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去水坝玩, 鱼都没抓着，你骗人。”

    吴鹏一边走，一边闹着还要回去。

    今天天气格外的热, 卢燕虹算计着去水坝的人应该不多, 一大早就去吴季参哪儿把吴鹏接到了家里。

    等下午卢燕虹带着吴鹏到了水坝玩了一会儿, 卢燕虹刚要拿出提前藏在水坝林子里的木棍, 就看见魏晓芬带着几个孩子也过来了，她的计划只能暂时推迟。

    看着吴鹏砸中了余芸芸, 卢燕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暂时拿余沐歆没有办法，余芸芸总要好欺负的多。

    卢燕虹看着难得顺眼的吴鹏，劝道：“今天不去了，你没看魏晓芬他们好几个人吗, 余书军去喊人了，再回去你会被他们揍一顿的。”

    “我是齐天大圣, 他们揍不过我！”吴鹏着, 挥舞着胳膊嗷嗷大叫了几声，引得周围经过的人纷纷侧目。

    卢燕虹翻了个白眼, 接着道：“那你刚才怎么不敢去找余书军玩？”

    吴鹏：“我就是想找那个女孩儿，我要她来给我当白骨精哈哈哈哈。”

    “随你要她当什么都行，反正你就给我记着, 下次再遇见了, 不过大的，你就找的，那个余芸芸是个坏孩，你是齐天大圣得伸张正义。”

    卢燕虹完, 吴鹏重重点点头，“好, 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妖怪去！”

    “听话，咱们改天再去。”

    “不行我要回去抓鱼！我要去我要去！”吴鹏抡起胳膊就要往卢燕虹身上锤去。

    卢燕虹这些天来的耐心，早就在昨天想到要推吴鹏下河这个主意时，用的干干净净。

    眼看吴鹏又想要躺地上，卢燕虹这伸手一把拽住了吴鹏的胳膊。

    吴鹏吃的壮实，虽比同龄孩子胖一些，但也到底只是个孩子。

    卢燕虹第一次下了狠手，任凭吴鹏怎么折腾，拽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撒手，而且越拽手越重。

    “你干啥呀！放开我，我疼了。”吴鹏见拧不过卢燕虹，就开始伸腿踢卢燕虹。

    卢燕虹一边躲，一边道：“你要还这么闹我以后再也不领着你玩了，”

    “不领不就不领！我找找我爸，找爷爷去！”

    卢燕虹手再一次使劲，吴鹏疼得立即哇哇大哭起来。

    看着他痛苦挣扎的表情，卢燕虹笑道：“行啊，你去找你爸，看你爸理不理你，还有你爷爷，早就关到西大院里喝稀饭了，现在就只有我还乐意看着你跟你玩，懂了吗？”

    吴鹏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他嗷嗷叫了好一会儿，见这次卢燕虹真的不算听自己的，再加上哭的有些累了，哽咽着低下了头。

    卢燕虹这才松开手，吴鹏圆滚滚的胳膊上已经印了一圈的印子，也不知道卢燕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印子凹进去了一些，红里泛着青。

    “这才是个乖孩子嘛，下次可千万不要再这么跟我闹了，知道了吗？”

    吴鹏抬起头，卢燕虹正冷笑着看着他。

    这些天来，吴鹏跟吴季参的关系比之前亲近了一些，但吴季参的心思明显不在吴鹏的身上。

    吴季参不会陪他玩，更不会给他做各种不同的饭菜，而且也不会买花生糖。

    吴鹏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些依赖上了卢燕虹。

    “知，知道了……”吴鹏委屈巴巴点点头。

    随后，卢燕虹领着难得听话的吴鹏去了玉米苗地。

    *

    余沐歆出了家门准备去找吴季参，刚走到大路上，就看见了周丽跟郑立峰两三个人一起。

    “周队长？我以为郑记者已经回去了，你们这是……”

    郑立峰解释道：“是这样的余沐歆同志，我想在这篇报道里再多宣传一下里坝村，所以就托周队长带我四处看看，刚才我们去了后山，跟研究基地的人员聊了几句。”

    余沐歆：“原来是这样，郑记者真是认真负责，里坝村后山景色可好了，水坝哪儿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

    周丽笑道，“我正要带郑记者去水坝哪儿看看呢，前两年还种了一批杨树，这会儿过去也不热，沐歆，你忙完了咱们一块过去。”

