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屋里静悄悄的, 头顶的灯光笼罩在各有心事的两个人身上，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谁都没话。

    这一大一, 一个站着, 一个蹲着, 都在仔细观察着对方。

    周允承总觉得这孩子眼里有故事，只是不肯。

    他不像赵温御, 什么事都藏不住, 能无所顾忌的表达出来。

    一看这孩子就是喜欢把什么事藏在心里自己消化的那种。

    “温寒，”周允承想知道自己在孩子心里的位置, “喜欢周叔叔吗？”

    他以为赵温寒会拒绝回答呢，没想到孩子几乎是秒回：“喜欢。”

    这让周允承有些意外，也受到了鼓舞, 忍不住又问：“那温寒喜不喜欢周叔叔做爸爸？”

    “喜欢, ”这个问题妈妈问过他，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周允承：“……”

    一时间都不知道什么好了。

    心里有震撼，也有感动，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他把一个的孩子抱进怀里, 想用力, 但又怕弄疼他，只能尽量的克制着自己。

    这是他的儿子，身体里和他流着同样血液的儿子, 是他和喜欢的女孩的爱情结晶。

    这么多年, 他竟然不知道。

    从来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也没照顾过孩子一天。

    孩子从出生，到走路，会话, 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所知，他一无所知。

    周允承心里充满了愧疚，当年分手后，他但凡去找过赵言一次，都能发现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他就没去呢！

    要不是不久前一次无意中看见赵言带两个孩子，他决定搬过来，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的事。

    “温寒，”周允承嗓子卡的难受，声音有些哽咽，“你会怪爸爸没有早一点找到你，没有认出你吗？”

    赵温寒垂了下眼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声音低低的道：“别的朋友都有爸爸呢。”

    原来爸爸早就认出了他，可是爸爸为什么不肯认他呢！

    孩子充满委屈的话深深的刺痛了他，周允承深吸了一口气，再多的话都不能弥补他此刻的歉疚，他愧对这个孩子。

    但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过程，不能期望一下都能完美的解决掉。

    周允承想了一会儿，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赵言身上，他不能逼着她做决定，要给她时间，让她想清楚再选择。

    如果他太着急了，起到反作用就不好了。

    他还是尽量尊重她的选择。

    想起前几天赵言模棱两可的话，什么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大概是担心赵温御会受到亏待，所以她才会有这些顾虑。

    周惜涵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他从带到大，自问也对得起那孩子，对于赵温御，他有信心做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只要赵言给他机会。

    “爸爸，你看我穿这件衣服漂亮吧？”周惜涵换好了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扭扭捏捏的来到周允承身边，眼睛却不住的往赵温寒身上瞟。

    周允承一个男人带孩子可以想象的出来有多糙，虽然他已经是个很细心的人了，但他的审美和女人还是有一定的差别。

    所以周惜涵的衣服都是简单大方款，甚至宽松的运动服居多，很少有这种公主裙类的。

    而母亲对周惜涵不太上心，毕竟不是亲孙女，还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他的婚事，最重要的是，当年他决定抚养这个孩子的时候，母亲并不同意，所以对于她的照顾，只是做到能的过去的份上。

    就算逢年过节，母亲也只是甩个红包给孩子，从来没去商场亲自给孩子挑过什么衣服礼物。

    今天看见孩子穿上公主裙，柔软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脱脱脱的像个花仙子。

    周允承眼睛亮了一下，很满意赵言的眼光，“嗯，好看，”他点了点头。

    “温寒你呢？”周惜涵不满意赵温寒绷着脸像个木头人似得戳在那，扭捏着问。

    衣服当然好看了，毕竟是他妈妈挑的呢，赵温寒被点名，真心的夸道：“好看。”

    周惜涵满意了：“那我明天穿着它上学去。”

    周允承无奈的笑了：“明天上学要穿校服，留着周末穿吧。”

    顿了下，“要记着感谢赵阿姨，还有温御哥哥给你送衣服来，你要感谢他才对，怎么能给人脸色看，以后温御哥哥生气不和你玩了。”

    “知道了，”周惜涵其实挺害怕周允承的，不敢顶嘴，声嘟囔道。

    “好了，去睡觉吧，”周允承催促周惜涵，然后拉起赵温寒的手，“我送你回去。”

    周惜涵想跟着一起去：“那我也去，谢谢赵阿姨送我的衣服。”

    周允承看了一眼时间，没让她去：“明天再谢也是一样的，快点睡觉，明早还要早起。”

    周惜涵嗫喏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赵温寒回屋去了。

    周允承只把赵温寒送到了门口，他弯下腰和赵温寒商量：“温寒，今晚的事先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赵温寒乖巧的点头：“嗯。”

