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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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麻,爸爸又要去哪儿?爸爸不在家陪我们吗?”

    嘟嘟的印象中男人穿着西装代表他又要过一段见不到爸爸的日子了,一岁半以前,嘟嘟一见到西装就哭得撕心裂肺。

    三岁的孩子已经懂得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看见男人穿着西装,嘟嘟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嘟嘟乖,爸爸是要出去赚钱啊,不赚钱的话,嘟嘟哪里来的钱吃好吃的肉肉、喝好喝的果汁?”沈良安搂住了自家崽崽。

    嘴里着劝嘟嘟的话,沈良安的眼睛却忍不住向对着镜子系领带的季成洲身上飘。

    他也好想出去啊。

    上次去夏医生那儿检查,检查报告显示他身体上的毛病已经有了减轻的迹象,夏医生还建议他要多出去走走。

    明明医生也这样了,季先生能出门,他却只能在家里陪着嘟嘟。

    沈良安人在屋子里,心早已飞到了外面的世界。

    系好领带,季成洲对着自家儿子交代,“今天下午会有钢琴老师过来,要和老师好好学习。”

    嘟嘟是季家少爷,是季家未来的继承人,博学是最基础的要求。

    乐器、语言、舞蹈、国学,这些科目,他不求精但求通。

    季成洲时候接受的教学比嘟嘟还多,他性格固执且要强,季家人只要给他安排的科目,他必须做到最好。

    好在嘟嘟继承了他的学霸基因,从未反对过他所安排的各种课程。

    “麻麻陪着嘟嘟吗?”家伙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巴。

    自从青年回归,自家一向坚强的孩子身上就多了些娇弱,连学个钢琴也要人陪着?

    他季成洲的儿子,哪能有事事依赖他人的习惯?

    季成洲冷着脸,沉声道,“不行,今天他要跟我出去办正事。”

    嘟嘟对这个平日不爱笑的爸爸是又敬又怕又爱。

    这种情绪很复杂,沈良安不在时,他最亲近的人也是季成洲。

    季成洲的严肃对团子具有强烈杀伤力,嘟嘟顿时没了意见,连试图挣扎的想法也一并消失了。

    沈良安虽然认为自己抛下三岁半就要开始学钢琴的儿子很没同情心。

    但是,架不住他对‘能出门’这句话的巨大期待。

    “季先生你稍微等我一下。”

    沈良安套了件简单的白衬衫、换了条牛仔裤,看了眼外面热辣的阳光,想了想,还是拿起他最爱的黑帽。

    “嘟嘟,乖乖在家,晚上回来我给你带蛋糕吃,好不好?”沈良安捏着嘟嘟触感极好的脸蛋,诱哄着家伙。

    “那,嘟嘟要吃巧克力的,黑森林蛋糕。”

    季成洲不允许嘟嘟吃甜食,嘟嘟几次在电视上看见广告上的蛋糕,很想吃,却没胆子开口和男人提。

    “好,好,黑森林,嘟嘟记得今天和老师好好学钢琴。”沈良安没想那么多,他一心想哄自家崽崽开心。

    “嗯,嘟嘟会哒。”

    家伙不知从哪儿学的,着保证的话,手还行了个标准的敬礼手势。

    把沈良安萌得抱着团子接连亲了好几下。

    嘟嘟其实在季成洲的眼神攻势下,根本不敢有意见,沈良安一番好言好语的哄,是他对自己抛弃儿子而出去玩的心虚。

    青年的嘴唇几次三番地印在团子的脑袋上,父子俩笑得开心,季成洲则脸色愈发不善。

    成天呆在一起,偶尔离开一段时间,这就受不了了?

    呵,他才该是良安最亲近的人!

    “好了,该走了,这个点路上堵车。”男人断了这父子俩的亲密时刻。

    不能因为自己耽误季先生上班。

    “乖乖在家呆着,等我回来。”沈良安又连亲了自家可爱的崽崽几口。

    电梯向下,季成洲的脸色随着电梯下坠变得更加深沉。

    如今青年记忆未恢复,对与自己的真实关系又较为抵触,导致他与青年的关系还没有在工地的时候和谐。

    臭子成天缠着青年,简直影响他与良安改善关系。

    能找个机会能和青年相处,以这个机会改变他俩之间略微尴尬的氛围,他今天本来兴致挺高昂的。

    可看见青年与臭子难舍难分的状态,心像浸到了醋缸里般,透着股酸涩涩的意味。

    季成洲的情绪往往影响着一大群人的心情,司机林森远远望见自家老板阴沉的脸色,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可这世上唯独有一人,能无视他季成洲的情绪和心情。

    “哎,季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你的公司吗?你去工作,带上我是不是不太好?”