    余沐歆顿了顿，扬了扬手里的《三字经》，“有点事儿要解决，周队长你们去吧。”

    郑立峰看着余沐歆手里的《三字经》，忽然来了兴趣，笑道：“沐歆同志总不能是学习去吧？”

    周丽也道：“我差点忘了问你，芸芸没事儿吧，需要我帮忙吗？”

    余沐歆本来想自己去解决，现在看郑立峰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干脆将刚才发生的事儿大致了一遍。

    “这个卢燕虹怎么回事，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天天赶着给人家带儿子。”

    周丽皱了皱眉，带着歉意对郑立峰道：“郑记者，村里的事儿就是这样，有时候什么人都能碰见，这些家长里短纠缠不清的情况虽然常见，可这么离谱的大姑娘家我也是头一次遇到，咱们还是先过去吧。”

    郑立峰推了推眼镜，比刚才更有精神了。

    “周队长，其实水坝等等再去也不迟，关于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我其实早就想专门写个类似的故事，但一直没有素材。既然余沐歆同志妹妹受了委屈，咱们要不就一块过去评评理吧。”

    周丽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余沐歆，“妮子，卢燕虹做的不对，但她不是你大姑的闺女吗，要是你为难……”

    “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难倒是不为难，卢燕虹虽然是我表姐，可她对我根本没有姐妹之间的感情，我这会儿就准备过去找她呢，怎么也得让她或者吴季参带着吴鹏去给芸芸道歉。”

    “他们不在家。”

    周丽见余沐歆并不在意，这才答应了，“咱们一起过去吧，刚来路过玉米田，正好看见卢燕虹带着吴鹏过去。”

    ……

    前些天余沐歆领着大队的人把水坝的水引到了玉米地，不少人这会儿正轮流拿着管子给刚长出来的玉米苗浇水。

    卢燕虹来到吴季参身前，将吴鹏推了过去。

    “你过来干啥？”吴季参淡淡道。

    “季参同志。”卢燕虹声音像换了个人，细声软语的道：“今天鹏砸了人家孩子，还把人家孩子胳膊给抓了，我看着没多大的事儿，只是划破了点皮，但就怕家长不讲道理再找上门去，我就把鹏带过来了。”

    对于倒贴给自己的人或者事儿，都会或多或少觉得轻贱。

    尤其是吴季参这种自信心本来就爆棚的男人。

    吴季参本来对卢燕虹多少是有些感激的，可卢燕虹越是卑微，他就是越觉得卢燕虹帮自己是应该的。

    “你有没有脑子？这么大个人了，看不住鹏一个孩子？幸好人家孩子没伤太重，万一闹出什么事，就都是你的问题，而且我都过了，不要来田里找我，你是嫌我被人的少吗？”

    卢燕虹勉强笑了笑，然后心翼翼解释道：“我家里就我自己，你是个男同志看着他安全点……”

    “卢燕虹同志，你自己思想低贱，就不要以己度人了吧。”

    余沐歆抱着胳膊不知道什么走了过来，冷笑着道：“吴季参同志虽然脸皮也厚，但有一句话对了，你既然倒贴给人家看孩子，就要好好看，孩子了人，你就忙着溜走，怎么，连对不起三个字都没学过吗？”

    本来大家已经快要习惯了卢燕虹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吴季参身边凑，刚来卢燕虹过来的时候，大家伙儿都懒得搭理她们一眼。

    可现在余沐歆过来了，还带着报社记者，大家瞬间就又凑了过来。

    “余队长，原来燕虹妮子刚才的家长是你啊，啧，她还你会不讲道理，上门找事呢。”

    邹梅花也凑了过来：“我也听见了，我还心里觉得奇怪哩，咋他们孩子了人，还一副有理的样子……”

    “哟，这不是那位记者嘛，不会是要把这事儿报道出去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周丽连忙站了出来，“大家伙儿先去帮自己的事情，有我替沐歆妮子做主，别凑在一块了。”

    众人听了这才各自散开，但耳朵都竖着，等这个听一听这热闹。

    卢燕虹这会儿脸色已经变得涨红，她见吴季参低着头，根本没有丝毫要为自己话的意思，这才缓缓开口道：“只是孩子间的闹而已，余沐歆，你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着，卢燕虹又有些不满意的看看周丽，“周队长，不能因为余沐歆跟你关系好，你就偏向她，咱们先清楚了，今天是吴鹏不心到了余芸芸，随后余沐歆就过来骂我‘低贱’，她也太过分了。”

