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次直播已经过去快一周，成霁好像早就忘干净了似的，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受影响。但是高盏总是忍不住去想那天的那些弹幕，还有粉丝截的屏。

    有几张截图，画面里他和成霁靠的很近，他不记得他们在干什么了，但就像弹幕里的那样，就多多少少有点暧昧。

    而且弹幕还有很多他看不懂的词，他想来想去，选择了问高高。

    高高看着高盏手机里的那些截图，然后又抬头看了眼哥哥，有些惊诧，道：“你第一次这么有求知欲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昂，”高盏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催促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高高翻了个白眼，“你告诉我这是你们直播的时候的弹幕？你和成霁直播的那个？”

    高盏点点头。

    高高神情有些不自然，把手机拍回到高盏手里：“你们两个收敛一点吧！”

    “什么意思？”高盏不解。

    高高言简意赅道：“人家都快把你俩当一对了！”

    “啊。”高盏张了张嘴，只是错愕，竟没想着反驳。

    “啊什么啊你，”高高晃了哥哥一下，“你真愁人！”

    高盏没明白高高为什么发愁，他也不是那么关心，只是高高一语道中，让他本来就思绪繁杂的大脑又添了许多不安。

    这种感觉特别奇妙，是以前没有过得。也许对某个事物、某件事有过一瞬间的悸动，但对人是从来没有过的。高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非要的话，就是他现在和成霁一起学习，靠近一点就有些紧张，可他又想去靠近。

    —

    课间的时候，成霁从卫生间出来，高高正抱着手臂等在那里。

    成霁转身看了门框上的“男卫生间”四个字，然后问道：“你是？”

    高高脸上没有笑容，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酷酷的。高高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通往天台的楼梯，“聊聊？”

    成霁跟在高高身后登上天台，平台上很开阔，将整个校园都尽收眼底，深秋的风刮的起劲，把他们两个松垮的校服外套吹起。

    “聊什么？”成霁道。

    “我哥从在情感方面就比别人少一根弦，他没喜欢过谁，也没接受过谁的喜欢，”高高看着成霁，表达着对自己哥哥的维护，“所以如果他开始在意、喜欢一个人了，我是能看出来的。”

    “我就想知道你的态度。”

    成霁愣了一下，他知道瞒不过高高。他们三个朝夕相处，也就高盏自己感觉不到了。

    “我喜欢高盏。”成霁道。

    他看向高高，诚恳又坚定地道。

    “你知道你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吗？”高高问道，“你们两个都是男的，我就这么看着你把我哥掰弯？”

    虽然平时高高叫唤的欢，可是事情真的发展成这样的时候，她还是希望成霁不要再进一步了，成霁是她的朋友，可高盏是她亲哥。成霁来去自由，未来是大好前程，可高盏有她有妈妈，那么多的羁绊。

    “我的喜欢就是我想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想陪他买菜做饭，陪他做一切他喜欢做的事情，”成霁着，顿了一下，“无论是以各种身份，一直是朋友也可以。”

    “一直是朋友？！这话你自己信吗？你都快把我哥掰弯了你还在这装什么！”高高气得恨不得揍死成霁。

    “那我们两情相悦......”

    “你们两情相悦个大狗屁，两情相悦，”高高骂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

    成霁笑笑，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一直都这样啊，不知道你在什么。”

    “装什么傻啊你！”高高急道，“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那要是高盏也喜欢我呢？”成霁反问道。

    “那......”高高语塞。

    “你别干涉，我也不再主动做什么，让高盏自己决定。”成霁道。

    高盏可能真的情感迟钝，但成霁相信，只要高盏有一点点喜欢他，他就有胜算。

    他很喜欢高盏，可能从一开始高盏那朵萝卜花削进面碗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也没有刻意做什么，只是和高盏做朋友，让高盏不那么孤独;和高盏一起学习，让他们一起变好。如果有可能，他就多一点点奢望，想高盏也能喜欢自己。

    高高脸上表情慢慢柔和下来，变得有一些委屈，“我就这一个哥......”

