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听闻他是要尚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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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州灾情处理的很好,如今不像以前灾民成批涌来,徐玉朗与临省知府商议双方协作将一些灾民安顿着回家去,大家压力都不少。

    周念蕴在后面看着采郁和季顺散粥,寥寥热气中日头上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徐玉朗才送了一批灾民登船,与陈悯从渡口回来,一身官服还没来得及换。

    一眼看到周念蕴,徐玉朗眼中溢笑,喝停马车起身下来,直奔她而来。

    “徐大人!”只是走到一半被此起彼伏的问候声淹没,徐玉朗迟疑着往她这里看了看,带着歉意朝她一憋嘴,与周遭的灾民寒暄。

    朝阳光辉下徐玉朗的侧脸在蒸腾的热气里若隐若现,此时的他乃是琼州的徐知府,满门心思扑在百姓身上,周念蕴看得到他显露出的责任心。

    “公主安好。”陈悯凑过来声。

    周念蕴不动声色点点头:“万绅呢?”季顺一直见不到他人,怎么府衙有事也见不着他。

    “前几日便已称病告假。”陈悯,偷瞄了眼徐玉朗,他还没注意到这边,“下官听他是见了曾大人之后便在家修养,至于两人了什么下官没能探听得到,只是万绅回家时脸色很不好。”

    周念蕴了然,那边便不会是什么好话。她叫季顺告诉曾如易的本意是要他看清万绅的为人,不让他插手就是怕后面的事搅乱她的计划,这曾如易竟得令不听。

    才思考着怎么给曾如易个警醒,徐玉朗可算能抽身过来,陈悯顺势走开。离得近将他看的更清,目朗眉浓,开口便是关心:“冷不冷?”

    他伸手想握一握周念蕴的手,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于礼不合。

    “你能给我暖暖便更好了。”周念蕴就是要逗他,没想到徐玉朗竟真的回头看了看。只可惜他一出现便是焦点,不少目光仍集中在他身上,徐玉朗只剩干瞧着的贼心。

    过时不候,周念蕴缩回手,接着问道:“灾民都安置妥当了?”

    “嗯!”徐玉朗轻快地回,“赶在年前送他们回去,全家一起能过个团圆年。”

    倒是想的周到。

    “哟!徐大人的表姐今日也来了呀!”两人同时看过去。

    最早一批灾民已经回去大半,剩下的要么是回家路途遥远想过些时候挑个好天气回,要么是举目无亲觉得回去也无意义,干脆就在琼州谋个出路。这其中不乏听闻两人关系的人。

    这话一出不知情的灾民都热闹起来:“看到个天仙似的姑娘没敢问,原来是徐大人的表姐!”

    那灾民将她的事迹一,夸她人美心善的言论扑面而来。周念蕴听他们到“不愧是一家人”,她抬眼去看徐玉朗,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句。

    “真是好官啊玉朗弟弟。”周念蕴半是趣半是真的夸他。

    她不知道徐玉朗听到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背对着她的徐玉朗浑身一僵,半晌才含含糊糊地回:“‘一脉相承’啊,周姐姐。”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周念蕴熟悉他绯红的耳尖,这人明显是害羞了。

    喊姐姐对徐玉朗来已经是由陌生到熟悉,由无措到上瘾,只需喊上两三遍他便能顺口无比。

    马车直接到了花明街,周念蕴被他姐姐长姐姐短烦的不行,率先下了马车,身后徐玉朗腆着脸装无辜:“周姐姐,你怎么不等等我?”

    采郁脸上都是憋不住的笑,更不用提本就不反感只是心中悸动而羞赧的周念蕴,她怒不像怒,嗔不像嗔,带着恼羞转来的微薄怒气:“够了啊徐玉朗!”

    两人笑嘻嘻的,周念蕴错开几步等着他,才拐进巷口,没料到入眼是似乎等了许久的赵阔。

    三人皆是一愣。

    赵阔见鬼似的盯着他们两人,难以置信中带着显然的不解。这么些年凭着他哥的关系,他每年回京没少见过公主,高贵冷淡是周念蕴给他最深的印象,哪里有过几日这样的娇俏亲近?

    徐玉朗回过神率先行礼,周念蕴跟着微一福,赵阔回礼。

    他憔悴的像从边关逃亡回来的。脸颊瘦削满面死气沉沉,双目无神反应也不甚灵敏,周念蕴不知道他在京城经历了什么。

    “宣抚使在此处是……”徐玉朗问。

    赵阔低头,他原是为拜见公主而来,可是等了许久都未见人回来,这才要离开又与他们俩撞个正着,可这话他怎么?

    眼瞧着就是脑子转不过弯,周念蕴提醒:“赵大人可是为程参将来的?”