    “我这是骂你吗？”余沐歆笑了笑，“你让大家看，我这那儿是骂你，我只不过是在阐述事实而已，现在还来倒一耙？而且我更好奇的是，吴鹏是吴季参的儿子，可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冲在前面？”

    卢燕虹：“我只是好心可怜吴鹏平日里没人照看而已。”

    余沐歆闭上眼睛平静了下想上去人的冲动，随后看向吴季参：“吴季参同志，如果是个男人，就不要总是躲在女人后面，吴鹏今天必须要给余芸芸道歉，对了，我还担心吴鹏没什么家教，特意带了本《三字经》，回家让孩子多抄写抄写，以后多少能有点素质。”

    吴季参还没开口，一直躲在后面的吴鹏先哭了起来，吴季参有些不耐烦的将吴鹏抱了起来，哄了一会儿，吴鹏这才闭嘴。

    “余沐歆同志，只是孩子之间的闹，有必要这么认真吗？周队长，余沐歆同志如果强硬要求孩子道歉，当然也没问题，毕竟我们惹不起她这个在大队当官的。”

    余沐歆不可思议道：“吴季参同志，你父亲都被抓起来了，你怎么还是一点觉悟都没有？咱们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我们大队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还什么当官，你心里的官僚主义再不丢了，我怕你将来也要进去陪你父亲了。”

    “的对。”

    郑立峰一直在旁边写写画画，记录着什么，听完余沐歆这些话，忍不住开了口气，“这位吴季参同志，我想你确实应该好好学习，思想觉悟实在太低了。”

    有郑立峰开口，周围的人又热闹起来。

    “是呀，这么个人下放到咱们村改在，真是太晦气了。”

    “唉，吴婶儿真是可怜，还得收养他们父子俩。”

    吴季参被得有些难为情，他一言不发的抱着吴鹏走过来，“好，道歉是吧，可以，鹏，你现在跟她对不起，一会儿再去跟余芸芸道歉。”

    吴鹏挣扎着跳了下来，嘴巴一咧，再次使出了绝招，往地上一怕，转着圈开始哭。

    “我没错我没错，燕虹姐大人我不过，我才去找余芸芸的，我没错呜呜呜……”

    吴鹏旁边就是一片刚种上一个月，才抽出绿苗苗的玉米，吴鹏这翻滚了两下，压倒了三排玉米苗。

    周丽眼疾手快，一把将吴鹏拉了起来，“这是大家辛苦种的玉米苗，破坏劳动成果，毁坏粮食，太过分了！”

    郑立峰也皱了眉，看着被毁坏的玉米苗叹了口气，“太可惜了。”

    吴鹏被强行拉着，哭的越来越大声，周丽心急火燎的，想下手捂着他的嘴，却又心疼他只是个孩子。

    “周队长，我觉得这样的人如果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只能送去林场改造了。”余沐歆冷着脸道。

    周丽也叹了口气，“我之前心软，考虑到吴季参有儿子，就让他们住村里了，现在看来你们的思想觉悟还是不够，今天就赶紧搬去林场吧。”

    林场在里坝村最西侧，下乡改造的人基本都统一住到林场的大通铺，平日里吃饭是大锅饭，没有自由，经过批准才能出来。

    吴季参这下着急了，拉过吴鹏捂住了他的嘴，“周队长，我们已经道歉了，不能因为孩子之间的事儿就把我送去林场吧，他还，不懂事。”

    “他虽然是个孩子，可这些天来没少惹是生非，比大人还难搞，行了，你别再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周丽完，有些疲惫的揉揉脑袋，“郑记者，让余沐歆带你去水坝看看吧，我得回去把吴季参的事儿上报一下。”

    余沐歆看着面色灰白的吴季参，终于心里舒服了一些，她将《三字经》扔到了吴季参脚下，“记得学习。”

    言罢，转身跟郑立峰去了水坝。

    等周丽他们离开了，在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中。吴季参颓然坐到了田埂上。

    “季参同志……”卢燕虹犹豫着走了过来，“你放心，就算你去了林场，我也去经常看望你，放心，有我在……”

    身边是还在苦恼的吴鹏，而自己一会儿则要去林场。

    短短一个月，吴季参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滚蛋。”吴季参抬头，冷冷道。

    卢燕虹委屈道：“要怪只能怪余沐歆，凭什么怪我啊。”

