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3.23被炮灰的公主 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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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天蒙蒙亮,入宫的大臣们才陆陆续续得以出宫。他们的夫人望眼欲穿将自家夫君盼了回来,脸上焦急担忧的神色未消退,连忙问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场皇权之争中站错队的官员如丧考妣,耷拉着一张脸不愿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坚定地拥护宁夏那群大臣笑得别提多得意了,故作神秘道:“等天亮就知道了。”

    这一晚有人愁有人喜,等天亮后皇帝逝世、留遗诏传位于和公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黎国。正给孩子做衣裳的大公主怔了一瞬,喃喃道:“和做皇帝了。”

    这消息听起来那么不真实,可大公主很快就接受了。她想起自己以前还想方设法要拉拢和支持太子上位,却原来和想要的不是太子给予的荣光,是那个让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位子。

    不是所有人都像大公主这般接受能力这么强,昨晚接到皇帝去世的消息,猜到宫里会有一场险恶的争斗,陈尚书便称病没有进宫。他觉得上位的应该是四皇子宁晞才对,谁知道第二天听到和公主得了皇位,他当时差点晕过去。

    不是宁晞也该是先皇最为疼爱的十五皇子宁瑞啊,怎么会是和公主一介女子?他想不通也不清楚宫里发生的事情,就去找了关系尚可的朋友探消息。

    他那位朋友昨个进宫了,由于之前暗中支持四皇子,恍恍惚惚从宫里回到家后就一直在担心宁夏找他麻烦。这一见到陈尚书来,他仿佛见到大救星般眼花直冒,热情又恭敬地招待了他这位好命的朋友,盼着对方能够在新帝跟前他几句好话。

    陈尚书是半点没领会到这份殷勤,脑子里糊成了一团浆糊。他听到朋友和公主控制了禁军、边境军,如今就连巡防营也掌握在手中,登时感觉不可置信。

    那不是四皇子与先帝这几年一直在争抢的东西么,怎么就掌握在和公主手中了?所以他们这些年争来争去就争了个空气,反倒为和公主做了嫁衣?

    尚在懵逼中,陈尚书的肩膀就被人拍了拍,他扭头瞧见朋友讨好的一张脸,恭喜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白白捡了个便宜。他儿子是和公主的驸马,现在和公主登基为帝,陈昭行不就是后宫之主啦?

    有个把控后宫的儿子,又有个称帝的儿媳妇,陈家跟着水涨船高,日后官运亨通,更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本来女子称帝超乎了陈尚书的想象,他心里正有些没底。被朋友这样一恭维,他转念想又觉得对方得很对。他儿媳妇是皇帝了,作为皇帝的半个爹,在黎国他岂不是能横着走?

    脚步飘飘地回到陈府,陈尚书脸上还挂着乐呵呵的笑,心中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不想一踏进门就见夫人泪眼朦胧,陈昭行脸色铁青,他顿时蹙了眉:“哭哭啼啼做什么呢?大喜的日子,把府里闹得乌烟瘴气的。”

    他这话才话,他夫人就扯着帕子抹眼泪,大声嗓门道:“喜什么喜啊,老爷你一定要为咱们儿子讨回公道。公主她、她休夫了!”

    “什么?!”陈尚书的反应比他夫人还要大,急切攥着陈母的手问怎么回事:“这几年不都相安无事嘛,怎么忽然就闹成这样啦?”

    “我哪儿知道啊,你前脚刚出门,后脚宫里就来人了。我本来以为是来接咱们进宫享福的,谁知道他们将昭儿从公主府送了回来,还留了一纸休书,只昭儿与新帝再没有关系。”

    陈母哭着还骂骂咧咧,十分为自己儿子抱不平:“和公主做得太过分了。昭儿好歹陪着她好几年,这一朝登天她就把人给踹了,就不怕被天下人唾骂吗?”

    着陈母就念叨起了往事,谴责宁夏不孝公婆、不侍夫君,完全没有个女人该有的样子。陈尚书听得额头青筋直冒,直呵道:“够了!”

    要是胡咧咧能够管用,陈尚书保管能够骂上个几天几夜不带重样的。可是没用,还容易给陈家惹来灾祸。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到了地狱,禁不住这大起大落带来的心理落差,陈尚书心口疼了起来。

    他坐着缓了缓,问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陈昭行到底发生了何事。陈昭行脸色非常不好,不过没有开口话。陈尚书没辙,只得穿戴好官服官帽,进宫见了宁夏一趟。

    面对掌握生杀大权的宁夏,他肯定不敢直接问为何要休弃陈昭行,就迂回地探自己儿子犯了何错。女子被夫家休弃尚且需要犯了七出之条,这没道理男子被休弃毫无缘由吧?

