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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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也是手里有不少资产的,沈良安准备好了自己支付定制西装的钱。

    可他在长辈面前展现他魅力和气度的梦想并未实现,价格单上一长串数字令他头脑发晕。

    数不清有几个零,但他知道,自己那点存款,还不够支付这次定制西装的钱。

    青年在收银台前臊红了脸,季总裁及时上前替青年解了围。

    季成洲拿出了一张黑金卡,“妈,还是我来吧。”

    “哎,好了是我送给安的礼物,怎么能让你付钱?”

    在季家,外面的大事由季老爷了算,家里的大事事全是季夫人负责的。

    别看季成洲的父亲在外是个强势的上位者,在家里,连抽根雪茄都要得到自家夫人的允许。

    秦冬语掌家几十年,她的性格不是软糯没脾气的富贵姐,实际上,她对一件事情执着起来,连季老爷都要谦让。

    “您付钱的话,安会别扭的,您难道想看您的儿媳妇心神不定地和您一块儿逛街?”季成洲伏低身子,在自家母亲耳边。

    一听会让自家乖乖儿媳内心不安,秦冬语的心立刻动摇了。

    她不再执着谁来付钱,圈着青年的手臂,冲着脸上挂着职业笑容的意大利男人,“刷我儿子的卡,孩子孝顺,我这当母亲的也不能拒绝。”

    几十万不过是季成洲几秒钟就能赚到的,到了他这种地位,钱也只是一堆数字罢了。

    从西装店出来后,在秦冬语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又陪她逛了一圈顶层的店铺。

    沈良安几次偷偷看了眼货品的标签,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蹦跶出来了。

    有钱人的世界真神奇,一个喝水的杯子的价格,都够买几部最新款的品牌手机了。

    青年在为季夫人的价值观念感慨,他并没有想到,他现在的家中使用的茶具,是季成洲从一次欧洲王室组织的拍卖会上购入的。

    价格嘛,足够买下首都一套普通些的四合院了。

    他平时只觉得那套茶具的花纹很好看,如果被青年知道自己每天都要用的茶杯的价值……

    估计他会把那套茶具仔细地包装好,放在装了几层防撞材料的盒子里,然后死死锁在家里的保险箱里。

    “咕噜。”一直乖巧陪着大人逛街的团子肚子发出了抗议。

    “奶奶,嘟嘟有点饿了。”家伙试图用软糯的语气唤醒祖孙亲情。

    “哎呦,我的乖乖,奶奶不买了,带我们嘟嘟去吃东西。”

    女性天生对购物有热情,秦冬语女士逛了一个多时,腰不酸腿不疼,精神依旧饱满。

    “安呀,好了是带你来买东西的,瞧瞧,阿姨一逛起来把时间都忘了。”这话时,季夫人的眼神依旧停留在一双限定款皮靴上呢。

    “您不是也给我们买了很多东西,您的眼光好,如果我挑,一定挑不到那些的。”

    沈良安并不喜欢逛街购物,如果不是为了哄季夫人开心,他在那些店铺里根本待不下去。

    本来季夫人和季成洲是准备在商场的一家海鲜餐厅里吃东西的,可嘟嘟沈良安想吃汉堡薯条。

    沈良安在两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承认了自己的确了想吃汉堡薯条这件事。

    季家母子俩直接放弃了海鲜餐厅的计划,准备去楼下的快餐店里吃一顿午饭。

    大多数人能消费得起的餐厅可不是季家母子俩常吃的高端餐厅。

    “妈妈,我要吃那个送玩具的套餐。”这是和父母闹着要吃儿童套餐的孩。

    “来,麻烦让一让。”这是端着清扫工具的保洁阿姨的呼喊。

    一进门,俩人就被这吵杂又复杂的环境惊到了。

    一个两人座的桌上坐了一家五口人。

    一边在吃饭,另一边在扫卫生。

    富商家庭的母子俩在这种普通人时常身处的环境下成了不知所措的那方。

    “这儿有位置。”沈良安在这种环境下倒如鱼得水,眼尖地发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上一桌客人刚刚离开,餐桌上的残羹剩饭还没来得及扫,季家母子俩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劝自己坐下。

    “阿姨,我们这儿也要扫一下。”沈良安招呼着刚扫完前桌的保洁阿姨。

    沈良安,“阿姨您那儿有没有酒精呀,我们这儿有孩子。”

    沈良安用嘟嘟做借口,从保洁那儿借了一瓶酒精消毒液,把已经清扫干净的桌椅又喷了一遍酒精。

    别看这孩子年纪不大,还挺细心和会照顾人的。

    秦冬语坐在了青年刚做好消毒的座位上,“这儿要怎么点餐,没有服务生吗?”