    “如果不是你把鹏带过来，也不会有今天的事儿。”

    吴季参完，抱起吴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卢燕虹巴结了半个月的吴鹏，只顾着哭，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卢燕虹愣了愣，不远不近的跟了过去。

    明天吴季参带着吴鹏去林场，那她以后跟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如果靠着那一招，能让吴鹏变成乖孩子，只依赖她一个人，就必须赶快了。

    ……

    当晚余沐歆回到家里时，余芸芸也已经睡醒了。

    团子哒哒哒跑过来，拉着余沐歆亲了亲，“姐，我听二哥你把坏人赶跑了！”

    余书铭挠挠头，老实交代道：“下午我跟着去看了，然后还听人家了……”

    “姐，你好厉害呀！”

    余沐歆笑道：“就知道你们不会那么老实，不过以后芸芸就不用担心在村里碰见吴鹏了，明天可以放心出去玩，不过水坝没有大人陪着，还是不可以去知道吗？”

    余芸芸重重点点头，“嗯嗯，芸芸知道的！”

    一家人随后一起吃了饭，晚上余沐歆抱着团子一觉睡到天亮。

    *

    第日，上阳市铁路文工团坐着一辆大型的载货汽车，来了差不多二十个人左右。

    周丽让余沐歆跟莫彩娜负责招待他们，安排住处。

    另余沐歆没有想到的是，跟着文工团一块过来的，还有个老熟人。

    “秦景遥同志？”

    余沐歆将所有人的住处安排妥当后，这才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大队里的秦景遥。

    秦景遥笑着走过来，“你好余沐歆同志，研究所来你们这儿的煤气层开采研究中心送东西，我正好没事，就跟着铁路文工团的人一起过来了，等过几天再跟他们一起回去。”

    余沐歆连忙道：“我刚只顾着忙工作了，也没注意到你，你稍等一下，我给你安排住处。”

    “不用，我住开采中心就行，你别麻烦了，看你忙了一上午了。”

    余沐歆笑道：“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对了，秦景遥同志，上次我听淑芬姨起你是专攻物理方面的，之前还出国了。”

    秦景遥点点头，“是的，我对这方面很有兴趣，运气好念了书。”

    一句简单的运气好，把这事儿给轻描淡写揭了过去。

    “能念书念到国外去，秦景遥同志可真厉害。”周丽着走了出来，看见两个人在大队里站着赞叹道。

    秦景遥笑笑没有什么，周丽接着道：“我原本还想着给你们介绍，这会儿才想起来你俩早就认识了，你们可真是有缘分，上次郑记者来问到的问题，的就是秦景遥同志吧。”

    余沐歆点点头，在秦景遥疑惑的眼神中解释了一下。

    周丽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兴奋道：“对了，这次文工团过来据要面试招人呢，这可是头一次在咱么这里招人，听以前都在工厂或者部队女兵里挑呢，沐歆妮子，你一定要去试试。”

    “招人？”余沐歆有些意外，“是招文艺演员吗？”

    周丽点点头，“好像是，你可以把你的兴趣爱好，跟特长跟他们报一下，会有一个面试环节。”

    余沐歆闻言动了心，如果能进文工团，到时候再把县城的房子租了，就不用来回跑了，三个孩子还能去县城读书，余芸芸也可以送到幼儿园。

    三个人了会儿话后，余沐歆因为要忙文工团安置的问题，就先离开了。

    等到了晚上，大队跟文工团的人做了大锅饭聚在一起办了个的迎接仪式，文工团里的女同志还一块唱了首《歌唱祖国》。

    村里的大锅饭如果舍得放料，其实味道并不差。

    余沐歆让余书铭给弟妹带回去了一份，自己这才坐了过来。

    傍晚阳光昏黄，太阳日渐西沉，光线暗了下来，隔着两张桌子，余沐歆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半趴在树下。

    周围人目光都被中间表演的同志吸引，余沐歆想了想，端着个瓷碗接了点热水走了过去。

    “彩娜同志，喝点水顺一顺。”

    莫彩娜身子一僵，但还是接过了瓷碗，“谢谢。”

    余沐歆淡淡道：“不客气。”

    两人面对面站着，莫彩娜喝了点热水后，见余沐歆依旧没有开口问自己的意思，反而心虚起来。

    “你……我是因为吃了块八角才难受过来吐的，而且我胃不好，没有，没有别的事情，你别告诉别人。”