    周允承和他保证道：“爸爸会努力的，让妈妈重新接受爸爸，那个时候温寒和爸爸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妈妈要考察爸爸，赵温寒不知道要怎么考察，考察多久，但是今天和爸爸相认了好开心。

    他眼里光芒闪烁，心里有好多话想，可到最后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 “爸爸你要加油哦。”

    “好，”周允承忍着心酸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回去吧。”

    一直目送着赵温寒进屋，孩子最后看了他一眼关上门，周允承才关门进屋。

    “爸爸你要加油哦。”

    躺到床上，周允承的脑海里还能清晰的浮现出赵温寒稚嫩的声音，和看着他的时候充满期待的目光。

    孩子不排斥他，相反很希望和他相认。

    今天他摊开了讲，孩子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约定保密的时候，孩子答应的也很痛快。

    这么，这孩子应该早就认出他来了。

    那应该也是从赵言那得到过证实了。

    赵温寒一向稳重，不像赵温御那样率性而为，所以孩子既然叫了他爸爸，那他肯定就是爸爸了。

    想到这些，周允承嚯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此刻的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里充满了能量，恨不得下楼跑个十公里。

    一股巨大的惊喜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感觉格外的兴奋。

    他有儿子了，是他喜欢的女人为他生的。

    他做爸爸了。

    这种认知在他的脑海里反复重现，烙印，加深，直到深深的磕在脑子里，他才清晰的意识到，他真有儿子了。

    贺苗聊到九点多走的，她刚走，赵温寒就回来了。

    赵言注意到他的眼眶有些红，的人低着头，也没看他，默默的回了卧室。

    赵言看了她几眼，去浴室放水去了。

    离市的冬天很冷，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二三十度，现在已经是深秋，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季了。

    出门的时候里边穿件T恤，外边要穿件加绒的外套。

    屋里没有空调也没通暖气那里边就要穿件三层保暖，外边倒是可以穿的薄一点。

    赵言把衣服都放进洗衣机里，一次竟然洗不开。

    她叹了口气，拿出几件，放在外边。

    两个孩子都穿着加厚的睡衣，看天气预报还要降温，所以明天还要穿的厚一些。

    11月才供暖，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样子，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最冷的。

    也是孩子们最容易感冒的时候，赵温寒底子不好，每年秋天都要感一次冒。

    希望他今年体质好点，能躲过顺利度过这个秋天。

    第二天早上，就像约定好了似得，赵言一开门就看见周允承站在门口，一手抄兜，一手拿着车钥匙，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这边。

    旁边是背着双肩包的周惜涵，脑袋后边输了个马尾。

    看见她高兴的招呼：“谢谢赵阿姨，那套裙子我很喜欢呢，赵阿姨人漂亮眼光也好。”

    这是哪来的天使，赵言被她夸的心花怒放，感觉窗外的阳光都比平时明亮了。

    “那是惜涵长得好看，身材好，穿着才漂亮。”

    既然这么巧碰到了周允承，那两个孩子自然是要搭周允承的车子上学了。

    周允承时不时的看向赵温寒，赵温寒也在悄悄的观察着他。

    父子两个目光相遇像有默契似得又很快移开了。

    都担心被赵言看出来什么。

    父子关系真的很奇妙，以前只不过觉得像点，可是现在心里确定了他是自己儿子，那种感觉就变了，很微妙，难以形容。

    周允承开车，赵温寒本来就话少，再加上一路上赵温御都在讲奥特曼，所以赵言一点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事。

    但是看得出来周允承心情很好。

    男人修长好看的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闲闲的搭在调整档位的扶手上，手指有节奏的点击着档杆，赵言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不解。

    也不知道这人昨晚做什么好梦了，今天这么高兴。

    很快把三个孩子送到了校门口，周允承看着赵言偏头点了一下：“看车去？”

    赵言正觉得没车不方便呢，“好啊。”

    “你今天心情很好？”车里，赵言靠着车窗，偏头看着嘴角噙着笑意的男人。

    被她看出来了，周允承笑得越发的恣意：“嗯，看见你就高兴。”

    这人嘴巴抹了蜜吗，这么会话。

    “我是开心果？”

    红灯车子停下，周允承凑往赵言身边凑近了一些，回答的极其自然：“嗯。”

    男人忽然靠过来，两个人贴的极近，他呼出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正好在自己的脖颈处，刺激到她敏感的肌肤，赵言不受控制的抖了下身体。

