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队的选们坐在一块,上拿着本子和笔。

    前面就是教练在分析华国队。

    在海伦看来，这像是了，又像是没有。

    华国不是完全没有漏洞。

    但华国的漏洞太,就算有一次抓住了,华国也会立马调整好，漏洞就没有了。

    海伦想着,拇指不断按着笔的顶端，内心有些许烦躁。

    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华国的弱点吗？

    华国无法攻克？

    不断回想之前的比赛，越想越没有头绪的感觉。

    忽然她的神色顿了一下，把视线落在坐在自己前面的佩顿。

    用笔按压的顶端处戳佩顿的背。

    佩顿半回头，什么也没有，等待下文。

    在这一刻,海伦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

    居然问佩顿。

    就连教练都没什么成果，佩顿能有什么成果？

    海伦憋了一口气：“没什么了！”

    要是明是米国人,就没有这么需要操心的。

    但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的。

    佩顿没有在意海伦还是不。

    就算海伦不,佩顿也大致知道海伦想什么。

    就坐在海伦旁边的汉娜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汉娜顺势问：“你跟佩顿什么？”

    “没什么。”

    从语气上听很不高兴。

    海伦显然是不想跟汉娜自己“蠢笨”的行为。

    但落入汉娜的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汉娜的目光沉下。

    另一边。华国队。

    租的一个排球馆里零散地响起球砸向地面的声音。

    在上午教练组织她们训练之后,下午的训练都是让她们自行训练。

    此时此刻的明澜在做什么？

    她在捡球。

    只是从表面上看,明澜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比较入神,捡球也有点心不在焉的。

    随后她们就看到明澜朝陈总教练走去。

    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大家都在训练，明澜忽然走向教练也就变得很显眼。

    “澜澜找陈总教练做什么啊？”谭月停下自己的动作,她的额头有一滴的汗水。

    唐苹也跟着停下自己的动作看过去,只看到明澜了几句然后陈总教练点了点头,了简短的一句什么,明澜就回来了。

    没人能回答谭月的问题。

    站在陈芳身边的赵常看着明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明澜这是又要发球了？”

    陈芳面色自然,嘴角的一点弧度浅到很难让人注意到，眼里闪着的光更是高兴的。

    “是啊。”

    她吐出这两个字之后，沉默一会：“至少这次的意义跟之前不一样。”

    赵常有点不明白,看向陈芳。

    “这孩子的心思多得很。”

    “多心思不好啊，就像是别人的，容易愁。”

    “但这次她显然是想好了，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定要以发球连续得分’这种自我背负过重的想法。”

    两人都看到明澜跟她们了几句话，就从放球的框里拿出一颗球。

    “这次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单纯地想在分数上碾压米国”

    陈芳了一半失笑。

    这时明澜的发球也展现在大家眼里。

    一个看起来“羸弱”的飘球，像是飘着飘着就刚好擦而过落在地上。

    赵常哑然，甚至嘴角抽了一下。

    单纯地想在分数上碾压米国

    不管怎么看都是像是孩子之间的赌气一样。

    而且国际上的女排，谁又能出“单纯地想在分数上碾压米国”这样的话？

    能出这样的话的人前提条件就是实力够硬。

    现实里，明澜就是那个实力够硬的人。

    “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她有好的思想，不像以前一样，就任由她去发挥吧。”

    陈芳的话语很坦然。

    还在国内集训的时候，陈芳就找了明澜谈过很多次话。

    也了解了明澜现在的心态和想法。

    陈芳觉得现在明澜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放让明澜自己去发挥，对于她来，才是最好的成长环境。

    赵常意外。

    想了一下也都接受了。

    只是“任性”一下，有点“要求”也没什么。

    毕竟是实力的天才嘛。

    谁不喜欢好“学生”呢？

    “啊，澜澜又发球了。”从语气上听，付丽有点无力。

    明澜这种发球她们在集训的时候见过。

    不过见过的次数并不多。

    她们都以为这次奥运会明澜应该是不会拿出来了。

    结果在决赛的时候又拿出来。

    想了想，既然都练了，就肯定要拿出来。

    “我要少扣几个球喽。”谭月悲伤，后转为悲愤，“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托几个球给我扣扣。”

    唐苹睹了她一眼，不以为然。

    付丽无语：“你怎么就认为自己扣球就一定会得分？”

    谭月哽住。

    “而且很明显澜澜是还记恨之前的事情。”付丽平静地。

    谭月回过神，沉默片刻，咂舌：“米国也是”

