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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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良安下定决心的事情是一定会做到的,想通了之后,他便不再扭捏,和季成洲呆在一块儿,身体接触都变多了。

    “季先生、沈先生,少爷已经睡着了。”赵阿姨向手臂贴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汇报着儿童房的状况。

    “时间不早了,赵阿姨你先去休息吧。”沈良安今天准备实行大计划,当然要先把赵阿姨先支走。

    客厅里灯火通明,季成洲坐在沙发上正处理这些天落下的公务,沈良安则在一旁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怕影响男人,他看视频也没开声音。

    季成洲刚把一份文件的问题标注清楚,弯腰拿茶几上的杯子时,看见了青年魂不守舍的模样。

    昨晚就睡了六个时,能不犯困吗?

    季成洲把青年手上摇摇欲坠的手机抽了出来,“困了就先去洗澡,我再看几页,等会儿收拾收拾就去陪你。”

    因为他接连几天噩梦缠身,难以入眠,睡前,季成洲总会陪在他身边。

    即便有紧要的工作,季成洲也会陪着他睡着了,再开个夜灯,在卧室里处理工作。

    “瞧你困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还在这儿看什么手机,去,洗澡去。”

    “啊呜,知道了,知道了。”在男人的催促下,沈良安了几个大大的哈欠,摸去眼角的泪珠。

    青年脚步摇摇晃晃,一看就是困得头脑发晕的人,可他一走到二楼转角处,脚步就变得平稳,眼神也坚定清明。

    季成洲如往常一样,把需要处理的文件整理好了,全带到了卧室里。

    为了方便照看青年,他特意让人在卧室里放了一张办公桌,害怕青年起夜模模糊糊会撞到桌子,他只将书桌放在离床铺最远的墙角处。

    “哗啦哗啦,啪。”浴室里的水流声消失。

    门开,青年腰上围着浴巾、上半身搭着一条堪堪能遮住肩头的厚重毛巾,沾了水的拖鞋在木地板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青年的头发还没擦干,水珠顺着发梢落在地板上。

    也是他沈良安才敢如此了,要知道,这个家里,就连身为幼童的嘟嘟也不敢把他父亲的卧室弄乱一点儿。

    青年的身材不是干巴巴瘦弱的,他喜欢运动又天生闲不下来,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附在比寻常男人纤细些的骨架上,拥有极美的线条却不会夸张、难看。

    而美人出浴、半遮半掩,如此香|艳的一幕落入了季成洲的眼中。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以前为了青年的睡眠,他们不得不睡在一张床上,睡前青年会再三确认他的睡衣有没有拉紧、两人之间的距离留的够不够,担心同床共枕会发生些什么。

    虽然等睡醒了之后,青年总会从自己的怀里醒来,但这些习惯就像睡前仪式感,不管睡着之后发生些什么,他都日复一日不嫌麻烦地坚持。

    今天倒好,主动得让季成洲有些惊慌。

    青年坐在床边,用宽大的毛巾用力擦拭着头发,毛巾已经吸满了水,头发还是半干状态,于是他又更狂野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季成洲看不得青年折腾他的黑发,从浴室里找来了吹风机,“我来帮你吹头发。”

    “哦,好啊。”青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乖乖等待老师发糖果的朋友。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浓密的发丝之中,季成洲总是先将吹风机的风筒对准自己的手,防止热风会烫到青年。

    热风细细的吹过每一寸黑发,两人就这么享受着此刻的安静惬意。

    “好了。”

    吹完了脑袋下方的头发,季成洲抽走了挂在青年肩膀上也半干的毛巾,“快去穿衣服,冻着了你就见不到你家嘟嘟了。”

    房间里虽然开着暖气,可这毕竟是冬天,季成洲是不允许青年光着身子在屋子里乱晃的。

    嗯,没错,他是在担心青年的身体。

    青年转过身子,忽然,他捂着自己的肚子,蹲在了地上。

    “又在我什么主意?”季成洲用手指轻戳对方的脑袋,警惕地问。

    自从他们同住一屋,青年就越发暴露出爱玩的年轻男孩性格,一本正经的季成洲就是最好的‘欺负’对象。

    青年以他取乐的次数太多了,慢慢的,季成洲也不再上当了。

    可这次,青年没有猛地跳起来吓他,也没有嘟着嘴巴抱怨他没上当,反而手臂收得更紧,直接跪在了地上。

    “嘶,好疼,季先生……成洲。”

    青年痛苦的□□声传到了季成洲的耳朵里。

    他不是在开玩笑?

    季成洲丢了手上的毛巾,半蹲下身,把让揽在怀里,又生怕会弄痛对方,只是虚虚圈着。

    “肚子不舒服?还是哪里不舒服?”

    难道是腹的刀口发疼?还是,之前生嘟嘟留下的后遗症?

