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7
这天夜里又下起了雨,秋分过后天气转凉了。
贺十申昏睡后的体温不像从前那么高了,闻让不得不往床上多添一床毯子,窗外的风声好像在哭似的。呜呜的拍着玻璃。
前两天医生准许摘下贺十申脖子上的颈托了,这晚闻让又把头埋在贺十申的肩窝,一只手覆在对方胸膛前,紧黏着对方入睡。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真看开了,闻让已经能做到心平气和,毫无波澜的和这植物人一样的贺十申相守每一天,相拥每一夜了。
事发当天的闻让:他不能死。
事发三天内的闻让:我要他醒过来。
事发一周后的闻让:他怎么还不醒。
事发半个月的闻让:他会不会不醒了。
事发近一个月的闻让:他还活着就好。
今晚的闻让:活着且不发臭就好。
死生看淡对于闻让是一种让步的态度,也是无奈之举,也是他自认为的必经之路。
醒与不醒,闻让已经不再信任医生或者任何人的话,等待才是最终宿命。
雨下到半夜就停了,闻让最近睡眠质量好些了,睡得还挺沉,身份的人摸了摸他额前的乱发也毫无知觉。
“还挺笨的。”
贺十申哑声道,有点吃力的动了动左腿,不太麻利。
闻让鼻腔哼了一声,挪动身子,贺十申趁着空隙坐了起来,轻手掀开被子一角,光着脚下了床。
————这腿怎么这么不好使?
————不会偷偷给我截肢了吧。
贺十申扶着墙出了房间,到隔壁房里拿出了一个手机,拨给了贺壹白,电话好久才通。
贺壹白:哥,三点了。
贺十申:我当然知道三点了,你嫂子睡得浅,没办法。
贺壹白:你这植物人是演上瘾了还是什么,这辈子没睡过觉吗。
贺十申:我辛苦了半辈子,享受两天怎么了。
贺壹白:爸妈的真对,闻让哥跟着你真是受苦了,他知道你早就醒了的话,不得撕了你。
贺十申:你带咱爸妈来窥探我和你嫂子的床第生活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贺壹白:我拦了,没拦住。
贺十申:行了,正事,宋容真把‘WF’卖了?
贺壹白:嗯,估计宋氏已经拿到全金了,吞了我们的两个橡胶园之后又进了一大批香材。
贺十申:‘WF’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
贺壹白:CIC买下的,还挺贵,几千万应该有,有点不合理。
贺十申:便宜了。
贺壹白:何以见得。
贺十申:这个你别多问,总之就是便宜了点。
贺壹白:他卖归卖了,又不能对我们产生什么威胁,哥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干嘛。
贺十申:我要把‘WF’买下来。
贺壹白:我们又不靠这条线发展,买来是有什么用,何况是宋氏的东西。
贺十申:这个你别多问,买到手就是了。
贺壹白:买下来,然后呢。
贺十申:收起来,永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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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十申挂完这通电话,又给了雷远,交代了一些事后,才安心回房躺上。
闻让还保持着先前的状态,贺十申也不敢动他,先自个躺好就行。
其实贺十申两天前的夜里就醒了,至于为什么还要继续装病,纯粹是想干点没有良心的事。
闻让这时候待他多体贴多真诚啊,谁不想享受享受两天,就是装睡确实有点累,还多输了两天的葡萄糖。
当然,他醒了这件事除了闻让,其他人差不多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贺父贺母就是通过贺十申的自述才知道了自己儿子出了意外一事。
不过,贺十申的自述比贺壹白的还要敷衍得多:“爸妈,我撞了个车,算躺几天,培养培养夫妻感情。”
贺父贺母虽然还是连夜赶了回来,但确实被唬住了,真听信了两个儿子的表面言辞,真当贺十申就受了点擦伤,还推波助澜的一起唬住闻让。
没过多久,闻让动了动,又靠到贺十申身边,躬起的腿压到了贺十申的两腿上。
————往常还挺会藏**。
————看来我还得半死个一两回啊。
————这主动的艳福还真来之不易。
其实贺十申一直觉得闻让不太正经,大多数时候都是玩点冷漠的戏码,真到那什么的时候,也是难掩**春*的。
想着想着,下边就有点顶不住了的**。
…………
第二天,闻让醒来,照常的先量一番贺十申的脸色,确认没有问题后,下了床准备找身新睡衣给对方换上。
人虽然一直躺着,但在摘下颈托后,闻让还是坚持着经常给对方换洗衣物的,毕竟他也不愿意抱着发臭的肉体睡觉……
解开上衣,闻让先看了看对方微创手术留下的口子,已经不大明显了,就一个黑色孔,愈合得差不多了。
换了上衣,闻让又脱下对方的睡裤,利索将干净的睡裤套进两腿,然而……
给贺十申提裆的时候,闻让发现了点异常……
贺二申怎么站起来了?
————人都半死不活了。
————都这样了早上还能反应?
鬼使神差的,闻让隔着布料用手背去碰了碰贺二申。
挺那什么的,是正常反应的话,这程度确实合理。
但是贺二申微微的动了一下,这恐怕就不太合理了吧。
可闻让看着贺十申一如死水的脸,又不知从何质疑了。
【提问:植物人在早还能反应吗?】
闻让在搜索栏输入这些内容后,跳出的答案大径相同,多半都是正常现象,但也少见,属于下意识的状态。
这倒是有点令闻让失望了,还以为那什么了。
给对方穿好衣服后,闻让就洗漱下楼去了,准备让护工上来给贺十申输液。
房门关上后,贺十申立马坐起来呼了呼气,对着裤裆骂了骂:“就你有骨气,就你能顶,*!”
没一会,护工进来了,看到贺十申睁着眼,声道:“贺先生,今天还输液吗?”
“你能想办法把针管扎去其他地方吗,再扎我真有病了。”贺十申叹气晃脑。
“那您可以不装了呀,闻先生都快抑郁了。”护工装模作样的继续往点滴架上挂药水瓶,“您这样看起来好有病啊。”
“……”贺十申挠了挠头,“我明白。”
最后护工干脆把那瓶葡萄糖倒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三分之一给贺十申输进去,做了个样子给闻让看。
闻让今天依旧照常要睡午觉,昨晚雨停后,今天窗外阳光大好,睡意十足。
这心生的惬意竟导致闻让产生了一点罪恶感,枕边人还没醒,自己都开始享受起守活寡的生活了?
脱了衣服,闻让贴上对方,眯了一会眼,又想到早贺二申的那个反应,心中迟疑不决之下,鬼使神差的,闻让伸手缩进了对方的裆里。
————这怎么……
————他的反怎么持续这么久?
越想越奇怪,闻让干脆掀开了被子,量着布料后的怪举。
————他怎么掀被子了。
————趁虚而入?
————我*,他该不会要对我那什么吧?
贺十申心眼都跳到嗓子里了,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胡乱猜测。
这段时间里,闻让也没少看贺二申,只不过贺二申现在这个状态,要看的话总感觉都有点想入非非?
————我看一眼不碍事吧?
————会不会有点趁虚而入?
————直接看会不会不礼貌?
索性,闻让双手合十对着贺二申虔诚的拜了一拜,然后一指勾住对方的松紧带,慢慢往下拉。
【作者有话:贺二申是谁,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