    在她所去过的餐厅里,从进门开始就有专属的服务人员为她提供服务,哪里像这个餐馆,只有扫卫生的阿姨穿梭在客人之中。

    “您先看看想吃什么,这儿需要去服务台点餐,我待会帮您点。”沈良安拿了一张纸质菜单。

    快餐店,不就是汉堡、薯条、炸鸡、冰激凌这些看上去不太健康的食物,在成天研究养生健康餐的秦冬语眼中,这些食物全裹了一层厚厚的‘毒药’。

    如果不是为了青年,她才不会走进这个全是不健康食物的餐厅。

    “那,我要一份玉米沙拉、胡萝卜餐包和芙蓉鲜蔬汤。”在一堆汉堡和炸鸡中,挑选了看上去最健康的几份食物。

    来沈良安也有一两年没吃过这个家喻户晓的快餐了,更新的菜单上很多食物他也没见过。

    沈良安默默记下了自己要点的餐,“嘟嘟,你想吃什么?”

    “我……”家伙欲言又止,担忧地望了望冷着脸的男人。

    “想吃什么就,今天允许你随便吃。”季成洲回答。

    有了男人的这句话,父子俩放开点了一堆食物,汉堡薯条和儿童餐里赠送的玩具在桌上摆了一堆。

    这一顿饭,沈良安和嘟嘟是吃得痛快了,可怜季家母子俩在熙熙攘攘的快餐店里坐立不安。

    “怎么了?”

    在勉强喝完了味道古怪的美式咖啡时,季成洲发觉本该专注在吃东西的青年总盯着他后方的玻璃看,不知道具体在看什么。

    “啊,我在看外面那个孩子,胖胖的,和我们嘟嘟时候还挺像的。”

    顺着青年指的方向,季成洲的确看见了一个母亲怀里抱着个差不多只有五六个月大的婴儿,孩子脸颊肉嘟嘟的,远看去和他们家崽崽是有几分像。

    但只是胖的感觉上有点像,如果仔细再看看,婴儿的眼睛是一条缝、鼻梁也有点点塌,哪儿像嘟嘟,生下来和年画娃娃一样漂亮。

    颜值方面,那孩子和他们家嘟嘟可没法比。

    季成洲不清楚与嘟嘟血脉相连的青年怎么会觉得两个家伙相似。

    等青年吃完了桌上的食物,季成洲几乎走出去的步伐加快了一倍,迫不及待地想快些离开这个充满噪音的餐馆。

    “麻麻,我想去玩那个。”

    楼下有一个儿童攀岩墙,周围有很多朋友在教练的带领下,奋力向上攀爬。

    有朋友成功爬上了顶端,下面一圈朋友会一起鼓掌欢呼,用羡慕的眼神望着成功的伙伴。

    嘟嘟对这种既能挑战自我又能受人瞩目的活动是没什么抵抗力,摇晃着握着自己的大手,一脸期待。

    “可是,奶奶要去给我们买些亲子装的。”

    沈良安表面为难,实际心里比起陪季夫人去买衣服,还是比较想带嘟嘟去攀岩的。

    “算了,孩子难得休息一天,成洲你陪安带孩子去玩玩吧。我知道你们穿衣服的码了,我自己去买就行。玩好了你们再来找我。”

    秦冬语是个开明的婆婆,人家一家三口想呆在一块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愿意成全自家孩子的幸福。

    “阿姨,让成洲留下来陪您吧,我带嘟嘟去就好了。”

    “不用,我去买衣服的地方人少又安全。你看楼下现在多少人,我可不放心你俩自己去玩,让成洲陪着,我还能安心购物呢。”

    嘟嘟想去的攀岩场所是在大厦低层,今天又是休息日,很多家长带着自家孩子在商场里发时间。

    楼下的人确实不少,尤其是孩子的游乐区域。

    “那,我们结束了就来找您,阿姨您慢慢逛。”

    “哎呦,我逛街是不会感到累得,不用担心我了,快带我们孩子去玩吧。”

    *

    “哇哇~~”