    久矿的身体好像有逐渐苏醒的趋势，想到某些事情，脸颊不自然的发烫起来。

    虽然两个人只有过一次，但那次是她主动的，他开始还半拒半迎，后来做的比她还激烈。

    又是第一次，疼痛掺杂，直到后来才渐渐和谐，体会到其中的乐趣，能不深刻到骨髓里吗！

    不知道之后男人有过几个女人，又做到什么程度。

    “想什么呢？”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惊得赵言一激灵，迅速从回味里抽离了出来。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赵言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直到热度下去，她才吁了口气端正的坐好，却不敢再看身边开车的人了。

    对于赵言的反应，周允承很满意。

    他只不过靠过去一点，女人的脸颊就羞红了，明她也不是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要有感觉就好。

    之后他会努力让这一点感觉变成汪洋大海，直到再也离不开他。

    很快到了4S店。

    周允承熟门熟路的停好车子，赵言从车里跳下来，四周寻视了一遍，看见很多穿着统一工服的员工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做早操。

    忍不住笑了。

    现在很多公司都有做操的习惯，赵言见过化妆品店的，理发店的，连银行的员工做操她都见过，还是第一次见到4S店的员工做操。

    前边有个男人领操，后边跟着一群员工，做的有模有样的。

    赵言弯了下嘴角，忍不住也左右活动了活动手臂，“感觉他们充满了活力呀。”

    周允承走到她身边，“怎么，想出来工作吗？”

    赵言以前当然想过，不过那都是姐姐生病之前的事了。

    生了孩子之后每天照顾孩子，哪有时间去工作。

    请两个保姆，估计她两个月工资都不够付人家一个月的。

    “他们两个一天接送四趟，还要一日三餐就够我忙乎了，哪有时间。”

    周允承状似不经意的道：“找他们爸爸啊，怎么你还真要自己带一辈子，让他以后直接享受现成的？”

    “等老了，直接就有两个现成的儿子养老了？”

    赵言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她凑近周允承：“不能便宜了他，对吧？”

    周允承点头：“你算得对了，真的不能便宜他。”

    最好现在就让他负责，那这层窗户纸也算是捅破了。

    可惜赵言并没让他如意：“再吧，看表现。”

    因为两个人送完孩子直接过来了，时间太早，4S店还没正式上班。

    倒是老板知道周允承来了之后，大步流星的跑了出来。

    姜涛径直走到周允承面前，没看他，却对赵言伸出了手：“今天有幸见到赵姐，幸会幸会。”

    姜涛人稍微胖了点，跑的气息微喘，热情的无法形容。

    赵言不知道这人哪来的热情劲，两个人又不熟悉，有些疑惑，她看向周允承没伸手。

    周允承瞥了姜涛一眼，给两个人介绍：“这是姜涛，我朋友。”

    “你叫他姜哥就行，这家店的老板。”

    “哦，”赵言明白了，伸手和姜涛握了握，“姜哥好，一会车子要给我便宜些哦。”

    周允承只朋友，赵言不知道是哪种程度的朋友，这些做生意的人最精明了，专门杀熟，周允承对钱又没什么概念，别一会被人糊弄了。

    周允承自己出钱，被人糊弄点倒也没什么，反正他豪门阔少财大气粗，可她不行啊，每一分钱都得算计着花才行。

    姜涛被赵言的谨慎劲给笑了：“赵姐放心好了，这里的车不管你看上哪辆，保证都是进价。”

    这车店一看就是专门卖高档车的，赵言可不觉得自己能买得起，她直接问道：“允承你们这有一辆被碰了的车，低价处理是吗？”

    周允承那么豪的人，自然无法开口问这种事，还是她自己来好了。

    姜涛看了一眼周允承，得到他的默许之后，连连点头：“有，有，昨天我还犯愁你怎么还不来呢，你要再不来，这车得压到过年，多影响公司运转。”

    他只管按周允承给的指示吐苦水：“你也知道这做生意玩的就是现金流，这车进来卖出去，流动起来才能赚钱，这车要是放在库里，短时间内出不去，钱压住了就是麻烦事。”

    “是吗，”赵言最近一直在家带孩子，都和社会脱轨了，更兼她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被姜涛几句话的晕晕乎乎的。

    好像他这车再卖不出去公司就要破产了一样。

    竟然开始有些同情他了，不过她还是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谨慎一点：“那车子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没有，”姜涛带她往停车场去，直接走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前边，指着那车道，“你看这车碰的，我都没心情修，想想就闹心。”

    车子倒是好车，就是车玻璃和车头都坏了。

    赵言不知道这种碰撞有多严重，她走近周允承悄声问：“这没事吧？”

    周允承背着姜涛压低声音：“没事，换块玻璃，招找修车工把车头修修就好了。”

