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太子登基,大婚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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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穆清再次醒来之时,看到了唐煜轩正坐在床边发愁的看着自己,倏的对上自己微张的目光,眼神渐渐明亮起来,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化作一抹释怀的微笑。

    “清儿,好些了么?”仍然是那么端方如玉。

    “哎,唐煜轩,还是你对我好。”唐穆清摸了摸脖颈的伤口,有些丧气,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唐煜轩随手在他身后垫了个背枕,侧身拿过桌上的一碗稀粥,唐穆清没声没气的就着手一口气喝了。

    一碗热粥下肚,终于让他有种还魂的感觉。他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出来。

    “判官带闫兄回地府养伤”。唐煜轩永远都知道兄弟的想法。

    “没事就好。”

    “清儿,你不要想太多,闫兄已无大碍。倒是你有些失血过多,还是要多休息才好。”

    “嗯……”唐穆清有些晃神。

    “龙姑娘与判官一起去了地府,没想到我们清儿还与万年烛龙交上了朋友。”唐煜轩试图调节一下气氛,但始终也不是那块料。

    唐穆清试着回想了一下当时的不堪入目。正待他闭上双眼万念俱灰的时候,心里突然出现了言那美艳绝伦的脸,像是在哭泣。

    我还不能死,我要帮助言抵抗心魔。我要活。

    只是想到这里,巨龙便瞬间出现,现了真身,毫不留情的就把美人,不对,是心魔扔到床下去了。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以烛龙的修为应该能够轻松分辨到底是冥王还是心魔吧。

    或许是言把四件法器融入了他的心间,所以只要他心间一想,烛龙的灵识便能感应到他的危机。

    这是言为他设下的最后屏障。

    唐穆清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强撑着孱弱的身躯,想着至少在精神上是能够帮助言的,即使那半年的分离,他也没有如此丧气,如此埋怨自己。

    是的,他累了,他竟累的连言还是心魔都分不清了。还隐隐为了言的转性而欣喜。

    而此时言正在独自一人对抗心魔,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心魔咬伤的脖颈,伤口早已不复存在,皮肉完好如初,但总让他觉得隐隐作痛。

    “唐煜轩,我想再睡一会。”唐穆清觉得现在只要一思考就会意识涣散,当他刚想琢磨出什么的时候,便会下意识犯困。

    而这世间最难忍耐的便是困意。

    他隐约感觉到唐煜轩了声好,轻轻把他的头放低,掖好了被褥,便起身离开了。

    唐穆清睡着了,睡着时眼中还藏着淡淡的水光。他很难过,兄长与嫂嫂本就没几天快活日子,却总被自己搅得天翻地覆,平添了许多麻烦。

    自与唐煜轩任性玩闹,便是一直给他添麻烦的,但他从来不在乎。他只在乎这种让所有人都无从抵御的力不从心。

    胡乱想着,仍理不清头绪,便沉沉睡去。

    唐穆清睡得不是太好,即使案上一直熏着檀香,也仍掩饰不住他内心的焦躁,许多梦魇交织而来,他像是一只困兽,怎样也挣脱不出这繁杂的梦境,甚至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突然他感觉有一双手握住了自己,那双手细长宽大,骨节分明,带着一丝丝冰凉,与他体内的躁郁相接触,两方瞬间化成了虚无,身子也利落了许多。

    他扭了扭身子,想要找寻一个舒服的姿势,那手便顺势把他拖入怀中,似乎闻见了院中那朱槿花的香气,自此安睡,一夜无梦。

    再次醒来却是清,第一次醒的如此之早,他睁开双眸看清了身边的美人,原是美人有一只胳膊压在了他的胸口,一条修长的腿压到了他的腰部,有些麻了,适才醒了。

    他嘴角牵动,仿佛听到微风拂过花丛引来阵阵枝叶婆娑,阵阵花香袭来,园中几只野雀清脆的鸣叫,阳光自窗棂间隙倾泻而下。

    唐穆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切如此安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着美人白皙的脸庞,从眉宇到鼻梁,再到脸颊,最后是嘴唇。就是这张嘴咬的自己么,怎么现在竟一点也不怕了。

    他轻轻凑过身去,想要一亲芳泽,脸颊却碰到美人长如扇叶的睫毛,正在挠他的痒痒。

    醒了?

    唐穆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要钻入被中,却被不知哪里伸过来的一只大手使劲抱住,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抬起了头。

    有些丢人,好像自己很馋美人的身子一样。

    但下巴上的力度似乎刚刚好,不痛却也被迫抬起了头。

    正对上那明眸善睐,清澈见底,让他无处遁形,然后便是那浓浓的化不开的微笑。

    “言?”

