凉了吗?这人还在这跟她胡八道?

    “你信不信我”陈雨依狠狠攥拳。

    “好好好,”蒋提白急忙喊停,真怕大庭广众之下又被殴打,脑门儿上也像褚政一样,留下一个她的高跟鞋血印,“为了省几个纸钱就动,你也太抠”

    陈雨依嘶吼起来:“蒋提白!!!”

    所有人被吼声一震,看向他们这边。

    蒋提白无法,仰天长叹,握着黄筹码在她耳边了几句。

    他走后,过了数秒,陈雨依才猛然捂脸,连连击打自己的额头,那动作好像是:是我蠢,我好蠢!

    她没好气地瞪向蒋提白——原来蒋提白真的没赌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褚政会赢。

    而一切也是因为那枚黄筹码。

    当蒋提白开口邀请她打赌时,她开玩笑地拿出黄筹码,赌江醒会赢。

    她觉得自己是在配合蒋提白——如果褚政无法对组织内成员不利,那么就像之前一样,褚政必然会赢。

    她却少想了一层,她当时拿出筹码,赌江醒赢——或者她和蒋提白中的任何一个人,去赌江醒赢,这种行为本身也已经违背头目决策。

    但主神却没有阻止她,这就只明一点,她和蒋提白打赌,竟然被主神判定为对褚政是有利的——主神完全预判了蒋提白下注的行为。

    那之后蒋提白便无所顾忌,直接押下了全部生存点,也是加大筹码,强迫主神,确保褚政赢得万无一失。

    而这其中如果出现变故,比如陈雨依无法开口押江醒赢、或蒋提白无法下注,或欧文突然阻止他们这些意外情况发生,蒋提白都可以在褚政和江醒开门前快速调整计划。

    毕竟唯独他们的头目决策,门里出来的江醒,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真是关心则乱不不不,还得怪姓蒋的,他凭什么随便赌命啊?!

    陈雨依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翻着白眼倒进沙发,心蒋提白这狗东西,他就不知道如果他死了,他这种狗就会彻底灭绝吗?

    忽然,众人头顶上,清脆的乐声响了起来。

    第二轮的游戏结束了。

    侍者们也都动了起来,把所有多余的筹码都拿走了,欧文身后的筹码柱也逐渐下降。

    “干什么?欧文,”褚政警惕地看着老人,“你什么时候把三个亿的筹码给我?算了,我不用你给我换成便于携带的,我就要红筹码,三千六百个而已,我背得动。”

    欧文点点头,哗啦啦声响过后,一名侍者竟然推着一个挂布袋的推车过来了。

    “不错,”褚政很惊讶,“这也挺方便携带。”他单去接推车,同时变魔术一般,从后背抽出了一把锐利之极的刀。

    看向褚政的滚烫目光倏忽就收了回去,但如此数量的筹码摆在眼前,眼看是要压不住场面了。

    “都别急,”突然,蒋提白慢悠悠地开腔了,“我相信褚慈善家,一定会平分这些筹码给所有人。”

    一语落下,震惊四座,尤其是褚政,呆滞地问:“会,会吗?”

    “不止是他这些,还有我今天赢的这些,”蒋提白双环胸,像是孩做完游戏和同伴慷慨地分享战利品那样,“实际上,我建议所有人将今天赢得的筹码数一数,加在一起后平分。至于宣扬带领的诸位——贺肖已经给了你们充足的筹码,你们有两个选择,被我”他的笑容杀气腾腾都不为过,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或者现在立即离开这个房间。”

    宣扬组剩下的玩家寥寥数人,各个残破不堪,恐惧中看向对面,蒋提白身后站着的人群,精力充沛,正赢得双眼血红,自己等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胜算的。

    宣扬一组的玩家还能什么,只能快速离开了这个房间。

    “平分?”有人好奇地问,“为什么?”

    竟然是江醒从输了三百个筹码的惨局里缓过来,但她实在太好奇了,于是再度凑了过来。

    蒋提白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看向她身后的欧文,只见欧文收起了一张卡片,是之前从彩门里开出来的。

    蒋提白暂时没话,直到欧文温和地对他们了一通结束语,就带领侍者去准备晚餐了,将玩家们留在了狼藉的游戏室里。

    “对啊,为什么?”褚政拉紧了自己的车,一边将深深插进筹码袋里,一边攥紧了自己的刀。

    蒋提白看他德性便冷笑一声,“将近四个亿的筹码,你们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们能带出去吧,老实告诉你们,到现在为止,我们在这里的生存率,依然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