    “季先生,季先生,待会儿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要去给嘟嘟买蛋糕的。”

    “季先生……”

    沈良安与林森这段日子见面颇多,把林森当做自己人的青年不再拘谨,车上只听他滔滔不绝。

    季成洲散发的寒气仿佛与他根本没关系。

    不过正是因为沈良安的没心没肺,这车里的氛围总算没那么死气沉沉了。

    唉,他这是和自家儿子斗什么气的。

    臭子不过是这两年性格比较可爱,等再大一些,良安也不会那么宠他了。

    那子迟早要长大成人、建立自己的家庭,到时候陪在良安身边的不还是自己?

    季成洲透过车内后视镜望着青年,凌厉的眼神逐渐柔和。

    “饿不饿?车上有饼干和面包,先吃点,待会儿到办公室让他们给你泡点东西喝。”

    两人其实吃过了早餐。

    季成洲了解青年的一切爱好,又怎么能不知道青年嘴里闲不下来,饼干、鱼片、面包,是平日里少不了的零食。

    可孩子要少吃零食,为了嘟嘟好,青年竟然硬生生戒掉了他这个爱好。

    季成洲准备的零食当然不会是添加剂为主的不健康食品。

    新鲜的坚果全麦面包、私人烘焙坊做的黄油曲奇、专门找人定制的纯手工巧克力。

    车上每一样包装精致的零食都价格昂贵、不是寻常人能消费得起的。

    比起吃在嘴里甜腻干涩的平价零食,当然是季成洲准备的这些味道更好,一路上沈良安的嘴巴就没停过,鼓鼓囊囊。

    司机林森则在驾驶座偷偷瞄了几眼后排座位。

    季先生疼沈先生疼到了骨子里。

    季先生最讨厌有人在他车上吃东西,渴了喝口水倒好,可饼干和巧克力这些零食以及有味道的食物是决不允许上车的。

    给季先生当了近十年司机,他真没见过季先生允许哪位在他车上吃东西,甚至连他几岁的儿子喝奶也只能下车再喝。

    青年嘴巴塞得全是饼干,像个偷藏食物的仓鼠,季成洲看到这一幕,心情愈发舒畅。

    “喝口水,别噎着了。”季成洲随手将瓶盖拧开,递给吃得欢快的青年,“别吃了,快到公司了,喜欢吃,我让人送点到家里去。”

    从柏悦居到蔚然集团办公大楼仅仅只有一公里的路程,若是走路或是骑单车,速度会快很多。

    开车在路上的大半时间都在堵车,消耗的时间比走路上班还长。

    不过堂堂蔚然集团总裁,也不能走着上班,这若是让其他公司负责人看见了,丢的可是整个集团的脸。

    坐到了这个位置,一举一动皆要心,公司总裁可不仅仅是公司的员工之一。

    季成洲的车下到了车库,蔚然秘书处的人早接到消息,做好了一应准备。

    总裁特助裴崇整衣敛容,拿着蓝色的文件夹,在地库安然等候。

    “季总……”车门开启,裴崇像往日一样,准备上前给男人汇报今天的工作计划。

    在上班的路上了解一天的工作内容,这是季成洲自己的要求。

    可今天有所不同,一向以工作为主的季总却对他挥手示意让他停下汇报,转身走到了车子的另一边。

    季成洲身为蔚然集团的总裁,只有季家老夫妇同他一起来公司时,他才会亲自给对方开车门。

    裴崇毕业时就进了蔚然集团,是季成洲亲手提拔的,和季成洲相处久了,他的行事风格也和男人有□□分像。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一点便是裴崇在季成洲身上学到的。

    看见季成洲弯腰给人开车门,裴崇心里天崩地裂般得震惊,可表面上依然维持着礼貌且商务的笑容。

    “心点儿,车库潮湿,地比较滑。”季成洲像个操心的爸爸,嘱托着青年。

    从车上下来的年轻人个子挺高的,整体偏瘦,像个没成熟的学生,看上去整个人比季总裁了一圈儿。

    青年带着帽子,也掩盖不住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这个长相很熟悉,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季成洲伸手帮青年拿了几包他爱吃的零食,“零食少吃点,待会儿中饭要吃不下了,以后还有的。”

    啊,想起来了!

    这不是,之前季总藏在家里、后来失踪的那位吗?!!

    季总为了他还隐藏身份去工地呆了一个月,这里面的手续还是他办的。

    季成洲对青年一直保护的很好,连季家夫妇也只知道他们有一个‘儿媳妇’,却从来没见过。

    身为特助的裴崇也只是在替老板办事的时候匆匆看见过青年一次。

    ‘警报,警报,重要人物来访,全给我起精神,今天绝对不能做错事。’

    不一会儿,蔚然集团秘书处微信群里,收到了他们老大发来的这条消息。

    究竟是谁,竟然能让裴特助也紧张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收拾办公桌的收拾办公桌、丢垃圾的丢垃圾、补妆的补妆。

    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