    要理由的话,宁夏当然给了,还给得让人无法质疑与反驳,她:“陈昭行不守男德,与朕成婚当晚还敢与先皇的施嫔勾勾搭搭、藕断丝连。如此奇耻大辱,朕岂能忘却?”

    还以为那件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宁夏能记仇到现在,陈尚书心里发苦,想为儿子辩驳一二,就听宁夏又:“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吧,你儿子不行啊。朕总不能让一个不守男德,那玩意儿又不能用的人霸占着后宫的位子。”

    被这番直白到令人窒息的话糊了一脸,陈尚书已经停止了思考,满脑子都是宁夏那句“你儿子不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他急忙告了退,风风火火往家里赶。见到陈昭行的面就问他身体是不是出了状况,那玩意儿是不是不能用了。

    这是陈昭行遮遮掩掩捂了好几年的秘密,一下子被人戳穿,他脸上血色尽褪,抖着唇问:“您从哪儿听来的?”

    看这反应就是真的了,陈尚书眼前一黑,直觉陈家要完。先别被皇帝休弃的男人要如何自处了,就陈昭行如今这样,子嗣后代怎么办,这不是绝后了吗?

    见父亲不答,陈昭行急了起来,连声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陈尚书神色颓然,扯了扯唇角:“秘密?是陛下亲口的。”

    陛下?竟然是宁夏。她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陈昭行面色灰败,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自己一直想要隐瞒下来的秘密,却原来早就不是秘密了,和公主什么都知道。

    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状是很久之前,那会儿他还想着要与公主圆房。本想用秘药让公主从了自己,不想那药被自己喝了。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唯恐公主找他的麻烦。

    等秘药风波过后一个多月,他终于放下了心,心头又蠢蠢欲动起来。就是那时候发现了点异样,他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尽管没有碰过女人,可年轻气盛谁还没有点那方面的欲望与需求,有时起掀开被子,亵裤都湿了一团。从吃了那秘药后,陈昭行再没有过这种体验了。

    起初他没放在心上,后来慢慢察觉不对劲,便偷偷寻了个大夫让他给自己瞧瞧。大夫他是用了大剂量秘药留下的后遗症,治是治不好的,只能试试能不能缓解症状。

    暗中吃了好几年的苦药,他那方面还是不见任何好转。害怕被人知道,更怕被公主知道这件事,他一直心翼翼隐瞒着。谁晓得呢,公主对这事门清,这几年不揭穿只是在看他的笑话。

    陈昭行自尊心接受无能,猛地拔腿跑出了陈府,不知去向。陈母哎哟声连连,赶紧让府上的下人去追,还要为儿子讨个公道,让宁夏被千夫所指。

    陈尚书一听心里就拔凉拔凉的,赶紧问她是不是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陈母一开始理直气壮的,见丈夫赤红着眼睛要发怒,吞吞吐吐道:“也、也没做什么呀,就是让人在外面散播了点消息。”

    宁夏登上皇位就抛弃跟了自己的驸马,没有一点人情味。还传位的遗诏是假的,宁夏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陈母在内宅待惯了,用的都是些妇人惯用的手段。比如要毁一个女子清白,就设计她当众脱衣或者与外男共处一室,又或者让人落水之类的。要败坏一个人的名声,她理所当然就想到派人去散播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利用流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知道陈母做了什么,陈尚书不是眼前发黑了,他直接白眼一翻撅了过去。昏过去之前他还在想,陈家不是要完了,是已经完了。

    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本就面临着诸多质疑的声音,宁夏会在乎陈母散播的那点消息带来的影响吗?她不会。只是有人想把她的脸面丢到地上踩,她要是不踩回去,岂不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么?

    于是宁夏让人将陈昭行与施媛藕断丝连,还有他自己那玩意儿不中用了的消息全放出去。她这传出去的可不是流言,是实实的事实。

    全黎国的百姓都知道了陈家儿郎私德不行,先前尚了公主做驸马还与先皇的嫔妃拉扯不清,不准就给先皇戴了顶帽子。身下那玩意儿不中用了肯定是报应,谁让他背叛和公主的?