    “我知道，”成霁揉了揉高高的头发，“放心吧。”

    高高还是不太高兴，点了点头就从成霁身侧走过，从楼梯下去。成霁也从天台下去，在楼梯口，看到站在那里的高盏。

    “你怎么......”“你欺负高高了？”

    高盏显然是看到了高高。

    成霁摇摇头：“我们聊了一下。”

    高高定定地看着成霁，成霁叹了口气，过来拉高盏，“你们俩真是，你担心我欺负高高，高高怕我欺负你，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高盏躲开成霁伸过来的手，问道：“高高为什么觉得你会欺负我？”

    成霁放下手，笑了笑，“关于这个，我现在不能。”他答应过高高了，而且他和高盏之间还差一个时机，他想看高盏走向他。

    “莫名其妙。”高盏推开他离开。

    —

    晚上，高盏自己下楼扔垃圾，顺便活动一下，刚走到花园，就看到一个有些落寞的身影，缩在秋千上，手机的荧光映在脸上看着有些渗人。

    高盏感觉那人有点像陈河。他就准备绕道。

    “高盏？”高盏回过头去，陈河的脸被手机光照的像鬼似的，正冲他笑。

    高盏只能走过去，“你在这干嘛？”

    “搞对象啊。”陈河自然地道。高盏瞥了一眼屏幕，好像是对着天花板，也没人话。

    “那个，他画画呢，我陪着，”陈河咳嗽一声，解释道，“没办法，我男朋友他太粘人了。”

    “奥......”高盏点点头，陈河除了嘚瑟了点以外，一句话总有哪里不对......男朋友？？！他猛地看向陈河，“男朋友？”

    还没等陈河什么，手机视频那边就传开了那个男声，声线冷清，但是和陈河话总有一种很亲昵的感觉：“陈河你又跟谁胡八道呢！你才粘人！要不是你非要视频我这张作业早就画完了！再废话就挂了。”

    高盏和陈河都愣了一下，然后陈河抬头冲高盏笑笑，“你看，他多爱我。”

    高盏扯扯嘴角，“他挂了。”他指了指陈河的手机屏幕。

    陈河也没什么反应，笑着就把手机装进了兜里，好像这种事常发生一样，他看高盏：“你干嘛去，成霁呢？”

    “他，干自己的事呢，”高盏道，“我们两个干嘛非要一起出现。”

    “是嘛，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对呢，”陈河笑笑，“我看成霁那眼睛就没从你身上移开过。”

    半天，高盏都没反驳，也没动手。他轻轻开口，有些不确定又有些期待地问道：“真的？”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跟你......”陈河着就搭上高盏的肩膀，准备跟高盏好好讲讲他观察到的。

    “那，男生和男生，真的能搞对象吗？”高盏问道，在他现在看来，陈河是这方面的专家。

    “能啊，你俩只要互相喜欢就能搞对象啊，”陈河自以为自己很懂地道，“我跟苏唐就是，你看他那么冷清一人，想不到是他先跟我表白的吧！”

    看着陈河三句话不离他对象的样子，高盏翻了个白眼，“那怎么才算喜欢？”

    “这个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你得自己去感受啊。”陈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了跟没一样，我要能意会我还问你？”高盏把陈河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甩下去，“你接着搞对象吧，我去自己走走。”

    “好吧，”陈河冲他摆摆手，“祝你早日意会啊。”

    高盏嗤了一声，转过身去，就看到自家楼道口明亮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望向他们这边。是成霁。

    夜晚，区里安静下来，除了偶尔传来的孩的哭声。高盏不知道成霁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他要走走，成霁就一起。

    “你们刚才，在干嘛？”成霁勉强冲高盏笑笑，问道。

    “没干嘛，请教点问题。”陈河道。

    “有什么问题不能问我，我学习不比陈河差。”成霁皱着眉头道。

    “当然不能问你，”高盏根本没多想，只是拒绝道，“我要问他的事，不能问你。”

    成霁停下脚步。

    他听到高盏出门的声音就跟出来了，今天在学校没好好和高盏明白，晚上还是想解释一下。可他走到楼道口，就看到陈河搂住高盏，高盏从来不会让别人碰他。

    那一瞬间成霁就想过去把他们分开。

    好在高盏很快就把陈河推开了。

    “你现在都有不能和我的话了吗？”

    高盏看着成霁这副悲悲切切的样子，咬了咬牙，“我是问他搞男朋友的事，他有男朋友，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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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成霁：扰了，男朋友我现在还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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