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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当贺十申开了晚会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家里漆黑一片,什么声响也没有。

    他在回来路上酝酿了许多措辞,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想通了,他愿意就当没有宋礼这个人存在。

    毕竟闻让是个走就会走的人,从他搬过来富达花园住的那天起,贺十申就发现了。

    闻让从来不会买什么可能会留很久的东西,也不会把他的旧物从闻家带过来,他就像个暂居的租客一样住在这里,随时就会离开。

    所以,贺十申很害怕,害怕他离开自己的领地。

    房子里的灯被一盏一盏开,推开主卧的门,却没人。

    怎么这个点闻让应该已经睡过了,既然不在主卧,那可能就是客房了。

    客房的门关着,贺十申敲了敲门,等待片刻,没什么回应,他又敲了敲门。

    还是没回应。

    ————————他睡着了吗。

    ————————还是不想理我?

    ————————我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贺十申站在门口等待了一会,转身回房了,既然闻让这么做,那就彼此冷静冷静吧。

    实则,闻让已经在去M市的火车上了。

    坐夜车总是比较累,闻让没睡一会又醒了,车厢里来回走动的人影总是让他难以静心下来。

    天还有几个时就亮了,闻让要抓紧时间多睡会,否则下火车后没有气力去坐大巴车。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闻让在一个县城的火车站下车,找了个地方吃了东西,又买了点东西就去汽车站了。

    买了九点钟的票,闻让坐在候车室里休息。

    他开数据,微信跳出了未读几条信息。

    贺:睡了吗。

    贺:睡了的话,明天再吧。

    贺: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时间显示是昨晚十二点,那会闻让已经在火车上了,估计闻让那会已经开始眯眼憩了。

    看来贺十申昨晚回去还挺晚的,闻让看着这时间估算了一下。

    …………………………

    贺十申起了床就去敲客房的门,“你醒了吗。”

    房里还是没什么回应,贺十申也没想太多:“我去做早饭,醒了就下来吃。”

    然而直到贺十申自个吃完了早餐,也没见人下来,贺十申才感觉不太对劲,结果上楼开客房的门,压根就没人。

    ————————他去哪了?

    ————————他昨晚难道也不在?

    贺十申快步下楼冲去画室,画室门是半开着的,进去一看,画室还是之前那天的样子,被闻让撕成两半的画纸还放在桌台上。

    他扫视了一眼,目光落在画架上的画布里,闻让用记号笔在上面给他留了一句话:

    【我出去了,不要来找我。】

    ———————出去?出去是什么意思?

    ———————他是走了吗?

    ———————我要怎么办?

    贺十申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对方的号码,只听到手机里传来“对方不在服务区”,再微信电话过去,也是不通的。

    闻让这么做,已经很明显是在故意避开他了。

    贺十申又冲回卧室,检查看看闻让有没有带有行李或者什么,结果对方好像只带走了手机充电器和抽屉里的钱包。

    “喂,雷远,有件事……”

    当贺十申到闻家的时候,闻让已经在城乡大巴车上了。

    “我二哥?”正准备上车的闻仪在自家门口碰到了刚刚下车的贺十申。

    贺十申点头,忧心忡忡的:“他有没有回来过?”

    闻仪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昨天下午回过,不过天快黑的时候就走了,怎么了贺先生。”

    “没,就是,他生我气了,没回去。”贺十申得有些为难。

    闻仪似乎有些吃惊,“这样啊,不过他也没告诉我他去哪了,要不要我让我大哥他们一起帮你找找?”

    “不麻烦你们了,我会解决好的,那么,先告辞了。”

    “那好吧,再见。”

    闻仪看着贺十申远去的车影松了一口气。

    其实昨天闻让交代过闻仪,无论谁来找他,都不知道,闻仪问了原因,对方只了出去走走不想被扰。

    离开了闻家后,贺十申实在想不到去哪里找闻让了,兜兜转转的,最后来到了公司楼下。

    贺十申趴在方向盘上,脑海里浮现着那句话。

    “我出去了,不要来找我。”

    他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对闻让的了解几乎等于没有,不知道他平时喜欢去哪,也不知道他还喜欢干什么,更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

    朋友……难道要去找宋礼问人吗?宋礼之心,对方不,贺十申也看出来了。

    但是宋礼比张伯平有能耐一点,至少贺十申从没把张伯平放在眼里过,而对于宋礼,贺十申不得不防起来。

    毕竟,人和人之间的出场顺序总是很重要。

    贺十申不会完全信宋礼的那些,但真真假假也不是自己能定夺的,至于有些东西,只有闻让点头了才算。

    宋礼只是没明摆着他对闻让有意思,但是早已经通过细节公开向贺十申宣战了。

    若不是雷远通过一点内部消息听得知,贺十申也没有想到那款‘WF’的隐名并不是‘王妃’,而是‘闻妃’。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贺十申才算和闻让好好聊一聊的。

    闻让瞒着贺十申替宋氏完成了新一代和‘WF’的新外形设计,贺十申可以视若无睹,但是他做不到宋礼不清不楚的存在他们之间。

    闻让在一个红砖房林立的村落下了车,提着几袋东西,背着个包四处张望。

    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拄着拐杖过来的老妇,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让!”老妇朝他招手。

    闻让摘下鸭舌帽,提着东西跑了过去。

    孩童有些胆怯的躲到老妇身后,老妇摸了摸孩子的头,“让啊,外婆快认不出你了,你都这么高了!”

    闻让有些惭愧的立在原地,外婆挽起他的手,“走,我们回家去吧,这是你表哥的孩,昌昌,快叫表叔。”

    名叫昌昌的孩声的叫了闻让一声表叔,然后自己先跑开了。

    闻让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这里了,他对这里,是陌生的多。

    姜妗妗一意孤行把闻让生下来难产去世后不久,闻让后来被带回闻家,满月那几天,姜家人也来寻要过孩子,尽管闻父之前已经给了姜家很大一笔钱。

    但姜妗妗的父母,也就是闻让的外公外婆坚持要孩子,但最终无果,闻让还是留在闻家长大成人了。

    闻让长大懂事后,大概初中那会,就知道了这件事,闻父也带他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清明节来给姜妗妗扫墓,一次是高二那年给闻让的外公送终。

    父子仅仅一起来过的两次,都是为了已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