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思念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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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团子藏在树后圆溜溜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的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嘿嘿直笑,似乎很得意自己没有被发现。

    迈着脚偷偷的从树后站了出来,朝着不远处的紫袍青年悄悄的挪过去,肉手伸出来正要从后面“偷袭”青年,不想青年突然转身,正好将他当场抓住。

    沈舟阑将牧瑾高高抱起,眼中全然都是宠溺之色,“家伙,你是不是又胖了?”

    被抱着正要咧开嘴笑的牧瑾闻言立刻气恼的噘嘴转过头去不理沈舟阑了。

    看见这一幕,倒是沈舟阑笑的合不拢嘴,伸出白皙的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白嫩的脸蛋,“你这性子倒是更像你君父一些……”

    牧瑾的长相随牧琰,除了如今长胖的原因,这脸蛋完全就是牧琰的缩版,即便是父子二人走上街,也绝对没有人会怀疑牧瑾不是牧琰的亲儿子。

    可偏偏牧瑾这跳脱的性子倒是更像楚然一些。

    想到楚然,沈舟阑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来。

    三年前楚然被牧玚丢下悬崖,牧琰带着人整整在崖下寻找了三天三夜,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随后牧琰就去了护国寺见了一面无渡圣僧,没有人知道无渡圣僧和牧琰了些什么,但牧琰抱着还在襁褓的牧瑾回宫之后又变回了那个不近人情,冷漠暴虐的帝王。

    若非他在朝政之上没有荒废,恐怕早就有不少民众要揭竿而起讨伐他了。

    牧瑾看着刚刚还对他笑的美人干爹突然沉默,不明白原因,但还是伸出短短的指头去用力抚平干爹那皱起的眉峰,嘴里还在很认真的劝慰:“干爹不要皱眉,这样就不好看了!”

    满怀的悲伤突然就散了,沈舟阑弯了弯唇,伸手揉了揉牧瑾的脑袋,宠溺道:“好,干爹听牧瑾的话,不皱眉了好不好?”

    牧瑾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沈舟阑抱着怀中的团子,提步向宫殿的方向走去,“和干爹一,怎么又和你父皇闹别扭了?”

    提起这件事来,牧瑾就苦着脸埋首在青年怀中,闷闷的问道:“干爹,父皇是不是不喜欢瑾儿啊?”

    沈舟阑脚步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为什么这么,你是你父皇和父君唯一的孩子,你父皇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牧瑾抬起包子脸,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睛,“可是父皇从来都不抱我……”

    毕竟年纪还,自己心里最想亲近的父皇却从来对他严肃又疏离,哪里又能不委屈呢?

    沈舟阑将牧瑾抱在怀里轻哄,“你父皇是一国之君,平日里的政务就已经很忙了,并不是不喜欢你,牧瑾要理解父皇,要懂事好吗?”

    牧瑾用肉乎乎的拳头揉了揉红红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瑾儿知道了!”

    御书房里,即便是燃着龙涎香也仍旧掩盖不住那浓厚的酒气。

    沈舟阑推开门进来,就看见那一身玄袍的男人躺在正中央的龙椅上拿着酒壶喝的浑然忘我。

    怒气冲冲的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男人手中的酒壶抢了出来。

    牧琰眯着眼睛看过去,看了许久方才认出眼前是何人,“是你啊……”

    沈舟阑被气笑了,一把将酒壶摔碎在地,酒香瞬间溢出。

    牧琰终于清醒了,他揉了揉眉心,撑着身子坐直,看着眼前的紫袍青年神色淡漠,“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沈舟阑一掌狠狠拍在眼前的桌案上,“你问我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呢,你又是在做什么?”

    两人心知肚明,沈舟阑这话的意思。

    空气静了一瞬,牧琰道:“我最近太忙,只不过喝些酒想要缓解一下罢了。”

    “是吗?”

    沈舟阑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男人,心中一酸,却无论如何都不出重话来,可想起牧瑾来却还是道:“我知道楚然的离开对你来击很大,可我们都坚信他一定能回来的不是吗?”

    提起楚然,牧琰的神色陡然变了,他道:“这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沈舟阑抿了抿唇,“是吗?那为何你这三年来从不与瑾儿亲近?”

    牧琰拿着酒杯的手顿时僵在原地。

    沈舟阑步步紧逼,“你口口声声相信然弟,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可事实上你又是怎么做的?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你看都不看一眼,就连瑾儿也从不亲近,你做到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了吗?”

    手里的酒杯被紧紧握住,牧琰垂下眼帘,半晌过后方才开口,“并不是这样。”

    他抬起头看着沈舟阑,对上他意外的眸子,低声道:“并不是不信,只是害怕,害怕自己看见和他有关的一切会更加按耐不住心底的思念。”

    他怕被思念逼疯,被绝望笼罩。逃避一般的不看任何和楚然有关的一切事物,甚至连牧瑾也不敢多看上一眼。

    他双手插入已经垂落的墨发,神色是掩不住的绝望,那双一向凌厉如鹰隼的双眸已然带上了红色的血丝。

    沈舟阑哑然,眸光复杂,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

    楚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清楚的知晓自己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虽然吧他知道为何他还有意识,但他想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毕竟被牧玚从悬崖丢下,即便是命大活下来,想来也得摔个半死落个终身残疾。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然的意识终于在昏暗中看到了一抹亮光,顺着那亮光楚然追逐而去。

    “哎呀,你吓死我了,伙子以后可不能再熬夜了!”

    陡然一睁开眼,楚然很难适应刺眼的光线。

    直到眼前聚焦,他方才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方奶奶?”

    “哎!”穿着一身家居服,戴着围裙拿着锅铲的老太太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楚啊,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给你往医院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