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期
“阿晚,快一点,在看什么呢?”外头的人等不及,直接越过助理,自己过来催促。
猝不及防的,迟秋的视野里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他回想了下,是上次到公寓和秦砚谈事的那个人。
祁阳看到他也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收拾好表情,向他颔首一笑,然后和钟意晚一起离开。
会客室的门再次关闭,迟秋回神,想着大概秦砚不会急着找他,便兀自从包里拿出电脑,戴上耳机熟练地开始处理音频。
罗皓给的要求比较详细,处理过程中,迟秋又拿手机去翻看聊天记录,屏幕上方突然弹出秦砚发过来的短信。
言短意骇,只有两个字。
:上来。
迟秋看了这两个字几秒钟,也没回消息,想了一下之后还是收好了包,带着保温桶去了顶层。
总裁办公室之外,设有几个助理的工位,刚出电梯,迟秋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没看错吧?刚进秦总办公室的是钟意晚?”
“绝了,真是活久见,当初解约的时候闹得那么难看,他居然还有再进秦氏传媒的一天。”
“额……我刚听秦总的新欢迟秋也来了公司,就在会客室呢,这该不会起来吧?”有人挤眉弄眼地笑道。
“啧啧,万年难遇的修罗场……诶,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帮助?”一个年轻助理最先看到迟秋,立即端上笑容亲切询问。
迟秋没有偷听八卦的习惯,但难免有几个字吹进了他的耳朵,并且很不凑巧,他似乎还是这场八卦的中心之一。
他舔了舔唇,突然就不知道该什么好了,估计面前的几个助理知道他是谁后会当场石化。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有人推门而出,文尧一眼就看到了迟秋,笑着道:“诶,迟先生您上来了?秦总在里面等您呢。”
迟秋嗯了一声,又向刚才询问他的那位助理颔首,然后往办公室去。转身的瞬间,他似乎还看见了身后那群人石化的面孔。
秦砚办公桌正对着门,迟秋一推门就看见他半倚着桌子,修长的手指一圈一圈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沿,神情淡漠,似乎还有些微的不悦。
听到门边动静的时候,他手指一顿,抬眸往这边看,倒是看到是他的时候,眼底似乎柔和了不少。
“进来。”秦砚开口。
迟秋轻声掩上门,进去之后他看清办公室里的休息区还坐着两个人,正是不久前才在会客室见过的两位。
秦砚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等他走近之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迟秋下意识往后倾了点,秦砚的手一顿,但在下一秒就跟着贴了上来,触感温热。
几秒之后,他放下手,唇角含笑,“嗯,不烫了。”
迟秋不明所以,就这么愣在原地看着秦砚。
“阿砚,不介绍一下吗?”
迟秋闻声看去,先前在会客室给他纸巾的男人一直看着他和秦砚,可他即便想用尽全力去伪装,但迟秋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有一瞬的慌乱。
秦砚淡淡地看过去,和刚才看迟秋的眼神迥然不同。钟意晚也不惧,直直对上他冷漠的眼神。
察觉到了场面有些尴尬,一旁的祁阳目光在两方梭巡,最后干笑了两声,“不用阿砚来介绍,这位美……我见过,迟秋是吧?”
“嗯。”迟秋点了点头,没有忘记自己上来的最终目的,偏头去看秦砚,乖得像是一只奶猫,“我把汤带上来了,你现在要喝吗?”
秦砚嗯了一声,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把保温桶放后面去。
迟秋刚转身,就听见秦砚清冷的声音,“刚才你你的来意是?”
迟秋偏了下头,余光看见钟意晚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僵硬,“《慢漫行2》的合作问题。”
谈合作没有带经纪人,反而是和双方好友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只是个托辞。出乎意料的是,秦砚连想都没作多想,直言道:“《慢漫行2》的片酬会有节目组的人和你对接。”
换言之,如果只是想这件事的话大可以现在转身离开。
一瞬间,钟意晚的笑变得有些难看,他深呼吸了一下,桃花眼里有了波动,“一定要当着他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迟秋也并非看不清形势的人,放好保温桶之后就准备要走,“我还有事,就不扰了。”
然而还没等他走两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秦砚的声音随即响起,“也没什么不能听的。”
迟秋偏头看秦砚,他的下颌紧绷着,表面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拽着他的那只手分明很凉很冰。
直觉告诉他,秦砚现在的情绪很糟糕。
钟意晚的视线在两人的手上停留,沉默不语。
“额……大家都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怎么你俩见面还跟以前一样针尖对麦芒的,”祁阳见这形势不太对,赶紧挡在秦砚和钟意晚的中间,干笑道,“难道现在都流行久别重逢后拳头对拳头地干一架么?”