    “惹谁不好，偏偏惹澜澜。”

    付丽附和一句：“谁不是呢？”

    站在距离她们比较远的林妮吐槽：“真不知道明澜到底是怎么能发出各种精准的球。”

    “不是能发出刚好压线的球，就是能发出这种刚擦落下的球。”

    站在她身边的张一仪没有话，看着明澜的身影想到了在省队的一段时间里，明澜就是在练这种发球。

    张一仪不知道明澜练这样发球的意义在哪里。

    毕竟在正式比赛、也就是奥运会上，明澜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这次是要拿出来了？

    拿出来，似乎也就有意义了。

    在她看来，既然能够练出点什么，就应该拿出什么。

    “米国赢不了。”张一仪。

    林妮看了一眼张一仪收回视线。

    实话，她也觉得米国队赢不了。

    在下午训练结束之后，教练公布明天上场名单。

    跟对战塞尔维亚的上场名单一样。

    有人意外，对战米国队居然没有让张一仪上场。

    组赛对战米国队的时候，教练可是让张一仪上场了。

    这次居然没有？

    张一仪内心没有什么感觉。

    白海燕就不一样了，白海燕自然是高兴的。

    喜悦占据着她的内心，发誓自己在场上表现一定要好。

    她们走出去的时候，外边的热气扑面而来。

    随便走走汗水就出来了。

    这就是岛国的天气。

    天边的太阳也快要落下。

    炽热的气息，让明澜想起了穗南省，心情瞬间就变得很复杂。

    她既厌恶那个地方，又喜爱那个地方。

    她的一切根源都来自那里。

    让她觉得嘲讽的是，曾经厌恶所谓的集体、更厌恶所有集体活动的她，竟然喜欢上某项集体运动项目并在这方面具有天赋。

    上天就像是强行把她拉入这个大环境中。

    她自己也在强迫自己适应进去。

    就连明澜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后来，她确实融入里面去了。

    “你是吧澜澜？”付丽的声音把明澜拉回现实中。

    刚回过神的明澜：“”

    这让她怎么回答。

    见明澜没有回答，付丽一把用臂揽在明澜脖子上，凑到她耳边问：“想什么呢？”

    付丽的双眼带着探究，也想从明澜的脸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明澜憋了一口气：“你可以放开我吗？真的很热。”

    付丽挑眉，没觉得尴尬之类的情绪。

    应该她脸皮厚。

    她没有继续下去明澜的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问：“澜澜应该没有因为大赛在即，又陷入自我了吧？”

    明澜无语：“没有。”

    “我在想别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可能在世界杯那会给她们带来不的心理“阴影”。

    “什么事情？是关于排球的事情？”付丽又问。

    “不是，别的事。”

    明澜顿了一下，释然般看向前方的天空：“放心，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了。”

    付丽沉默片刻后露出一个笑：“那就好。”

    “如果澜澜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或者情绪上的倾诉，都可以跟我们。”

    “别老实憋在心里，很容易有心病的。”

    “而且我们都是你的姐姐啊，比你成熟，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听到这里的明澜：“”

    “所以我们肯定能很好地帮助到你一些，知道了吧？”

    明澜现在只觉得很热，含糊应了一声。

    而付丽不知道的是，明澜之前也确实找人聊过，不过不是她，而是郭茜。

    大概是因为从某种角度来，郭茜和她的经历相似、地位相似，可能会感同身受，所以也就找了郭茜。

    再后来，就只找郭茜了。

    她也从未向别的人表露什么。

    付丽得到一个回应，满意地松开明澜。

    而明澜也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她成为国家队的队长之后，她就好像逐渐成为“郭茜”一样的角色。

    学会了像郭茜一样笨拙地开解年轻的选。

    学会了像郭茜一样坦然承受某些东西，积极去应对面对。

    明澜也很高兴生命中有郭茜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晚上，郭茜熄灯了之后，明澜忽然话了。

    漆黑的一片，双方都看不清对方。

    “郭队。”

    “嗯？”

    随后传来悉悉索索翻身的声音，像是正面对着郭茜所在的床的方向。

    “郭队要打球打长一点啊，这样我就能少当几年队长了。”

    声音清冽，却让人觉得丝丝的温暖。

    听着这样的语气，郭茜模糊能想象得到明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眼里带着光的样子。

    可对于话的内容，让郭茜哭笑不得。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

    但她也答应了：“好。”

    “晚安郭队。”明澜的声音甜丝丝的。

    郭茜听着这样的声音，感觉已经怀揣着美好一样。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