    赵言：“那修车钱谁出？”

    周允承：“咱们只管提好车。”

    赵言明白了，“那你要是觉得没事，就你决定吧。”

    姜涛简直没脸看他们，周允承为了哄女人开心，连这种馊主意都想的出来。

    可怜他那两百多万的保时捷啊，25万就要卖了。

    肉疼。

    更可恨的是今早他现让销售经理拎着锤锤砸的。

    销售经理还担心自己让他赔，举着锤子怎么都不肯砸，后来他威胁着不砸就滚蛋，销售经理才闭着眼睛砸下去。

    当时他那心啊，疼的鲜血淋漓的。

    车子最后定价到23万。

    姜涛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闭着眼睛往死了哭穷，把他身体里的那点表演天分全都发挥出来了，才不至于让人怀疑。

    赵言前几天卖了车才21万，现在买新车还要再添点。

    稿费虽然有七八万，但没完结提不出来。

    老家是拆迁了，但拆迁款年底才能下来，所以现在她还是有缺口。

    再给车子上牌交税也要好大一笔钱，赵言有些头疼，只能去商量姜涛：“能分期付款吗？”

    姜涛：“……”

    所以您老人家花23万买辆保时捷还要分期付款？

    他不是好眼神看向周允承，这人看中的女人是有多穷。

    周允承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攥着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给姜涛传递信号。

    姜涛立刻：“当然能，你没听吗，现在都是零首付开回家。”

    “真的啊？”赵言觉得还挺神奇的。

    姜涛又：“不过这车子有几种付款方式，你看着选，零首付也行，但是月供要多点，也可以付五万，十万，十三万，十八万，几个档，十三万的话，一个月还两千多点。”

    他完之后走到周允承身边，压低声音：“干脆你送她得了，干嘛搞得这么复杂。”

    周允承不悦道：“她如果要我还能这么费劲！”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刚在一起，他就送过她一辆玛莎拉蒂，被她给拒绝了。

    那个时候两个人还是男女朋友关系呢，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女人能要才怪了。

    赵言还在纠结到底选择哪种付款方式，姜涛倒是替她做出了选择：“不如你选择首付13万的，然后月供两千，差不多五年还清。”

    “五年？”赵言觉得这个时间有点长。

    姜涛察言观色道：“当然了，你有钱了可以随时还清。”

    只要到年底钱就能回来了，赵言算着时间，想在年底前还清了，“那行，就麻烦姜哥了。”

    三个人正谈着价格，销售经理忽然跑过来，掩饰不住兴奋的道：“这位姐今天是我们店里第一位贵客，只要付了款就可以送一次抽奖机会。”

    “抽奖？”赵言很感兴趣，虽然她从到都没什么好运，但是白来的机会，她还是想抓住了，“什么奖品？”

    “会白送一辆车吗？”

    销售经理笑了：“这位姐笑了，怎么可能，那我们老板还不亏死。”

    赵言也笑了：“那能抽点礼品也是好的。”

    销售经理一副特别夸张的口吻：“可不止礼品，优秀奖还是一个电水壶呢，五等奖一个高压锅，四等奖电动车，一等奖直接送十年保险和维修。”

    “那中了一等奖不是十年内都不用花钱了？”赵言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大奖。

    销售经理：“是啊，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车子有问题，我们都会出现场维修，保证及时，随地。”

    赵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她拉了拉周允承的衣角，哈了下手：“你我会抽中吧？”

    周允承凑近她的耳朵，“要不要一个幸运之吻？”

    赵言：“……”

    臭不要脸，大猪蹄子，还想趁机占她便宜。

    她和周允承摆摆手，“我去抽奖了，等我喜讯。”

    恰好这时电话响了，是刘宇胜来的。

    周允承看着像个兔子似得跑走的女人，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允承，好消息，”电话里传来刘宇胜控制不住激动的声音，“我联系上七年前双叶医院的院长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周允承手指一顿，“见。”

    刘宇胜：“他年岁高了，出行不便，可能咱们得过去一趟。”

    “时间上，他什么时候都行。”

    周允承看了一眼站在柜台旁边抽奖的女人，笑得明媚皓齿的样子让他感觉整个心房都住满了眼光。

    半晌，他道：“今天下午就去。”

    “好嘞，”刘宇胜道，“下午我们一起过去。”

    昨晚一定做了什么好梦，赵言一只手伸进抽奖箱，很快抽出来，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一等大奖就被她捏在了手里。

    她回头去找周允承，看他单手抄兜，身高腿长的往自己这边走，控制不住激动的和他摆手：“一等奖，允承，我中了一等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