钟意晚在祁阳身后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再抬头时恢复了那副张扬明艳的模样,他看向秦砚,眼神热烈,“对,至少来,我们还是朋友吧?”
祁阳给秦砚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太绝情的话,秦砚直接忽略,冷冷地嗯了一声。
钟意晚笑了下,眼神里藏着几分落寞和试探,“既然是朋友,就没理由加你微信不通过的道理吧?”
秦砚皱了皱眉,他很少上微信,列表虽然是一长串,但经常联系的也寥寥可数,好友申请这个东西,他基本不会点进去看。
想到这儿,他突然想起白婕过有人要过他的微信。
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了不少,祁阳生怕再次冷场,赶紧附和道:“肯定肯定。”
祁阳再次朝他挤眉弄眼,秦砚缄默不言。
钟意晚没再什么,笑着起身,示意祁阳一起走。
祁阳会过意,拍了拍秦砚肩膀,“成,阿砚,我们就先走了啊,下个月的同学会,你可别忘了。”
路过迟秋时,钟意晚的脚步停下,脸上的笑意不改,可眼底分明没有任何关于高兴的情绪,他向迟秋伸出手,“正式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秦砚的……朋友,钟意晚。”
迟秋的目光仅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后礼貌地回握,不卑不亢道:“迟秋。”
钟意晚和祁阳离开之后,两人都没再话。
秦砚按了按眉心,卸下了伪装,周身阴沉得很。
迟秋识趣地没有去撞枪口上,静静地呆在一旁,他还没忘和秦砚之间还有一个出国矛盾没有解决,并且他深知这个问题不可能会就此跨过。
钟意晚和秦砚的关系显而易见,不过即使有个矛盾还横亘在他们中间,他也不介意配合秦砚演戏。
只是现在戏散了,他又不知要怎样面对秦砚了。
秦砚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去,沉默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你先回去吧。”
迟秋轻轻地嗯了一声,如释重负地转身,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又回头提醒道:“汤要早点喝,快凉了。”
秦砚没什么,只是看着他离开。
迟秋预料得不错,等秦砚最后开保温桶的时候,上面已经凝结了一层油脂,原本鲜美的香味也变得发腻,他看了很久,最后让文尧拿了出去。
最佳品味期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提醒食客时不可失,因为过了这段时间,不管风味还有多好,都是变了质的。不管什么都一样。
秦砚沉了口气,眼神变得黯淡。
午休的最后十分钟,祁阳给他来了电话。
秦砚没有任何意外,冷静接起:“喂。”
“嗐,阿砚,你刚才又是何必呢?”
秦砚默然不语。
“你刚和你那情人是唱的哪一出?故意气他?”祁阳语气有些无语,这个‘他’明显是指钟意晚。
秦砚情绪没什么波澜,“我很闲?”
“那为什么我和钟意晚刚进你办公室,那迟秋也跟着进来了?我们前脚一走,他也跟着离开,”祁阳毫不客气地戳破他,“这工具人属性还不够明显?”
秦砚有些不悦,皱眉反驳道:“让他离开是因为我和他还有账没算。”
“不是吧,”祁阳语调上扬,“你该不会真对那迟秋认真了?”
秦砚愣住了。仔细回想他刚才的那句话,的确有种和对象吵架后冷战那味儿。
“啧,我就跟你明了吧,”祁阳叹了口气,“阿晚今天来找你,意思是还想和秦氏传媒签约。”
秦砚眼神微变,沉默片刻之后,他咬牙切齿地开口,语气隐隐按捺着怒气,“他什么意思?”
“他这次回来是和S国那边的经纪公司解了约的,赔了不少违约金,回国之后还拒绝了所有的邀约,直奔你这儿,”祁阳顿了顿,“他什么意思,你还能不知道?”
秦砚下颌紧绷,冷笑了一声。
祁阳接着又道:“不管你是存心还是无意,今天你让迟秋出现在办公室,真的挺伤人的。”
“道德绑架?”秦砚缓缓吐出来几个字,满是讥讽,“我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