    赵阔尚未回得过神,徐玉朗一听便不疑有他。程肃在边关本就是投在赵老将军门下,赵阔是他孙子,此番回了琼州见上一面不为过。

    “宣抚使可是不认得路?”徐玉朗见赵阔半晌没有反应,又开口问。

    “大人来的巧,程参将就住那里。”周念蕴一指,见赵阔仍是云里雾里,不免又要斟酌提醒,“只是他只身入敌营如今全身而退的事迹这里所有人都听了,每日要上门拜访的络绎不绝。”

    赵阔显然想起了些,眉头松动,周念蕴接着道:“要不巧了,程参将恰好是徐大人的舅舅,有他带你去,你不怕见不着人。”

    “是。”赵阔想起来了,是他爷爷翻来覆去念叨夸赞的人,只是他一时没对的上情况。

    送了赵阔过去,徐玉朗出门一拐就进了周念蕴的屋,周念蕴正在巡视她满院子的年货。

    “我日日看着,没叫猫儿偷走一块!”周念蕴神气地炫耀,徐玉朗只感到好笑。

    这样灵动有人气儿的周念蕴是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她高高的在天上,而徐玉朗只能抬头仰望。

    不过如今他走在周念蕴身边,两人并行进了屋。火炉里是早上丢进去的山芋,此时已经熟透,进屋便是诱人的甜香。

    徐玉朗先剥好一个,余韵未过还在贫嘴:“周姐姐先请。”

    周念蕴接过来,嘴上不甘示弱:“有劳玉朗弟弟。”

    两人对视不住的笑,周念蕴咬了一口红囊山芋,口齿生香。

    “不知道宣抚使与我舅舅会谈些什么。”徐玉朗突然。

    周念蕴诧异,这不像徐玉朗的为人,他从

    不探听别人的言行:“怎么突然这个?”

    “他该不是来找我舅舅的。”徐玉朗直言,他对着周念蕴,“宣抚使是来找你的。”

    周念蕴静了。是他自己猜到了什么,又或者是程肃又与他了什么。

    “之前在别馆他就帮过你。”他的是袁家那子闹事的时候,便是赵阔解得围,徐玉朗举一反三,“你们认得?那你也认得赵闰大人是不是?”

    周念蕴没回,亦没有反驳。徐玉朗明白大半,自觉她家世是真的高,也更明白舅舅的高攀不上。

    他压住心底酸涩,既然谈起赵闰,徐玉朗想起之前曾如易同他的:“听闻赵闰大人是要尚公主的。”

    “霭琳?”周念蕴一愣,这两人什么时候搭上的边?

    徐玉朗摇摇头,周念蕴目瞪口呆地听他:“尚长公主。”

    “你、你听谁胡八道的?”周念蕴猛的凑近他想看出他脸上端倪,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他上并无慌乱。

    “传言有假?”徐玉朗任由她捧住脸,他适应力极好,这种闹已不能让他惊讶,他甚至用脸颊在她掌心蹭了蹭。

    周念蕴掰正他的脸,一字一顿:“自然是假。”莫须有的东西,不知道他从哪儿听来的。

    “这与我无关了。”徐玉朗不大在意,周念蕴嗤笑,他虽不解却没追究,只,“我在京中多得赵闰大人照顾,很是感激。他定是要升官发财,幸福美满的。”

    心意是好,周念蕴别过头,只是若徐玉朗知道他祝愿的前辈和他心上人要凑一对,不知又该作何反应。

    徐玉朗没有多待,赵阔却是天擦黑才从程肃那里出来。很警惕的先出门溜了一圈,他又折回周念蕴那里。

    “回了。”周念蕴在路边烤花生。

    赵阔跪着,熟悉又陌生的看着眼前景象。

    周念蕴问:“你爷爷可还好?”

    “身子骨还硬朗,早起练单挑几个不是问题。”赵阔回。

    周念蕴也算是赵老将军看着长大的,她这次没回京,但派了人送过贺礼,他们应当收到了。

    “怎么与程肃聊这么久?”周念蕴问,“头一回见便一见如故?”

    赵阔又问便答:“参将见多识广,我听得入迷,听的深有感触,不免多聊了些。”边关、赵家军、胜仗,这些无一不是赵阔心之所系。

    她不问赵阔便不出声。两人静默着,直到周念蕴递给他几个花生,赵阔迷茫不解的眼神又来了。

    一门心思写在脸上,周念蕴知道他想着什么,不过是她此时与在京中时不同,她没亲手做过这些活儿。

    “你与柳月……”想了想周念蕴还是觉得不该多。赵阔在京中时的态度就很明确,而赵闰和他爷的反对也很强硬,如此一来受到伤害的恐怕只有柳月。

    “我能处理好。”赵阔终于像个男子汉样的。

    那就更无需周念蕴再什么了:“无事你便回吧,勤于练习,不要荒怠。”她摆摆手,示意赵阔可以离去。

    他却没走:“公主没其他人要怎的了?”

    周念蕴不解。

    “公主就不问问我哥?”赵阔像自己被抛弃了一样,类似一种质问,“他在京城可是一直心系公主,您就一言半语也不肯问过他?”

    这话问的,像是她周念蕴欠赵家的。

    她脾气来的快,怒火一触即燃,只一瞬她已冷声回问:“本宫更想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般同本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