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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么期待的看着我啊。”宋礼用纸巾擦了嘴。

    闻让已经等到极限了,饭也吃完了。

    “放心吧,我答应了会,那自然是会的。”宋礼自信一笑。

    闻让往后一靠,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前面的,想必你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感情嘛,男人和女人也好,男人和男人也好,问题都一样。”宋礼着就去拿起他的公文包,“或许你对他很放心,但也往往是这些信任,给某些事情带上了保护色,你看不见的地方总会有人看见。”

    完,宋礼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照片,放到闻让面前。

    闻让心里感觉不妙,捻起照片一看。

    照片里确实是贺十申,身边还跟着一个白嫩的男人。

    一张大概是在某个活动,贺十申举着酒杯和别人交谈,那白嫩男人站在他身边,也笑着迎人,那白嫩男人的手肘贴到了贺十申的手臂上。

    第二张应该是在某个生产车间里,贺十申带着口罩,在观察什么样品似的,那白嫩男人也凑过去盯着看,脸颊都要贴到对方耳朵上了。

    最后一张,应该是在医院大门,照片不太清晰,应该是监控截图,贺十申背着这白嫩男人跑上楼梯,身后还跟着雷远。

    ……

    闻让脸色果然微妙的变了。

    “我知道你想问我怎么有这些照片的,闻让,你不会不知道贺家有多硬核吧,贺十申这种人物,有个别私家侦探关注不足为奇,你若是不信,去听听就知道了。”宋礼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确实,贺家的雄厚他是知道的,宋礼的确实有道理,他不得不信这个理由。

    “至于照片里的人,那我当然就不知道了,以及他们有没有什么,我也无法奉告,毕竟我不能平白无故污蔑贺先生是吧,再之,照片里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一起参加个别宴会,一起工作,送对方去医院罢了。”宋礼饶有趣味的半眯眼,“你是吧,闻让。”

    是吧,激将法。

    闻让不傻,宋礼的他也能想到,反而对方越这么,他越不舒服,哪怕他知道宋礼是故意的。

    “反正,我本来不应该插手你们的事的,只是,我不愿意你受伤害,你明白吗,闻让。”宋礼语气又转而平和下来,“我很希望,我们可以回到从前。”

    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闻让,他宋礼想回到从前?

    闻让嗤笑,把手中的照片扔到桌子上。

    “闻让,你已经只会围着一个人转了,你没感受到吗?你不接触不亲近任何人,你回避了所有人那么多年,难道你不会觉得不公平么,你为什么只围着一个人转?”

    闻让心里莫名被戳中了,真的是这样么?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你,我,还有阿凯,阿杰他们都是那么好,你能不能醒一醒,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在那场意外里走不出来了。”宋礼着着就语气激动了起来。

    阿凯,阿杰,闻让,宋礼,二班四公子。

    那是高中时代的时候,班里的女生给他们的称号,因为他们总是一块走,长相又满足了那个年纪少女爱慕少年的幻想。

    闻让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这些了,至于阿凯和阿杰,他也没有再见过,很多事情好像真的死在了那场意外里。

    “你应该还在怪我吧,如果没有我那个电话,你应该……还是像以前那么好吧。”宋礼好似有些哽咽。

    闻让不想听到那件事,尽管他早就反反复复的淡忘了,每次被提出来,他耳朵里还是回响起那天的雨声夹杂着交警的哨声。

    “可是,你真的以为,走不出来的只有你自己吗。”宋礼摘下眼镜,看着他,“走不出来的,还有我。”

    “闻让,我也一样,痛苦了八年。”

    脑海里又响起那吹哨声,雨水拍在他脸上的声音,八年。

    “你看看其他人吧,为什么非要是他。”宋礼没忍住,捶了一拳桌子,“难道你看不见!……其他朋友吗。”

    宋礼强烈而迫切的眼神,让闻让避之不及。

    八年,闻让像个透明人一样过着他的八年,直到贺十申出现,伸手穿透这透明的网,和他缠在一起。

    “闻让,我不为了拆开你们而来,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你不看看其他人,你是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吗!”宋礼眼睛发红,臂青筋爆起。

    他是什么意思,闻让漠然,想想自己真的是对方的那样吗。

    “至少,不要让我感觉……我们是这么的陌生……”宋礼声音颤抖,“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闻让心里一紧,他也好难受。

    “或许,过了太久,我在你心里,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很好的朋友了吧……但你,对我来……”宋礼低头,“总之,我害了你,我没有原谅过自己,我不希望也不甘心,过了这么多年,就有那样一个人出现,你围着他转,我不想你受伤害,我所欠你的,我还不了,所以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没有人能为闻让做什么,他也不需要做什么,他接受了那些,也原谅了所有,但他没有,他也不愿,或者是,没有人听。

    那年缠在他脖子上的纱布早就深深缠住了他的心,他试过撕开,但却是那么难。

    一个人不能话,到底是不是很严重的事?是不是太矫情了?

    闻让不会把失声看得很重,他甚至是看得很淡,从他主动叫闻却给他找手语老师那天开始,他就看开了。

    然而,闻让看不开的是什么?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或许是刚刚上大学时自己上台自我介绍只能无言下台,或许是他再也没有用声音告诉过别人他叫什么名字,也或许是身边人为了他去适应手语……

    宋礼的目光落到那三张照片上。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闻让只能理解为,宋礼有愧于他,所以才用贺十申的事来提醒他,希望他不要陷进去。

    闻让起身,鞠了个15度角的躬,然后拿起桌上的礼袋,转身离去。

    宋礼望着闻让远去的背影,好陌生的背影,陌生得不得不让他想起他们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