    见一向坚韧的青年痛得身体发颤,忍不住叫喊出声,季成洲是真被吓到了,不敢轻举妄动。

    “唔,难受,救命,好难受……”青年断断续续地呼喊着,他的每一声痛呼都牵着季成洲的心。

    让人总是跪在地上也不是回事儿。

    “安,能听得见吗?你忍忍,我需要把你抱到床上。”至少要让人躺着,才方便探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下定了决心不能让人瘫在地上的季成洲咬了咬牙,把手臂放在青年的腿弯处。

    腿上发力,心情的急切令他气力爆发,即使现下的姿势很不容易发力,他还是一把将青年抱在了半空中。

    “噗,哈哈哈哈。”

    胸膛处传来的笑声压制不住,季成洲这才意识到,他又一次上当了。

    “你又骗我?”季成洲没有被欺骗后的气愤,知道青年不是真得疼,他反而精神松快、眉头舒展。

    沈良安拍着男人的胸膛,“快,放我下去,我这么重,季先生你年纪也不轻了,心闪了腰。”

    青年的语气是满满的俏皮,在季成洲的耳中,这阵阵笑声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怎么可能,以前我可是能轻松抱起来你和嘟嘟两个人的,这点重量,还算不上什么。”在力气这方面,季成洲还是很有自信的。

    “哦,可是,那时候季先生应该才不到三十岁吧,现在呢……”青年的大眼睛在季成洲脸上转悠来转悠去,“季先生,你眼角都有皱纹了,老了,老了。”

    沈良安平时待人和善,连只和他相处过一次的陌生人也称赞他为好相处的。

    但在季成洲的眼中,事事替人着想的沈良安根本不像真实的他,只有看见青年欢快地笑闹,看见他不被规则束缚着开自己的玩笑,季成洲认为,这样的沈良安才露出了他本真的灵魂。

    青年的心情影响着季成洲的心情,很快,他就把方才的焦急抛之脑后了。

    “我老了?好,我就让你看看,我季成洲是不是真老了。”手臂收紧,他腿够长,跨了几步便到了房间正中央的床边。

    没有任何准备,沈良安便感到自己落入了失重状态,这状态也没保持太久,他整个人直接陷入了柔软的、暖烘烘的床铺中。

    他正准备站起身,脑袋却撞上了一个硬物,“哎?”

    仰面躺回了床上,一个巨大的身躯覆在青年身上,像是被笼罩在了宽阔的阴影之中。

    沈良安只是惊讶了一下,笑容很快又堆在了他的脸上,他伸手拉扯着男人没来得及解开的领带,附在男人的耳边道,“季先生,你之前过要送给我的那颗蓝宝石呢?”

    身下赤|裸着上半身、头发凌乱的青年落入季成洲眼中,诱惑感十足,面对爱人的主动,他这个守身了近三年的大男人心痒难耐。

    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喘着粗气移开了撑在青年身体两侧的手臂,找寻放在书桌抽屉里的蓝宝石时,视线也一直不舍得离开躺在床上的青年。

    被青年拒绝后,他把那颗蓝宝石放在了柜子最深处,好在他的书桌平时收拾的整洁,把外面的几份文件拿出来,没费多少时间找到了盒子。

    “在这儿。”不知青年要做什么,不过反正这东西原本就是送给他的,季成洲把盒子递了出去。

    沈良安的六块腹肌也不是百长的,脚勾住床边,整个人坐起了身。

    他接过盒子,开看了眼里面的宝石还在,“那,这东西我接收了,以后我们要好好过这下半辈子哦,季先生。”在灯光的照射下,青年的黑眸中仿佛闪耀着星星。

    “嗯?”青年的思想太跳脱了,季成洲一时没跟上。

    收下了?他是什么意思?

    收下了!他把这颗蓝宝石收下了!

    他答应了?!!!

    季成洲呆愣地站在床边盯着青年,神情从疑惑到不可置信,再到惊喜若狂。

    “太好了。”万分激动的季成洲坚持不住他的绅士风度了,直接扑倒青年,脑袋在青年的脸颊旁蹭来蹭去,“你答应了,你终于答应了。”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好不容易冲破了困难和牢笼,季成洲再也不用压抑身体里的欲|望,抬起脑袋,眼睛正巧和青年对视。

    青年的眼中有着同他一样的意味。

    这道视线鼓励了男人,他用自己能达到最快的速度解着碍事的领带和西服,“今天可必须让你试试,我季成洲是不是‘老当益壮’。”

    “好啊。”

    “不过,如果你不行了,可以向我求饶,我会对你温柔些的,嘻嘻。”

    “狐狸……”

    领带、衬衫、西装外套、浴袍,一件件遮掩身体的衣服被一只大手丢在了床脚。

    这一夜,大床禁不住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以往寂静的主卧也不断传来古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