    余沐歆：“……”

    她本来就没有多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余沐歆叹了口气，“你要不这么，我也不会多想了，彩娜同志，既然你不想真话，我也不会多问的，当然也不会出去乱，你放心吧。”

    莫彩娜闻言，一向冷静沉着的神色微微有些着急，“我……我真的没事……”

    沉默了一会儿，莫彩娜在余沐歆淡然的目光中垂下了头，“是不是姚国伟跟你什么了？”

    余沐歆这下彻底确定莫彩娜是怀孕了。

    “他什么也没，这种事，现在不，以后也很难瞒下去的。”

    莫彩娜难过的抬起头，“能瞒，只要姚国伟不，你不。”

    余沐歆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你的意识，你想掉……”

    莫彩娜点点头，拉着余沐歆走到距离人群远一些的位置。

    “之前我还有些犹豫，但眼看着姚国伟还是老样子，现在月份也越来越大了，我不能再犹豫了，不然将来也是跟着我受罪。”

    余沐歆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接受了莫彩娜的事情。

    “这到底是私人的事儿，你怎么决定我也不好，我只能你注意安全，能去医院尽量去医院吧。”

    莫彩娜点点头，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来。

    “谢谢你，我很久没有跟人过心里话了，我妈当年得了痨病，为了钱，我答应了姚国伟陪他，也因为此，他一直威胁我，我也不能嫁人，村里就有很多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我连个朋友都没有。”

    她心里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怪不得整日里总是板着脸。

    余沐歆安慰性的拍了拍莫彩娜的肩膀，“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你要是想跟人话，尽管来找我。”

    “你不怕别人因为我你什么吗？”

    余沐歆耸耸肩，“你的那些话无非就是跟姚国伟有关，他已经被抓起来了，证明是他的问题，其他的闲言碎语左右不过是你年龄，心气高之类的，但是我并不觉得二十六岁就是老姑娘了，三十而立，三十岁了人生可能才刚刚开始罢了，至于心气高是好事啊，谁都想过上好日子，只要不偷不抢，对得起自己就行。”

    余沐歆话音刚落，莫彩娜眼眶已经红了。

    这些话她从来没听过，但却像双温暖熨帖的手一样安抚了她。

    “余队长，我真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余沐歆：“好好照顾自己吧，有困难跟我，我能帮尽量帮。”

    莫彩娜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犹豫着，还想要什么，可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张口出来。

    “你是要问姚国伟吧。”余沐歆想了想，替她道。

    莫彩娜：“……嗯，他会关很久吗？”

    “流/氓罪，情节严重，汪队长昨天电话应该是五年左右。”

    莫彩娜紧了紧拳头，“要是能关他一辈子就好了，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他出来后会乱。”

    “五年以后啊。”余沐歆轻轻道：“五年后的社会跟国家，不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你会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莫彩娜愣了愣，只以为是余沐歆在安慰自己，“总之谢谢你余队长，跟你聊过以后，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一会要好好活，迎接新的的人生。你知道这次文工团来招人吗？”

    余沐歆：“知道，你也想报名？”

    莫彩娜坚定的点点头，“对，我一定要报名。”

    着，莫彩娜脸微微红了：“我时候只会一些戏曲，跟着妈妈学的，后来听了队里的收音机，跟着学了两句，我妈也我唱的好听，所以就想试一试，不定就成了，到时候我就再也不回这里了！”

    夏天的傍晚，微风吹过莫彩娜鬓角的碎发，清瘦的脸颊上却又一双明亮的眼眸。

    这样的莫彩娜，跟白天那个总是无精采的人，完全不一样。

    余沐歆鼓励她道：“我也要报名，如果有可能，希望我们两个共同进入文工团。”

    莫彩娜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余队长，我必须赶在面试之前，把这事儿彻底给解决了，所以我一直在想怎么跟队里请假来着。”

    余沐歆想了想，道：“今天听周队长，面试应该在半个月后，如果你的身体能扛得住，就不舒服发烧了吧，我给你批一星期的假，放心去就是了，不过身体最重要，实在扛不住了，再长时间的假就去找周队长。”

    莫彩娜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并非是她愿意的。

    不论是哪个时代，都会有人因为环境家庭开启并不如意的人生，余沐歆跟她虽然交集不多，想想她的遭遇，也忍不住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