    一个个稚嫩的脸向上昂着脸,大张着嘴巴,灵动的眼睛中满是羡慕和崇拜。

    继承了两位父亲优良基因的嘟嘟在运动方面也具有非凡的天赋,第一次尝试攀岩的他,在教练的初次教学下,就成功攀登到了顶峰。

    很多朋友来这儿上了四五节课了,也没成功过一次。

    孩子们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无法和成年人一样灵巧调动肌肉,攀岩又必须抵抗对高空的恐惧,对一个个孩子来,难度比想象中还大。

    嘟嘟作为这群孩子之中陌生面孔,首次接触攀岩,期间还能根据不同状况灵活运用教练教学的技巧。

    这就是传中千年一遇的天才儿童。

    “请问,哪位是孩子的家长?”教练的眼睛都在发光。

    “我是孩子的家长,怎么了?”季成洲抢先青年一步,站了出来。

    “您家朋友真的是第一次接触攀岩吗?”

    “嗯。”

    季成洲在一旁和教练话,沈良安则早早到了攀岩墙下方,等着接他家崽崽了“您家孩子真的很有天赋,现在开始训练,他以后有很大可能进入国家队,如果您的孩子再为国争光、夺得一枚两枚的奖牌,那您就是冠军家长了。”

    这名教练的脑海中,详细规划了家伙未来十几年的人生路线。

    “这孩子可不仅在这方面有天赋,他需要的是好好学习,攀岩,如果他实在喜欢,可以当兴趣爱好。”

    季峻辰是他季成洲的孩子,未来,季家、蔚然,全部得交给这孩子。

    把孩子送去玩攀岩?

    他早早退休,带着安环游世界的梦想不就破灭了?

    “不,我们不会耽误孩子的学习,如果孩子能进省队,我们会给孩子请家教进行一对一辅导,保证他的文化课不会落下。”

    “还有,如果您能同意,我们这边给孩子上课的费用,我们机构全免。”

    教练看男人穿着西装带孩子来玩,从他的穿着扮上看来,以为对方顶多是在某个五百强公司当高管的。

    如果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估计也会觉得自己试图用金钱动对方的行为好笑极了。

    这边,季成洲在反复拒绝这个执着的攀岩教练。

    另一边,沈良安伸长了手臂,正准备接着快落到地面的嘟嘟。

    忽然,臂被一只满是皱纹的粗手紧紧抓住了。

    “沈良安,你这个不孝子,总算找到你了。”

    黝黑的皮肤、眼角满是皱纹,只有一条缝的眼睛、薄到看不见上嘴唇的嘴巴,这个长相如同土耗子的男人就是沈良安血缘上的父亲,沈正。

    “你……”

    被拖鞋、被棍子抽,认出男人的一瞬间,童年的黑暗记忆就灌入了沈良安的脑袋里。

    巨大的恐惧感令他无法呼吸。

    “喂,你这臭子别在我面前演戏。”

    沈正那双眼睛里露出了奸诈的意味,“这里可有成百上千的人随时会注意到我们,好好配合,别把我惹急了。”

    沈良安很清楚,眼前的男人足够狠心,也真的能做出让他身败名裂的事情。

    他被误会、被谩骂都无所谓,万一牵连到季成洲和如此疼爱他的季家夫妇,自己这辈子也没法安心。

    “我们夫妻俩的要求不高,一千万,还有,给飞扬的外婆找个好医院、好医生治病,这些要求达到了,我们自然不会再和你有联系。”

    卷发、相貌有些男性化的中年女人从人群中走出,站在了青年的背后,和沈正一前一后挡住了青年。

    “喂,臭子,听见没,你知道我的耐心一向不怎么好的。”

    这个咄咄逼人、满脸精明的女人就是沈正真正经由法律手段娶的老婆,沈飞扬的后妈,陈雅。

    女人名字里的‘雅’字与她本人的性格倒没一点关系,蛮横、爱钱、无理也搅三分,她的身上占有一切素质低下妇女的特色。

    对钱,她是一毛钱也不会让的。

    在沈良安的记忆深处,女人每一次出去买东西,无论自己需不需要,都会找摊贩或是店主强行索要五六个包装袋,只为拿回家能当垃圾袋。

    有些摊贩卖几个东西,赚的是个辛苦钱,一天如果遇到几个这种爱占便宜的女人,一天就白干了。

    在与女人几十年的婚姻里,沈正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精明和奸诈也被挖掘了。

    “你……”他身边还有嘟嘟,沈良安不想在人群中冒险反抗,“能不能让我先把孩子带出去,钱的事,我会尽力想办法的。”