    对和公主登上帝位,黎国的百姓可没有丁点不满意,实际上他们高兴坏了。有读书人言牝鸡司,百姓听不懂这文绉绉的话,晓得是在骂宁夏,他们顿时就不干了,呸了那些读书人一脸。

    和公主是女子之身怎么了,她开药铺救疾患,让看不起病的人不至于绝望地在家等死。前些年水患泛滥,是和公主想出良策退洪,帮助流离所失的难民熬过那段日子。同样还是和公主培育出良种,让黎国的百姓不用再遭受灾荒,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

    光是和公主让百姓能够吃饱饭这一点,他们就是无条件站在公主那边的。公主登位称了皇帝,陈家儿郎又是那副不堪的样子,哪里配站在新帝身旁?休夫多正常的事,早就该休了。

    百姓站在宁夏那边,没有被陈母放出去的消息诱导,反而反过来把陈家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陈母被流言反噬,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到陈尚书醒过来,哭着问他怎么办。

    “怎么办?”陈尚书只想骂娘,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他隔天就向宁夏辞了官,自己年纪大了不堪重用。

    宁夏“哦”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连面子上的挽留都没有一句,就让人收了他的官印。

    脱了官服的陈尚书回到陈府,心里一阵恍惚。陈母得知他辞了官,不依不饶地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她还等着陈尚书再往上升一升,好让自己过上人人艳羡的日子咧。

    “升官?”陈尚书连话都不想跟这个蠢妇了,脸色疲累:“你让人在外面抹黑陛下,就连遗诏是捏造的这种话都敢,真以为没人查得到?这是杀头的死罪,陛下能允了我辞官就表示愿意揭过这事。不然的话,我们早就被下了大牢了,还能站在这里?”

    “不能吧?”陈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再怎么,这公主也是个女人啊。”

    女人不都心软么,怎么可能敢杀人?陈母现在的心态还没有转变过来,她一直是拿守旧的目光来看待宁夏的。在她心里,宁夏好歹做过她的儿媳妇,尽管对自个儿没多孝顺,但总归自己也算是她的长辈不是?

    陈尚书彻彻底底没了言语,深觉续弦娶了她就是个错误。头都没回地进了书房,他提笔刷刷地在纸上写了起来,而后将那张纸摔在跟随而来的陈母脸上。

    “休书?你怎么能休了我?”陈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们做夫妻都二十来年了,丈夫这个时候竟然要休了她。

    “我只恨没早点把你赶出陈家的大门。”陈尚书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要不是陈母擅作主张做了那些事,他哪里用得着为了保命辞官?

    来去就是娶妻不贤,让这么个蠢妇进了家门。到现在还不懂得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仍旧口不择言。再让她待在陈家,陈尚书担心自己哪天就被拖累死了。

    不顾陈母的大喊大叫,陈尚书把人轰了出去。毫无预兆就这么被休了的陈母在陈府门口撒泼滚,死活不愿离开,让围观的人看了好一通笑话。

    陈尚书派人去通知了陈母娘家的人,让他们把人弄走。陈母娘家的人心里很不情愿,可也不能让陈母就这么闹下去。陈家可以连脸面都不要了,他们家却不行。他们家还有好几个待嫁姑娘呢,正是商谈婚事的紧要时候,不能让陈母败坏了自家的名声。

    陈母娘家的人来得很快,几乎是将人架起来拖着走的。没有把人放进家门,他们寻了个庵堂将陈母关在了那儿,对外她身体不好,去庵堂静养了。

    本就是看热闹的人居多,谁关心她是不是真的身体不好啊。这消息听了一耳朵,便没人再提陈母的事。继陈尚书休妻后,陈家还发生了一件事,他们分家了。

    陈尚书原配留下的嫡长子带着自己妻儿从陈府搬了出去,除了一些衣服,陈家的钱财没带走分毫。有人这个嫡长子太傻了,继母被休弃、陈昭行又是个废人了,这偌大个陈府以后还不是他的?

    就算不做官了,陈尚书以前攒下的家底不薄,他带着妻儿一走,不是便宜了府里的姨娘与庶子庶女么?

    陈家这位嫡长子可不是蠢人,相反的,他太看得清局势了。新帝摆明不喜陈家,留在陈家能够有什么前途?况且陈尚书对他这个原配留下来的孩子从未给过几分关爱与好脸色,把一腔疼惜都给了他继母生下的儿子,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倒成了陈府里的透明人,出门都被人看轻。

    没有享受过陈府带来的荣耀与光环,他凭什么要受陈府的连累?分家一举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决心,希望新帝将他与陈家割裂开来。他已经考取了举人,不想自己的仕途还没开始就半道夭折。

    嫡长子执意分家的事让陈尚书气得不轻,急火攻心之下抽了过去。他本来安慰自己儿子废了没办法,好在他原配留下的嫡长子争气,二十六七就是举人了,日后肯定前途无量。将陈府交到对方手上,他也能稍稍放心。

    一心想靠嫡长子振兴陈家,陈尚书却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待这个孩子的。对方分家搬了出去,他不思悔过,倒在责怪这个儿子无情无义。钻牛角尖之下,把自个儿给气病了。

    他这回抽过去过了三天才醒过来,一睁眼看到通房、妾守在床前,继子继女满脸的担忧。刚想开口话,一张嘴只能发出啊啊呀呀这般含糊不清的声音,身体也没了知觉,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拼命睁着眼睛看着守在自己床前的人,想抬起手却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惊慌间听庶子问:“爹真的瘫痪了,不能再治好?”