    唐穆清是有些心虚的,想到前夜与那心魔的发丝纠缠,就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算完。

    “清儿醒了,怎么也不叫我。”闫子言一如既往的浓情蜜意。

    “你不会怪我吧?”

    “哦?为何要怪清儿?”

    “那晚我错把心魔当成了你……”

    唐穆清的声音很低,夹杂着一丝羞愧,如不是耳边之人,想必是听不到他话中的内容了。完竟感觉被拥的更紧了。

    闫子言把嘴靠在他的耳边,不经意的吞吐让唐穆清浑身软了下来,“是我不好,没管好心魔,伤了清儿,对不起。”

    唐穆清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瞬时决堤,他紧紧的抱着言,像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情绪繁复,有惊吓有恐惧,有自责有牵挂,有担心后的无能为力,最终都化成浓浓的爱意,呼啸而来,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只有无尽的索取,才能唤来心中暂时的安慰。

    太阳已垂直成了九十度角,唐穆清透过窗棂看到花园中布满了丝丝的暖意,有一枝红花自花苞中绽放,鲜红欲滴,美艳无比,风雪已过,春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

    闫子言弯了弯手臂,把唐穆清搂的近了一些,轻声道:“清儿,你可知太子明日登基,特地给我送了请帖,现在天下已定,再无战乱,你想不想与我一起去皇宫逛一逛?”

    “好啊,有言陪着去哪里都好。”

    唐穆清想到,上次陪太子一起入了东宫,差点吓得脑袋都要自己掉了,此次前去大郎的婚礼,应当是另外一种场景了。

    “如此便好,那我们洗漱一下,准备出发,午膳在皇宫用吧,总不能白跑一趟。”闫子言向爱人俏皮的眨了下左眼,想是心情非常的舒畅。

    “咦,大郎与谁婚?”突然想到的事情让唐穆清有些嘴瓢。

    “慕容冲。”

    “什么?太子怎可如此不顾礼数置天下人与不顾?”

    “哦?清儿何意?”

    “太子大婚,定要选一位万民景仰的皇后,女,女人吧,一般不都是股肱之臣的女儿之类的,才能镇的住天下。俗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唐穆清巴拉巴拉了半天,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再什么,明明自己和言就是如此,为何还会为太子担心呢。

    “清儿多虑了,到时一看便知。到时记得心话,莫要得罪了当今圣上。”

    闫子言没有回复他那些繁杂的思绪,待两人整装完毕,抱着爱人,一挥手天旋地转,下一秒便来到了那身锁宫墙的皇宫内院之中。

    此时的太子,白高国未来的皇帝陛下,正在亲自为自己的新婚妻子梳妆。

    唐穆清定睛一下,这新娘不正是那慕容冲么?他扭头震惊之色毫不掩饰,却看到言轻松的对他耸了耸肩。

    “清儿来了,快坐下。”太子看到两人落定,快步上来拉唐穆清坐下话。

    “太,太,皇……”

    唐穆清突然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患难与共的昔日好友。

    “明日登基,今日还是太子,但清儿就不必拘礼了,还是叫大郎听着痛快。”

    “大郎。”

    “嗳,清儿快来看看大郎的新娘。”

    “……”

    唐穆清终于知道为何言让他心话了。

    “白高国的太师,是本宫的老师,他认了冲儿为义女,与我提亲,这才促成了这段好姻缘,如此,冲儿便能永远在本宫的身边了。”

    “……”

    唐穆清的震惊已经到达了极限,却仍然忍住心中重重疑问,挤出一个相对自然的微笑。

    “如此便恭喜大郎了。”

    “原是委屈了冲儿,以后在不能以男相示人。”太子突然阴郁。

    “只要此生能陪在大郎身边,冲儿甘之如饴。”

    慕容冲感觉到了太子的心情,立刻接了一句想要来安慰太子。

    太子上前执住了他的手,两手相握,眼中是永远散不尽的浓浓爱意。

    “清儿,还未用膳吧,我已安排人给你和……准备了房间和膳食,清儿稍作休息,待我忙完便去寻你。”太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称呼闫子言。

    “明日大婚,大郎就不必为我费心了。”

    唐穆清拖着闫子言的手便要出去,突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竟是慕容冲扯着闫子言的衣角跪了下来。

    “冲儿谢主人成全,只是冲儿以后再不能在主人身边伺候了。”

    “如今大局已定,我这里便不再需要你了。”闫子言完抬腿就走。

    却听到太子铿锵有力的一句:“多谢恩人,大郎记下了。”

    闫子言没有话,冲着身后之人摆摆手便拖着唐穆清走了。

    唐穆清分明看到美人上扬的嘴角。

    第五卷 地府