    陈雅如果好对付,那她也就不是陈雅了。

    女人更贴近了沈良安的身边,恶狠狠地威胁道,“别给我耍花样,我知道你手里没那么多钱,你男人不是也在这里,把他弄过来。”

    “我……不行,这件事情不能把季先生也牵扯进来。”

    沈良安的拒绝是在拯救沈正夫妇俩,可夫妻俩被即将到手的大笔钱财冲昏了头脑,没想太多,“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雅邪笑着,突然走上了攀岩的台子,她一个成年人站在孩准备攀岩的台子上,一下就吸引了周围家长的注意力。

    “妈妈,这个奶奶为什么占在我的位置上?”天真无邪的孩子扭着脑袋,向家长问出他的疑惑。

    “不!”

    沈良安瞪大了眼眸,一向储存着良性情感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

    女人涂着鲜艳色号的嘴巴大张,她诡异的行为的确吸引了一些人的关注。

    突然,一队穿着安保服装的壮汉进入了攀岩场所。

    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分散开来了。

    “大家……唔……”

    陈雅还只来得及出两个字,就被冲到她身边的高大安保反扣了双手、死死捂住了嘴巴。

    在身高马大的安保身边,沈正就像颗脆弱的豆芽菜,轻轻松松就被安保人员制服了。

    “各位顾客不用担心,这两人牵扯到了一家珠宝店的失窃案里,为了各位顾客财务安全,我们安保部门必须控制住这两人,并将他们送往警局。”

    “原来是两个偷啊。”

    “莱阳的安保部门还真专业。”

    在安保队长的安抚下,沈正夫妻两被带走后,在场顾客很快平静了下来。

    “爸爸,那两个人是谁,他们为什么欺负麻麻?”原本该在攀岩区域的嘟嘟抱住了青年的大腿。

    原来,嘟嘟悬挂在半空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隐藏在人群中、行迹古怪的两人,他默默加快了下落的速度。

    落到地上时,家伙立刻跑到了季成洲身边,把青年正在经历的事情告诉了他强大的父亲。

    季成洲联系了安保部门,安排了接下来的一切。

    鼓励地摸了家伙圆滚滚的脑袋,“他们是坏人,想威胁我们,从我们家谋取不该属于他们的利益。”

    “所有利益的获得都需要付出代价,或是精力或是体力,整天梦想着天上会掉下一笔钱,让自己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的人,永远不会成功的,还可能会受到相应的报应。”

    嘟嘟点了点脑袋,“嗯,嘟嘟知道,努力学习才会有好成绩,努力工作才会有钱,想得到就要付出。”

    果然环境造就人才,在季成洲堪称严厉的教育下,这个还没五岁的朋友能出如此有哲理的一番话。

    *

    听了青年的遭遇,秦冬语匆匆结束了购物,让销售安排人员把东西包到车上。

    “妈,您先带嘟嘟回家。我和安要去一趟城中警局,那两个讹上安的无赖还被关在里面。”

    沈家人反复招惹季成洲捧在手心上的人,几次尝试伤害他连重话也舍得的爱人,在季成洲的心里,这两人已经被上了有罪的符号。

    看来,不能再心软了,必须把他们从安的生活里完全剔除。

    “好,孩子交给我,你们放心去解决事情。”听了自家乖孙的描述,秦冬语的脸色也严肃了不少。

    沈家,原本她还因为沈正与青年的血缘关系,劝过丈夫放他们一马。

    现在……

    “安,阿姨觉得一个有一点点爱自己孩子的父亲都不会像沈正这样的,我们季家对伤害我们家人的手段可能会比较狠厉,你别怪成洲。”

    秦冬语揉捏着青年的手掌,满眼心疼,话时眼睛时不时瞥向青年,生怕自己哪句话的太重,伤到青年的心了。

    “阿姨,不会的。”

    沈正实在过分,这次是真的准备联合陈雅让他身败名裂,揭露他的特殊性,让他和季家都成为人们口中的谈资。

    他已经忍让了近二十年,这次,他不想再放过过分的沈家人了。

    沈良安郑重其事的道,“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沈正一家了。”

    这句话一,代表季成洲和季家都能放开身手了。

    “成洲,你爸爸和首都几个警局的高层关系不错,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就,我保证你爸爸很愿意出这个手的。”

    季家人都是护犊子的,青年已经被认定为季家的一员,季家怎么能干看着自家孩子被外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