    “大夫治不好了,好生将养着或许还能活得久一点。”话的是陈尚书最为宠爱的妾刘姨娘,她嫌弃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叹气道:“要死也不死个干净,这弄成这样还得让人伺候着。”

    “伺候他做什么?反正他现在又不出话,找个下人看着就行了,咱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陈尚书年纪最长的庶子琢磨了下,声叮嘱:“让人把这消息通知给大哥知道,不过父亲得养在我们这边,陈府的东西也得归我们。”

    不是他们想养着陈尚书,只是陈尚书未死,照理来陈府的管家权还是在他手里的。要是让嫡出的大哥把人接走了,他们这群庶出子女与姨娘拿什么理由来接管陈府?所以这人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妥当的。

    搬出去的嫡长子压根就看不上陈府这点东西,故意没点破他们的心思,上门看望了瘫痪在床的陈尚书一趟,没待多久就走了。陈尚书眼里含着泪,瞧着大儿子决绝离开的背影,此刻方才知道后悔。

    要是他没有在原配发妻刚离世的时候就娶了续弦,后又偏宠儿子陈昭行,对这个失了母亲的嫡长子不闻不问就好了。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群庶出子女守不住家业,成天出去挥霍,没用许久就把陈府败了个精光,连陈家居住的大宅子都卖了出去。陈尚书瘫在床上咿咿呀呀的,脸上老泪纵横。

    在府宅被催债的人收走后,他与陈府的其他人都被赶了出来,住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院子中。他被关在房里出不去,偶尔清醒时能够听到隔壁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他那几个或貌美或风韵犹存的妾与通房跑的跑,留下来的也不是为了照顾他,勾搭了邻家的汉子风流快活。庶出子女一个都没来看过他,想来他们过得也不会有多好。

    不举的秘密被揭穿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陈昭行被发现在青楼现了行踪,还用锥子刺死了一个青楼女子。

    府衙接到报案立马派人去了现场,将陈昭行捉了回来。这捉人不难,案情也简洁明了,府衙主官硬是不知该怎么判才合适。

    听目睹这件事的人那名青楼女子与陈昭行发生了一些口角,让他没钱就不要来嫖/妓。来了又拿不出钱,脱了衣服那玩意儿又用不了,简直浪费时间与精力。

    许是被刺激到了,陈昭行抢过凿冰用的锥子就往女子身上捅,连着捅了好几下,那女子当场就毙了命。

    按照律令杀人偿命,府衙捉到人就该投入大牢,待签字画押后等待秋后问斩。只是府衙主官有些犹疑,毕竟这陈昭行与一般人不一样,与陛下做了几年夫妻。尽管现在是被休了,谁知道陛下会不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网开一面。

    纠结了大半天,府衙官决定写个折子递上去,问问陛下该如何处理才合适。他才要提笔,就听属下报告舒叶将军来了,连忙整理了衣袍出门去迎接。

    这舒叶将军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他这官可得罪不起,迎上去后语态恭顺,问他为何而来。

    化名为舒叶的叶述坐在府衙的前厅喝了一盏茶,眼皮微掀:“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听大人最近在办一桩发生在青楼的案子,我刚好有些兴趣,就来看看。”

    拿不准叶述是什么意思,府衙主官据实以告:“的确是这样。此案人赃并获,案情并不复杂,就是有些难处理,正想请示陛下。”

    “既然人赃并获,审理清楚后按照律例行事便是。”叶述将手中的茶盏轻放在桌边,意有所指:“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岂有空闲的工夫管这点事?若人人都为了这些芝麻绿豆的事去请示,陛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管理不过来。咱们做臣子的,当为陛下分忧才是,大人你是不是?”

    “这,将军的在理,是下官愚钝了。”府衙主官连连称是,送走了这位少年将军,就将这桩案子照律令判了下来。

    陈昭行被关押在府衙的天牢,等候秋后处斩。听到对自己的宣判,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呆呆傻傻地攥紧手中那朵蔫了吧唧的花儿。

    当日他高中状元风光无限,和公主派了身边侍女偷偷寻到他,交给他一张纸条,问他是否愿意尚公主。自己那时在路边折了一朵花儿让侍女带给公主,回复愿意。

    现在他手中攥着的这朵花与当初那朵是一样的,只是物是人非,他与和公主的处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有时候陈昭行会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就好了。他一定会好好待公主的,不会在新婚夜抛下她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